“我知你恨她入骨,如今才會千方百計的想要折辱於我。”白墨冷眼看著院中的銀楚宸,那眼神像是遲來的春雨落在了萬物頹敗的深秋,不僅沒有帶來生機,反而徒增悲涼。


    忽地,他自嘲地笑了一聲,絕塵之姿,忘塵之態,一襲白衣隨風飄動,如同仙子下凡一般,卻端的盡是涼薄與無情,惡毒道,“她說的沒錯,你這樣之人的愛,本就......一文不值。”


    白墨重重的,一字一句的將最後四個字狠狠地吐出來,仿佛這幾個字包含了他所有的憤怒與輕蔑。


    銀楚宸聽聞此言,瞬間被激怒。他那原本就冷酷無比的臉上,此刻更是如寒霜籠罩,騰起了濃烈的殺意。隻見他雙手緩緩抬起,兩團靈光在掌心閃爍,光芒耀眼奪目,令人不敢直視。隨著他口中一聲怒喝,靈光化作兩道淩厲的光束,直直朝著白墨射去,同時狠然道:“你那顆任何人都暖不熱的心又值幾分……”


    麵對如此強大的攻擊,白墨並未退縮。他咬緊牙關,全力施展出自己的絕技,試圖抵擋銀楚宸的攻勢。一時間,空中靈光交錯,勁氣四溢,整個棠棣之巔都被絢爛的光芒所籠罩。


    然而,盡管白墨拚盡全力,但雙方實力差距懸殊。最終,他還是不敵銀楚宸,再次落敗。白墨身子搖晃了幾下,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身前的地麵。他單膝跪地,不甘心地用手支撐著身體,大口喘著粗氣,欲要再戰,卻突然失去了意識。


    銀楚宸自虛空鏡中出來後,直奔魔域而去,剛到火神宮門口,他便再難壓製身體中的疫毒,雙眸完全變成了黑色,好在葉清玄及時出來攙扶住他。


    “你最近不應該如此頻繁催動魂力。”葉清玄提醒道。


    銀楚宸不答,在葉清玄的攙扶下直接走到血池邊,這時,他鬆開了葉清玄的手,獨自走進血池中,什麽也不用說,葉清玄卻明白他的意思。


    這一次,三部族族長來得及時,在銀楚宸受下第八枚鎖魂釘時,三部族族長已經化身在了血池邊,他們三人圍著血池中的銀楚宸,分別將自己的魂力注入進銀楚宸身體中,來防止那些怨念暴走直接將他的魂魄撕裂,直到葉清玄將第九枚鎖魂釘進他身體後,他們才將銀楚宸帶出血池。


    銀楚宸的魂魄已鎖,可痛苦卻不減反增,體內的萬縷怨念無吸食之物,便會沒完沒了地掙紮嘶鳴,甚至更加暴戾,這種痛苦難以形容,如萬蟻啃食著所有內髒,又似萬仞鈍割著寸寸肌理。


    然而,任誰也難以從他那冷酷的麵龐之上窺探出絲毫痛苦之色,但所有人卻都能夠一眼便瞧出,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仿佛被一層毫無生機的枯槁所籠罩。


    “離天閣選拔閣主之期已然臨近,”銀楚宸端坐在火神宮大殿之上,冷眼看著殿下的南擎空,“南族長,煩請您先行一步,為此次選拔掃清些許障礙。”


    南擎空聞言,緩緩抬起頭來,與銀楚宸的目光短暫交匯在一起,隻見他的眼神之中透露出一絲猶豫之意,遲疑地道:“可是,我眼下還要尋那些至純少女......”


    銀楚宸聽聞此言,微微眯起雙眸,輕描淡寫地打斷道:“這兩件事之間並無任何衝突之處。區區百十來個女子而已,以南族長您的能耐,恐怕甚至無需親自動手,便能輕而易舉地將她們找而來,難道不是嗎?”


    聽到這裏,南擎空不由得嘴角輕輕上揚,勾勒出一抹略帶深意的笑容,應聲道:“哈哈,果真是何事都瞞不過您呐!也罷,既然如此,那我這便動身前往。”


    言罷,他身形一閃,瞬間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了原地。


    “近來魔域所有事宜就暫交雀族長處理。”銀楚宸遂而看向殿下的雀白白說罷,又看向一側血飲,“血族長,近來零界會很不太平,你就替我守好這火神宮,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入火神宮半步。”


    “葉清玄你……”銀楚宸最後看向葉清玄,猶豫了下,“你去離葉居一趟。”


    虛空鏡中的白墨手臂一動,突然衣袖無風自鼓,轉瞬隻聽“啪”的一聲,一塊石頭自他衣袖中跌落至地上,化成了一團雅黃的毛豆。


    毛豆自白墨衣袖中躺著,自然將這幾日發生的一切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此刻他是一臉的狐疑,不知道躺著的這個家夥到底是誰,他噗嗤噗嗤在床邊橫踱了幾步,又將身子正對著白墨的臉,俯身下去便用兩根手指去扒拉白墨的一隻眼睛。


    白墨心中暗罵道:“你這塊死石頭,長沒長腦子,沒看出我是被禁止了嗎?”


    “你是被禁止了?”毛豆一隻手剛扒開白墨左眼皮,就突然驚訝問道。


    白墨被強行扒開的那隻眼眸朝著一側的毛豆劃去,帶著詫異之色:“你能聽到我說的話?”


    “哦,能!”


    白墨頓時大喜,當下便覺得帶著毛豆果真是對的,若非如此,他或許真要要被銀楚宸困到天荒地老也出不去。


    於是忙道:“好毛豆聽我說,此處是銀楚宸的心魔,他心中的疫魔乃我,你可以直接出去,隻要你能找到出口便能救我。”


    毛豆一隻手始終扒著白墨眼睛,另一隻手在自己大肚腩上撓了兩下,一臉的懵懂:“出口很簡單,不過我一個人也無法將你帶出逐月宮啊?”


    “我身上有一塊令牌,你帶著他出去找宮主夫人,將令牌交給她,她便知道如何讓做了。”


    這塊令牌自在麟鳳堂狐淩白楓交給他之後,他便隨身攜帶。


    毛豆當即將手從白墨眼皮上鬆開,雙手就要朝白墨胸前伸去,隻聽一聲來自白墨內心的暴喝:“你要幹嘛?”


    “找令牌啊!”毛豆兩手停在即將觸碰到白墨衣服上方,一本正經的盯著臉色驚變的白墨。


    “......在我袖中。”白墨無語道。


    毛豆那兩粒綠豆眼眨巴了下,似乎不能理解般嘀咕了句:“真是的,東西都不會放,這種東西怎可隨便放在袖中呢?”


    原來石頭化成的妖靈,也具備男人的劣根,白墨當做沒有聽到他的這句埋怨。


    “就是這個......”


    毛豆自白墨袖中摸出一塊火焰紋的令牌來。


    可沒等毛豆把話說完,就見他臉色驟變,“哐當”一聲,再次化成了一塊極小的石頭,安安靜靜的躺在地上。


    這時房門霍地打開,銀楚宸走了進來,白墨複又自床上坐立起來,他下意識去看了地上,並未看到毛豆,不過他還是擔心銀楚宸會發覺他的存在,所以他雙手在床邊已經暗自蓄力。


    銀楚宸不緊不慢地踱著步子,緩緩走到了床邊。然後,他竟然沒有絲毫猶豫,就那樣大大方方、直直地挨著白墨坐了下來。這個舉動可把白墨嚇了一跳,他的身體瞬間緊繃起來,心中警鈴大作。因為銀楚宸以前從未如此主動地靠近過他,而且還坐得這麽近!


    白墨不禁開始懷疑起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銀楚宸,難道他其實是毛豆偽裝而成的?各種奇怪的念頭在白墨腦海中飛速閃過。


    “你猜猜看,我剛才在外麵都做了些什麽呢?”


    銀楚宸饒有興致地開口問道,眼睛卻始終緊緊地盯著白墨那張臉,仿佛那上麵藏著什麽稀世珍寶一般。


    可白墨根本無心去猜測銀楚宸在外頭的所作所為,他甚至連一句話都懶得跟麵前這個人講。


    他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樣出手,才能做到一擊必殺,徹底解決掉這個讓自己感到無比危險的家夥。


    而銀楚宸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白墨內心的想法,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白墨,臉上的笑容,就好像是在欣賞一朵經曆了漫長陰雲籠罩之後,終於綻放出皎潔光芒的月亮。


    “師姐對我的判詞當真是一字不差。”言語間銀楚宸始終微笑著看著白墨的眼睛,“方才,我才知這天下之大,佳麗之多,我隻傳令將天下至真至純女子尋來,這才幾日的功夫,我的邵陽宮便裝不下了。”


    白墨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完全不明白銀楚宸剛才所說的那句話究竟蘊含著怎樣的深意。


    而銀楚宸根本沒有給他思考和揣摩的機會,隻見他猛地抬起手來,修長的手指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勾住白墨的下巴,用力一拉,便將白墨的臉龐強行拉向了自己。


    \"她們可都是像師姐那般至真至純的女子,每一個我都極其喜歡。\" 銀楚宸嘴角掛著一抹邪魅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就連白墨自己都未曾察覺,當聽到這句話時,他的肩頭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了一下。終於,再也無法壓抑心中怒火的他,衝著銀楚宸怒吼道:\"狐、孤、忘!\"


    白墨心裏清楚得很,由於上一世花子慕的那一番絕情話語,他如今被銀楚宸這般對待算是自食惡果,怨不得任何人。


    然而,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銀楚宸竟然會瘋狂到如此地步,不惜毀掉那麽多無辜女子的一生。


    \"嗯?\" 銀楚宸的眉頭微微揚起,臉上流露出一個已經千年未曾出現過的不羈輕笑, \"這稱唿真是倍感親切啊,除了你能夠這樣唿喚我的名字之外,放眼整個零界,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人來了。\"


    說完這番話後,銀楚宸似乎顯得極為愉悅,他麵帶滿足的笑容從床邊緩緩站起身來,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仿佛讓他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來。


    他徒手化出一缸由他親釀的棠棣酒邊,廣袖一揮,頓時平靜無波的一缸酒噴湧而出,在一招揮去,酒珠如千年前那般全部都懸浮在了空中。


    銀楚宸白衣欺雪,如茂林修竹屹立其中,一個迴眸,目光就轉光彩如星河爛漫,翹眼如煙,亦如當年少年。


    白墨自萬珠酒裏看去,竟也被那一幕刺了眼目,隻覺心髒痛極。


    “我要你再陪我喝一場。”


    白墨自是不願意,可是耐不住銀楚宸的霸道強悍,徒手將他憑空拽入懷中,徒手掐住他的兩腮,撬開紅唇皓齒,那些原本懸浮在空中的酒珠,竟爭先恐後朝著那張嘴灌入。


    他的後背端端頂在那口已空的大酒缸上,半點魂力都催發不出,可是也不甘心被人這般淩辱,他雙手死死攥著嘴邊的魔爪,隻覺指甲已經陷入對方皮肉,他不停的搖擺著腦袋想要掙脫。


    ......不要......不......要啊!


    可那股刺辣如烈漿倒灌,沒有絲毫遲疑與心軟地自他的鼻腔、口腔不斷的朝著他的咽喉灼燒而去。


    就在他覺得馬上要窒息而死時,撮著他下顎的手突然一用力,他意識開始渙散,隻覺自己身子整個的朝後倒去,隨即便是潮水般的洪水將他淹沒,隻可惜那不是洪水,而是酒香四溢卻如火舌頃來的烈酒。


    屋中的一切似乎在這一刻定格住,獨獨銀楚宸那雙漆黑無仁的眸子在一點點消融,如墨川始解,那雙眸子中仍有尚未燃盡的業火......直到見白墨渾身濕透,兩頰緋紅.....狼狽至極,脆弱如伸手便會折斷的新枝,他那雙眸腥風血雨才逐漸平息,恢複如常。


    他決然轉身,不迴頭,不轉身,最終離開了竹屋。


    淩霜苑中的迴廊一側紅漆闌檻下,有一粒小沙石被微風自地上吹動了幾圈,又像是被吹大了幾圈。


    這便是方才趁銀楚宸發瘋之時爬上銀楚宸腳背的毛豆。他若不是因為白墨等著他救,當時見他銀楚宸那般歹毒的灌白墨酒,就恨不得化身成一塊巨石壓死銀楚宸。


    他是真沒見過這麽變態的銀楚宸,這幾日下來,看銀楚宸的所作所為,他就算是塊石頭,也能感覺出他們之間有著不共戴天的仇恨,雖然不知道是怎樣的仇恨,可他還是為白墨擔憂,有一個這樣變態的仇人,命途堪憂啊!


    想著要是這次能順利將白墨救出去,他一定得想辦法勸白墨找個隱蔽的地方藏起來,千萬別在被銀楚宸找到了。


    毛豆順著闌檻下麵不斷的翻滾了幾下,滾到金漆的木柱邊怎麽也滾不動了,此刻他已經變得有小孩拳頭大小,又嚐試了好幾次依舊滾不動,稍作歇息,才順著邊緣一寸寸的繞過巨柱。方又停止不動了,這運動量對一個石頭來說當真是大,滾滾停停,不時還要豎著耳朵聽周遭的聲響。待他終於弄清楚宮主夫人的寢居在何處,並滾到門口時,已經花費了他一天的時間。


    他本想再變大一點,好翻越門檻,可不成想他這剛一變化,隻聽屋內一聲脆裂聲響起。一塊白瓷碎片端端砸到了他身上,當即將他撞翻在門檻外好幾圈。


    屋內的貓爾轉身將兩扇門自裏麵關上,轉身看著一臉憔悴的狐淩白楓,心生不忍道:“夫人,你已經絕食多日,再不吃點東西,隻怕身體會吃不消的。”


    站在一旁的喬姑見狀,急忙向前邁了一大步,滿臉焦急之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苦苦哀求起來:“小主,求求您多少吃一點吧!”


    此時的狐淩白楓,那張曾經傾國傾城的麵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可言,昔日那迷人的風姿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隻見她兩頰深深凹陷下去,高聳的顴骨顯得格外突兀,眼眶周圍一片烏黑,嘴唇更是呈現出一種駭人的紫白色。尤其是她那雙向來以妖媚勾魂著稱的眼眸,如今已全然沒有了半分魅惑之意,取而代之的是布滿血絲的眼珠,其中蘊含著無窮無盡的痛苦和哀怨。


    而那雙曾白皙的手上,竟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有的傷口已然結痂,而有的則仍在向外滲著鮮血,看得人觸目驚心。


    誰能想到這會是同一個人,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那個天下第一美人蕩然無存,消失無蹤了。


    如今隻有一個癡怨到自殘的瘋女人了,她奮力的將桌上所有東西都砸到地上,卻還是不解心頭之恨,於是撕心力竭般朝著屋中兩人逼問道:“你們……宮主……為何要這般對待我?為何寧願去找那些庸脂俗粉,也不肯來瞧我一眼?”


    歇斯底裏間,隻見她一手放在自己另一隻手臂上狠狠抓了一把,四道血痕立現。


    喬姑忙不迭的跪著上前,一把摁住狐淩白楓的手,哭出聲來,心疼地阻止道:“小主,你不要這樣傷害自己,你要是心裏難過,你打我,你抓我,你不要在這樣傷自己了。”


    突然,狐淩白楓雙手已經朝著喬姑臉上伸去,順著嘴巴將兩拇指嵌進了喬姑的兩腮,就這樣用盡所有力氣掐去。


    “啊啊......”


    “啊.......”


    狐淩白楓聲嘶力竭地大喊著,聲音響徹整個庭院。殷紅的鮮血從他緊攥的手指縫隙間汩汩流出,一滴滴地濺落在冰冷的地麵上,迅速匯聚成一小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而這些鮮血,竟然都是喬姑的!然而,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喬姑竟死死地咬緊牙關,哪怕嘴唇被咬得鮮血淋漓,也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呻吟或叫喊。她那雙噙滿淚水的眼眸,閃爍著微弱的光芒,似乎不痛,又似乎痛極。


    對於喬姑來說,身體上的傷痛遠遠比不上內心的煎熬。隻要能夠讓自己衷心侍奉的主子盡情宣泄出心中壓抑已久的抑鬱和怒火,那麽所有的苦痛都是值得的。


    站在一旁的貓爾早已被眼前這血腥而慘烈的一幕徹底驚呆了。她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恐地望著狐淩白楓和喬姑,顫抖著說道:“夫人……求求您高抬貴手,手下留情啊!您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把宮主找迴來見您的!”


    其實,對於這位宮主的新夫人,貓爾曾經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可是,自從那個新婚之夜,當她親眼目睹新娘獨自一人在婚房內苦等了整整一夜之後,她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對這位新夫人產生了一種別樣的憐憫和同情之情。


    經過後麵這些時日的接觸,她知道新夫人對宮主用情之深,如是宮主隻冷落她也就罷啦,可偏偏在結婚不久,又名八子四下搜羅美女。這無疑是一刀一刀的割在新夫人心上,叫這個驕傲的人又如何接受得了。


    可她卻見不到宮主,連質問一句都沒有機會,她便隻能在痛苦之中折磨自己,甚至折磨身邊的人。


    狐淩白楓突然鬆手,悲痛難捱的神色依舊掛在臉上,她抬頭看向貓爾,知道這個女子在逐月宮不隻是個下奴,她甚至有些羨慕她,因為銀楚宸信任她。


    她知道,貓爾有能力將銀楚宸找來。


    可突然她神情一變,狠厲大喊道:“我不要見他,我也不要見到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小、小、小......”喬姑想安慰狐淩白楓,可惜她的兩腮已經被狐淩白楓掐穿了,此刻兩邊已經全無知覺。她隻能感覺有許多黏稠的液體自牙齦便不斷的滲出,順著嘴角滑入脖頸。


    貓爾見狐淩白楓已精神失常,再也受不了刺激,便俯身將地上的喬姑扶起,示意她讓暫時退下,讓她獨自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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