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精悍的男人也看到了白晚舟,單眼皮小眼震驚地睜大,緊接著倏地冷笑:“是你?你這該死的女人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


    白晚舟的美眸裏遮掩不住的恐懼,腦海中閃過灰暗模糊的記憶碎片,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不……你認錯了……”


    “想跑?你這次還想往哪裏跑?”


    傷疤男堵住了白晚舟的所有退路,身軀慢慢地逼近。


    他的嘴角逐漸擴大,咧開一個足以令人驚恐的笑容,聲音低沉壓抑得好像惡鬼:“臭婊子!當年隻把你關了幾天,實在是太過輕易放過你了,我還以為找不到你了呢,沒想到你還敢迴來?!”


    男人的氣息混著嗆鼻的煙草味,讓她不禁想到那段不見天日的記憶。


    白晚舟的指尖發顫,對眼前的男人厭惡至極!但更多的,是害怕。


    “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混得不錯?”


    男人眯起眼睛,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一番白晚舟,目光遊離過女人脖頸上佩戴的名牌項鏈、以及手腕上的手鏈,像是抓捕到獵物的野獸一樣倏地諷刺笑道:“正好老子最近缺錢,識相點給老子錢,否則……”


    “不可能!”白晚舟咬著牙拒絕,恨意燒得她的眼眶通紅。


    “哦?”男人的後槽牙磨動,靠在白晚舟的耳畔邊譏諷地開口:“你應該是抱到什麽有錢人的大腿了吧?就不怕被人知道以前的事,被金主一腳踹開?畢竟……誰會要一個坐過牢的女人呢?”


    坐牢!


    這兩個字仿佛一把鋒利的刀深深地刺進白晚舟的心房,讓她本就慘白的臉色更白了一度!


    她深唿吸一口氣,壓抑著洶湧的恨意警告:“閉嘴!”


    男人卻不怕死地獰笑出聲:“你怕了?看來我猜對了!


    他猛地止住笑聲,湊在白晚舟的耳畔不容置喙地開口:“怕了就給我錢,否則我讓你完蛋!”


    “不過其實……”


    男人眯起眼睛打量著女人嬌俏的容顏,玩味地勾起嘴角:“這些年你倒是一直沒變化,讓我摸一摸是不是和當年一樣水嫩?”


    白晚舟的眼底深處忽地迸出一絲恐慌的驚懼!


    就在男人粗糙的大手即將碰到女人的肌膚時,一輛低調奢華的車子停靠了過來。


    助理劉博從駕駛座下來,疑惑地看向白晚舟:“晚舟姐你遲遲不迴來,我就開車出來找你了,這位是……”


    他似乎看出了頭頂傷疤的男人不好惹,一言一行之間挾上了戒備。


    傷疤男人冷哼一聲,見有人打擾,不便再實行要挾,就沒再糾纏。


    離開前,他湊近白晚舟,低低開口,語氣裏喊著警告的意味:“我們還會再見麵的,老、朋、友。”


    這一聲像是冰錐一樣刺進白晚舟的心裏,她愣了許久,沒有動彈。


    等到傷疤男離開後,劉博才走到白晚舟身邊,好奇地問:“剛才那個人是誰?晚舟姐你認識嗎?”


    白晚舟咬了一下唇瓣,齒痕清晰可見,內心被強烈的不安慌張占據。


    “不認識,他認錯人了。”


    劉博的眉頭攏起,直覺讓他覺得女人似乎在隱瞞著什麽。


    迴到酒店後,白晚舟將自己封鎖在房間裏,整整一天都沒有任何動靜。


    夜幕初上,她卻無心貪戀窗外的風景,厚重的窗簾掩蓋住外麵的燈光,寂靜黑暗的房間裏隻有白晚舟一個人的唿吸。


    想到白天裏遇到的男人,白晚舟內心的恐懼在燃燒,情不自禁地蓋住被子蜷縮起來。


    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無法遏製地一幕幕在眼前浮現。


    被封辭行拋下的第二年,她父親忽然生了急病住進醫院,生活也一下子被打得亂七八糟。


    人的生命有時候那麽堅強,有時候又那麽脆弱。


    僅僅幾個小時,一個活生生的人斷了氣,和這個世界切斷了所有聯係。


    隻留下痛苦無助的白晚舟一個人以及還不清的債款。


    父親去世後,每一天都有數不清的人敲門討債,一聲又一聲,壓得她透不過氣來。


    那之後,白晚舟每天一醒過來,耳邊就是,“咚咚咚——還錢——我知道裏麵有人——還錢——”


    粗魯的聲音混著難聽至極的咒罵裹挾而來,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驚慌失措地躲進被子裏麵,緊緊地蜷縮在一起,像一隻迷茫弱小的蝦米。


    就在躲了不知道多少天之後,突然一天,門外照常響起野蠻的敲門聲,緊接著鐵門被硬生生撬開!


    白晚舟根本無法阻止這些討債的人,隻能看著屋子裏裏外外被他們全部搜了一遍,毫無顧忌地在幹淨的屋子裏留下肮髒的腳印、煙灰……


    他們找不到任何值錢的東西,氣急敗壞之下,一個穿著白背心、黑短褲的男人長相兇神惡煞,直接手勁極大地揪住她的頭發,不客氣地往上提!


    刹那之間,白晚舟感覺頭皮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眼角滲出絕望的濕意。


    男人饒有興趣地摸了摸白晚舟的臉蛋兒:“既然沒錢,就用你還債吧……”


    “不要……不要……”


    白晚舟用盡全力掙紮反抗,可男人的大手像是一把鐵鉗死死地摁住她。


    “老大加油!”


    “幹死這個女人!”


    周遭的男人紛紛露出興奮起哄的笑聲。


    那時的她儼然就像獻祭的羔羊,根本沒有人會救她,直到——


    她在模糊迷離的視線中,靠著生存的本能不斷地摸索,觸到了冰涼堅硬的東西,酒瓶。


    她想也不想用盡全身力氣揚起酒瓶子砸在了男人的頭上!


    觸目驚心的鮮血染紅了男人的半個腦袋,混亂不堪的場景陷入窒息般的安靜。


    “快!叫救護車!”


    “老大!老大你沒事吧?”


    現場一片混亂。


    有人誰報了警,白晚舟被警察帶上警車,雙手銬上冰涼的手銬,像是一雙無形的手扯碎了她的自由。


    後來,她聽說那男人頭上縫了七針,落下一道特別長的疤痕。


    而她則被判定屬於自保而誤傷對方,因此從輕發落,判處刑偵拘留十五天。


    半個月後,白晚舟離開警察局,沒有停留,直接離開了這座絕望又悲哀的城市。


    沒想到她闊別多年第一次重新迴到雲城,竟又碰到了那個該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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