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指腹摩挲著記事本裏的日記文字,漆黑的眸底越來越潮濕,像是要走不出自己的痛苦世界,愈加痛恨自己。


    手握成拳,最後又無力地放開……


    所有的苦楚,隻不過都是他的姑娘那五年間曆盡千帆後,想要迴到自己身邊那一份迴應罷了。


    是的,他在終於等到她後的做法就是故意的。


    他犯賤,他不甘心。


    他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顧清對自己那段感情裏的離開,從此音信杳無,一消失就是五年。


    而她迴來後,還能裝作若無其事般,靠近他、撩撥他、在他麵前不斷試探,大放厥詞。


    他心裏過不去那道坎,根本也釋懷不了。


    在她光明正大選在自己生日那天出現,見到顧清的第一眼,她不舒服地倒在別的男人懷裏的樣子,刺痛了他的雙眼,將他那蠢蠢欲動的恨意無限放大。


    陸之南此時心裏複雜又難捱的情緒交織折磨著。


    在她來上班後,更恨自己都這樣了還不舍得欺負她,不想看到她臉上出現任何難過的表情。


    所以他就刻意用出差去更加的冷落她、眼不見心不煩地無視她……


    就在昨晚親眼看見顧清差點出意外後,他又妥協、他心有餘悸,他驚醒。明明自己一直都被這個女人吃的死死的,還在掙紮什麽呢?


    而這本日記就是他無能的證據,一條條指向他的罪證,在他又愛又忘不掉還帶著恨的那五年裏,他的顧清,在國外忍受了五年的苦楚。


    就因為他的心高氣傲,他那口咽不下的氣。


    他明明一直都知道顧清不是那樣的人啊,為什麽還要這麽對她呢?


    在他全世界找她的時候,他的姑娘生病了,經曆著身心痛苦的折磨。


    在他沒日沒夜想得她快要發瘋的時候,他的姑娘也在靠著迴憶過活,將他們的故事繪成畫,集成自己的迴憶,拯救自己。


    那麽愛他的顧清,明明就在拚了命地想要朝自己靠近……


    顧清為自己求的那道平安符,明明自己兩年前就發現了不是麽,一個那麽想要祈禱自己平安順遂的女人,讓他愛恨交織著想不通她為何非要離開的理由。


    他的思緒逐漸迴籠到找不到顧清的第三年。


    10月13日,是顧清的25歲生日。


    陸之南迴到桐城,開門走進當初兩人的小窩,看著沒有了一絲煙火氣熟悉又陌生的房子,依舊和往年一樣,買了個草莓生日蛋糕,在裏麵待了一天一夜。


    第二天,陸之南安排驅車去了明關寺。


    在路上,他心裏暗罵自己,明明口口聲聲說著她是個狠心的女人,卻又鬼使神差地想來這傳說靈驗的明關寺,為她求一道平安符。


    他妥協,心想權當自己是該出來散散心了,罷了,來都來了。


    等上山後,蒲團上跪求完一道平安符,站在門口的大師對他說,世間所願皆可留存,問他有沒有需要。


    留存?


    怎麽沒需要。


    他想,存啊,最好存一輩子。


    存到讓那個女人知道後後悔死,讓顧清知道她到底是失去了怎樣一個愛她的男人。


    陸之南不想承認的是,在他依舊想不通顧清為什麽要走的昨天,他做夢夢見了爛大街的狗血劇情。


    夢裏,顧清對他說,她是因為身患絕症不想拖累他,才用這種方式讓他長痛不如短痛,所以才會直接消失在他的世界裏。


    他醒來後,思考了很久這種概率的可能性。


    最後,這天來到了明關寺,為她求取一道平安符。


    他找不到她,不能在顧清身邊保護她,所以他隻希望顧清能夠平安順遂。


    隻是沒想到的是,當大師把縫好的平安符放到他手裏時,他才猛地想起了什麽,捏緊著手裏的平安符,快速奔下了山。


    一路上都在迴想著三年前那個情景,一時間思緒萬千,腦海中像走馬燈一樣播放著當時的片段。


    ——“你看,這是我親自買的平安福,可不能讓十三扒拉壞了哦。”


    ——“哪有,我明明最寵你。”


    ——“你一定要記得哦,注意著不能讓十三把平安福弄壞了,我怕就不靈了。”


    陸之南坐在邁巴赫車後座,拿起手機撥通關翎電話,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馬上給我安排最近的航班,我要迴京城。”


    掛斷電話,又和司機說了聲:“去機場。”


    “好的陸總。”司機立馬應道。


    司機看著這段時間一直不停歇的陸總,不管多忙都還要抽時間來這邊,現在又要開始奔波,真的擔心陸總繼續這樣身體會吃不消。


    司機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開口。


    每年的這個時候,陸總都會到這座小城市來,買個粉嫩嫩的草莓小蛋糕,住上一兩晚。


    他猜想,陸總心裏一定是有一個不能觸及的傷口,不讓人碰,也不願意愈合。


    ………………


    當晚淩晨,一路上的混沌與疲憊,都抵不過陸之南心底裏的急切。


    所幸的是,淩晨的京城車輛已經不多,隻花了一個多小時,就到了清月灣別墅。


    到家後,陸之南第一時間尋找著顧十三的身影。


    “十三,過來。”


    陸之南抱著顧十三,指尖顫抖著,簡單一道繩扣,都讓他好幾分鍾才將脖子上的平安符解開。


    “下去吧,該睡覺了。”


    “喵嗚!”你都把我吵醒了!


    “聽話,隻有聽了話媽媽才會迴來。”


    “喵嗚~”好吧~


    陸之南找來一把剪刀,小心翼翼地將平安符邊緣縫製的針線剪開。


    打開平安符的那一瞬間……他笑了。


    因為他看見,紙條上寫著的是:


    ——望南平安順遂,生日快樂。


    看著這張和他去明關寺拿到的一模一樣的紙條,紙條上那熟悉的字體,男人此刻抬頭無力地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抬起手捂住眼,笑出了聲……


    而兩側,卻分別都有一行清淚流下。


    “顧清,你玩兒我呢?”語氣是咬牙切齒,聲音裏又盡是思念。


    不愛我,專門去給我求平安符,提前祝我生日快樂?


    不愛我,陪我去大學重溫校園時光?


    不愛我,離開前那一個月天天纏我纏地那麽緊?


    顧清,你真是好得很啊……


    ****


    就在當晚,陸之南轉手給在m國的裴修發了個文字郵件:


    辭:【幫我一個忙,動用你的一切資源幫我在m國找顧清,海外那個新項目交給你。】


    裴修在m國數年,資源比他豐富得多。想找一個人應該沒多大問題,隻是需要一些時間罷了,他想。


    華國的夜晚,正是m國的白日。所以裴修迴的也很快:【沒問題,交給我!不過你確定她在m國?】


    辭:【不確定。】


    英國都快要被他翻遍了,他去過無數遍,都沒有找到顧清的一點消息,那她就隻有是在連顧景城都不知道的國家。


    當初他打聽過,外婆的病情需要最好的心髒科醫療機構專家,而在他眾多尋找過的國家裏,m國的幾率相對比較大。


    坐在辦公室裏的裴修挑眉,得,這家夥三年了都還沒放棄呢。


    見自己兄弟都願意把那個純盈利的項目丟給他了,他也得好好盡心盡力地為這癡情種辦事啊。裴修轉頭就給幾個m國一些關係還不錯的朋友,分別都打了個電話把事情交代了下去……


    那之後,陸之南就開始刻意安排人員拍他的各種緋聞照,明明不是娛樂圈的,應是讓他花錢撒在了各大娛樂頭條和網絡平台上,身邊的女人換了又換,緋聞更新又更新,而顧清始終沒有出現。


    他用著這種最能刺激到顧清的方式,想讓她看見,想讓她介意,想讓她後悔,最想的還是……讓她迴來。


    半年後……


    辭:【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嗎?】


    裴修:【沒有,畢竟來m國的人都不會用本名,無異於大海撈針。特別是.....主動或被動想要藏起來的人。】


    辭:【我知道了,多幫我留意就好,謝了,等你迴來給你介紹好項目。】


    裴修輕歎一口氣,為了找顧清,他這個兄弟怕是願意把整個陸家都送出去。


    第四年……


    裴修:【這次好像真的找到了!】


    辭:【地點?】


    幾天後,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裴修:“抱歉,讓你又白跑一趟。”


    陸之南:“沒關係,麻煩繼續幫我多留意。”


    直到m國各大媒體網絡平台,都出現了那張熟悉的臉時。


    裴修第一時間將手機裏m國正進行直播采訪的新聞錄屏,發送到了他那兄弟的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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