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飛轉臉兒問趙樂:“你嘞?來快一禮拜了吧。第一單該破了不?”


    趙樂跟小嘴兒抹了蜜似的,專揀師傅愛聽的說:“必須破!我跟恁說(fo),師傅,我都娘快躁死了馬上……真的!現在每天加的客戶我都跟蹤,都往前推進、挖掘、走思路,就為趕緊把第一單給破了。跟我同一批來的人裏邊兒,差不多都破處了。我這要再不破,我都感覺說不過去了。今天目標板正兒的(dēi)!一個新開,必須給他安排了!”


    說完,還當著王一飛的麵兒,打了個響指,看上去信心十足。


    王一飛聽後,滿意的點點頭,遂又問道:“數據和量化嘞?今天好友加幾個、幾個破冰、幾個提升、幾個進群、幾個挖掘?”


    這下可讓趙樂犯難了。


    他原本隻想說兩句好聽的話,糊弄糊弄師傅得了。


    結果沒成想,他還當真了。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趙樂吭哧半天,含糊其辭道:“不知道嘞。我那‘智能雲’不穩定,有個微信加人加的,直接給我限製功能了。”


    王一飛聽到一愣,繼而問道:“限製了?限製多久?”


    “好像是7天吧。反正我看微信團隊上提醒的,能申請解除限製的話,也差不多得到10月底、11月初了。在此之間,不能發圈兒、不能加好友,真恁娘絕了!”趙樂搖頭晃腦的吐槽道。


    話音剛落,王一飛的巴掌就扇到了趙樂的後腦勺上,並伴隨著一句氣急敗壞、語無倫次的髒話罵道:


    “你他媽不知道養號麽?我他媽之前怎麽教恁的?逼養天天天不知道說多少遍啦,讓養號、養號!清起來到公司第一件事兒,就是養號!什麽時間段養、怎麽養,我都說過的吧?就恁娘不聽!覺得聽一遍就會。該做的時候,還是不做!就恁娘能屌台!這一家夥直接他媽限製一禮拜,我看你這一禮拜好友都上哪兒來!操......”


    趙樂頗有些沒皮沒臉的笑道:“疼、疼!師傅……我這還有一個微信嘞。你忘啦?你給我倆嘞。”


    王一飛不依不饒道:“就恁娘一個微信,有個屌用?迴頭恁再不養,要不了幾天又他媽封了,或者給限製功能個障的!到時候看著人家出單像喝水似的出新客戶,你隻能坐在恁位置上眼巴巴的羨慕人家。到時候看後台,自己就那麽點兒業績,情緒又崩了、心態又炸啦、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了。到時候咋治?你有客戶量,不會走思路,我還能幫你。你雞嘎子客戶沒有,我上哪兒幫你去?我總不能上大街上薅一個客戶給你……”


    罵完趙樂,又將矛頭指向了我,問道:“恁那邊嘞?我給你的微信,你都掛‘智能雲’上了吧?穩定不?沒出現啥官方的風險提醒吧?”


    “穩定啊。你之前不是教我的麽?微信剛掛到‘智能雲’上的時候,先在後台調整下引流比例。不然一次性加太猛了,微信可能就會出現封號或者限製啥的。你給我的倆微信號,我都給調整的一天隻加10個,能通過的好友也就三四個。好友量是不多,但還是比較穩定一些的。”我有條不紊的迴應道。


    王一飛這才冷靜下來,繼續開啟他的耐心說教模式:“嗯。大家要注意一個點,就是咱們的工作都是為自己做的,不是為別人做的。微信給到你了,你就當自己的私人微信來用,不要當成工作微信。你私人微信,大家想想看,是不是時不時就打開,沒事兒就跟朋友聊個天,發個朋友圈啥的?那是怎麽樣的一個活躍度?再看下你的工作微信呢,可能除了需要登錄到電腦上、登錄到‘智能雲’上以外,基本上就不會再去用它了。平時也不養號。我之前跟你們也不止一次的講過,養號怎麽養?早上上班,剛到公司的時候,是不是可以搜索個‘聽書’的小程序?打開聽一會兒書,聽半小時就差不多了。然後是不是可以跟同事的微信視頻一家夥?視頻個十幾、二十分鍾。等到十一點的時候,可以打開個‘傳奇’小遊戲,或者‘鬥地主’啥的,最好是可以托管的。進入遊戲,直接點托管就行了,然後該聊客戶聊客戶,讓托管幫你代練、代打。這些都是養號。大家知道了,就要去做,而不是知道了、明白了、懂了,還是無所謂。這微信就跟女人一樣,你他媽娶了媳婦,你得用呀。唔!你他媽有老婆不用,也不跟她睡覺,平時吃飯、娛樂都不帶她,一天說不上兩句話,她能不鬧情緒麽?她心裏能沒啥想法麽?時間一長,那不早晚得給你弄頂綠帽子戴戴?反過來,到微信這兒,也是一樣的道理。你平時也不用它聽個書、捐個款、打個遊戲、開個視頻啥的,好友倒加個沒完。那這能管麽?時間久了,你微信不封誰封?對不對?很簡單的道理,不要讓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說了。還是那句話,工作為自己做、業績為自己出、事業為自己幹。”


    王一飛一番喋喋不休的慷慨陳詞結束,方才開啟上午的工作。


    說歸說、訓歸訓,就好像逢場作戲一樣。


    到了下班的點,他就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好似又什麽事兒都沒發生過一樣。


    甚至於說,我們師兄弟仨人,誰要是下班以後,問他工作上的事兒,偶有抱怨和吐槽的話,他都會告訴我們說,下班以後不談工作。


    下班就是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有什麽事兒,等明天上班以後再說。


    這天下午六點,距離下班還有差不多半小時的工夫,王一飛撕點紙準備去蹲坑。


    臨去廁所前,提前告訴我們仨說,今晚不去外麵吃飯了,跟他迴家吃去。


    彭博是無所謂,去不去都行。


    趙樂倒挺興奮,好像占了人多大便宜似的,一個勁兒叨嘮說,今晚的飯錢省了。


    我是不太喜歡去別人家的。


    還特意問了他倆,去師傅家是有啥事兒,還是就為簡單吃頓飯。


    要是有啥事兒,去就去了。


    要就為去家裏吃頓飯,那有這工夫,我還不如跟外頭隨便買份蓋澆飯對付下,吃完直接迴公寓裏躺著了。


    順便還能把需要換洗的衣服丟洗衣機裏滾滾。


    對此,彭博和趙樂非但不置可否,甚至異口同聲的反問我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下班後,王一飛還是老樣子,卡在正正好好的下班時間,從椅背上撩起衣服便跑,直奔電梯口而去。


    不出幾秒,便聽見他嚷嚷的聲音:“抓緊、抓緊!電梯馬上來啦......”


    下電梯後,王一飛還不忘揉著自己日益發福的啤酒肚,道:“我日,可給我餓毀了,今晚迴去得多吃點兒!”


    轉而問我們仨:“你們餓不?”


    彭博淡定的說道:“俺還行。”


    趙樂一副餓死鬼投胎的德性勁兒,道:“我也餓啦。我中午飯都沒怎麽吃......”


    我說:“沒啥感覺。”


    出電梯後,王一飛領著我們仨一路步行至“四道街”路口,一邊衝馬路上馳騁往來的出租車招手,一邊說貫口似的報起了今晚的菜名:


    “油燙鴨、紅燒獅子頭、油燜大蝦、糖醋排骨、青椒釀肉、蒜爆魚、清蒸大閘蟹、可樂雞翅......”


    這還不算完。


    饒是如此,也給我們仨聽得一愣一愣的。


    心說老王家這過的是啥神仙日子?


    頓頓不離肉也就算了,問題是人家裏每道菜都是肉,素菜反倒成了稀罕物,這還了得?


    我不由得懷疑起,他們家是不是還生活在大雜院時期,二三十口子人圍成一個圈兒吃飯。


    你?一筷子、我搛一筷子、他再夾一筷子。


    沒一會兒,桌上的菜就見底啦。


    莫非他們家就是這樣式的?我百思不得其解。


    趙樂滿臉豔羨道:“我兒(lē)嘞!師傅,你們家這過的都是啥土豪日子?俺家逢年過節也不見得能有這些菜耶!”


    彭博在一旁挖苦道:“那!這迴算沾咱師傅光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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