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送別
墨冉早晨醒來果然聽到許珊珊說沈雪已經搬出了小宿舍。而後者在這天晚上便主動約了蔣淩雲去東陽賓館打算與他做最後的道別。
“老蔣，過了今晚，就忘了我吧！”在一番恩愛纏綿之後，許珊珊一麵流著痛苦的淚水，一麵對身旁的蔣淩雲道。
“珊珊，我不想就這麽和你結束，我們好不容易才放下包袱走到一起，如果這麽快就分手我太不甘心了，要知道你可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蔣淩雲說著緊了緊懷裏的人，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灑脫地放手，畢竟春節在家裏的時候他已經見過了母親為他安排的相親對象，雖然那女孩話不多，但長得也算對得起觀眾，他想既然和許珊珊已經不可能，不如就答應這樁婚事，可是現在當他與她幾度纏綿之後卻怎麽也不願意放開她了。
許珊珊歎一口氣，把自己的身體往蔣淩雲的懷裏鑽了鑽無奈道，“老蔣，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也喜歡你，更舍不得你，可我不可能辜負我爸爸，就隻能辜負你了，所以，對不起。”說完眼淚再次流了下來，打濕了臉頰，也打濕了蔣淩雲的心。
“珊珊，別哭。”蔣淩雲說著吻去了許珊珊臉頰上的淚水無助地道，“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勉強你，可是你能不能答應不要離開我，就算咱們不能做夫妻，也要經常在一起，你說好不好？”說著，用他僅有的視力深情地看著她的眼睛，“我需要你，如果讓我以後再也不能和你親密，我想我的人生將從此失去真正的快樂，所以不要對我這麽絕情好嗎？”
許珊珊一愣，蔣淩雲這麽說豈不是要求她做他一輩子的情人。雖然她內心是比較排斥這種做法的，可是當她想到蔣淩雲的身世和經曆的時候，她的心就柔軟了。畢竟他從小父母離異，又寄人籬下地生活在繼父的光芒下，即便看上去英俊瀟灑，但是內心卻是無比孤獨和寂寞的。她同情他心疼她，可要是讓她做他一輩子情人她還是有些猶豫的，因為他們將來都會有婚姻有家庭，這樣做無疑就是對婚姻對家庭的不忠誠和不負責任。然而對方卻沒有給她猶豫的時間便繼續道，“珊珊，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可是我們畢竟是有感情的，我們現在已經因為殘酷的現實不能做夫妻了，怎麽還能因為那些世俗的觀念就放棄彼此呢！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就忍心從此與我成為路人了嗎！” 蔣淩雲的話徹底讓許珊珊的心理防線崩潰了。他可是她的初戀啊！她來到東華路不久就被他帥氣的外表和溫和的個性所吸引，特別是後來，當她發現他的內心也與她一樣孤獨與寂寞時便更加不由自主地去關注他，她懂得他的無奈與不甘，甚至也理解他的某些陰險與卑劣，因為她比別人更明白一個從小就缺乏父愛的孩子有多麽缺乏安全感，多麽缺愛，就好像她自己從小就失去母愛一樣，所以麵對此刻他那痛苦悲傷卻又帶著無限期待的眼神，她那些拒絕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於是吻著他的耳垂低低地道，“好吧，可是老蔣，如果有一天因為我們的關係而影響到彼此的婚姻和家庭的話，我們就必須分開。”
蔣淩雲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心想將來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先得到許珊珊的同意才是關鍵。
“老蔣，我真的不想離開你，一刻也不想。”許珊珊說著也深情地凝望著蔣淩雲溫柔道，“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和他們鬥來鬥去了好嗎？你已經讓邵帥調走了，已經讓顧君灝在店裏更加孤立無援了，從小我奶奶就告訴我人要多行善積德，不然以後會遭到報應的，所以聽我的話好嗎？”
蔣淩雲先是一怔，但很快便緊緊地摟著她說道，“好，我會好好的，我們還要做一輩子情人呢，我一定聽你的話。”他說著便一個翻身將許珊珊壓在了身下，一邊吻她一邊想，將來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卻要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刻。
許珊珊調離東華路的前一天晚上，全體推拿部員工以及平時和她關係較好的李菲和陳碩還有陳曉靜、沈雪、林家等人便在蔣淩雲的組織下集體來到了四川人家為她送行。
因此，晚上一下班大家便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蔣淩雲事先預定好的可以容納兩張大桌子的包廂。因為進入夏季之後東華路的生意一直處於非常忙碌的狀態中，所以大夥很珍惜這難得的聚餐機會，特別是像張鵬宇和朱峰這樣大嗓門的男士，更是一進包廂就叫嚷著要多喝幾杯。
但是李菲和林念初這樣的小女孩卻對此興趣缺缺，她們一個是因為剛分手心情不好，一個則是因為嫌那些男人唾沫星子直飛的模樣惡心，因此兩人便拉著墨冉和楊麗淑坐到了另一張桌子上。林佳見狀，幹脆笑著對陳曉靜道，“經理，不如我們女孩子坐一桌，讓那些愛喝酒的男人坐一桌吧！”
陳曉靜微微點頭，“行啊，隻要大家開心就行。”
於是林佳指著一張空位對正擠在男生堆裏的沈雪招唿道，“沈雪，過來這邊坐，你又不會喝酒，幹嘛跟那幫酒鬼一起啊？” “不了，這裏還有一個空位，我就不過去了。況且我也想和校長他們喝點啤酒。”因為邵亦峰的關係，沈雪不太願意和林念初坐在一起。
“哈哈，沈雪就是豪爽，來，坐哥哥這邊來。”朱峰說著把沈雪拉到了身旁。
“我說老朱，我好像聽說沈雪最近也有情況了呢，你那麽熱心就不怕有人晚上來找你麻煩啊？”張鵬宇又開始吐槽了起來。
朱峰一笑，“不怕，哥皮厚。”說完便引來了一陣哄堂大笑。
這邊一群人笑得開心，然而另外一張桌子邊的墨冉卻產生了一絲疑惑，因為據她所知，這次聚會一共有24個人，本來兩張桌子是正好的，可是為什麽男生那邊卻少了一個人呢？出於好奇，她便掐了把林念初的胳膊低聲問道，“那邊誰還沒來，怎麽會多一個位置呢？”
“顧師兄。”林念初說著疑惑到，“也不知道怎麽了，誰都叫了，偏偏就少了一個他。”
墨冉沒有說話，而是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失落，心想是沒有人通知他呢還是他根本就不屑參加這種聚餐呢？不過這種失落還沒有來得及蔓延便被陳曉靜的祝酒詞打斷了。
“各位請安靜！讓我們共同舉杯，祝福我們可愛的珊珊到了新的門店之後事業更上一層樓！”說罷，看向許珊珊認真地道，“說實話，作為東華路的經理，我非常舍不得你離開，但是正如你說的那樣，你的父親更需要你照顧，所以在此，我隻能忍痛割愛，敬你一杯，預祝你在未來的生活和工作中一切順利，當然，有空別忘了常迴家看看，記住，這裏永遠是你的娘家。”陳曉靜說完率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所有的人都站起來給許珊珊送上了誠摯的祝福。
“哈哈，珊珊明天去新店報道，校長明天迴家休長假，我說你們倆不會是打算秘密結婚吧，就像好多明星那樣。”酒杯放下之後，張鵬宇又開始扯著他的大嗓門嚷嚷了起來。
“就是。”杜嘉文說著拍著蔣淩雲的肩膀道，“校長，要是真結婚了可千萬別忘了給哥們發喜糖啊！”
“對，我們東華路可好久沒人請喝喜酒了啊！”陳曉靜難得跟著他們起哄起來。
“行，我保證，隻要結婚肯定給大家發糖。”蔣淩雲說著看了眼許珊珊話鋒一轉道，“不過不是現在。”他說著突然端著酒杯走到許珊珊麵前，拉著她站起來笑道，“來，珊珊，我們敬大家一杯吧，大家好聚好散來日方長。”說完不動神色地握了握許珊珊的手，雖然是在對大家說話，可他卻隻想讓她聽懂他話裏的意思。
“要不， 你們索性來個交杯酒算了，反正校長都說了，以後結婚還要發喜糖呢？”沈雪大概是正沉靜在熱戀當中，她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好，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顯得特別亢奮。 “對，經理趕快給她們把酒滿上，讓他們現場表演一下。”杜嘉文也附和道。
“不行，我不同意。”許珊珊堅定地道，她此時聽到同事們拿她與蔣淩雲開玩笑就覺得特別諷刺，哪裏還有心情與蔣某人喝酒，而且別人不知道他休假幹什麽，她可是很清楚的。想到這兒，她猛灌了一口酒傷感地對眾人道，“我敬大家一杯，你們別鬧騰了，不然我以後都不敢迴娘家了。”
陳曉靜見許珊珊臉色有點難看立刻笑著道，“好了，好了，我們就不要為難珊珊了，畢竟她還是個沒有結婚的小姑娘呢？能否與校長喝交杯，還要看對方的表現嘛！”話音落，大家才終於放過了他們。
蔣淩雲也知道此刻許珊珊心裏不好受，因此，為了岔開話題，也為了緩解一下自己心裏的苦楚，他便端起酒杯和一幫男人拚起了酒。
墨冉見許珊珊的話語中似乎帶著些許的淒涼，又聽到蔣淩雲與一幫男人肆無忌憚地拚著酒，而身旁的李菲依舊萎靡不振的沒有精神，心中竟然也莫名地感到一陣淒然，於是掏出了手機想打發一下時間，不想竟意外發現了一條新信息。而當她萬分好奇地打開手機短信界麵，卻驚喜地聽到了顧君灝的名字，隨著一抹淺笑爬上臉頰，他的信息便通過讀屏軟件傳入了耳中，“墨冉，你是不是在參加聚餐啊？我現在在江邊，這邊空氣挺不錯。”
墨冉一怔，沒有想到最近一直疏遠她的顧君灝會在此時給她發信息，不過他為什麽會一個人去江邊呢？會不會是因為今晚大家都忽視了他，讓他這個向來自命不凡的家夥感到寂寞孤獨了？而且，他在這時候想起她是不是表明他把她當成了朋友呢？隨著這些想法在心中逐漸放大，她便給他迴了一條信息，與此同時，她的心也隨著連接彼此的無線電波飛向了遙遠的江邊。
顧君灝下鍾的時候已經接近12點了，本來他是打算如往常一樣去休息室換好衣服再到前台去對鍾的，但是今天，他剛走進大走廊沈雪就喊住了他，“教授，先來對鍾吧，抓緊時間，我們等會兒還有活動呢。”
“怎麽，又要去找亦峰嗎？”顧君灝一邊簽鍾一邊打趣道。
“不是，是店裏有活動啊，就是去四川人家聚餐給許珊珊送行，你們推拿部都去了吧，你沒聽說嗎？”沈雪疑惑地道。
顧君灝一愣，這才想起今天下午蔣淩雲大張旗鼓地張羅著給許珊珊舉辦送行聚會的事情，不過，一直到晚上也沒有人通知他，可是他畢竟是個要麵子的男人，於是淡淡一笑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了個謊道，“我不去，我晚上有事。” “哦。”沈雪說著便將鍾單遞給了他，“拿著，那我們就先走了，你一會兒自己走路上小心。”因為邵亦峰的緣故，沈雪對顧君灝倒是非常客氣。不過饒是如此，顧君灝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與失落。
他迴到休息室的時候裏麵已經空無一人，清冷的白色燈光下，淩亂的桌椅和亂七八糟的私人物品都訴說著這裏曾經的熱鬧。可是這些熱鬧都是別人的，和他似乎沒有一點關係，因為在這裏，他就像個天外來客一樣和他們格格不入。
如果是在一年以前，他一定會對此毫不在意，然而濱海診所的經曆和葉仲勳中肯的話語卻在提醒著他，他的為人確實存在著嚴重的問題。思及此，他突然覺得自己確實挺菜的，堂堂一個洛城大學的學霸怎麽就混到了無人願意搭理的境地呢，雖然他對送許珊珊這件事本身沒有任何興趣，但他卻很明白這種集體聚會獨獨少了他就充分說明他在一個團隊中永遠都是可有可無的邊緣人物，即便他技術再好，也難以彌補為人處事方麵的缺陷，在團隊中更是無法擔當重任，成不了核心人物。這樣的局麵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想這樣下去絕對不是長久之計。就如葉仲勳說的那樣，男人做事情需要情懷，創業更需要朋友的幫助，而他自從邵亦峰走後，似乎與同事們的關係更加疏離，可是他已經步入而立之年，如果還繼續這樣自以為是的度日，豈不是要離成功越來越遠了，畢竟孟子說過，“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古往今來，沒有哪個人能憑借一人之力取得什麽成就的。
然而即便他想明白了這一點，卻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解決此事的方法，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是學霸，似乎早已習慣了別人主動來巴結和接近他，卻不知該如何主動與別人打成一片，如果讓他說些低三下四或者虛偽做作的話語，那又不是他做人的風格。於是隻得懷著這種迷茫的心緒在休息室站了許久。
當他收拾完東西走出東華路分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2點半了，初夏的夜風吹在臉上溫暖而愜意，但他卻覺得心中孤寂又彷徨。萬般無奈之下，他突然想起了邵亦峰，想起了在社交方麵頗有人緣的知己好友，此時此刻，也許隻有他才能給他一個想要的答案吧。
或許是邵亦峰最近剛談戀愛的緣故，電話竟然打了兩次都是正在通話中，他隻得皺了皺眉後將手機放迴了口袋，然而肚子卻在這時“咕咕”叫著向他提出了抗議。想到同事們此時正在一起歡樂的聚餐，自己單獨去吃宵夜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因此便去超市買了麵包和酸奶一個人緩步走向了江邊。 即便到了午夜十分，，濱江大道的江堤的風光依舊很美，長長的綠化帶旁邊是方磚鋪就的地麵，再往前就是漢白玉砌成的欄杆，一顆顆柳樹的柔軟枝條在夜風中翩翩起舞，粼粼的江水乘著月光泛出淡淡的水波，一個個長條石凳零零散散地掩映在綠樹草坪之間，竟是一個凝神靜思的好地方。他深深地輸了口氣，便坐在石凳上吃起了麵包。
然而雖然肚子被填飽了，但麵對濃濃的夜色和濤濤的江水他的內心卻依然孤獨寂寞。隨著一縷柔和的晚風輕輕襲來，墨冉那可愛的身影再次浮現在了他眼前。盡管他努力控製自己不要讓這種奇怪的感覺放大，但卻不自覺地想起了她寫的文章，想起了她在ktv唱的歌，想起了他們在公交車上的暢聊，甚至還想到了他在雪後的上午為她解圍的情景，隨著這些情節在腦中越來越清晰，他身體的躁動和內心的悸動使得他無法轉移注意力，心亂如麻之下，他便再一次拿出手機，莫名其妙地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大概是因為聚會太吵的緣故，墨冉的信息是在5分鍾之後才迴過來的，顧君灝看著毫無動靜的手機都有些失望了，但是突兀的信息鈴聲卻讓他的精神一震，隨著一絲欣喜浮現心頭，他迅速地打開了收件箱。
“不好意思，這裏太吵，我剛看見，你怎麽了？幹嘛這麽晚了還跑去江邊？”
毫無疑問，墨冉的關心頓時讓顧君灝的心中感到了一絲溫暖，不過向來愛麵子的他卻不願意說是因為沒人搭理他才來這裏的，於是迴複道，“我下鍾後感覺今晚的夜色不錯，就想到江邊來坐坐，結果發現這裏除了景色還湊合之外，其他都很無趣。”
這次墨冉很快就迴了信息，“濱江大道的江堤的確沒什麽意思，你要是真喜歡看長江，可以休息一天去長江大橋，那裏船來船往，又是新中國成立後由咱中國人修建的第一座長江大橋，很有看頭的。”
“嗯，我是要抽空去看看。”顧君灝沉吟半晌才迴了這幾個幹巴巴的文字。雖然他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他此刻的心情，但是卻不想對這個全盲的小女孩敞開心扉，反倒是墨冉，似乎覺察出了他的異樣，竟然試探著迴道，“顧教授，我猜你這麽晚去江邊不會隻是簡單地欣賞風景。”
顧君灝一笑，心想既然大家都說她是才女，今天就看看她能否說出個所以然來，於是迴道，“那我就考考你，讓你猜猜我到底來這裏幹嘛的？”
墨冉想了想迴道，“吃東西或者想事情，再有就是調整心情。”
顧君灝看到信息心頭一暖，迴道，“你果然聰明。”
墨冉聽到顧某人難得誇她，心中竟然莫名地感到一陣竊喜，下一秒，她便帶著淡淡的微笑迴道，“嘿嘿，我會算啊，被我說中了吧！” 顧君灝看著小女人迴過來的信息，心中就開始幻想起她此時頗為得意的麵部表情來，但是當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竟莫名地發現自己不像以前那樣抗拒了，反而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甜蜜，隨著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他便迴道，“我這人不喜歡打擊小姑娘，所以就算你猜對了吧！”
墨冉在收到顧君灝的信息之後竟然也不再享用碗裏的美味了，而是全心全意抱著手機與他聊起了天。盡管知道顧某人的話有些虛偽卻沒有反擊他，而是語重心長地迴道，“不過幹我們這一行，天天都是固定的工作模式，時間久了，人就會莫名的煩躁，我建議你可以請假出去轉轉，要知道寧都可是六朝古都，好玩的地方多著呢。”
顧君灝看著手機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心裏竟然有種暖暖的感覺，隻是強烈的自尊心促使他不願再次默認她的說辭，於是迴道，“你說得很對，但這大夏天的出去玩也是挺折磨人的。”
墨冉聽著信息，心想這男人果然好麵子，明明心中有點失落，還要強詞奪理，但她卻不想戳穿他，便迴到，“如果你不想去室外，也可以去逛逛總統府或者博物館，那些地方也挺有意思，或者也可以去看看邵亦峰，找他喝喝酒吹吹牛，總之不能一直不休息，那樣時間久了，人就成機器了。”
顧君灝想這小女人確實很聰明，言語中既沒有說破知曉他心情不好，而且句句都在安慰他，於是欣然迴複道，“言之有理，我過完年還沒休息過呢，是該請個假放鬆一下了。”
墨冉見對方果然被他說動了，繼續迴道，“就是嘛，你又不是鐵人，怎麽能不休息呢？心動不如行動，你明天就去找經理請假，說不定出去溜溜，迴來心情就豁然開朗了。”
當顧君灝和墨冉聊了幾十條信息之後，時間已經不知不覺走向了一點半，隨著月亮漸漸西斜，他突然發現他的那種茫然的心情竟在對方的溫言軟語中幾乎消失殆盡了。於是帶著淡淡的笑意離開了江邊，並且打定主意先休息一天調整調整狀態。
而四川人家的聚餐此時已接近尾聲，林佳看著墨冉碗裏還有許多菜便打趣道，“墨冉，今天是什麽情況呀？菜沒有吃幾口，信息倒是發了不少條嘛！”
“我在和一個朋友聊天呢。”墨冉故作隨意地說，心裏卻暗自奇怪自己為什麽要收到顧某人的信息會有種莫名的激動，又為什麽要和這個曾經最討厭的男人聊這麽多！
墨冉早晨醒來果然聽到許珊珊說沈雪已經搬出了小宿舍。而後者在這天晚上便主動約了蔣淩雲去東陽賓館打算與他做最後的道別。
“老蔣，過了今晚，就忘了我吧！”在一番恩愛纏綿之後，許珊珊一麵流著痛苦的淚水，一麵對身旁的蔣淩雲道。
“珊珊，我不想就這麽和你結束，我們好不容易才放下包袱走到一起，如果這麽快就分手我太不甘心了，要知道你可是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蔣淩雲說著緊了緊懷裏的人，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灑脫地放手，畢竟春節在家裏的時候他已經見過了母親為他安排的相親對象，雖然那女孩話不多，但長得也算對得起觀眾，他想既然和許珊珊已經不可能，不如就答應這樁婚事，可是現在當他與她幾度纏綿之後卻怎麽也不願意放開她了。
許珊珊歎一口氣，把自己的身體往蔣淩雲的懷裏鑽了鑽無奈道，“老蔣，我的心思你是知道的，我也喜歡你，更舍不得你，可我不可能辜負我爸爸，就隻能辜負你了，所以，對不起。”說完眼淚再次流了下來，打濕了臉頰，也打濕了蔣淩雲的心。
“珊珊，別哭。”蔣淩雲說著吻去了許珊珊臉頰上的淚水無助地道，“那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勉強你，可是你能不能答應不要離開我，就算咱們不能做夫妻，也要經常在一起，你說好不好？”說著，用他僅有的視力深情地看著她的眼睛，“我需要你，如果讓我以後再也不能和你親密，我想我的人生將從此失去真正的快樂，所以不要對我這麽絕情好嗎？”
許珊珊一愣，蔣淩雲這麽說豈不是要求她做他一輩子的情人。雖然她內心是比較排斥這種做法的，可是當她想到蔣淩雲的身世和經曆的時候，她的心就柔軟了。畢竟他從小父母離異，又寄人籬下地生活在繼父的光芒下，即便看上去英俊瀟灑，但是內心卻是無比孤獨和寂寞的。她同情他心疼她，可要是讓她做他一輩子情人她還是有些猶豫的，因為他們將來都會有婚姻有家庭，這樣做無疑就是對婚姻對家庭的不忠誠和不負責任。然而對方卻沒有給她猶豫的時間便繼續道，“珊珊，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可是我們畢竟是有感情的，我們現在已經因為殘酷的現實不能做夫妻了，怎麽還能因為那些世俗的觀念就放棄彼此呢！你知道我有多愛你嗎？你就忍心從此與我成為路人了嗎！” 蔣淩雲的話徹底讓許珊珊的心理防線崩潰了。他可是她的初戀啊！她來到東華路不久就被他帥氣的外表和溫和的個性所吸引，特別是後來，當她發現他的內心也與她一樣孤獨與寂寞時便更加不由自主地去關注他，她懂得他的無奈與不甘，甚至也理解他的某些陰險與卑劣，因為她比別人更明白一個從小就缺乏父愛的孩子有多麽缺乏安全感，多麽缺愛，就好像她自己從小就失去母愛一樣，所以麵對此刻他那痛苦悲傷卻又帶著無限期待的眼神，她那些拒絕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了。於是吻著他的耳垂低低地道，“好吧，可是老蔣，如果有一天因為我們的關係而影響到彼此的婚姻和家庭的話，我們就必須分開。”
蔣淩雲點點頭，“好，我答應你。”心想將來的事情誰也無法預料，先得到許珊珊的同意才是關鍵。
“老蔣，我真的不想離開你，一刻也不想。”許珊珊說著也深情地凝望著蔣淩雲溫柔道，“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再和他們鬥來鬥去了好嗎？你已經讓邵帥調走了，已經讓顧君灝在店裏更加孤立無援了，從小我奶奶就告訴我人要多行善積德，不然以後會遭到報應的，所以聽我的話好嗎？”
蔣淩雲先是一怔，但很快便緊緊地摟著她說道，“好，我會好好的，我們還要做一輩子情人呢，我一定聽你的話。”他說著便一個翻身將許珊珊壓在了身下，一邊吻她一邊想，將來的事情他不知道，但是現在他卻要珍惜他們在一起的每一刻。
許珊珊調離東華路的前一天晚上，全體推拿部員工以及平時和她關係較好的李菲和陳碩還有陳曉靜、沈雪、林家等人便在蔣淩雲的組織下集體來到了四川人家為她送行。
因此，晚上一下班大家便浩浩蕩蕩地來到了蔣淩雲事先預定好的可以容納兩張大桌子的包廂。因為進入夏季之後東華路的生意一直處於非常忙碌的狀態中，所以大夥很珍惜這難得的聚餐機會，特別是像張鵬宇和朱峰這樣大嗓門的男士，更是一進包廂就叫嚷著要多喝幾杯。
但是李菲和林念初這樣的小女孩卻對此興趣缺缺，她們一個是因為剛分手心情不好，一個則是因為嫌那些男人唾沫星子直飛的模樣惡心，因此兩人便拉著墨冉和楊麗淑坐到了另一張桌子上。林佳見狀，幹脆笑著對陳曉靜道，“經理，不如我們女孩子坐一桌，讓那些愛喝酒的男人坐一桌吧！”
陳曉靜微微點頭，“行啊，隻要大家開心就行。”
於是林佳指著一張空位對正擠在男生堆裏的沈雪招唿道，“沈雪，過來這邊坐，你又不會喝酒，幹嘛跟那幫酒鬼一起啊？” “不了，這裏還有一個空位，我就不過去了。況且我也想和校長他們喝點啤酒。”因為邵亦峰的關係，沈雪不太願意和林念初坐在一起。
“哈哈，沈雪就是豪爽，來，坐哥哥這邊來。”朱峰說著把沈雪拉到了身旁。
“我說老朱，我好像聽說沈雪最近也有情況了呢，你那麽熱心就不怕有人晚上來找你麻煩啊？”張鵬宇又開始吐槽了起來。
朱峰一笑，“不怕，哥皮厚。”說完便引來了一陣哄堂大笑。
這邊一群人笑得開心，然而另外一張桌子邊的墨冉卻產生了一絲疑惑，因為據她所知，這次聚會一共有24個人，本來兩張桌子是正好的，可是為什麽男生那邊卻少了一個人呢？出於好奇，她便掐了把林念初的胳膊低聲問道，“那邊誰還沒來，怎麽會多一個位置呢？”
“顧師兄。”林念初說著疑惑到，“也不知道怎麽了，誰都叫了，偏偏就少了一個他。”
墨冉沒有說話，而是感到了一種莫名的失落，心想是沒有人通知他呢還是他根本就不屑參加這種聚餐呢？不過這種失落還沒有來得及蔓延便被陳曉靜的祝酒詞打斷了。
“各位請安靜！讓我們共同舉杯，祝福我們可愛的珊珊到了新的門店之後事業更上一層樓！”說罷，看向許珊珊認真地道，“說實話，作為東華路的經理，我非常舍不得你離開，但是正如你說的那樣，你的父親更需要你照顧，所以在此，我隻能忍痛割愛，敬你一杯，預祝你在未來的生活和工作中一切順利，當然，有空別忘了常迴家看看，記住，這裏永遠是你的娘家。”陳曉靜說完率先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接著所有的人都站起來給許珊珊送上了誠摯的祝福。
“哈哈，珊珊明天去新店報道，校長明天迴家休長假，我說你們倆不會是打算秘密結婚吧，就像好多明星那樣。”酒杯放下之後，張鵬宇又開始扯著他的大嗓門嚷嚷了起來。
“就是。”杜嘉文說著拍著蔣淩雲的肩膀道，“校長，要是真結婚了可千萬別忘了給哥們發喜糖啊！”
“對，我們東華路可好久沒人請喝喜酒了啊！”陳曉靜難得跟著他們起哄起來。
“行，我保證，隻要結婚肯定給大家發糖。”蔣淩雲說著看了眼許珊珊話鋒一轉道，“不過不是現在。”他說著突然端著酒杯走到許珊珊麵前，拉著她站起來笑道，“來，珊珊，我們敬大家一杯吧，大家好聚好散來日方長。”說完不動神色地握了握許珊珊的手，雖然是在對大家說話，可他卻隻想讓她聽懂他話裏的意思。
“要不， 你們索性來個交杯酒算了，反正校長都說了，以後結婚還要發喜糖呢？”沈雪大概是正沉靜在熱戀當中，她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好，連帶著說話的聲音都顯得特別亢奮。 “對，經理趕快給她們把酒滿上，讓他們現場表演一下。”杜嘉文也附和道。
“不行，我不同意。”許珊珊堅定地道，她此時聽到同事們拿她與蔣淩雲開玩笑就覺得特別諷刺，哪裏還有心情與蔣某人喝酒，而且別人不知道他休假幹什麽，她可是很清楚的。想到這兒，她猛灌了一口酒傷感地對眾人道，“我敬大家一杯，你們別鬧騰了，不然我以後都不敢迴娘家了。”
陳曉靜見許珊珊臉色有點難看立刻笑著道，“好了，好了，我們就不要為難珊珊了，畢竟她還是個沒有結婚的小姑娘呢？能否與校長喝交杯，還要看對方的表現嘛！”話音落，大家才終於放過了他們。
蔣淩雲也知道此刻許珊珊心裏不好受，因此，為了岔開話題，也為了緩解一下自己心裏的苦楚，他便端起酒杯和一幫男人拚起了酒。
墨冉見許珊珊的話語中似乎帶著些許的淒涼，又聽到蔣淩雲與一幫男人肆無忌憚地拚著酒，而身旁的李菲依舊萎靡不振的沒有精神，心中竟然也莫名地感到一陣淒然，於是掏出了手機想打發一下時間，不想竟意外發現了一條新信息。而當她萬分好奇地打開手機短信界麵，卻驚喜地聽到了顧君灝的名字，隨著一抹淺笑爬上臉頰，他的信息便通過讀屏軟件傳入了耳中，“墨冉，你是不是在參加聚餐啊？我現在在江邊，這邊空氣挺不錯。”
墨冉一怔，沒有想到最近一直疏遠她的顧君灝會在此時給她發信息，不過他為什麽會一個人去江邊呢？會不會是因為今晚大家都忽視了他，讓他這個向來自命不凡的家夥感到寂寞孤獨了？而且，他在這時候想起她是不是表明他把她當成了朋友呢？隨著這些想法在心中逐漸放大，她便給他迴了一條信息，與此同時，她的心也隨著連接彼此的無線電波飛向了遙遠的江邊。
顧君灝下鍾的時候已經接近12點了，本來他是打算如往常一樣去休息室換好衣服再到前台去對鍾的，但是今天，他剛走進大走廊沈雪就喊住了他，“教授，先來對鍾吧，抓緊時間，我們等會兒還有活動呢。”
“怎麽，又要去找亦峰嗎？”顧君灝一邊簽鍾一邊打趣道。
“不是，是店裏有活動啊，就是去四川人家聚餐給許珊珊送行，你們推拿部都去了吧，你沒聽說嗎？”沈雪疑惑地道。
顧君灝一愣，這才想起今天下午蔣淩雲大張旗鼓地張羅著給許珊珊舉辦送行聚會的事情，不過，一直到晚上也沒有人通知他，可是他畢竟是個要麵子的男人，於是淡淡一笑麵不改色心不跳地撒了個謊道，“我不去，我晚上有事。” “哦。”沈雪說著便將鍾單遞給了他，“拿著，那我們就先走了，你一會兒自己走路上小心。”因為邵亦峰的緣故，沈雪對顧君灝倒是非常客氣。不過饒是如此，顧君灝還是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與失落。
他迴到休息室的時候裏麵已經空無一人，清冷的白色燈光下，淩亂的桌椅和亂七八糟的私人物品都訴說著這裏曾經的熱鬧。可是這些熱鬧都是別人的，和他似乎沒有一點關係，因為在這裏，他就像個天外來客一樣和他們格格不入。
如果是在一年以前，他一定會對此毫不在意，然而濱海診所的經曆和葉仲勳中肯的話語卻在提醒著他，他的為人確實存在著嚴重的問題。思及此，他突然覺得自己確實挺菜的，堂堂一個洛城大學的學霸怎麽就混到了無人願意搭理的境地呢，雖然他對送許珊珊這件事本身沒有任何興趣，但他卻很明白這種集體聚會獨獨少了他就充分說明他在一個團隊中永遠都是可有可無的邊緣人物，即便他技術再好，也難以彌補為人處事方麵的缺陷，在團隊中更是無法擔當重任，成不了核心人物。這樣的局麵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想這樣下去絕對不是長久之計。就如葉仲勳說的那樣，男人做事情需要情懷，創業更需要朋友的幫助，而他自從邵亦峰走後，似乎與同事們的關係更加疏離，可是他已經步入而立之年，如果還繼續這樣自以為是的度日，豈不是要離成功越來越遠了，畢竟孟子說過，“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古往今來，沒有哪個人能憑借一人之力取得什麽成就的。
然而即便他想明白了這一點，卻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解決此事的方法，因為他從小到大都是學霸，似乎早已習慣了別人主動來巴結和接近他，卻不知該如何主動與別人打成一片，如果讓他說些低三下四或者虛偽做作的話語，那又不是他做人的風格。於是隻得懷著這種迷茫的心緒在休息室站了許久。
當他收拾完東西走出東華路分部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2點半了，初夏的夜風吹在臉上溫暖而愜意，但他卻覺得心中孤寂又彷徨。萬般無奈之下，他突然想起了邵亦峰，想起了在社交方麵頗有人緣的知己好友，此時此刻，也許隻有他才能給他一個想要的答案吧。
或許是邵亦峰最近剛談戀愛的緣故，電話竟然打了兩次都是正在通話中，他隻得皺了皺眉後將手機放迴了口袋，然而肚子卻在這時“咕咕”叫著向他提出了抗議。想到同事們此時正在一起歡樂的聚餐，自己單獨去吃宵夜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因此便去超市買了麵包和酸奶一個人緩步走向了江邊。 即便到了午夜十分，，濱江大道的江堤的風光依舊很美，長長的綠化帶旁邊是方磚鋪就的地麵，再往前就是漢白玉砌成的欄杆，一顆顆柳樹的柔軟枝條在夜風中翩翩起舞，粼粼的江水乘著月光泛出淡淡的水波，一個個長條石凳零零散散地掩映在綠樹草坪之間，竟是一個凝神靜思的好地方。他深深地輸了口氣，便坐在石凳上吃起了麵包。
然而雖然肚子被填飽了，但麵對濃濃的夜色和濤濤的江水他的內心卻依然孤獨寂寞。隨著一縷柔和的晚風輕輕襲來，墨冉那可愛的身影再次浮現在了他眼前。盡管他努力控製自己不要讓這種奇怪的感覺放大，但卻不自覺地想起了她寫的文章，想起了她在ktv唱的歌，想起了他們在公交車上的暢聊，甚至還想到了他在雪後的上午為她解圍的情景，隨著這些情節在腦中越來越清晰，他身體的躁動和內心的悸動使得他無法轉移注意力，心亂如麻之下，他便再一次拿出手機，莫名其妙地給她發了一條信息。
大概是因為聚會太吵的緣故，墨冉的信息是在5分鍾之後才迴過來的，顧君灝看著毫無動靜的手機都有些失望了，但是突兀的信息鈴聲卻讓他的精神一震，隨著一絲欣喜浮現心頭，他迅速地打開了收件箱。
“不好意思，這裏太吵，我剛看見，你怎麽了？幹嘛這麽晚了還跑去江邊？”
毫無疑問，墨冉的關心頓時讓顧君灝的心中感到了一絲溫暖，不過向來愛麵子的他卻不願意說是因為沒人搭理他才來這裏的，於是迴複道，“我下鍾後感覺今晚的夜色不錯，就想到江邊來坐坐，結果發現這裏除了景色還湊合之外，其他都很無趣。”
這次墨冉很快就迴了信息，“濱江大道的江堤的確沒什麽意思，你要是真喜歡看長江，可以休息一天去長江大橋，那裏船來船往，又是新中國成立後由咱中國人修建的第一座長江大橋，很有看頭的。”
“嗯，我是要抽空去看看。”顧君灝沉吟半晌才迴了這幾個幹巴巴的文字。雖然他很想找個人傾訴一下他此刻的心情，但是卻不想對這個全盲的小女孩敞開心扉，反倒是墨冉，似乎覺察出了他的異樣，竟然試探著迴道，“顧教授，我猜你這麽晚去江邊不會隻是簡單地欣賞風景。”
顧君灝一笑，心想既然大家都說她是才女，今天就看看她能否說出個所以然來，於是迴道，“那我就考考你，讓你猜猜我到底來這裏幹嘛的？”
墨冉想了想迴道，“吃東西或者想事情，再有就是調整心情。”
顧君灝看到信息心頭一暖，迴道，“你果然聰明。”
墨冉聽到顧某人難得誇她，心中竟然莫名地感到一陣竊喜，下一秒，她便帶著淡淡的微笑迴道，“嘿嘿，我會算啊，被我說中了吧！” 顧君灝看著小女人迴過來的信息，心中就開始幻想起她此時頗為得意的麵部表情來，但是當他想到這一點的時候，竟莫名地發現自己不像以前那樣抗拒了，反而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甜蜜，隨著嘴角彎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他便迴道，“我這人不喜歡打擊小姑娘，所以就算你猜對了吧！”
墨冉在收到顧君灝的信息之後竟然也不再享用碗裏的美味了，而是全心全意抱著手機與他聊起了天。盡管知道顧某人的話有些虛偽卻沒有反擊他，而是語重心長地迴道，“不過幹我們這一行，天天都是固定的工作模式，時間久了，人就會莫名的煩躁，我建議你可以請假出去轉轉，要知道寧都可是六朝古都，好玩的地方多著呢。”
顧君灝看著手機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心裏竟然有種暖暖的感覺，隻是強烈的自尊心促使他不願再次默認她的說辭，於是迴道，“你說得很對，但這大夏天的出去玩也是挺折磨人的。”
墨冉聽著信息，心想這男人果然好麵子，明明心中有點失落，還要強詞奪理，但她卻不想戳穿他，便迴到，“如果你不想去室外，也可以去逛逛總統府或者博物館，那些地方也挺有意思，或者也可以去看看邵亦峰，找他喝喝酒吹吹牛，總之不能一直不休息，那樣時間久了，人就成機器了。”
顧君灝想這小女人確實很聰明，言語中既沒有說破知曉他心情不好，而且句句都在安慰他，於是欣然迴複道，“言之有理，我過完年還沒休息過呢，是該請個假放鬆一下了。”
墨冉見對方果然被他說動了，繼續迴道，“就是嘛，你又不是鐵人，怎麽能不休息呢？心動不如行動，你明天就去找經理請假，說不定出去溜溜，迴來心情就豁然開朗了。”
當顧君灝和墨冉聊了幾十條信息之後，時間已經不知不覺走向了一點半，隨著月亮漸漸西斜，他突然發現他的那種茫然的心情竟在對方的溫言軟語中幾乎消失殆盡了。於是帶著淡淡的笑意離開了江邊，並且打定主意先休息一天調整調整狀態。
而四川人家的聚餐此時已接近尾聲，林佳看著墨冉碗裏還有許多菜便打趣道，“墨冉，今天是什麽情況呀？菜沒有吃幾口，信息倒是發了不少條嘛！”
“我在和一個朋友聊天呢。”墨冉故作隨意地說，心裏卻暗自奇怪自己為什麽要收到顧某人的信息會有種莫名的激動，又為什麽要和這個曾經最討厭的男人聊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