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哀傷


    這些天,小宿舍的姐妹們似乎都很忙。


    李菲陪秦朗迴家拜見父母了;林念初正在夏恆的公寓中享受二人世界;而許珊珊又經常與蔣淩雲出去約會,連年齡最小的沈雪似乎也有了情況,一個個竟然接二連三的夜不歸宿。因此,墨冉這段時間最為苦惱的事情就是早晚上下班沒有人與其做伴。晚上如果下鍾晚一點就必須等到門店打烊才能和前台小姑娘一起迴去。然而這天當她起來洗漱好之後卻發現宿舍裏空無一人,無奈之下,她隻好從箱子裏摸出了折疊盲杖,然後獨自背著包小心翼翼的出了門。好在宿舍到店裏不需要過馬路,加之寧都目前正在努力創建文明城市,路邊也沒有了往日的小攤販,可是雖然她每一步都走的特別小心,但是還是時不時的會撞到路邊的電動車或自行車。


    此時即將臨近中午,陽光本就有些悶熱,當她摸索著走到店門口的時候已經熱得滿頭大汗。


    顧君灝騎著自行車剛到店門口就看到墨冉拄著盲杖一步一步慢慢的往前走,一時間竟有些心疼,於是走到她跟前關心地道,“墨冉你怎麽一個人來店裏?”


    墨冉笑了笑故作輕鬆地道,“宿舍裏的人都走光了,好在這段路也好走,沒有大馬路。”


    顧君灝沉默數秒才像下定決心似的道,“那個,如果以後宿舍沒人帶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可以幫忙的。”


    然而墨冉卻迴答的很隨意,“謝謝,不過這點小事我能搞定,就不麻煩你了。”不知怎的,想到他以往鄙視全盲女生的那些話,加之他最近的疏離她就不想在他麵前示弱。


    這天晚上,墨冉和楊麗淑本來是可以正常下班和其他舍友一起迴去的,可是她們的客戶居然在快結束的時候說等下想做個刮痧,並且不要服務員,而是要求醫生親自操作。盡管兩人聽到這話著實不爽,但是本著客戶就是上帝的原則,隻好答應了。


    可是當他們下鍾後換好衣服來到前台的時候,女宿舍的同事已經走光了,他們隻能等前台下班。兩人隻好無奈地返迴了休息室。


    “墨冉,你說咱們倆是不是要去找找經理啊,讓她給安排一下,每天至少讓一個人等我們迴宿舍,我本來到晚上就困得很,還要再等一小時才能睡覺,真煩人,我可不想天天過這種日子。”楊麗淑一麵往休息室走,一麵頗為憂慮地在墨冉耳邊嘮叨起來。


    墨冉想了想道,“算了吧,也就這幾天,咱們忍忍吧!過兩天李菲就迴來了,而且念初上班後應該不會天天去夏恆那邊。” 楊麗淑聞言隻好無奈地歎了口氣,“那好吧,我去休息室喝點酸奶,告訴你嘉文可好了,他這幾天不但天天給我買酸奶,還經常給我買西瓜,而且每次都讓我吃一大半,他隻吃一小半。”她說到此處,語氣中竟充滿了幸福與滿足。


    “行了,知道你幸福著呢,就別在這裏刺激我這孤家寡人了。”墨冉說著還真羨慕起楊麗淑與何玲來,和她一樣她們也是全盲,但她們卻比她更理智,而且知道自己最需要什麽,所以就能離她們所向往的生活越來越近,隻有她,總是隨著性子前行,似乎離幸福越來越遠。雖然白天她還可以拿著盲杖勉強獨立行走,可是晚上她卻沒有這個膽量,因為她曾聽不少同事說過有個心裏變態的男人經常半夜在這條路上閑逛,心道難怪這些年很少有全盲的女醫生願意長期呆在東華路,特別是何玲,曾堅定地對她說,“打死我也不去你們店,店裏離宿舍那麽遠,一個老盲生活在那裏太不方便了。”思及此,她心中就感到孤寂而悲涼。她畢竟是個全盲,即便社交能力再強,為人再大方,有些事情還是無可奈何。


    顧君灝到前台對鍾的時候正好在走廊上聽到楊麗淑與墨冉對話,他很想送送她,但是想到墨冉白天那番些許淡漠的話語和自己心中那頑固的觀念最終沒有開口,而是徑直走向了前台,但是內心卻再次為墨冉的樂觀折服,他想她生活中處處麵臨困難,每天卻能笑的那麽燦爛,這種心境真是讓人佩服。


    兩天後林念初和李菲都迴來了,然而兩人卻是一個春風得意,一個一籌莫展。


    墨冉從李菲的異樣中大概已經猜出了事情的端倪,但是作為姐妹她還是在點完名之後將她拉到電腦室關心地問,“李菲,你父母怎麽說?是不是態度依舊強硬啊!”


    哪知李菲竟頹然地坐到她旁邊痛哭起來,“墨姐姐,我和秦朗完了,永遠的結束了!”她這一哭,動靜可不小,休息室的好多人都好奇了起來,不過大家也不好直接過問,唯有小宿舍的幾個姐妹們在聽到她的哭聲後立刻圍了過來。


    “魔女,你先別哭啊,到底怎麽迴事,和我們說說呀!”許珊珊見李菲哭得如此傷心立刻勸道。


    “就是嘛,說出來,我們也好幫你想想辦法啊!”林念初也附和道。


    “是不是你父母就是不鬆口啊?那秦朗怎麽說的呢?”楊麗淑好奇地揣測起來。


    墨冉見李菲依舊泣不成聲,一麵遞給她一張紙巾,一麵語重心長地道,“李菲,我知道你現在難過得很,但是事以至此,你光這樣傷心也於事無補,不如和我們說說,我們也可以想點辦法來幫你度過難關。” 李菲聞言,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道,“你們知道嗎?我爸媽真的好過分的,秦朗買了好多東西去我們家,可他們連門都沒有讓他進去就把他趕了出來,他們態度很堅決,尤其是我爸爸直接就對他說,‘小夥子,我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但是很抱歉,我們就隻有這一個女兒,我們無法接受她的另一半連走路都要她來服侍,我們也聽說了,你很有才,很有藝術天富,但這些拿到現實生活中一點都派不上用場,所以對不起,請諒解我們做父母的苦心,你還是請迴吧!’他們說完之後就關了門。你們說說看,這讓秦朗如何受得了。”李菲說道這裏抽泣得更加厲害了。


    聽了李菲期期艾艾地講述,幾個女孩都愣住了,雖然在這個圈子裏遭到父母反對的婚姻很多,但是像秦朗這樣直接被拒絕進門的還是很難讓人想象的,因此接下來大家都為李菲與秦朗的結局默默地歎息起來。最後還是楊麗淑忍不住心中地好奇問道,“那後來呢?”


    李菲一麵啜泣,一麵繼續道,“秦朗一直都在替我著想,他聽了我爸的話知道和他們溝通無望,便讓我把他送到了車站。”


    “那你應該要威脅你父母一下啊!”楊麗淑道,“你可以說他們如果不同意你就和秦朗一走了之,看他們怎麽辦!”


    李菲無奈地皺了皺眉道,“不滿你說,我真這樣想過,可是秦朗不肯呀,他說我家就隻有我一個孩子,怎麽可能與父母撕破臉呢?如果那樣,他也不能安心。所以他說他迴來好好想想,讓我先迴去安慰一下我的父母,我就聽他的先迴家呆了幾天,期間,我爸媽不斷給我灌輸不能找盲人的思想,我媽還說如果我和他生活在一起,他們以後都無法麵對自己的朋友和親戚。可我還是不願就這麽放棄,但是讓我沒想到的是昨天我迴來後秦朗卻對我說我們還是分手吧!”她說到這裏傷心的淚水奪眶而出,“秦朗說婚姻不等於愛情,我的父母態度那麽堅決,他也知道他們是愛我的,所以他實在沒有勇氣繼續與他們鬥爭,說與其到最後搞得彼此遍體鱗傷,不如現在就結束,這樣,還能在彼此心中留下一段美好的迴憶。我聽了他的話,心都要碎了,嗚嗚嗚……”李菲說著又一次大聲痛哭起來。


    “哎,魔女咱們倆還真是同病相憐。”許珊珊低低地道,然後就掏出紙巾輕輕替她擦幹臉上的淚水,“既然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挽迴的地步,你也不能總這樣無休止地掉眼淚啊!”


    “我就是心裏難過嘛!”李菲說著壓低了聲音哭訴道,“你們知道嗎?我昨天晚上想把自己給他的,可是……他竟然不願意,說既然我們不可能有結果,他就不能傷害我,你們說這麽好的男人我怎麽舍得放手啊!嗚嗚嗚……” 大家見她哭得傷心不已都沒了主意。說實話,墨冉是很能理解李菲此時的心情的,畢竟她是那樣瘋狂地愛著秦朗,哪能承受得了這種突如其來的變故,就好像她當年聽到韓某人親口與她說分手時的那種撕心裂肺的痛一樣,於是深深地歎了口氣握住對方的手真誠地道,“李菲,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很難接受和秦朗分手的事實,但既然他已經決定放棄這段感情,你就沒有堅持的理由,你如果覺得哭能宣泄一下心中的痛苦就盡情地哭吧,不過還是要盡量努力從這段陰影中走出來,雖然這個過程非常痛苦,但是作為一個成年人必須對自己的每一次選擇和每一種行為負責,正所謂沒有酸甜苦辣的人生就不是完整的人生,再說了,生活中除了感情之外,還有很多值得我們去珍惜和關注的事物,你可以用轉移注意力的方法來度過這段難熬的日子。”


    “對啊魔女,你可不能整天以淚洗麵呀!那樣姐姐可是要心疼的呀!”許珊珊說著話鋒一轉道,“對了,我過幾天就要調去珠江路我爸那邊上班了,你難道不想和我多說說悄悄話嗎?”


    許珊珊的話音一落,在場的幾個女孩都吃了一驚,就連一蹶不振的李菲都不可置信地問道:“怎麽迴事,幹嘛不聲不響地就要調走啊?”


    許珊珊一笑,“什麽不聲不響,我已經醞釀好久了。我不是已經在宿舍說過了嗎,和你們一起呆不了多久了,你難道沒聽懂嗎?”她說著微微一歎,“我的情況你們是知道的,我爸爸不可能同意我找眼神不好的,所以我和老蔣注定沒有結果,與其在這裏天天看到他難受,不如換個環境,說不定還會發現新的風景。”


    雖然許珊珊說得很輕鬆,但大家都從她的話音中聽出了她的無奈,特別是楊麗淑,竟然不無擔心地問道,“你和他最近那麽好,就這麽走了,能舍得嗎?”


    許珊珊苦笑,“舍得也得走,不舍得更得走,我們其實是露水姻緣,如今能和他有這麽一段無憂無慮的日子我已經很滿足了,即使不能在一起,留著這些迴憶也夠我迴味一生了。”


    聽到許珊珊充滿苦澀與無助的話語,墨冉心裏滑過一陣難以言說的悲涼,然而想到對方的執拗,便隻好勸道,“珊珊,別難過了,既然選擇了接受現實,就不要後悔,有時候能留下一段美好的迴憶也是一種幸福。”


    許珊珊點點頭,“嗯,我會努力的! ”


    “哎,我和你們說件好玩的事情吧!”楊麗淑見氣氛依然沉悶便八卦起來,“你們知道嗎?沈雪這幾天已經和邵帥好上了,兩人都出去開房了呢。你們說好不好玩呀?對了念初,你說邵帥是不是聽說你從家裏迴來就去了夏恆那兒一賭氣就找了沈雪啊?”她說著歎了口氣,“哎,不過你們怎麽都這麽善變呢?我看你們倆這速度都快趕上高鐵了。”


    楊麗淑說得輕鬆,然而另外的四個人卻都吃了一驚,特別是許珊珊,非常不可置信地問道,“不會吧,你怎麽知道,我幾天前還看見邵帥失魂落魄地離開這裏呢,怎麽就和沈雪在一起了,你沒搞錯吧。”


    “就是,你聽誰說的?”墨冉也有些震驚,畢竟邵亦峰那天的失落模樣她是知道的,誰會相信他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移情別戀呢。倒是李菲和林念初沒有說話,因為她們一個還沉靜在自己的痛苦中,一個則因為過度震驚而不知該如何開口。


    “還能有誰,當然是她自己告訴我的呀!”楊麗淑說著神神秘秘地道,“你們可別不信,今早我和她一起上早班的時候特意問的,是她自己說前幾天晚上夜不歸宿是和邵帥在一起的,還說他們倆還去了酒吧喝酒了呢,對了,她還說今天下早班迴去想搬出小宿舍,免得以後與念初見麵尷尬。”


    楊麗淑繪聲繪色地講述再度讓幾人吃了一驚。所謂無風不起浪,既然她能這麽說,這件事八成就是真的了。特別是林念初,心中更是升起了一種莫名的酸楚。而墨冉則在心中默默地歎息,想邵亦峰果然和運動隊的大多數人一樣風流又多情。


    “要我說,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差不多,總是吃著碗裏就想到鍋裏的,很少有從一而終的。”因為知道了蔣淩雲過年迴家與別的女人相親了,許珊珊說得格外悲哀。


    林念初想起夏恆告訴她,從來不會讓葉之秋住在她公寓,便反駁道,“我不信男人都這樣,我們家夏恆就很好。” 林念初此話一落,幾個人都來了精神,特別是楊麗淑,立刻笑嘻嘻地道,“你這麽自信啊,我可提醒你啊,你現在是一個盲人,人家夏恆卻是省立醫院的醫生,你不覺得你們兩個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嗎,將來能有結果嗎?”


    林念初一怔,沒想到楊麗淑上來就毫不留情地給她潑了一盆冷水,不過一想到她平時大大咧咧咋咋唿唿的率直性格,這種征愣便緩解了許多。再想想夏恆的好,加上她原本就對這個圈子的排斥,她便不以為然地說道,“有沒有結果我不知道,但是我卻知道現在我一定要全心全意地去愛他,因為他不但等了我五年,更給了我你們無法想象的愛。”


    “可是念初,雖然夏恆現在對你很好,你就能確定有一天,當你們麵臨現實的婚姻問題時,他還能與你如此相愛嗎?”許珊珊是個典型的現實主義者,聽到林念初對夏恆如此有信心,便一針見血地指出了問題的關鍵。


    雖然許珊珊的話說得在情在理,但現在正處在瘋狂熱戀當中的林念初卻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不但對此毫不畏懼,更是非常自信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們不可能,可是如果你們知道他這些年是怎麽思念我的,重逢之後又是怎麽對我好的,也許你們就不會這麽說了,總之夏恆不是你們想象的那種不負責任的男人,他一定不會放棄我。”


    話說到這裏,其他的人自然不好再說什麽,雖然此時此刻除了林念初自己之外其他人都不看好這段戀情,但大家還是非常默契地選擇了沉默。為了緩和這種怪異的氣氛,墨冉突然提議道:“好了,你們幾個不要在這裏為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擔心了,畢竟未來的路誰也無法預料。要不今晚我們出去聚聚吧,一來安慰李菲,二來,就當給珊珊送別吧。”


    於是當天晚上下班後,幾個女孩便相攜去了曾經多次光顧的阿酷ktv。


    由於考慮到沈雪和林念初的尷尬關係,墨冉沒有叫她,畢竟楊麗淑說了,她可能已經搬出了小宿舍。不過當她與李菲等人走進自己提前預定好的包廂的時候,心裏還是百感交集。畢竟,這個地方承載了在座的每個人的悲歡離合。 她自己曾在這裏被張遠那個渣男羞辱,而林念初則在這裏聽到了邵亦峰真摯的表白,還有許珊珊據說也與蔣淩雲在這裏演繹了一段纏綿的地下情,更有李菲與秦朗,楊麗淑與杜嘉文在這裏的幸福高歌。大概是有些觸景生情的緣故,幾個女孩到這裏之後都沉默了,隻有一向不拘小節的楊麗淑早早地拿起了麥克風,並讓許珊珊給她點了幾首傳統民歌。而墨冉的思緒此時也不知不覺地飄向了遠方。隻是她此時既沒有想念遠在異國的韓朝陽,也沒有想曾經在這裏讓她羞愧難當的張遠,而是鬼使神差地想起了最近總是對她頗為疏離的顧君灝,想起了他在這裏唱的婉轉而動聽的《沉默是金》。


    雖然他偶爾也會與她聊兩句,可是她感覺得到從上次捐款迴來後他就故意在疏遠她,不但不再用她的電腦查資料,也不再qq上與她交流讀書心得,甚至一起搭鍾時也不像前段時間那樣與她交談。然而,對於他的突然疏離她竟然有點不習慣。她想她也沒得罪他啊,怎麽這個人又這麽小氣地不再接近她呢?想到這,她突然覺得自己特別神經質,跟這個男人原本就沒有任何關係,為什麽會蹦出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呢?於是下一秒,她趕緊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然後讓許珊珊給她點了好幾首歡快的歌曲,又讓她點了許多可口的零食,此時,她必須要借助外力來趕走她心中尚處在萌芽階段的奇怪感覺。


    但是楊麗淑卻不理解墨冉此時的心境,見她將麥克風從手中奪走,竟好奇地問,“死女人,你不是喜歡唱那些舒緩的情歌嗎?為什麽今天點起了動感的,還有,你不是一般隻唱一首歌嗎?怎麽今天突然來了興致要唱那麽多?”


    “人的愛好就不能有所改變嗎!”墨冉說著怪笑著道,“反正我點了許多好吃的,你等會再當麥霸吧!”


    “好吧,難得你有興趣唱歌。”楊麗淑說著傻笑了一陣子後便大快朵頤地享受起了美味。


    墨冉一連唱了好幾首歌,感覺心中那種奇怪的情感已經漸漸散去,才放下話筒開始享用美味。然而不光是她一個人心緒複雜,即將調離的許珊珊今晚心情似乎也有些傷感,接下來,她竟然點了好幾首頗為悲涼的情歌,而剛剛分手的李菲則更是一直在悲傷地喝著啤酒,隻有一向大大咧咧的楊麗淑滿臉堆笑地享受著美味,偶爾還會對她們獨占話筒的行為表示一點抗議,而正處在熱戀階段的林念初卻是今晚最沒有心思的人,雖然聽說邵亦峰與沈雪在一起心裏有點小不爽,但是一想起夏恆這幾天又是幫她吹頭發又是幫她蓋被子的,就把這點小不爽完全拋到腦後了,而是盡情地想用起了美食。 ”許珊珊宣泄完心中的憤懣後終於把話筒交給了楊麗淑,不過她剛倒了杯啤酒就看見了已經醉意朦朧的李菲還在拚命地喝酒,於是勸道,“魔女你不能再喝了,你看你臉早就紅了,而且拿著酒杯的手都發抖了,這樣下去肯定要喝醉的。


    “我想喝啊,你不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為什麽談個戀愛會有那麽多煩人的事情?為什麽我的父母這樣對秦朗?她們不知道這樣我心裏最痛苦最難受嗎!”李菲一麵喋喋不休地訴說著心中的愁苦,一麵死死地抓住酒杯不放。


    “李菲,你別這樣,畢竟酒喝多了傷身體。”林念初也連忙過來勸道。


    “對呀,少喝點了,這些零食也很好吃呢。”墨冉聞言也急忙走到李菲身邊安慰道。


    誰知李菲不但不聽勸還憤憤地道,“我說你們這些姐妹就是不夠意思,為什麽你們可以為了心愛的男人喝醉一迴,我就不行啊!”她說著指著墨冉和林念初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以前喝醉酒都是因為男人。”然後又指著許珊珊道,“還有你,上次在城西土菜館喝醉了見到校長還說想和人家迴家呢?你們都可以這樣任性,我為什麽就不可以啊?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我不能和秦朗在一起了,心裏難受的要窒息呀!”


    這番話說的幾個女孩都語塞了,一時間幾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最後還是許珊珊強行奪下了她手中的酒杯。然而即便如此,李菲此時已是精神恍惚,連走路都歪歪倒倒了。


    許珊珊見狀,想就她和林念初兩人帶著墨冉和楊麗淑尚且可以迴去,要是再拖上這頭醉得像爛泥般的小豬怕是力不從心了,於是思來想去,隻好撥通了東華路最好說話的男生陳碩的手機,請他來幫忙將李菲送迴宿舍。


    不想李菲見陳碩突然過來竟然以為是秦朗來了,於是一把抱住他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道,“我愛你,別走,別丟下我。”


    陳碩一向是個老實人,這等事情更是從來沒有經曆過,一時間羞得滿臉通紅,連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了,“那個,我不是秦朗,我是你的同事,陳碩。”


    然而大概李菲確實也鬧夠了,終於在吐了一陣之後乖乖地閉嘴了,而陳碩隻好將她背迴了宿舍。


    但所有人都很清楚,想要讓她從分手的陰影中走出來還需要一段漫長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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