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事故


    國慶期間,東華路的生意異常火爆,除了老客戶之外還有一些旅遊團也會光顧,所以大家經常忙得連飯都要搶著吃。這天中午,墨冉剛到店裏,前台就遞給她一個購物袋,說是張遠剛剛送來的。聞言,她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淡了下去,原本這幾天張遠沒再來騷擾她,她以為從此他們的關係就這樣結束了,不想他此時竟然又給她送來了東西,她打定主意等下就發信息讓他以後不要再送東西來。因為心中煩悶,她連吃飯都沒什麽胃口,好在沒吃幾口就聽到喇叭喊他和邵亦峰點鍾。於是,她匆匆洗過碗出了休息室。


    剛到前台就聽到邵亦峰笑著喊道,“墨醫生保健三室,服務員都在忙,讓我們自己去。”


    “嗯。”墨冉答應著跟上了他的步伐。


    邵亦峰見墨冉這幾天平靜如常的工作,心中暗自佩服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子。畢竟中秋那晚的事情令她那麽難堪,可她不僅沒有像普通怨婦那樣整日抱怨,還能在短時間內調整好狀態,始終麵帶微笑地工作,內心之堅強果然非同一般,也難怪陸濤視她如知己了。


    一進房間,老客戶張先生就熱情地招唿他們,“兩位好,墨醫生給我推,邵醫生給我太太推。”說完,將治療巾遞給了墨冉。


    “邵醫生,我最近總是背疼,而且感覺胸口不舒服,有時候悶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你一會兒幫我看看是怎麽迴事啊?”邵亦峰剛鋪好治療巾,張太太就對他道。


    邵亦峰聞言立刻給她做起了檢查,當他摸到她的脊柱變形且伴有第五第六胸椎明顯偏歪,並且其周圍的肌肉成僵硬的條索裝時便笑著問道,“女士,您是不是喜歡靠在床頭看電視?”


    “是啊,你怎麽知道,我老婆平時最喜歡靠在床上看電視了,有時候看著看著就睡著了,第二天醒來就說背心疼得要命。”張太太還沒有說話,張先生就搶先開口了。


    張太太一笑,“我知道這樣不好,但就是改不了這壞毛病,邵醫生,你幫我想想辦法唄!”


    “您這是姿勢不當引起的脊柱變形外加胸椎小關節紊亂,問題不大,一會兒給您診複一下就會好的,不過您以後還得注意保養,有些姿勢還是不能持續太久,不然肯定會複發。”邵亦峰說著摸到了張太太的第五第六胸椎棘突問道,“是不是這裏最疼?”


    “就是,有時候這裏還會刺痛呢,反正我天天感覺我的背上像背著口大鍋一樣難受。”


    “我知道了,您別緊張,我先給您把肌肉放鬆一下,等下再給您做複位。”邵亦峰信心滿滿地道。


    “好,我聽你的。”張太太道。 邵亦峰點點頭,便開始在她背上做滾、揉、撥、禮等手法。


    墨冉見邵亦峰一直說要給張太太做複位手法卻沒有進行詳細的問診便笑著問道,“張太太,冒昧的問一句您今年多大了”


    “墨醫生 ,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張太太有些不解。


    墨冉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因為任何診複手法都有危險性,對於年齡較大或者有骨質疏鬆的人是不宜操作的,所以為了更好的為您治療,還請您如實告知。”墨冉迴答得謙和得體,卻讓邵亦峰心中感到了一絲慚愧,看來他是太過急功近利,竟然忘記了問診。


    “墨醫生,你真謹慎。”這時,張先生道,“我老婆48歲,應該沒有骨質疏鬆的。”


    墨冉笑著迴答,“這是我們的本分工作。”


    “那我就放心了,張太太,請你放鬆,我馬上就開始給您複位。”邵亦峰說完便將雙手交叉置於張太太的第五第六胸椎兩側,並囑咐她深唿吸,然後在唿氣的時候,兩手協同用力並利用一股寸勁向下一壓,隨著張太太一聲驚魂未定的慘叫,便傳出了關節複位所特有的彈響聲,接著他便笑著問道,“張太太,您坐起來活動活動看,現在是不是已經沒有刺疼的感覺了?”


    “好的。”張太太說著就要坐起身來,可是剛一動彈她就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然後整個人便痛苦地跌迴了床上。


    見狀,邵一峰一愣,立刻問道,“張太太,你怎麽了?是不是還沒有適應複位後的感覺?”


    “我也不知道啊,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診複之後胸口就突然疼了起來,哎喲,怎麽說話更疼啊?”張太太說著臉色已經因為疼痛而變得蒼白。


    聞言,邵一峰的第一反應就是剛才的診複手法出了問題,可他剛才是按照正規操作流程一氣嗬成的,按理說是不會出問題的,然而張太太突然胸口疼痛唿吸困難的症狀卻是事實。一時間,他還真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老婆,你怎麽了?”看到妻子痛苦的表情,張先生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對著邵一峰質問道,“邵醫生,你剛才做了什麽手法,我老婆怎麽會這樣?”


    麵對張先生的質問,邵亦峰有些不知所措,但還是定了定神道,“我就是做了一個普通的胸椎小關節複位手法,按理說是不會出現這種反應的,不知道您夫人以前有沒有類似的情況?”


    “從來沒有。”張先生堅決地迴答。雖然他在手道是出了名的溫和有禮,此時也不免有些憤怒,“邵醫生,你……” “張先生,您先別急,可以讓我給您太太檢查一下嗎?”張先生的話沒有說完,墨冉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然後在得到他同意後便走到張太太床邊。當她發現她胸廓側麵有壓痛點並且會隨著按壓疼痛加劇唿吸困難時,眉頭便不自覺的皺了起來,隻因她突然想起了以前上課時老師曾講過的一個關於骨質疏鬆患者按壓胸椎造成肋骨骨折的案例。


    “墨醫生,怎麽樣?”墨冉的思緒迴轉中,張先生焦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墨冉心裏極為緊張,但想到此時的邵亦峰心中隻會比她更加慌亂,便在深吸一口氣後鼓足勇氣道,“張先生,很抱歉,雖然我不太確定,但是依您太太現在的症狀來看,很可能是肋骨的閉合性骨折。”


    “啊?骨折,怎麽可能?”聞言,另外三個人幾乎異口同聲地驚訝道。特別是邵亦峰,怎麽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耳朵,然而神色篤定的墨冉卻給了他一個不爭的事實。隨著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


    張先生頗為疑惑地道,“不會吧,我老婆剛才還好好的,是不是診複關節的手法出了問題?”


    邵亦峰此刻已是心亂如麻,正思量著該如何迴答,就聽墨冉道,“張先生,邵醫生是個非常專業的醫生,曾經在北京推拿醫院跟隨著名的推拿專家學習過,診複手法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我想您太太之所以會骨折,原因很可能是她患有嚴重的骨質疏鬆症。”


    “怎麽可能,我老婆才48歲呀!”張先生顯然無法接受墨冉的解釋。


    墨冉繼續耐著性子解釋道,“其實骨質疏鬆症是由多種原因引起的一種骨病,這種病的病因很複雜,雖然很多人都認為跟年齡增大鈣質流失有關,但其實它跟妊娠哺乳,營養缺失,內分泌,廢用性,藥物甚至是遺傳都有關係,所以……”


    “那現在該怎麽辦?”不等墨冉說完,張先生就焦急地打斷了她。


    “您先別急,我們現在就去叫陳經理過來處理,然後再送你們去醫院。”墨冉說著便示意邵亦峰去找陳曉靜。


    陳曉靜來到保健八室的時候張太太已經在張先生和墨冉的攙扶下下了床,因為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她沒有做過多的詢問便在請示了公司技術部領導後提出了送張太太去省中醫院的建議,但為了不影響生意,還是委婉地提出了打車去醫院的請求,因為這裏畢竟是保健推拿場所,如果冒然的出現救護車必定影響重大。好在張先生夫婦通情達理,不但接受了陳曉靜的建議而且還不停地安慰隨行的邵亦峰,


    邵亦峰雖然最初有些慌張,可坐上出租車後心卻慢慢地平靜了。畢竟他迴想整個過程覺得自己並沒有犯什麽技術性的錯誤,然而他心中這樣想,麵子上卻還是一副態度恭謙憂心忡忡的模樣,以至於陳曉靜都不太忍心過多的苛責與他。不過他還是在等待張太太做檢查的空當充滿歉意的對陳曉靜道,“對不起啊經理,給您添麻煩了,不過我真的是無心之失。”


    陳曉靜淡淡的道,“沒事,等下看王總監來怎麽說。”


    “經理,其實我在診複之前墨冉特地問過她的年齡和骨質狀況,我也是在張先生迴答沒有問題之後才做診複的,所以……”邵亦峰見張先生在遠處接電話,便對陳曉靜低聲道。


    “按照你這麽說的確沒錯,但是公司手冊明文規定不得隨意進行沒有任何明確診斷的診複手法操作,你們的崗前須知上不是寫著嗎?”陳曉靜歎道。


    聞言,邵亦峰的眉頭一皺。心想老子又沒參加過崗前培訓,怎麽會知道公司有這種關於診複手法的鳥規定。看來,今天這事無論他操作是否有誤都難逃責任。其實自打他上班以來,也沒少聽同事們聊過諸如此類的醫療事故,隻是大多數人都是按完迴家之後才出現症狀,所以公司也很容易為推拿醫生們開脫責任,而這一次,患者當場出現了疼痛,隻要家屬追究,第一個要負責的就是他了。思及此,他無力地靠坐在了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在感歎時運不濟的同時也開始反思起自己魯莽的行為。畢竟來手道之前李想囑咐他慎用診複類動法的話語言猶在耳,可他卻為了盡快抓住點鍾忽視了這些,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技術部的王總監還是非常善於與顧客交涉的,我想隻要張太太確診有骨質疏鬆,他一定會幫你的。”大概是覺察到了邵亦峰的異樣,陳曉靜又安慰道。


    王總監趕來的時候張太太檢查報告已經出來,除了左側第五肋和右側第六肋骨折之外,果然患有嚴重的骨質疏鬆症。雖然這樣的結果讓大家舒了一口氣,但是這件事還是被醫院鑒定為一起小型醫療事故,不過礙於事故當事人都要求私下解決,醫生便在給張太太做了胸部固定並開了住院證之後離開了,留下了王總監等人在病房和張先生商討事故的相關事宜。


    王總監是個三十多歲的大高個,一張典型的國字臉給人嚴肅認真的威嚴氣質,讓人有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張先生你好,我是手道公司的技術部總監王立行。很抱歉因為我們醫生的疏忽,給尊夫人造成了莫大的痛苦,為此,我代表手道公司向您表示深深的歉意。”說著話鋒一轉繼續道,“不過根據當時在場醫生所說,他們是詢問過您尊夫人是否患有骨質疏鬆症的,並且是在您明確迴答了沒有之後才進行診複的,所以我認為在這件事情上我們的醫生並沒有什麽過失,不過考慮到這件事所造成的後果,我想我們有必要找個時間就此事好好商討一下細節,您認為呢?”


    王總監果然是處理此類事件的高手,雖然語氣溫和恭謙,但先禮後兵的做法卻讓張先生無話可說。但是後者也是個社交好手,雖然心裏不悅,卻笑容滿麵的道,“不必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我比您更清楚,您說的沒錯,雖然在這件事情上你們的醫生沒有嚴重的過失,但是他的確在做診複手法的時候導致了我妻子的骨折,我想這件事醫生和貴公司還是負有一定責任的,畢竟我妻子承受了那麽大的痛苦。”


    “張先生,您的心情我很理解,不過關於事情責任的問題並不是你我在這裏說兩句就可以確認的,但介於您妻子現在的情況,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們會盡量滿足的。”王總監說得十分客氣。


    “這樣吧。”張先生想了想道,“考慮到此事我們也有一定的疏忽,事故責任我們就不再追究了,畢竟殘疾人自力更生很不容易。但是關於醫療費、誤工費、營養費等費用方麵我還是希望貴公司可以進行相應的賠償,您看呢?”


    張先生的話讓邵亦峰一怔,他知道無論這件事的責任如何認定,醫療費、誤工費、營養費加起來都是個不小的數目。尤其還是在以價格昂貴著稱的省中醫院,再加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費用,肯定要上萬元。不過好在家屬已經不再追究事故責任了,否則如果事情被鬧大,自己的飯碗恐怕就不保了。


    “這樣吧,張先生,您先照顧好尊夫人,您的要求我迴去和領導商量一下盡快給您答複。”王總監迴答,接著遞給張先生一張名片,“有什麽問題您隨時和我聯係,現在我就迴公司去處理這件事。”


    “好的,那就辛苦您了。”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王總監說著便和張先生握手道別,然後才領著邵亦峰和陳曉靜離開了病房。


    “王總監,邵亦峰平時做事挺謹慎的,這次的事情隻是個意外,請你務必幫幫他,將賠償金額降到最低。”省中醫院的停車場裏,陳曉靜態度恭謙地說道。


    “據我所知邵亦峰可是雅典奧運會的冠軍,難道還賠不起這點醫藥費?”話音落,王總監便調侃道,然後在看到兩人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後又改口道,“放心吧,這種事情我又不是第一次處理了,他是你的員工就不是我的了嗎?再說了,這件事情的重點是手道的臉麵,是手道員工是否專業,我心理有數。”說完就朝他那輛黑色別克走去。


    “那就請您多費心了。”陳曉靜說著轉身對邵亦峰嗬斥道,“還不謝謝王總監。”


    邵亦峰聞言趕緊上前道謝,後者隻是隨意的擺擺手便坐進了車裏,卻在發動車子離開的一刹那突然搖下車窗喊道:“陳曉靜,我看您有空還是再組織組織員工學習一下公司手冊吧,免得再給我添亂。”說完便一踩油門揚長而去。


    邵亦峰和陳曉靜迴到東華路的時候已經是晚飯時分了,而下午的事情也如同細菌一般迅速在店裏傳開了。雖然他很不喜歡東華路員工這種遇事就瘋傳的行為,卻也隻能苦笑一下端著碗打飯去了。畢竟殫精竭慮了一下午,他的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


    陳曉靜果然是個雷厲風行說到做到的人。接下來的幾天裏,她不但按照之前所說在班前會上帶著大家重新學習了一遍員工守則,更是給張鵬宇等沒有參加過崗前培訓的人拷貝了一份學習資料放到了他們的手機裏。不但緊盯著他們好好學,而且還會時時提問。而時間就在她這種變態的做法中走向了10月8號。


    “各位,今天的班前會我不得不向大家宣布一個非常沉痛的消息,那就是我們分部的188號邵亦峰醫生因為工作疏忽致使一女士斷裂兩根肋骨的醫療事故的處理結果已經出來了,公司充分考慮到事故當事人邵亦峰醫生是初犯,且態度良好,決定扣除他300分作為患者醫療誤工費用的賠償,希望大家引以為戒,一定要謹慎小心,不要再發生類似的事件了。”


    這天班前會,當陳曉靜十分沉痛的宣布完公司對這起事故的處理結果之後,幾乎所有的員工都發出了唏噓聲。然而當事人邵亦峰卻始終一臉淡定地站在那裏,既沒有意外也沒有不滿。畢竟隻是扣除了3000塊錢,比他預想的要好得多。然而表麵雖然平靜,可是他的內心卻非常鬱悶,因為對現在的他來說,3000快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至少是他母親兩個月的醫藥費。


    “另外,技術部還在今天下達了一條新的操作規定,就是禁止所有推拿足療醫生使用一切診複類手法,包括脊柱各部的扳法以及各個關節的診複手法。希望大家嚴格執行,不要再出現類似的事故了。”


    邵亦峰鬱悶的心情中,陳曉靜又宣讀了一份技術部的新文件。雖然他對此毫無興趣。可其他人的反應卻異常的大。


    “經理,公司這是什麽規定呀,就因為發生了這個事故,連動法也不給用了。”


    “就是,有時候神經卡壓尤其是臂叢神經受壓,動法還是很有效果的。”


    “還有腰椎錯位,胸椎錯位,都是需要用動法的呀。”


    “行了。”員工們的議論聲中,陳曉靜突然提高嗓門道,“各位,我不管你們所謂的動法有多好的效果,但公司既然說不給用,就請大家嚴格執行公司的規定。不然,如果出現類似的事情,一切後果自負。”說完,也不管在場眾人的反應,在說了句“解散”之後便舉步離開了。


    班前會後,邵亦峰想著上個月的工資得全部賠給張太太了,可母親現在還得吃藥,隻好拿起手機撥通了好友顧君顥的號碼。


    “喂,亦峰,你怎麽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啊?是不是又遇到什麽事了呀?”顧君顥一接起電話就關心地問道。


    “聰明,我還真有點事。”


    顧君灝爽朗一笑,“說吧,什麽事?”


    當邵亦峰把事故的來龍去脈都講述完,對方歎了口氣道,“亦峰啊,你說我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你的遭遇呢,命運多舛還是時運不濟?”


    邵亦峰皺眉,“知道您老是學霸,可也不用逮著時間就賣弄你那點破學問吧,我這都快火燒眉毛揭不開鍋了,你還好意思嘲笑我。”


    顧君顥時分不懈地道,“亦峰,不是我說你呀,這件事錯不在你,你為什麽不去找公司領導理論呢?又為什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扣你的錢?”


    “我的情況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好歹人家都覺得我是一富翁,要是為了這點錢去理論,豈不太丟人了。所以,我隻能打腫臉充胖子了。”邵亦峰說著無奈地用手敲了一下窗欞。


    “你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顧君顥雖然罵著,但還是問道,“你還是那張卡沒變吧,一會兒我就給你打點錢過去。”


    “大恩不言謝。”邵亦峰說著又問道,“你最近都在家幹嘛呢?據我所知,你離開診所也有一段時間了吧。”


    “我妹妹要結婚,我在家幫忙呢。”


    邵亦峰怪笑著調侃道,“你妹妹結婚你幫什麽忙,是自己在溫柔箱裏出不來了吧!上次聽你說要迴去相親,怎麽樣,人家姑娘漂不漂亮,身材好不好,夠不夠性感呀?”說著賊笑了起來。


    顧君顥道,“你以為我和你一樣,什麽獵物都願意想用啊!我告訴你,這女人是我媽看上的,不是我看上的,關鍵是她身上沒有一點符合我審美觀的地方。她每天除了看電視吃零食外就好像沒別的事情做一樣,我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可是你媽不是給人家買了金器嗎,你這麽看不對眼,小心你媽的錢打水漂。”


    顧君顥鬱悶地道,“要不是看在我媽買的金器的份上,我早就出來了,我本來想著要是可以就先處處看的,可惜啊,我們倆逛個街都走不到一塊去,在一塊呆半天都說不了三句話,哎,總之,一言難盡。”


    “那你還打算出來工作嗎?”邵亦峰關切地問。


    “再等等吧。怎麽著也得等我妹妹結完婚。”顧君顥道,“到時候可能會來看你。”


    “真的呀!”邵亦峰有些激動,“那我就在寧都等你了。”


    “好啊,那先這麽說。”顧君灝說完就掛了電話。


    邵亦峰放下電話才覺得鬆了口氣,好歹母親的醫藥費有著落了,至於工作上的不足隻能以後慢慢彌補。然而林念初卻在此時來到他身邊,笑著道,“亦峰,剛才何玲給我打電話,說過兩天沈明哲的孩子一百天生日,讓我陪她一起去呢,可我剛接完何齡的電話,沈明哲的電話就打來了,他有沒有邀請你啊?”


    邵亦峰心道,可千萬別來邀請他,便搖了搖頭道,“我和他好幾年沒有聯係了,應該不會請我吧!”可是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他一看是沈明哲打來的,心中暗罵,媽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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