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弟子有話想……”


    風止正想著問出她心中的疑惑,可葉近川忽而抬眼,與她的視線對上,她便愣了一刻。


    “止兒,為師也有話要與你說。”葉近川眼裏透出幾分認真。


    風止急忙收了笑容:“那師父先說。”


    “我要去個地方,怕是得有些日子才能迴來,你好好照顧自己。”


    “師父要去斬妖?弟子請同去。”風止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師父還是第一次以這種語氣和她說話,她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不是,你好好練功,在山下斬妖便莫要貪玩,不可再去那些風月之所。”


    “啊??哦!”想來葉近川是要做些私密的事情?不想讓人跟著,自己還是懂事些才對,風止心中暗思。


    “你剛剛是想說什麽?”葉近川起身欲離開。


    “沒……沒,我就是覺得,師父喝酒居然這麽厲害,可是有什麽秘訣?”風止本來還想著問那小姑娘所問的問題,可是聽到葉近川要下山行事,還是……等他迴來再問吧。


    這段時間,自己倒是可以好好思考這個問題。


    “嗬嗬,反正——若你還認我這個師父,酒是不許再碰了。”葉近川笑著,這有什麽秘訣呢?自己也曾荒唐過。


    “我,我知曉了,那東西也不好喝。”風止低著頭視線偷偷地去瞄身前人的反應。


    “那,保重。”葉近川起身拍了拍風止的頭,居然隻比自己矮一點兒了,時間可過得真快啊。


    “嗯,祝師父萬事皆順。”


    與葉近川來到山門,目送著他離去的背影,想來也不過幾日而已吧……


    風止迴到了院子裏麵,迴想著昨天晚上自己所行之事,卻是怎麽都不記得了,看葉近川的反應,應該是他將自己帶迴來的。


    腰間的玉牌發出光彩,那是門中又發布了斬妖任務。


    掏過來一看,是一隻鼠妖,正在風止昨日喝酒的那條街上。


    好奇怪啊!


    風止看著任務的信息,居然是師父沒有完成的?那鼠妖有那麽厲害麽?


    想來估計昨晚師父是碰上了自己這個大麻煩,所以才沒顧得上那鼠妖,嗯,應該是這樣的。


    可師父也不會直接就撒手了這任務呀?風止想不明白。


    抓了抓頭發,還是別多想了,可能師父有其他急事吧,既然師父沒能斬了它,那就交由我好了。


    風止拿了九節,徑直朝著那地走去,斬殺鼠妖的任務進行得比她想象中的要順利很多。


    路過昨晚的那家酒樓,風止頓了頓步子,帶著幾分疑惑,最終還是走開了。


    “剛剛那青衣女子可是昨晚的那個修者?”樓中的一位紅衣女子對著店小二笑問著。


    “是的,我記得她的身形樣貌,當是錯不了。”店小二道:“還好,沒鬧出什麽事來。”


    “沒鬧出事情來麽?那你說昨晚那貴公子是怎麽死的?還有那個神秘的黑袍修者,大半夜的又折迴來隻為買酒嗎?”紅衣女子壓低了聲音道。


    “不是說迴去之後暴斃了麽?”店小二眼裏泛出幾分不解:“莫不是……你覺得是那修者做的……”


    “噓!”紅衣女子做出個止言的姿勢道:“心照不宣,隻要與樓中無關,你我又何必多事呢?”


    店小二點了點頭,望向那離去的一抹青色倩影,也不知在想著些什麽。


    坤靈殿祭堂內——


    葉近川跪於靈位之前,身邊一空酒壇,臉上的醉意更深了幾分。


    看著麵前的其中一塊靈牌,上麵帶有“芫臨”二字。


    藺羽恪走進堂裏,葉近川起身行禮。


    “近川啊,你這是何必呢?”藺羽恪語氣之中盡是惋惜。


    “近川有錯,很多過錯,從前是覺得沒什麽的,可如今……我在山下殺了人,該去悔思獄受罰,順便,去想一個問題。”


    “這樣……”藺羽恪露出了一個比較吃驚的表情,“修行不易,打散大半的法力,於獄中悔思十年,你可是想好了?隻要你不再提此事,我完全可以當這件事情沒有發生過。”


    “弟子當去領罰。”葉近川早有決斷。


    其實葉近川算不上一個合格的修者,說不上屢屢犯禁,他也是壞了不少山門規矩,不過從前在他看來,隻要實力強大,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不損害他人的事情,規矩犯了就犯了。


    無人會閑的無聊去告發他的罪行,他更不會和自己過不去前來請罰。


    可這次,他也不知是為什麽?


    或許是有了弟子的緣故,使他意識到了以身作則這個詞的含義?


    殺一人,是為青衫。


    自請罪,是為黃衣。


    殺了人,確實是對不起自己師父的教誨,可不殺?止兒在這世上就隻有他一人了,自己的弟子自己該護著些才是。


    悔思獄中很少會動用這個刑法,因為修者大多念著自己修行不易,不敢輕易壞那般重的門規。


    可今日,卻處置了一襲玄衣,那人於那刑法之下,一聲未吭,而後被沒收了門中的玉牌。


    監刑的六大殿主,這也算望仙門比較通情理的地方,凡是受罰之人,都不會將他們的身份公布出去,所以有的人入了獄,除非身邊幾個要好的人會發現人不見了以外,門內也不會傳出些煩耳的言語。


    像葉近川這般實力的修者,直接六大殿主都來了,也算是很給望仙門第一的葉近川麵子了。


    等到葉近川搖搖晃晃地進了獄房之內,他開口求了六殿主一件事情:“別告訴我的弟子,近川在此謝過。”


    終是身上帶著幾分仙者的氣性,他們都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多說些什麽,有的拂袖,有的歎氣而去。


    葉近川倚著牆倒在了地上,牆上沾上了一片鮮血,他默默地看著四麵的牆,一扇小窗灑出的薄光,卻是在光中看見了什麽的。


    那方小院,終是隻剩下了風止一人,而時間一恍,便又是三年。


    “師父……你究竟是去了哪裏?”


    風止一手握著九節,一手拿起了腰間的玉牌,施法去看那玉牌上麵的排名,再斬一隻惡妖,她將取代葉近川第一的位置。


    這三年來,風止走過了山下的每一處地界,一邊斬妖,一邊尋著葉近川的下落。


    妖是斬殺了不少,可葉近川卻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這世間沒有關於他的一點兒消息。


    而那個她打算問葉近川的問題,她行於人世,看盡悲歡離合後,似乎有了自己的一番見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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