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塵埃落定之前,你暫住清思殿鄭貴妃處,皇後臨朝聽政日理萬機,恐無暇照料你。”


    “鄭貴妃代皇後行打理後宮之權,定會將你照顧得當。”


    鄭貴妃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誰來都威脅不了。


    滎陽鄭氏,於鄭貴妃而言,從來都不是軟肋。


    最重要的是,如今住坤德殿的是梁少淵。


    梁少淵,從不可相信。


    這是崔燦雯心中從來都沒有改變的認知。


    睿賢長公主沒有拒絕,她不喜曾經的崔燦雯,更厭惡現在的崔皇後。


    “皇兄,若宣安候府老夫人親自遞帖子入宮,鄭貴妃是否能頂得住壓力?”


    宣安候老夫人,是宣安候的嫡母,是宣安候府的定海神針,是高祖特封的一品國夫人,先帝爺都敬重不已。


    若是宣安候府老夫人出麵,沒有人可以置之不理。


    崔燦雯搖搖頭,淡笑道“宣安候府老夫人最是通情達理,若聖旨下,且所言無虛,可能老夫人都會自己清理門戶了。”


    “老夫人的人品,朕相信。”


    老宣安候也是隨著高祖起兵的老臣,老夫人一生與老宣安候風雨共濟。


    如今的宣安候陸豐,是老宣安候病重之際從宗室過繼在老夫人膝下的。


    就為人處事,老夫人比之謝太後更加公正嚴明。


    睿賢長公主想了想,不得不承認,老夫人一生都賢名在外。


    隻是如今,不大理事了。


    甚至在宣安候府砌起了一堵牆,將宣安候府一分為二,老夫人獨居小院。


    她嫁給陸喻之三載,也唯有在大婚之日見到過老夫人。


    崔燦雯囑咐完,便帶著王寶愉悅的離開。


    而睿賢長公主則是意味深長一言難盡的看了梁少淵一眼,冷哼一聲,心情複雜的開始寫休書。


    自始至終,梁少淵都黑著臉如同透明人。


    這種感覺比他在朝堂上當吉祥物都膈應。


    最起碼,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不敢將他忽略的如此徹底,好歹還會裝模作樣的問他一句陛下意下如何,勉勉強強還能得一個垂拱而治的美名。


    梁少淵很是懷疑,他真的能遏製住崔燦雯的野心嗎?


    大雍朝沒有婦寺不能幹政的鐵律,因著互換身體一事,他親自將崔燦雯之名從後宮推到了前朝,他日,崔燦雯真的能幹脆利落的退居後宮,安心操持宮務?


    這一刻,梁少淵的腦子格外的清醒,轉的格外快。


    不,必須得盡快將身子換迴來。


    他可以做被勳貴老臣關在籠子裏美名其曰垂拱仁君的吉祥物,但絕對不能被崔燦雯壓在頭頂,連這天底下的最尊貴的位置都守不住。


    這樣的念頭一出現,就不可遏製,甚至就連拉攏焦雅都得靠後。


    焦雅就在歸念寺,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他現在得命隱龍衛秘密尋能人異士,讓他與崔燦雯換迴來。


    或許,他一直都小覷了崔燦雯。


    或許,崔燦雯是比謝太後更難纏難對付的主兒。


    他就再讓崔燦雯蹦噠一段時日吧。


    睿賢長公主的休夫書寫的言辭懇切,頗有種讓人聲淚俱下的痛苦和悲惋。


    立陳三載夫妻,她拋卻長公主之尊,侍奉公婆,操持中饋,靡室勞矣。夙興夜寐,靡有朝矣。


    總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奈何駙馬心有所屬,生喜新厭舊之心,寧拋家棄妻亦要與新歡相守。


    無奈,解怨釋結,更莫相憎。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睿賢長公主等待墨汁晾幹,便將信遞給了錦繡。


    錦繡:她真的已經不是坤德殿的侍女了。


    睿賢長公主又用餘光斜睨了那個坐沒坐樣,臉色黑的就像是炭,嘴巴不自覺嘟起都能掛油壺的皇後娘娘,心下歎了口氣。


    名聞天下的崔氏女,好像不知不覺的就褪去了光華,泯然眾人矣。


    原來,在她沉溺於虛情假意時,崔燦雯也在悄無聲息的跌落神壇,不如往昔。


    大家,好像都變了。


    睿賢長公主將視線收迴,頭也不迴的便要扶著肚子離開坤德殿,可卻還是在最後跨過門檻時幽幽道“崔燦雯,不要讓我看不起你。”


    梁少淵:!?(?_?;?


    他又怎麽了?


    他沒說話啊!


    果然,睿賢長公主依舊平等的鄙視每一個人。


    鄭貴妃在接到消息後,就覺得一陣兒頭大。


    她的確是無牽無掛,頭鐵的很,但是不代表她就樂意攬事啊。


    睿賢長公主的事,那是普通事?


    那個時候她還在滎陽水深火熱,想辦法搞死鄭氏那一群道貌岸然的狗東西,但饒是如此,也還是聽說了睿賢長公主轟轟烈烈的瘋狂舉動。


    那個時候,太子的最佳人選雍王殿下戰死三個月,睿賢長公主毫不猶豫交了兵權,又長跪不起,才有了賜婚。


    她就想安安靜靜的做個恃寵而驕興風作浪的寵妃,並不想舞到文武百官麵前。


    寵妃和妖妃,還是有質的區別。


    這個,她懂。


    鄭貴妃心裏苦哈哈的,但也還是早早的等在了清思殿外。


    堂堂長公主哪怕是暫居宮中,也多的是空餘的宮殿,推到她這裏,分明就是看上了她孤家寡人的光棍精神。


    陛下這狗玩意兒,越發的會廢物利用了。


    不對,是能者多勞。


    睿賢長公主心中也有些疑惑。


    可以說,在此之前,二人基本上是沒交集的。


    睿賢長公主也隻知道皇宮中有一位盛寵不衰的鄭氏女,據說驕橫跋扈,橫行無忌,低位妃嬪不堪其苦。


    “鄭貴妃。”


    “睿賢長公主。”


    初次相處,鄭貴妃和睿賢長公主不約而同收斂了本性,一個比一個溫柔,一個比一個守禮。


    傳言有虛啊


    鄭貴妃和睿賢長公主腦海中不約而同的冒出了這個念頭。


    在鄭貴妃和睿賢長公主寒暄溫溫軟軟寒暄時,王寶帶著一隊人馬手裏揣著休書和聖旨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皇宮。


    一行人並沒有徑直前往宣安候府,而是繞遍了京都達官貴人所居之地,有意無意的還透露出宣安候府世子,愛美人不愛爵位的真愛至上的風範。


    眾人:Σ(?д?l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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