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家中,各處紅豔豔,喜色臨門。


    拜堂過後進新房,村裏全福人幫鋪上被子,嶄新的被子,加上大衣櫃,房裏還放著洗臉盆、水壺啥的,全部都是嶄新剛添置的。


    覃習雙雖是二婚,但嫁妝夠豐厚的,村裏貼福氣的婦女羨慕得眼饞,就是他們家閨女也絕對拿不出這排場的。


    人比人果然是能氣死人。


    二狗看似娶個離婚的女人吃虧了,可這一堆的陪嫁,家裏小子多,還巴不得的能娶上一個呢!


    不說別的,光是那輛縫紉機,就能把婦女的眼光給牢牢吸引了,一個個恨不得上去摸上一把。


    村裏縫紉機沒幾台,這嶄新的工具,婦女就移不開眼晴了。


    吃酒席後,房間裏的人少了。


    二狗安排妹子陪著,覃習雙呆房裏倒不會煩悶,倒是吃上香噴噴的飯菜了。


    “嫂子你多吃點,我哥叮囑我拿來的,這會都去吃酒席了,沒人瞧見,你可得吃的飽飽的。”


    覃習雙催促,“你也去吃,你餓著肚子,嫂子也吃不安心。”


    把稀罕瞧她的人都打發了,總算能安靜的舒口氣,一個個把她當猴看,真是遭不住。


    隨著外麵的聲音逐漸的減弱,收拾碗筷後,人群散去了。


    二狗笑盈盈的進來,剛洗漱過後精神倍增的,看向覃習雙就傻乎乎的笑。


    走到人旁邊坐下,雙手摟住人,“小雙,你總算是我媳婦了,可以光明正大的親。”


    說話見,稀罕的捧著人的臉,湊上去就親一頓,手也開始不老實了。


    被覃習雙輕輕推開,“我還沒洗呢!”


    二狗一臉遺憾,“我給你燒了熱水,我給你端,你找好衣服就過來。”


    貼心的把人伺候到位。


    覃習雙剛洗漱完畢,渾身暖絨絨的,就被人稀罕的抱起來往房間裏走著。


    “媳婦,今天沒人吵我們,咱們可以盡興的玩。”夢裏美夢連連,總算能嚐到果實。


    二狗急切不已,覃習雙縱容著,一切發展的順理成章。


    “媳婦,這感覺太爽了,咱再接再厲。”


    覃習雙滿麵羞紅,二狗正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一身用之不盡的力氣,真是種與眾不同的體驗感。


    開口嗔道,“伱就不累呀?”


    二狗嘿嘿的笑,湊上去摟著她親,“媳婦,我瞅著山峰挺高的,費盡心思爬上去,果然不算白費苦力啊!”


    覃習雙聽著他隱藏深意的話,輕輕推了推他,這小子要把人臊死啊!


    “不許說。”


    二狗臉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不說,咱辦事就成了。”


    “我可太喜歡你了,新婚夜啊!不得盡興才睡啊!”


    到底是結過婚的,包容度強,倒是把人胃口喂的飽飽的了。


    月牙爬上枝頭,又漸漸的降落,漆黑的夜,慢慢的染上一絲光亮,天明來臨了。


    兩人睡到大中午才爬起來。


    覃習雙捏捏太陽穴一臉懊惱,昨晚就不該縱容這小子鬧騰的,瞅瞅這都什麽時候了?


    哪有人睡到這個點才爬起來的,雖然沒婆婆,但有阿奶呢,萬一覺得她剛過門的媳婦就拿喬咋辦?


    抬手推了推旁邊睡如死豬的人,二狗感受到動靜緊緊抓著她的手,“媳婦再睡一會,睡醒滿足你。”


    覃習雙聽著牙根癢癢的,這小子淨顧著惦記這事兒,隻得起來倒騰吃的。


    好在昨天剩不少的肉,煮的白米飯還有,將就的燒水,把飯給煮開。


    白菜豬肉上鍋熱一熱,血腸也蒸上,就能夠吃口熱乎的了。


    剛倒騰好,二狗也睡眼惺忪的爬起來,先洗漱了,接著肆無忌憚的抱著人啃上一頓。


    覃習雙好不容易被鬆開了,臉上粉嫩的,“別鬧,趕緊吃飯了,咱都耽擱到中午了。”


    “一會兒把肉處理處理,順便看阿奶去。”


    二狗不舍得鬆開,一直抱著她腰,“我找著個勤儉持家的媳婦,真賢惠。”


    昨晚上痛痛快快的,這會兒渾身舒坦,懶洋洋的跟在她身旁,就想要賴著她。


    可媳婦使喚得聽,勤快的把碗筷擺好。


    兩人吃個飯都搞得溫馨無比的,怪不得全福兩人膩膩歪歪的,他老爹都不樂意跟著。


    這孤身寡人誰看得了這麽的黏糊,這不是純找刺激的嗎?


    吃飽後把碗筷洗了,剩的肉該炸的炸出來,做成扣肉都美味不已。


    搞好後帶點到老宅子。


    這迴二狗奶也吃飽了,剩菜多了,隨便熱熱就湊合了。


    看到兩人過來是滿麵笑容的。


    “我能瞅見二狗結婚呐,這輩子就了無遺憾了。”要是能抱到曾孫,咽氣也知足了。


    不過不好這般催婚,年輕人隨他們心意,結婚了,一切就有希望了。


    覃習雙倆人,自然留下陪陪老人家。


    而此時,覃習權扛著一袋大米到老大家,連帶著家裏的臘肉,把他大嫂給弄懵了。


    劉秋平看他操作一臉驚愕的,“小叔子,你這幹啥呢?”


    “大嫂,接濟一下唄!老爹老娘在老二家混吃混喝的,我要跟著一準被催婚,幫幫忙啊,晚上多煮口飯。”


    劉秋平哭笑不得,“來就來唄,你大哥知道把米扛來,非得埋怨我了。”


    覃習權擺擺手,“埋怨不了,能吃上口熱乎的就是我福氣了,麻煩嫂子嘍!”


    劉秋平不推辭,他懂得搞獵物,還能改善家裏飲食呢!


    而這時,村裏響起了激烈的叫喊聲。


    男人嚇得麵色蒼白的,指著水庫的方向,嘴巴蠕動著,半天說不出話來。


    “啥子事啊?慢慢說,瞧你嚇的。”


    男人抓著人,鎮定片刻道,“死人了,老八喝的醉醺醺的,往水庫方向走,不知道被啥獵物襲擊了,啃的一雙腿都沒了。”


    眾人一聽,臉色都懵逼了。


    “別開玩笑啊,老八昨兒還跟我一桌喝酒呢!你這話讓人聽著汗毛聳立的。”


    男人擺擺手,“那場麵太淒慘了,我看到的瞬間吐個不行,趕緊安排人過去收屍吧,我還能胡說八道啊!”


    “別耽擱了,再耽擱我怕連腦袋都不剩了。”


    不管信不信的,急忙去通知老八的家人,連帶的村裏人也跟著過去。


    這事情無異於是晴天霹靂的。


    老八媳婦哭的肝腸寸斷,“昨兒就沒瞅見他迴來,經常去打牌的我就沒多想,他咋就跑水庫方向去了?”


    “老是愛喝酒,一喝就喝的爛醉,都沒點控製力的,這以後讓我們孤兒寡母可咋活?”


    哭的稀裏嘩啦的,讓人聽著格外心焦。


    要說昨天興高采烈的,那今天就是痛苦交加,在外去的人是不能迴家的,隻能在外搭個棚子。


    一連幾天,村子都被陰沉的氣息籠罩著。


    二狗過意不去,給了50塊錢慰問金。


    到底在他酒桌上喝的酒,不論是何緣故,他就當是心裏安慰了。


    這事過後,水庫方向徹底安靜下來了,全福肯定是不敢再往那個方向去的。


    “咱水庫快到期了,到時候就別租了。”出了這事兒,讓他晚上過去,他都慫的慌。


    有種心理陰影在,就是坐在那兒,都感覺有人瞅著他,反正他是沒膽子過去了。


    二狗調侃,“你小子倒是怕的要命。”


    全福梗著脖子反駁,“誰不怕,烏漆嘛黑的,你不怕你去,我還想著過幸福日子呢!”


    “總歸你擺酒釣不少魚,估摸著也差不多了,別往裏擱魚苗了。”


    這事沒過,就聽到喇叭裏傳來村長說話的聲音。


    “家有身強力壯的過來村委開會。”


    覃習雙愣了,身強力壯的漢子,這年代誰家都不缺。


    “這是又鬧啥幺蛾子?”


    既然喊到,該過去就過去了。


    幾人肩並肩的走去。


    到地方時,已經匯聚不少人了。


    槍打出頭鳥。


    覃習權不喜歡出風頭,找地方縮著。


    而這時,村長看到人齊了,開口說話,“大家夥肯定好奇把大家召集的原因,老八的事鬧得人心慌慌的。”


    “接連的,隔壁村也有人被襲擊,這山頭怕是有成群結隊的野豬出沒,甚至大白天就發現野豬的蹤跡了。”


    “把這事往上稟報,最後,要成立一隊打擊獵物,保護村民的隊伍。”


    “一天10元工錢,擊斃獵物的隊伍,獵物歸私人所有,咱村裏有人報名嗎?”


    這是事鬧得一片嘩然的。


    一個月300塊錢對村裏而言是筆碩大的收入,該是不缺乏踴躍報名的,但就是沒動靜。


    處在觀望的,雖然這些錢很誘惑,但伴隨著危險性也不小。


    山裏的獵物都是很兇狠的,萬一把人撞的傷殘了,拿這些錢可就得不償失了。


    當然,也有人抱著僥幸心理,要是能搞到獵物,轉手賣了起碼兩百起頭。


    二狗撞了撞覃習權,“小舅子,你去嗎?”


    覃習權瞥著得便宜還賣乖的人,“你想去呀,要不給你報個名?”


    二狗搖頭如搗蒜,“那肯定是不想的,我跟你四姐日子過著美的呢!”


    “結婚不愧是件人生幸事啊!”


    覃習權抬腳踹他,眼底隱藏著威脅,二狗舔舔唇,不敢再炫耀,小舅子啥的,真幹架起來,怕是媳婦站他那邊呢!


    小動作沒人發現。


    村長繼續道,“一個隊伍十人,附近被禍害的村莊,大家齊心協力的把隊伍組建完成,畢竟誰都不想再發生災禍了。”


    村民聽著,沒人願衝大頭,畢竟家裏日子過得湊合,何必以身涉險,搞不好被獵物給撞傷了,那才是得不償失呢!


    村長眉頭擰著,“都沒人願意嗎?年輕小夥可以試試啊,搞到一頭野豬,彩禮都能湊足了。”


    眾人擺頭。


    “村長,這事大家夥不願沾手啊,馬上春耕了,種稻穀、西瓜,到夏天就能有收成,賺得少沒性命隱患啊!”


    “那一片山,村裏人都不願涉足的,大家沒有狩獵經驗,也不夠勇猛善戰,過去給獵物祭奠嗎?”


    “錢誰都想賺,也得有那個能力,搞不好嗝屁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覃習權權狩獵經驗豐富,家裏隔三差五就飄香的,讓他過去才是實至名歸。”


    “你不能跟他關係好,就忽視他體魄強壯的事啊!”


    村長一臉無奈。


    “權子,你要不做個表率?”


    “我知道你不差錢,可咱村能賺這筆錢,就想到你了,換個人怕是都夠嗆。”


    覃習權看著注視過來的視線,“叔,村裏沒人需要機會嗎?現在豬肉1.5的價,就是150斤那都能賣200來塊呢!”


    野豬能搞到幾頭,那都是僥幸,誰都不能保證每次都能幸運,富貴險中求,有人去,他又何必廢勁。


    覃習權的確不差這點錢,但真的讓他上場,也不是不行。


    山裏蘊藏著危險,特別是水庫後麵的那一片山,往裏延伸,寬寬的一大片,跟他平時在村邊的山頭是不相連接的。


    村邊這座是小山,晃悠個三兩小時總能轉完,水庫那邊就不同了,連綿不斷,往裏是深山,危險性自然是不能比擬的。


    這也是為何,知道他能搞到野豬,都聚集在這個山頭,也不樂意去水庫那邊的原因。


    人對於未知的危險性,總會帶著點敬畏心,盲目的踏入,誰知道會不會有命迴來呀?


    他們平時過來,也就到水庫方向,再往裏走是不過去的了。


    看著場麵一片安靜,覃習權站起身來伸展,“既然大家都不樂意去,那就算我一個。”


    “到時候賺到錢,大家夥可別眼饞啊!”


    二狗道,“我陪你去。”


    覃習權擺擺手,“用不著,我怕你隔屁我四姐當寡婦。”


    二狗:“……”矮就瞧不起人哪?他也是有力氣的。


    到底沒堅持。


    萬一真搞不過獵物,可不是開玩笑的,畢竟他沒衝勁,小日子舒坦,又不差錢花,就沒有勇往直前的幹勁。


    還是留著給一鼓作氣能往上衝的人吧!


    這事很快在家裏傳開了。


    一家人愁雲慘淡的,特別覃母,眉心就沒有伸展的,“你咋就答應過去呢?你倒騰的活計也賺不少錢呢!”


    覃習權解釋著,“為村裏做貢獻啊!”


    “也怕獵物把你們傷到了,到時跟隊伍一塊,還是穩妥的,我把叉子帶上,保管安安穩穩的迴來。”


    他賺錢賺多了,自然不缺眼饞的人,在這時候坑他也挺正常,畢竟不患寡而患不均。


    當他鶴立雞群,就很容易成為眼中釘肉中刺了。


    他偏就去了,賺錢狠狠打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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