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月牙懸掛上空,散發出明亮的光芒,沒有遮擋物,地頭清晰明亮。


    覃習權也就這麽感歎著,當視線對上一大一小兩頭野豬時,從彼此眼中看到驚恐。


    他這究竟是好運還是歹運呢?


    也就隨口一說,還真就說中了,買彩票都沒那麽靈驗呢!


    “老大,這兩隻咱幹不幹啊?”


    這要是能拿下,口袋的錢鼓鼓的。


    覃習軍陷入沉思中,“這是頭母豬帶崽呢!很兇殘,比咱昨夜搞的那頭肯定更猛。”


    覃習權不甘心放棄,小聲道,“萬一它被鉗子夾中了,咱就幹。”夾不中是它們運氣好。


    覃習權盯著眼神都冒出金光了,拳頭緊緊握著,就連吞咽聲都細微的能忽視的。


    滿心期盼著,夾中,夾中。


    就在這緊張氛圍中,母豬似乎窺探到危險,微微扭頭,覃習權瞬間聽到心碎裂的聲響。


    錢袋子要掉沒了嗎?


    好運加持啊,讓這母豬勇往直前吧!


    錢袋子癟癟的,還是缺錢啊!


    母子倆交頭接耳的,退卻的腳步再次前進,覃習權心都跟著緊揪了。


    一直聽到一聲淩厲的豬叫聲響徹天際。


    覃習權握緊拳頭,臉上喜笑眉梢,深邃的眼睛中帶著勢在必得,朝前狂奔而去,拿著網從小豬背丟去。


    “老大,先讓母豬耗耗力氣,咱把這頭小的先捆實了。”


    兩人動作麻利,互相配合。


    小豬崽慌亂的嗷嗷叫,母豬腿上夾著大夾子,鮮血淋漓的流淌著,朝著他們瘋狂衝刺而來。


    豬叫聲,聲聲不絕於耳,撕心裂肺。


    但凡心腸不夠硬,怕是就得心軟了。


    這動靜,村腳下怕是也能聽個透徹了。


    “老幺,小心。”


    “我操!”


    成年野豬力氣很龐大,可不是開玩笑的,往人身上撞,能把人撞出個好歹來的。


    他想要錢,可不想沒命。


    運氣跟錢是相輔形成的,運氣來了,錢非得攏住了。


    覃習權繩結一打,快速的閃開了。


    “媽蛋,今兒個這母豬真是撒瘋了。”


    “老子要不閃的快點,胸膛都得開瓢了。”


    覃習軍翻個白眼,把人崽子都給抓了,能不瘋嗎?


    “得見血了,不然搞不定,不能墨跡太久,省的出意外。”


    覃習權撿上柴刀,稚氣的臉龐帶著點銳利,把握時機就想放手一博。


    “老大,我吸引它注意力,你上,往腦脖子砍死活不論。”


    兩人都是渾人,膽子大,不聳。


    有過一次經驗後,配合默契的。


    野豬身上多次見血,衝刺的更加兇猛了。


    覃習權在這慌亂的山林裏,躲避不止一時,還被刮蹭了下。


    “嘶!”


    “痛死老子了,今天非把你換錢了不可。”


    “別怪我心狠手辣啊,是你們撞上來的,這年景,逮著就不撒手了。”


    野豬擱以後又是個保護動物,敢逮捕,可是蹲牆角的,也就是現在鬆懈,成他換新房子的籌碼了。


    兩人氣喘籲籲的,總算把野豬幹趴了。


    血淋漓的灑了滿地,這個場子怕是不好收拾了。


    覃習權席地而坐,把身上濕掉的背心脫下,擦了把汗,汗味夾雜著血腥味,臭哄哄的,聞著味自己都嫌棄。


    覃習權拿著衣服往老大麵前一擺,被人很不客氣的拍開手,“老幺,你惡不惡心。”


    覃習權嘿嘿笑了,無傷大雅的玩笑,兩人坐著各自喘著粗氣。


    “怎麽弄迴去啊。”母豬估摸著兩百斤,加上一個還活著的小的,夠嗆能搬運。


    覃習軍下巴一抬,示意他往出口看去。


    覃習權一看,人差點軟攤了,怎麽把老爹和老二都給招來了?


    “老大,挨揍你幫頂上啊!”覃習權毫不猶豫的賣兄,甩鍋甩的很利索。


    後者翻了翻白眼,“你不是膽大妄為嗎?”還用他頂鍋。


    覃習權臉皮厚實的,“我年輕,皮薄,你皮粗肉厚的比較抗揍。”


    說話的間隙,一直觀察著風向,但凡老爹有想揍他的意思,肯定躲遠遠的。


    覃父沒工夫搭理他,先把血跡掩上了。


    “趕緊走,別在這兒磨嘰,一會兒野豬成群結隊來,看看你們有沒有命。”


    這老幺啊,自從婚事談崩後,膽子大發了,平時雖也膽大妄為,但也不至於那麽撒歡。


    覃習權躲遠遠的,看著三人抬的抬,背的背,毫無心理負擔的在背後跟著。


    畢竟他們皮粗,比他能幹啊!


    下到山底下後,圍滿了三三兩兩的人。


    村子就這麽大,有動靜怎麽可能瞞得住?


    更何況豬叫聲那麽刺耳的,一聽就知道肯定是獵野豬去了。


    “覃二,你們父子幾個能耐大發了,這是搞到兩頭野豬呢!”


    “這能換不少錢啊,今年日子能過敞亮。”


    覃父喘著粗氣,謙虛的推辭了幾句,這才抬著野豬迴家。


    也就是現在,換成早些年,獵到的獵物都還算集體的,哪裏能夠美滋滋的賺錢啊?


    覃習權在背後跟著,手上拎著兩大夾子,看到他們眼中的羨慕。


    知道這賺錢的法子沒了。


    明晚上肯定挨家挨戶的都往山上跑呢!


    畢竟誰家不想賺錢呢?


    1.1元一斤,那也是兩百來塊錢呢!


    這可是幾年的收成了,誰瞧著不眼饞呢?


    覃家父子幾個都能搞定的,沒道理他們不行啊!


    誰也不比誰弱啊!


    這年代打獵的還是很昌盛的,有些人家還能搞上土槍,攢錢補貼家裏也是不在話下的。


    他們力氣壯,不搞那玩意兒,搭配著夾子也能成。


    “叔叔,伯伯迴去歇著吧,大家要去碰運氣,最好是搭夥去,這野豬能耐大發了,稍不留神會被撞倒的。”


    提醒了兩句就進家門了。


    畢竟這東西不是他的,沒道理他們能獵,別人不行。


    反正捷足先登了,也是挺滿意的。


    覃父板著臉的說道,“趕緊洗洗睡,明早把這玩意兒賣了,以後不許去搞了,萬一被撞傷可不是開玩笑的。”


    覃習權溜了,他可不想留下來被念叨著,衝了個快速澡,換身幹爽的衣服迴房躺著。


    4點半,天影亮就爬起來了。


    錢隻有收到袋子裏才是自己的。


    野豬裝上板車,依舊是跟老大去賣,兩人可是鐵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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