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子被壓上了,但屋裏也不冷,臨睡前陳卓燒了會兒炕,炕上熱騰騰的,把整個屋子都烤得暖和極了。


    又香又軟的嬌妻窩在懷中,一臉狡黠的捂著自己的嘴,而她那張紅嘟嘟的小嘴兒正說著欠“收拾”的話。


    陳卓有些想笑。


    媳婦學壞了,竟然在這種時候威脅自己。


    隻不過那小細胳膊小細腿的,以為捂住自己的嘴就能攔住他了?


    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陳卓手輕輕一覆,引得懷中薑婉微微顫動,咬著唇瓣瞪自己,


    “你……”


    陳卓輕笑,在她手心親了一口,


    “我什麽我。”嘴被捂著,吐出的話悶悶的。


    他的手緩緩向下,停在細膩的腰間反複摩挲,


    “青天大老爺審犯人前還要讓人家吃飽喝足呢,怎麽到了你這,還要餓著我?草民不服。”


    陳卓拉開她的手,重重的壓了下去,不給這個鐵麵無私的小女官再逼問自己的機會。


    ……


    薑婉“審問”不成,反被用了重刑。


    她癱軟在“犯人”懷中,額間汗津津的,碎發都貼在了額頭。


    即便是這樣,她也沒忘了自己的初衷,委屈巴巴的咬陳卓的手掌,口齒不清的說著話:


    “你說不說。”


    陳卓笑得不行,胸腔都震動起來,一把將人狠狠摟在懷裏,


    笑著道:“小婉,知不知道你越這樣我就越想欺負你。”


    薑婉心疼他,不舍得用力咬他的手,很輕易的就被陳卓掙脫,反而挑釁似的掐她的臉。


    薑婉不服,翻身騎坐在他腰間,居高臨下的瞪著他,


    “你快說,你不說今天就別想睡覺!”


    嘶~這威脅絕了。


    “一整晚?你行麽?”陳卓撓她的腿。


    薑婉身上癢肉多,頓時被撩撥的一縮,慌亂扣住他的兩隻手,軟軟的趴下來換了套路,撒嬌似的輕喚道:


    “三哥~”


    她撅起紅唇,俯身到他嘴前小雞啄米似的啄了一下,“你告訴我好不好,別一個人憋心裏。”


    陳卓順勢摟住她,摸了摸她腦後烏黑順滑的長發,無聲的歎了口氣。


    他的傻媳婦,累得氣喘籲籲就是為了哄自己開心,想和自己共悲喜……


    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陳卓終是不忍,把大姐拒絕沈平洲的事告訴了薑婉。


    薑婉聽後擰了擰眉,語氣略顯低落的說道:


    “大姐都是被那些人議論的怕了……我知道的,我明白她,剛長大那會兒我也想過這輩子都不嫁人,自己被人嘲笑也就算了,還是不要連累別人跟著一起被人笑話瞧不起,所以剛嫁給你那會兒,就覺得很對不起你……”


    陳卓聽到這裏心口就疼,開始恨以前的自己虎壁,恨自己醒悟的太晚,如果能再早些,就去她身邊護著她,誰敢說她壞話,就去打掉那人的狗牙!


    陳卓抬手摸了摸薑婉的發頂,“說什麽傻話?我得感謝老天爺,還要感謝三姨姐不嫁之恩,要不然上哪撿這麽大一便宜,娶到你這麽好的老婆?”


    薑婉聽罷嘿嘿笑,一雙杏眼笑成了月牙,湊近親了親他,隨後輕聲細語的說道:


    “我覺得大姐未必是真的不喜歡沈平洲,而是不敢嚐試,也不想連累他吧,


    怕自己害了他,也怕真的在一起之後會因為生活中的瑣事和那些流言蜚語磨光了最初的心動和情意,


    畢竟日子那麽長,誰能說的準以後的事呢?或許大姐覺得現在的自己生活的很好,沒必要冒險賭那一場。”


    薑婉說話時,陳卓一直望著她,看得出她提起大姐時眼中的共情,一時間分不清她是在說大姐還是在說她自己。


    陳卓擰了擰眉,扳過妻子的臉,讓她和自己對視,


    “小婉,我不會讓你賭輸的。”


    薑婉聞言笑了,眼中瞳仁晶亮,滿是自己的倒影,


    “三哥,我相信你的。”……


    老宅下屋,陳老太太把陳玲叫了過去,說起了沈平洲的事。


    “我看這小子誠意十足,之前為了你一直在那破村子守著,市裏的好工作都不去!


    這迴一聽說我和你爹不同意你迴沈家屯,他立刻就有了動作,這樣用心的好男人,打著燈籠也難找!”老太太一邊扒拉陽曆牌盤算陳勝的婚期,一邊說道。


    陳玲和自家老娘不能說今天下午和三弟說的那些話,隻能臉上擺出不情願的神情,


    “媽,我才家來幾天你就這麽攆我?我看不上沈平洲,您老可別給我亂點鴛鴦譜。”


    陳老太太一聽這話手上動作一頓,抬眼看著陳玲道:


    “你說這是什麽話,我哪是攆你?我和你爹還能活幾年?到時候剩你自己你咋過?


    你這些弟弟弟妹都有自己的日子,能一直陪你嗎?過年過節時人家都子孫繞膝,你就自己一人心裏不難受?”


    陳玲笑了笑,“什麽難受不難受的,這些年都過來了有啥過不了的?你和我爹多活個幾十年不就得了?”


    “別扯犢子。”陳老太太拉起大閨女的手拍了拍,


    “女人呐~別太要強,該柔軟時就得柔軟,看你大嫂子瞅著多茬啦一人?跟你大哥在屋裏時也是輕聲細語哼哼唧唧的說話,


    閨女呀,日子還長著呢,你何苦自己守著?你那死鬼丈夫早過奈何橋投胎轉世娶老婆生孩子去了,你傻乎乎的在這等啥呢?”


    提及沈家勇,陳玲眼中閃過幾許落寞。


    其實這麽久了,沈家勇的容貌在她腦海中都已經變得模糊。


    結婚時太窮,連張照片都沒有,唯一結婚證上的那張合影還被婆婆收走了。


    這些年與其說陳玲在守沈家勇,還不如說她在守那段記憶……


    “你真看不上沈平洲?這小子長得多精神?就是個子不高但配你也夠了,你為啥看不上人家?”老太太的問話拉迴了陳玲的思緒。


    她說不出詆毀沈平洲的話,隻搖搖頭,悶聲道:“就是……就是不喜歡。”


    是他太好了,自己配不上他。


    老太太狐疑的掃了陳玲幾眼,忽然想到了什麽,擰著眉道:


    “你是不是心裏有別人?要不咋能這麽好的人你都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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