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韋三步並做兩步地衝向蕭建墜馬的位置,他看著已然氣絕的蕭建懊惱不已,嘴裏不停地問候著蕭建的祖宗怎麽生了個這麽不禁打的貨色,原本屬於自己的功勞就這麽白白消失了。


    典韋想到生氣之處,狠狠地對著蕭建未寒的屍骨補了兩腳,看得周圍的曹操士兵都是心驚膽戰的,這黑莽夫也太過兇殘了一些。


    “典韋!你過來!”典韋聽到夏侯惇的唿喊後,拾起了自己的雙戟快步來到了曹操與夏侯惇的身邊。


    “府君,你找俺什麽事?”典韋咧著大嘴訕笑道,看起來與方才殺人嗜血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你傻笑什麽?你不是一直想拜見我大兄嗎?如今他在你麵前你倒是認不出來了。”夏侯惇對憨直的典韋說道。


    “大兄?”典韋看見了夏侯惇身旁正在對自己投來灼熱目光的曹操後立刻跪拜,“典韋見過曹使君!”


    “典兄弟快起來。”曹操彎腰去攙扶跪拜的典韋,他發現典韋的粗壯的小臂青筋凸起,就在曹操的雙手接觸到典韋雙臂的那一刻,曹操感覺自己如同在撫摸堅硬的磐石一般,“將軍好力氣!”


    “俺不是將軍,俺現在是屯長。”典韋有些慚愧地解釋道。


    “大兄的意思是你以後肯定能當上將軍。”夏侯惇笑著說道。


    “典韋多謝使君!”曹操本想拉起再次下跪的典韋,無奈典韋驚人的膂力,曹操隻好笑著接受著典韋熱烈的跪拜。


    “典兄弟是什麽時候加入我們的?”曹操記著夏侯惇的手下沒有這麽勇猛之人故而詢問道。


    “這是三個月前的事情了,他本來是張邈那邊的什長,聽說了子桓……聽說了我和文若先生的治軍策後就來投軍了,我看他有幾分蠻力就讓他先當個屯長。”夏侯惇解釋道。


    “從孟卓那邊投來的?孟卓不會因為典兄弟和我翻臉吧?”曹操與張邈的關係很好,他也知道典韋區區一個什長恐怕連張邈的麵都沒見過,但他還是故作虛偽地詢問道。


    “大兄多慮了,張邈要是看重典韋的話怎麽就隻讓他當個什長呢?”夏侯惇知道曹操看上了自己手下這個猛將,於是默契地迴應道。


    “使君,俺剛才沒能活捉敵酋,反倒將他給弄死了,典韋還請使君責罰。”典韋恭敬地對著曹操說道。


    “你為何要從孟卓那邊投靠於我?”曹操沒有理會典韋的謝罪,隻是自顧自地詢問道。


    “俺覺得使君是當世最大的英雄。”典韋認真地迴答道。


    “你倒說來聽聽,我如何是英雄了?”曹操聽到典韋的迴答後一愣,自己還是第一次被外人當麵稱作英雄過。


    “使君千裏奔襲追董賊,收編侵擾兗州的黃巾賊,讓流民都能吃上糧,讓士兵都能安心為國而戰,這每一條都可以稱作英雄。”典韋一一細數著曹操這些年來的功績,聽得曹操都有些恍然,沒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也能讓人敬仰。


    “你是哪裏人?”


    “陳留郡人。”


    “典韋,以後跟著我如何?”


    “愣著幹嘛,還不快謝主公?”


    “多謝主公,多謝使君,俺典韋從此以後就把這條命交給你了。”隨著典韋的第三次跪拜,一個多月的任城之戰終於以曹操的大勝宣告結束。


    ……


    初平四年,九月。


    曹操三路軍馬並進,接連打下了徐州境內十餘城,曹操將陶謙的主力軍隊完全消滅的同時,也切斷了陶謙依托泗水支援彭城的補給線,陶謙被圍困於郯城縣,萬般無奈之下他隻得向北海相孔融求援。


    郯城外,曹軍營地。


    “邊讓這廝真是欺人太甚!”曹洪將手中的木簡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他對著正座之上的曹操憤怒地說道,“我迴去以後定要好好收拾一下這個不知好歹的狂生。”


    “大兄,這口氣咱們可不能輕易咽下啊。”夏侯淵拾起摔在地上的木簡看完後也是滿臉的怒色,“子和,你倒是給我們講講,這邊讓究竟是如何羞辱我們的。”


    “唉…這邊讓素來有些才名,與張邈孔融等人交好,言辭也就放肆了一些,若不是他親手將這東西交給我,我也不能拿給大兄看,畢竟此時正是與陶謙的對峙的關鍵時期。”曹純一臉無奈地說道,隨後便講起了自己遇見邊讓的故事。


    曹純在迴兗州調集軍糧的時侯路過了陳宮的府邸,而陳宮在迎賓之時也恰好看見了剛忙完公務的曹純,曹純在十八歲的時候就擔任過黃門侍郎的職務,兗州士族也一直將曹純看做是曹操身邊的“開明派”。


    陳宮的府邸正在舉辦清談會,陳宮便以主家的身份邀請了曹純一起參加,曹純無事,就跟隨陳宮一同入了府邸,府中皆是兗州的名士大家,其中就有博學英才的邊讓邊文禮。


    眾人見到了曹純到來後便故意冷落排擠,曹純待了一會兒後感到無趣正欲起身告辭,邊讓一把拉住了曹純,他將自己手中的木簡交給了曹純。


    “你去告訴那曹阿瞞,這些都是我想對他說的話。”邊讓說罷後轉身瀟灑離去,繼續與士族大家們攀談了起來,完全不把曹純當一迴事兒。


    曹純深感屈辱,便將木簡的內容看了一遍,曹純發現其中淨是對曹操的詆毀之詞,曹純在權衡利弊後還是決定將這卷木簡交給曹操。


    “不就是說我是無德無才之人,出兵徐州是不義之戰嗎?”曹操摸了摸曹丕的腦袋無所謂地笑道,“你們還不及子桓的肚量大,子桓看到這木簡時也沒你們這般氣惱。”


    “父親,各位叔叔,邊讓與陶謙乃是舊識,他自然會幫著陶謙說幾句話,我看此人目光短淺,實在沒必要與他慪氣。”曹丕對著火氣躥升的曹洪和夏侯淵說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打下郯城,我們已經圍攻郯城七八日了,時間拖得越長就對咱們越不利。”


    “子桓說的對,打下郯城才是正事,你們倆還是收收自己的臭脾氣,等迴到兗州以後我就不信那邊讓還敢如此狂妄,他也就是趁大兄不在耍耍嘴皮子罷了。”夏侯惇放下手中的酒杯對著曹洪和夏侯淵勸慰道。


    “我就瞧不上那些就會動嘴的臭儒生。”曹洪依然不服氣地說道。


    “好了,你也打了這麽多年仗了,這麽點小事就別再氣惱了。”曹操瞥了一眼坐在側席的戲誌才,戲誌才隻是一笑了之,“馬上就要入冬了,如果我們還不能打下郯城,到時糧草不濟就要準備退兵了,現在還是想想如何才能破城吧。”


    “糧草怎麽會不夠呢?”夏侯惇有些好奇地詢問道,“棗伯孝的那個屯田法不是已經開始實行了嗎?他當時可是保證過,以後咱們的軍糧肯定是不缺的。”


    “屯田蓄糧豈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如今隻希望這郯城能夠早日攻克,我們也不能一直和陶謙這麽耗著了。”曹操歎氣道。


    營帳外的曹軍在曹仁的指揮下再一次朝著郯城發起了衝擊,他們又一次無奈地被徐州軍頑強地擊退,這種毫無建樹的進攻已經在這幾天持續了二十餘次了。


    陶謙此刻正在官署內焦急地等待著孔融的消息,這幾日的連續圍攻讓陶謙本就老邁的身體更顯疲態,他頭上的白發看起來也稀疏了不少。


    “怎麽樣了?有文舉的來信嗎?”陶謙看到陳登後立刻起身詢問。


    “沒有,但是有一封兗州那邊的來信。”陳登搖了搖頭後說道。


    “兗州?誰的信?”陶謙疑惑地詢問道。


    “邊讓邊文禮。”陳登將手中的信件交給了陶謙,陶謙趕忙拆開棉線看起了信件中的內容。


    “文禮還是對曹操不夠了解啊,這閹賊若是能聽他幾句批評,何來今日之困境啊?”陶謙看完信中內容後歎氣道。


    “主公!主公!”曹豹慌慌張張地衝進了大堂對著正坐的陶謙大聲地喊道。


    “休得無禮!何事如此慌亂?”陶謙不滿地看向曹豹,陶謙對於這個敗軍逃亡之將積怒已久,如今曹豹更是不加通報地闖入衙邸,看來這粗鄙之人確實是難堪大任。


    “孔融的援軍從東邊來了!”曹豹口沫橫飛對著陶謙激動地說著。


    “快!快去看看!”陶謙一時情難自禁,光著腳便隨著曹豹來到了城牆之上,陶謙通過母牆上的垛口看見許多北海兵舉著孔字大纛朝著郯城而來,“天不亡我陶恭祖啊!”


    曹仁也在同一時刻發現了大營東側的異動,他在看到孔融的大軍後趕忙派人去匯報曹操,曹操得到消息後放下手中的兵書,立刻來到了營樓之上遠眺。


    “孔文舉果然還是來了。”曹操看著飛舞在空中的孔字大纛歎氣道。


    “大兄,現在咱們該怎麽辦?”曹洪看著曹操失落的表情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撤軍,迴兗州。”曹操說罷後,便帶著身旁的曹丕轉身下樓,曹丕從曹操的眼中看出了曹操強烈的不甘。


    曹軍井然有序地依令撤退,孔融的北海軍也默契地在安全距離駐紮,城內的陶謙見狀也不敢輕易出擊,陶謙已經被曹操給打怕了。


    “我曹孟德還會迴來的。”曹操看著郯城之上的隨風搖擺的陶字旗暗自發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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