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胡大海原本陰沉的臉又暗了幾分。


    看來,這兩者之間他必須要有所取舍了。


    無奈之下,他隻能將眾人都帶了迴去,開始細細盤查。


    剛迴到露營處,沈婉一眼便看到了騙她的那個婦人。


    “就是她!”她指著那婦人,立刻對胡大海說,“剛才就是她告訴我,說她兒子在樹林裏受傷了,讓我過去看看。”


    “小姑娘,你可不能血口噴人啊!”那婦人一聽,立刻笑道,“我出閣五年都沒孩子,哪裏來的什麽兒子?”


    既然打定主意要騙人,她自然不可能給自己留下任何馬腳。


    沈婉斜著眼睛,冷冷一笑:“我知道你為什麽一直沒孩子了,原來是作孽太多啊!”


    “你怎麽可以這麽說話!”一聽這話,婦人氣的臉都白了。


    沈婉眼底噴火,厲聲喝道:“那你敢發誓,你如果真的誣陷於我,日後就斷子絕孫嗎?”


    這麽毒的誓那婦人哪裏敢發,她還想生個兒子替夫家傳宗接代呢。


    見她不敢,眾人不禁心生懷疑。


    “你少在這兒妖言禍眾!”刀疤臉捂著胸口,重重地咳嗽著,“我親看到你要逃跑,這又怎麽可能有假?”


    “老大,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跟了你這麽多年,又怎麽可能會騙你?”


    其他官差們聽了,也紛紛替他說話。


    謝慕白冷冷一笑,眼底皆是不屑的神色:“如果沈婉真想走,趁大家中毒時一走了之便是,又何必辛辛苦苦救人?”


    “說真的,我真替她寒心。”


    “如果再有下次,即便她想出手相救,我也會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


    ”畢竟,禽獸是不值得同情的!“


    這話一出,現場所有人都沉默了。


    沒錯,當初錢氏下毒時,那醜女完全可以什麽都不用做的。


    隻要等大家毒發身亡,她便可以悄然離去。


    他們的命是她給的。


    別說這醜女不可能逃跑,就算是真的要跑,他們也得替她說話啊!


    沈婉摸出一片藥含在嘴裏,那狂躁不安的情緒這才勉強平靜了下來。


    “你好歹也是個官差,不過聽那女人挑撥幾句竟連良心都不要了!”她冷笑著,嘲諷的目光卻落在趙氏身上,“別以為自己做的一切都天衣無縫,你們那點破事早就傳遍了。“


    見她在看趙氏,現場不禁一片嘩然。


    不會吧?


    堂堂鎮國公府的長房夫人,竟然和一上不了台麵的官差有一腿!


    見眾人都盯著她竊竊私語,趙氏不由的急了。


    她白著臉,辯解道:“你們看我做什麽,這事和我根本沒關係!”


    她越是如此,眾人就越是懷疑。


    “你當真敢說沒關係?“沈婉走到她麵前,死死地盯著趙氏那雙慌亂不安的眸子,”我問你,這些日子以來你們母子和周姨娘吃的白麵大餅從哪兒來的?“


    一聽有白麵大餅,孫氏和李氏不禁一臉愕然。


    “胡說……沒……根本沒有的事兒!“趙氏白著臉,一臉驚恐的向周姨娘看去,”我和姨娘根本沒吃什麽白麵大餅。“


    周姨娘也在一邊附和著:“對對對,根本沒有的事兒!“


    沈婉沒有說話,隻是一把將趙氏的衣領。


    稍微一用力,一個藍色的小包袱便掉到了地上。


    打開一看,裏麵竟是半塊尚未吃完的大餅,還有幾塊散碎銀子。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刀疤臉給的。


    “好啊,你們竟然背著我吃好的!“孫氏一看,氣的眼睛都紅了,“早知如此,當初我說什麽也不給你們這些白眼狼東西吃!”


    她顧不得身上有傷,飛也似的衝上前便和趙氏撕扯在一起。


    李氏雖未動手,但看向周姨娘的目光也變得複雜了起來。


    見趙氏怕是沒什麽利用價值了,周姨娘立刻裝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早知這大餅是用這種肮髒手段得來的,我說什麽也不會吃的!”


    “賤人,我家大寶可是被你給害慘了!“


    “好好的孩子,竟有這麽個不知廉恥的娘,你讓他日後又如何見人呢!“


    她一邊罵著,一邊也上前打趙氏。


    一聽到大寶,本想拖周姨娘下水的趙氏目光立刻黯淡了下來。


    對,大寶不能有這樣的娘,他的身上不能有半分汙點!


    “我……我也是被迫的……“她一咬牙,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了刀疤臉身上,”是他欺負我的……“


    “如果我不從,他便用大寶威脅我……“


    聽了這話,刀疤臉隻覺得心重重一沉。


    他對趙氏有好感是真,但卻沒想過要和她發生點什麽。


    如果不是趙氏主動,他絕對不會撩撥她的。


    “天啊,強迫女犯這罪責可是不輕啊!“看到他眼底那抹失望,沈婉故意在一邊煽風點火。


    王七聞言,也在一邊附和著:“沒錯,這至少得判上十年八年。“


    “再加上他試圖謀殺於你,這輩子他甭想再踏出大牢半步了!“


    聽了這話,刀疤臉不由的怒火中燒。


    “趙氏,你能不能有點良心!”他咬著牙,憤怒的目光死死落在趙氏臉上,“明明是你主動勾引於我,又怎麽成了我強迫於你?”


    “我若真想強迫女犯,不管是謝慕容還是孫氏,哪個不比你年輕漂亮?“


    “你求我教訓一下沈婉給你出氣,還答應給我生兒子,難道這也是我強迫於你?“


    見他越說越難聽,胡大海臉色有些不大好看了。


    “來人,將他捆了!“他陰著臉,冷冷地說,“等到了前麵縣城,就把他交給官府!”


    一聽這話,其他官差們便紛紛上前求情。


    “老大,你不能這樣啊!”


    “是啊,把刀哥交給官府,那他這輩子就完了!”


    麵對同僚的苦苦哀求,胡大海並不為所動,隻是拂袖而去。


    趙氏名節盡毀,顏麵盡失。


    一時間她承受不了眾人異樣的目光,哭著鬧著便要上吊。


    孫氏才不會勸呢,隻是幸災樂禍的在一邊罵著。


    大寶也哭成了淚人,唯有二寶瞪著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冷眼看著眼前這一切。


    果然是謝家的骨肉,頗有幾分大將風範,也同樣冷漠的很。


    沈婉同樣一臉冷漠。


    沒錯,這就是得罪她的下場。


    這時,謝慕白伸手將沈婉喚了過來。


    “沒事吧?”他伸出大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見那漂亮的大手落在自己身上,沈婉身體不由的一僵。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便胡亂搖頭。


    “沒事就好。”謝慕白點點頭。


    沈婉正低著頭等下文,卻見他不繼續說了。


    “我……我還以為你要替趙氏說話呢。”她有些不大自然地說。


    “我為什麽要替她說話?”謝慕白冷冷一笑,“綠了我大哥,還想讓我替她說好話,這可能嗎?”


    其實對趙氏的做法,沈婉並沒覺得有什麽。


    如今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為了生存,趙氏委身於刀疤臉也是迫不得已,隻是她不該得罪自己。


    “這事你別管了。”王七拄著棍子走上前,冷冷地說,“我和你男人自然會搞定的。”


    這樣的王七,沈婉還是第一次看到。


    在她眼裏,他是個桀驁不馴的才子,可現在的他身上竟隱隱透著一股殺意。


    “剛才我推了你一下,你沒事吧?”沈婉有些心虛地問。


    王七白了她一眼,麵露不悅之意。


    他並沒有說什麽,隻是拂袖而去。


    事情暫且告一段落,天剛亮,眾流犯們便吃了點飯上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沈婉覺得周姨娘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就連腳步也分外的輕快。


    難道,她巴不得趙氏給自家兒子戴綠帽子?


    天氣越來越熱,犯人們身體本來就虛,再加上長時間的跋涉,不少人又陸續出現了中暑的症狀。


    尤其那個騙沈婉的婦人,她更是吐的生不如死。


    隻不過這次,他們甭想從沈婉手裏拿到任何藥了。


    “夫君,你能扶一下我嗎?“她白著臉,用求助的目光向身邊的男人看去。


    身邊男人厭惡地看了她一眼,沒好氣的遞過一根棍子:“自己拄著走去!”


    因為和趙氏等狼狽為奸陷害沈婉,這引起了其他流犯們的不滿,一路沒少給他們使絆子。


    於是,男人將氣都移在這婦人身上。


    婦人剛想開口,卻又彎腰吐了起來。


    看著一個個被曬蔫的犯人,胡大海愁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突然,他發現不遠處山坡竟有一處小小的莊子。


    胡大海心中一喜,立刻決定在這兒暫且休息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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