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也沒多想,待刀疤臉走遠後便推著車子繼續上路。


    殘毒雖已經控製住,可眾流犯們的身體依舊虛弱的很。


    看著一個個體力不支的犯人,胡大海眉頭皺的幾乎都能夾死蚊子。


    不出所料,在太陽落山時他們沒能如期趕到前麵村子,隻能在野外露營。


    王七和大妞娘撿來些枯樹枝,在路邊生火支灶。


    天氣實在是太熱了,大家的胃口都不怎麽好。


    沈婉蒸了糙米飯,切了一盤熟狼肉。


    那匹死狼不方便扔進空間,她在驛站時便借廚房鹵了一下。


    這樣既方便攜帶,還易於保存。


    見路邊有馬齒莧,她便順手拔了些,焯水後用鹽和麻油簡單拌了一下,這才端給謝慕白等。


    “這個真的能吃嗎?”看著那碧綠欲滴的野菜,大妞娘有些不大確定地問。


    她雖不是什麽名門閨秀,可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


    別說是吃了,之前她都沒見過這種野菜。


    “當然可以。”沈婉笑道,“這野菜不僅能吃,還有排除濕氣的功效,夏天時吃它再好不過了。”


    不得不說,周姨娘耳朵還是挺好使的。


    一聽這話,她立刻讓趙氏和李氏也去拔點。


    她們沒有麻油,便從刀疤臉那兒弄了點豬油胡亂攪拌了一下。


    周姨娘嚐了一口,便直接吐了出來。


    “這是給羊吃的嗎?”她皺著眉頭,不禁一臉嫌棄。


    這野菜又酸又澀,透著一股明顯的青草味,看來那醜女的廚藝也不怎麽樣。


    謝慕白也嚐了一口。


    他潔白的大手微微一僵,目光立刻落在沈婉那張汗浸浸的臉上。


    這麻油的味道很特別,是鎮國公府特有的。


    別說鄉野小鎮,就連皇宮裏都找不出瓶味道一樣的。


    此時他完全可以確定,這醜女從國公府帶出東西來了。


    包括之前的野果,應該也是。


    可她到底帶了多少,又把這些東西藏在哪裏呢?


    再猛然想起那晚她的突然消失,謝慕白覺得事情變得越來越好玩了。


    他目光閃爍著,被眼前這小女人勾起了濃厚的興趣。


    “怎麽了?”沈婉被大反派盯的心裏有些發毛,有些不確定地問,“是不是不合胃口?”


    謝慕白不動聲色地搖搖頭,並沒有追問。


    他清楚地知道,即便問她也不會說的。


    “少夫人,你可真聰明。”王七也吃了一口,笑道,“說真的,我以前都不知道這些野菜竟然這麽好吃。”


    好吃?


    周姨娘等不禁一頭霧水。


    看看他們碗裏的菜,再看看自己的,分明都一樣啊。


    沒理由自己做的像野草,而那醜女卻做成了人間美味。


    對,那王七肯定在拍馬屁!


    想到這兒,她心裏舒服了許多。


    飯後,眾流犯們便開始占地盤睡覺了。


    荒山野嶺的哪有什麽好地方,能有棵老樹靠著就已經不錯了,很快便有人為了爭奪地盤吵了起來。


    那登徒子之母本就對孫氏有氣,如今兩家竟都看上了同一株老樹,於是便大打出手。


    謝家女眷本就身嬌體弱,又怎是他們的對手。


    如果不是刀疤臉出麵喝止,孫氏等估計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大妞娘見狀,連忙將大妞從車上抱了出來。


    時間不早了,再不占地兒可就遲了。


    “這個給你吧。”沈婉見狀,便從行李裏抽出一條薄被遞了過去,“半夜涼,別凍著孩子。”


    她可以不睡車,可大反派不行。


    他的腿傷雖有好轉,如果不注意保養會落下病根的。


    大妞娘接過被子,眼眶不由的一紅。


    這被子雖不貴重,可在流放路上比銀子都要來的實惠。


    這麽好的女人,小叔子能看上她似乎也不奇怪。


    將王家人安置好後,沈婉正準備和大反派聊幾句,卻發現他已經睡著了。


    月光柔柔地灑在他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上,美的有些不似凡人,讓她突然有種犯罪的衝動。


    “唉,可惜隻能看不能摸啊!”


    沈婉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這才爬上車。


    天氣太熱了,她也沒把卷在一側的油布放下。


    剛躺下,卻見大反派突然翻了個身,一把將她攬在懷裏。


    沈婉沒有防備,一張黑臉直接撞到了他的胸膛,嚇的她差點叫出聲來。


    不會吧,難道大反派沒睡,聽到了她的虎狼之詞?


    正準備解釋,卻見他隻是緊緊抱著她,並沒有下一步動作。


    疑惑中,沈婉小心翼翼地抬起頭,雙唇卻不小心觸碰到一片柔軟。


    看著某人那性感的薄唇,她緊張的渾身發抖。


    天地良心,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喜歡看美男是真,卻從未想過要非禮他啊!


    還好大反派沒有醒,如果醒了,她真的不知該如何解釋。


    謝慕白似乎被吵到了,鬆開手後又翻了個身。


    就在翻身的一刹那,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沒有,她的身上什麽都沒有,就連他送的那塊玉帶鉤都沒有。


    她到底把東西藏在哪裏?


    不知過了多久,耳畔傳來一陣均勻的唿吸聲。


    轉身看去,卻見那醜女已經睡著了。


    看著她那張紅豔豔的唇,謝慕白臉微微一燙。


    原來,她竟這麽甜!


    他不敢再看下去,匆忙轉過身……


    半夜時,沈婉被人搖醒了。


    一睜眼,卻看到眼前站著一個陌生的婦人:“少夫人,我兒子剛才去前邊樹林撒尿,怎知一不小心摔傷了。”


    “我不敢動他,怕傷著骨頭,麻煩你過去給看看吧。”


    雖和這婦人不熟,可一聽是孩子受傷,沈婉還是連忙下車。


    樹林裏陰暗而寂靜,幾縷慘白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鑽了進來,在地麵上投射出斑駁的暗影。


    沒走一會兒,那婦人卻突然不見了。


    沈婉心髒一緊。


    不好,中計了!


    她剛轉身,卻見一道寒光劃過。


    “賤人,竟敢逃!”刀疤臉眼底布滿猩紅的血絲,宛若暗夜中的閻羅般猙獰恐怖。


    話音未落,手中的長刀便迎麵砍下。


    看著那閃爍著淒冷寒光的長刀,沈婉壓抑已久的毒素從血液深處噴湧而出。


    原來,這一切竟是他設計的!


    她身形微微一移,右手便扣住了刀疤臉的手腕。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重重地摔倒在地,手裏的長刀也飛了出去。


    他剛想爬起,沈婉便飛起一腳,直接踹在他肋部。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骨骼破裂聲,刀疤臉淒厲的慘叫聲直衝雲霄。


    聽到聲音,被驚醒的胡大海帶著一大群人過來查看。


    一看到他,刀疤臉仿佛見到了救星,立刻喊道:“老大,這醜女想逃跑,被我發現了,還把我打傷了!”


    “你還敢撒謊!”沈婉紅著眼睛,一巴掌扇了過去。


    刀疤臉渾身重重一顫,一口鮮血直接噴出。


    見情況不妙,王七目光一緊。


    他上前將沈婉抱住,冷冷地說:“你別衝動,快告訴官爺到底發生了些什麽。”


    此時的沈婉早已失去了理智。


    她一把將王七推開,指著刀疤臉鼻子罵道:“別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不就是我不推你相好的兒子,你就要誣陷我嗎?”


    一聽這話,正趕來看熱鬧的趙氏嚇的連忙縮迴了腦袋。


    她是慫恿刀疤臉教訓一下那醜女,卻沒想到這貨這麽不中用,竟能被一個女人給打成這樣!


    “妹子,你冷靜一下。”胡大海微微皺眉,“我們先迴去,今天的事情我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他不信這醜女會逃,可刀疤臉跟了他多年,又有著過命的交情,這讓他非常難辦。


    不管傷到哪個,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沈婉冷笑一聲:“行,我今天就給你這個麵子。”


    “如果不給我個滿意的答複,以後誰的日子都甭想好過!”


    如果胡大海敢徇私,那她也不介意撕破臉皮。


    隻要手握巨額財富,即便沒這保護傘她也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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