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蓉生生把嚇得要哭出來的淚逼了迴去,心這才一點點落進了肚子,一把將人拉去角落裏。


    這家鋪子生意極好,這個點了,還是人頭攢動,很容易將他們的身形擋住。


    陳蓉壓低聲音:“哥,怎麽是你?你不是去朱府了嗎?不對,你是不是已經將信送到朱老大人手上了?”


    陳平撓撓頭:“王妃連這事也告訴你了?是啊,信我已經送到了。”


    完了。


    陳蓉眼前一陣陣發黑,急得都要哭了。


    也不管在外頭,拳頭就朝陳平身上招唿,聲音壓在喉嚨裏:“王妃不是讓你巳時再送到朱老大人手上嗎,你怎麽,怎麽不聽王妃的吩咐!”


    “我看王妃很著急的樣子,所以看王妃他們走後,我就守在朱府門口了。老大人今年事情不多,比以往早一刻鍾迴府了。”


    陳蓉要不是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這個時候定是眼前一黑栽地上去了。


    陳平見自家妹子臉色如此難看,也急了:“怎麽迴事?發生什麽事了?”


    “還問,別問了,快,快去朱家把信截下來,一定要截下來。”陳蓉將懷裏的東西一股腦塞到陳平手中,“換這封信,記住一定,一定要把原來的信截下來!”


    陳平給了自己一個耳光,撒開腿就衝到門口,一躍就上了馬,還好他今天一早先去馬市買了一匹馬。


    腦子裏什麽聲音都聽不到了,隻有一個念頭,一定,一定要把信攔下來,否則會出大事。


    會出大事!


    暗處,梁天佑看著陳平打馬狂奔,嘖嘖搖頭:“這家夥不要命了嗎,這馬他今兒一早才買來,人與馬還沒有互相熟悉。他這副騎法,萬一沒控製好,摔下來不死也要殘。”


    影冷冷地斜他一眼:“迴去後,自己找歐叔領罰。”


    梁天佑想哭,上次的鞭傷還沒好徹底呢。


    舒文博點點梁天佑:“九哥讓你護著周聞和陳蓉將信安全送達,別被淩恆的人給盯上了,你瞧你辦的這叫什麽事!跟蹤他們,嚇唬他們,還差點把陳蓉這丫頭給嚇出個好歹來。”


    梁天佑有點冤枉:“我這不是怕耽擱了李姑娘的事嗎。你也說了,李姑娘很著急,我不得催得他們快點再快點啊,我可是差點跑斷腿。”


    舒文博懶得理他,跟在九哥身後離開。


    梁天佑還在小聲嘀咕:“誰讓九哥不想被李姑娘知道的,要不然這事哪要這麽複雜,就這一老一小踩螞蟻似的速度,我都可以跑幾個來迴了。”


    陳平將整個身子壓在馬上,咬緊了嘴唇,也許是事態太緊急,也許是突然有了靈感,這一路打馬狂奔,馬竟然沒有將他從背上甩下來。


    一到朱府門口,陳平一個翻身下馬就衝了進去,門口小廝一刻鍾前剛見過他,伸手一攔:“去而複返,有事?”


    陳平把人往邊上用力一撥,壓在喉嚨裏的聲音幾乎是咬著說出來的:“大事!”


    那小廝哪裏敢攔,忙閃開。


    陳平衝到朱老大人院子的時候,正看到朱老大人拍拍烈焰的腦袋:“去吧,小乖乖,迴來爺爺給你整大餐。”


    “老大人,等……”


    陳平話卡在了嗓子眼裏,“等一下”還沒說完,就看到朱老大人朱淇正手朝上一揚,停在他胳膊上的烈焰展翅一振就飛了出去。


    “快,攔下它,快攔下它!”陳平喊出口的話幾乎都破了聲。


    朱淇正一把老骨頭差點被這一聲嚎嚇散架,也顧不得多問,打了一聲口哨,將剛剛衝上天空的烈焰給喚了下來。


    烈焰一個跟頭翻下來,發現是那小子攔的它,撲過去就要啄他幾口。


    沒被噎死,快要被嚇死了。


    鷹生真難。


    朱老大人忙將烈焰拽了迴來:“唉唉,乖乖,不能咬人。”


    烈焰朝他齜牙咧嘴。


    朱老大人安撫似地拍拍它:“乖,乖啊。”


    陳平則是大大鬆了一口氣,也終於咧嘴一笑。


    再顧不得規矩了,一路狂奔過來,他已經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一股屁坐在了地上,雙手也因為勒緊韁繩已一片血肉模糊,喉嚨更是有腥甜要湧出來。


    他死死咽了迴去,這才大口大口地喘起粗氣。


    朱淇正倒也沒因此斥責他,自家外孫女調教出來的人不會是那般沒規矩的,定定然是遇到了大事。


    便命仆從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又給他端來了水。


    陳平喝下水,緩了兩口氣,身子漸漸恢複了些許力氣,從仆從手上接過濕帕子將手擦幹淨了,這才從懷裏掏出另一個信筒並破了一角的玉佩遞過去。


    “朱老大人,小的無狀,請恕罪,實在是事出緊急。”


    朱老大人看到那方玉佩,心思便是一動,這方玉佩他很清楚,外孫女寶貝得跟個什麽似,等閑絕不會拿出來。


    他伸手從陳平手中接過信:“無妨,我那外孫女可有別的話要說?”


    陳平拱手:“是,王妃請您將信換了。”


    “哦,為何?可是出了何事?”朱淇正同自己的女兒女婿一樣,並不看好恆王。


    但凡是個姓淩,就沒有一個不對那個位置虎視眈眈的,可淩恆在人前偽裝得太好,溫潤如玉,風度翩翩,偏偏口口聲聲要做閑散王爺,不與朝中大臣結交。


    就連他那五個兄弟都深信不疑,根本沒將他當作競爭對手。


    你不結交大臣,你倒是別娶他外孫女啊。


    虛偽。


    陳平搖頭:“小的確實不知,隻知道王妃很著急,再三強調一定要將信換了。”


    若不是因為看到那方玉佩,朱淇正是不會輕易相信的,見他說得如此慎重,便也不多問,立即將信換了,又命人給陳平的手上藥。


    烈焰見還要它送信,傲嬌地叫陳平揚了揚脖子,一聲長嘶衝上了天。


    周聞在半路碰到了陳蓉,見她對自己輕輕點了點頭,心下大鬆,趕車朝月老廟狂奔去。


    ……


    月老廟,淩恆與李雙晚二人早上一個時辰的經已經誦完,此時正在休息。


    至於這一個時辰,淩恆沒走心。


    當然,李雙晚就張了張嘴,連聲音都沒有,更不要說誦什麽經了。


    此時她躺在榻上假寐,心中的焦急隻有自己知道,她在等周聞的消息。


    “殿下。”


    聽到侍衛的叫他,淩恆看了眼躺榻上的人,起身走出屋。


    李雙晚睜開眼,雙手緊緊握成了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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