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恆聽到這話,臉皮狂抽,“謝如故!你別太過分了!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啊?!就算你是定國公府世子,我們淮陽侯府也不是吃醋的,你別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就不相信,謝如故背後一個定國公府,還能真的抹殺了他們淮陽侯府不成?!


    謝如故卻淡笑,“淮陽侯府的屁股,有沒有擦幹淨,你們自己心裏清楚。還是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動你們淮陽侯府?”


    許恆聞言,看著謝如故那古井一樣的眼神,心裏猛地一顫。


    他記得,有一個傳言,定國公府私下裏有私兵,奉旨監察所有的朝廷命官。


    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但看謝如故這表情,他不敢賭。


    任何一個王侯伯爵府,都不敢保證,自己的屁股完全幹淨。


    萬一,定國公府真的拿捏住了他們什麽把柄。


    那……


    許恆不敢想,驚聲道:“好,好!我保證,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再去找歐沐慈的麻煩!”


    聞言,謝如故滿意地一笑,“那就多謝許兄了。”


    語畢,他看了宋思文一眼,轉身就要走。


    宋思文瞪了許恆一眼,跟在謝如故身後就要走。


    但是,謝如故走到門口時,又忽然停下來。


    他轉頭,望著許恆,微微一笑,“許兄,你最好說到做到,否則,我也會說到做到。”


    許恆看著他那笑,心裏一個激靈,一迭聲地道:“我,我保證!”


    謝如故這才滿意地離開。


    看見謝如故和宋思文帶著人走出去,許恆才狠狠地鬆了一口氣。


    他剛才確實有那麽一瞬間的念頭,想過,等他平安地迴到京城,他就要讓歐沐慈和平寧侯府付出代價。


    但是,經過謝如故剛才那麽一說,他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京城裏的傳聞不錯,謝如故才是那紈絝中的紈絝!


    他就是個刺頭兒!


    又有皇上和大長公主的偏愛!


    他是鬥不過謝如故的。


    想要好好地活下去,不連累自身不連累淮陽侯府,他就隻能把今天的事情,打落牙齒活血吞。


    一想到,自己被打了,還隻能啞巴吃黃連,他一口血哽在嗓子眼裏,險些吐出來!


    “二,二少爺,您現在沒事吧?”護衛們小心翼翼地看著許恆,見他神色變化,眾人都有些擔心。


    許恆聞言,惡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你們說呢?!”


    護衛們一個激靈,不敢說話。


    管事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少爺稍等,我,我去請大夫!”


    許恆現在滿身是銀針,他們也不敢亂動。


    許恆自己也不敢動,聞言隻能冷哼一聲,表示同意。


    管家忙不迭地跑下來。


    就見,宋時蘊等人,還在樓下的院子裏。


    一下來,看見他們,管家腳步猛地一頓,不敢上前,唯恐自己被牽連。


    宋時蘊一眼就看見了那管家。


    她麵無表情地望向歐沐慈。


    她給歐沐慈行針,促進氣血的流通,以免氣大傷身,氣血凝滯。


    又給歐沐慈用了補氣符。


    歐沐慈此時的狀態,好了許多,雖然還是有些恍惚,但算是平靜下來了。


    宋時蘊望著她,溫聲道:“歐大小姐,現在還有力氣嗎?”


    歐沐慈緩緩地抬頭,望向她,片刻後,微微一點頭。


    宋時蘊見此,扶著她站起身道:“那我們先迴去吧,我嫂嫂還在等你呢。”


    歐沐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宋時蘊口中的嫂嫂是誰。


    她下意識地便向宋思文看過去。


    宋思文對上她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一撓頭,低下頭去,卻也沒有反駁。


    顯然,平寧侯府所有人,都認定了虞秋晚。


    歐沐慈忽然想,這樣真好。


    她沒再多說什麽,宋時蘊便扶著她,向外麵走去。


    謝如故和宋思文,跟在宋時蘊和歐沐慈身後,緩慢地向莊子外走去。


    眼看著他們走遠了,管事才忙不迭地跑出去。


    同一時間。


    宋時蘊扶著歐沐慈,走在前麵,迴頭望了一眼,已經落在身後遠處的莊子,她向謝如故低聲問道:“許恆那邊處理妥當了嗎?”


    謝如故知道宋時蘊是什麽意思,微微頷首:“許恆答應過我,今日之事,旁人不會知道一絲一毫,從今之後,他也不會再找歐家和歐大小姐的麻煩。”


    宋時蘊一頓,卻皺了皺眉,有些擔心,“你怎麽跟他說的?”


    謝如故聞言,微微一笑,“不就是三言兩語打發了嗎?怎麽,二妹妹這是擔心我?”


    宋時蘊:“……”


    她瞪了一眼,沒有正行的謝如故,低聲斥責:“都什麽時候了,謝如故,你就不能有點正行?”


    謝如故輕笑道:“是我的錯,二妹妹就不要生氣了,總之事情解決了,淮陽侯以及許恆那邊,都不會再出來說什麽,二妹妹盡管放心。”


    宋時蘊瞪了他一眼,冷哼:“這還差不多。”


    語畢,她便轉過頭去,扶著歐沐慈繼續往前走。


    一旁,看著他們相處模式的宋思文,有些目瞪口呆。


    完全沒想到,宋時蘊還有這麽……鮮活,這麽會生氣的時候。


    更沒想到,謝如故被懟了竟然還那麽開心……


    看著一臉笑意的謝如故,宋思文忍不住說:“如故兄,被罵了,值得那麽高興嗎?”


    其實,他更想問謝如故一句,您是有病嗎?


    謝如故聞言,眉梢一挑,“世子妃罵我,是我的榮幸。”


    宋思文:“……”


    謝邀,他算是發現,謝如故是真的姚冰了。


    宋思文被這話,油得一個哆嗦,咬牙道:“謝如故!我們家還沒答應,要把時蘊嫁給你呢!更,更何況,你還沒上門提親呢!”


    謝如故聞言,打蛇隨棒上,“那我迴去就請冰人上門——”


    “謝如故!”


    謝如故一句話還沒說完,宋時蘊的聲音,就從前麵傳來。


    兩個人倏地望過去。


    就見宋時蘊正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們倆。


    雖然那張小臉,跟冰山似的,但她那通紅的耳根,還是暴露了她此時的真實情緒。


    謝如故對上宋時蘊那雙眼睛,笑吟吟地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說了,提親之事,我全聽二妹妹指使。”


    宋時蘊繃著臉,瞪了他一眼,倒是也沒說什麽,便轉過頭去。


    宋思文看見這一幕,不由嘖了一聲。


    真沒想到,謝如故被宋時蘊拿捏得這麽狠。


    就連提親的事兒,都得經過宋時蘊的同意。


    不過……


    宋思文仔細一想,又覺得,他們倆好像是互相拿捏。


    宋時蘊這性子,不也是被謝如故拿捏得穩穩的嗎?


    他看了一眼,眉眼帶笑的謝如故,即便提親的主動權,全部在宋時蘊身上,他還是笑得合不攏嘴。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得到了宋時蘊的同意去提親呢。


    宋思文見此,抬手拍了拍謝如故的肩膀,歎息道:“如故兄,我是真沒想到,你還有今日這模樣。”


    謝如故前些年,循規蹈矩,也算是翩翩佳公子。


    病了一場之後,性子大變,開朗了許多,成了不少人口中的紈絝。


    但無論何時,他謝如故什麽時候,不是被眾星捧月,別人捧著他,誇著他的?


    像是這種被人拿捏得死死的樣子,還真是難得一見。


    謝如故聞言,卻是輕笑一聲道:“我甘之如飴。”


    宋思文:“……”


    謝邀,又被膩歪到了。


    宋思文倏地收迴手,再也不想和謝如故說話了。


    還沒名沒分呢,就這麽膩歪了。


    他嚴重懷疑,若是謝如故和宋時蘊真定親了,他隻怕是日日吃不下飯,吃狗糧就吃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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