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國公眼皮一陣狂跳,握緊袖中的雙手。


    他和王茹馨,確實已經相看兩厭。


    如若可以的話,他早就將王茹馨休棄了。


    如若不是忌憚王茹馨背後的王家,他自然是願意和王茹馨和離的。


    可眼下這樣和離,那他和王家就是撕破臉了。


    王家畢竟是數百年的世家,根基遠在他這個國公之上。


    說句不好聽的,王家女甚至連皇妃皇後都當得起,而這就是因為王家的地位在這裏。


    如若撕破臉,對寧國公府來說,那就是一件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以王家的地位和手段,如若真要對他做什麽,往後他在朝堂上的日子,未必會好過。


    想到這些,寧國公看向王老夫人,哀求道:“祖母,我當真沒有那個意思,我和茹馨夫妻多年,有兒有女,我怎麽會想讓她去死啊?祖母,你可千萬不要聽信別人的挑唆!”


    說到最後一句,寧國公還狠狠地瞪了一眼宋時蘊,眼裏滿是怨怪。


    他心想,如若不是宋時蘊在這裏胡言亂語,王家定然不會懷疑到他身上!


    宋時蘊對上他的眼神,冷淡地一笑。


    王老夫人也注意到寧國公的神色,冷著臉道:“這件事,與旁人無關,國公爺是怎麽想的,於這件事而言也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茹馨一個人被關在這裏,生死一線間,你這個夫君卻無法幫助照顧她,既如此夫妻還有什麽情分可言?不如彼此放過,也算是我們王家女,高攀不上國公府的門楣罷!”


    寧國公臉色一白,“祖母……”


    王老夫人抬手,打斷他的話,“國公爺言重了,我擔不上國公爺這一句祖母,若是國公爺還想維護住兩家的體麵,那就早早簽了和離書,於兩家都好,不然若是鬧起來,恐怕隻會傷了國公府的體麵。”看書溂


    王老夫人說完,又看向王老爺,“待大夫來,給茹馨診治過後,我們就帶她迴去。”


    王老爺立即點頭。


    寧國公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


    因為他知道,王老夫人這是打定了主意。


    王老夫人方才的話,更是威脅。


    如若他不願意和離的話,隻怕王家就不會與他善罷甘休了。


    寧國公思及此,臉色愈發地難看。


    他忍不住去瞪宋時蘊。


    宋時蘊卻懶得理會他,她徑直看向張真人,問道:“張真人,寧國公夫人暫時沒大礙了吧?”


    張真人瞥了一眼房間床上的王茹馨,道:“暫無性命之憂,但……”


    聽見這話,王老夫人心裏咯噔一聲,“我家茹馨怎麽了?”


    張真人道:“她傷得重,恐怕下輩子隻能癱在榻上了。”


    他方才檢查時,就看出來王茹馨的腰骨傷得厲害。


    脊椎也有損傷,能夠保住一條命,已經實屬不易。


    如若不是他們來得及時,王家人現在已經可以給王茹馨收屍了。


    可即便如此,王茹馨身上的傷,卻是不可逆的。


    聞言,王老夫人身子不由一晃,險些沒站穩。


    王老爺更是咬緊牙關,將這一切都怪在了寧國公身上。


    王老夫人則是直接嚎啕大哭起來。


    場麵一時間有些混亂。


    王老夫人用力地握了握手中的拐杖,穩住身心,沙啞地道:“罷了,是她命該如此,也是我們王家太過驕縱她的緣故,一切都是報應,傷了便傷了,我王家也並非養不起她,以後就讓茹馨好好地在家休養就是。”


    這句話,讓王夫人和王老爺心裏好受了一些。


    不管怎麽樣,王茹馨還有王家撐腰,以後日子總不會太難過。


    宋時蘊看著這一幕,想的卻是那個外室。


    待王家將大夫請來後,宋時蘊和張真人便提出告辭。


    眼下沒什麽需要他們做的,他們也該走了。


    王家這邊一團亂,也沒時間招待他們。


    兩個人便很快離開了寧國公府。


    踏出寧國公府的大門,宋時蘊才開口問道:“那個女子的魂魄還在?”


    張真人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誰,便開口道:“對,我隻是將他們母子的魂魄收進了乾坤圖,幸好二小姐同我來得及時,厲鬼並未成形。”


    宋時蘊點點頭:“沒成形便好度化,他們恐怕還要麻煩張真人了。”


    依著張真人的性子,這種將要化為厲鬼的,他一定會直接除掉。


    但,宋時蘊既然開口了,張真人便答應下來,“這也沒什麽麻煩的,二小姐盡管放心就好。”


    “對了——”


    張真人話鋒一轉,“屈婉婷的事情,也已解決,不日我將送她離開,但她好像還要見二小姐一麵。”


    宋時蘊道:“那是我答應她的,真人打算什麽時候送她走?”


    張真人想了想:“七日後吧,我為這對母子度化七日,七日後,再將屈婉婷和他們一同送走。”


    這樣一來,就不用開兩次道場了。


    省得麻煩。


    宋時蘊點頭,“好,屆時,我自然會去見屈婉婷的,這幾日,屈婉婷還有勞真人照顧。”


    張真人溫和地笑笑,“二小姐言重了,這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


    宋時蘊還是道了一聲謝。


    兩個人便分開了。


    張真人還得迴去處理掉厲鬼的事情。


    宋時蘊便先迴了平寧侯府。


    她這次出門,也是偷偷出來的,家裏人並不知道。


    宋時蘊打算偷偷地出去,偷偷地迴,但方才踏入雅軒,她就感覺到,一股生人的氣息。


    但,那氣息卻有些熟悉。


    宋時蘊一頓,還沒說話,就看見謝如故推開自己房間的門,從屋內走出來。


    宋時蘊一愣,旋即一驚。


    她快步走過去,看了一眼左右,低聲道:“這麽晚了,你怎麽來我這了?”


    幸好她今天本來就打算出門,所以提前支開了下人們。


    院子裏並沒有其他人,否則,看見謝如故在她房間裏,那還得了?


    恐怕整個平寧侯府都要被驚動。


    謝如故聞言,卻笑了笑,變魔法似的,從身後拿出來一盒子糕點,遞給宋時蘊:“宮內的芙蓉酥,我約摸著你大概喜歡,就給你帶了過來。”


    宋時蘊伸手接糕點匣子接過來,微微皺了一下眉,她以前確實挺喜歡吃這芙蓉酥的。


    宮內有一個老禦廚做的芙蓉酥,是她吃過,最好吃的芙蓉酥。


    迴來後,她自然是再也沒吃過的了。


    想到宮內……


    宋時蘊抬頭望向謝如故,她騰出一隻手來,拉住謝如故的手腕,道:“進來再說。”


    謝如故瞥了一眼她的手,笑吟吟地跟宋時蘊一起,進入房間。


    看著宋時蘊做賊似的,小心翼翼地關上門。


    宋時蘊關上門後,走過來,將糕點放在桌子上,和謝如故一同坐下來,她看了看謝如故,這才問道:“今日定國公府的小廝,來給我送湯藥,我聽他說,你今日進宮了?”


    謝如故一邊拆著糕點盒子,一邊說:“嗯,陛下想請我和我母親進宮敘舊,畢竟我母親是他的姑姑,也是陛下留在世上為數不多的親人了。”


    聞言,宋時蘊才想起來。


    是啊,按照輩分來說,她以前還得叫謝如故一聲小叔叔。


    不過,宋時蘊從小並未在皇室長大,對皇室的感情很淡薄,跟他們的關係都不親厚。


    和謝如故以前更是沒什麽交集。


    所以,她一直沒這方麵的認知。


    現在就算想到了,也沒什麽。


    她如今也不是時玉公主了。


    宋時蘊正想著,嘴邊就多了一抹甜香。


    她一抬頭,就見謝如故拿著一塊糕點,放在了她嘴邊。


    見她看過來,謝如故笑道:“我從宮裏帶出來的時候,還熱著,現在都快涼了。這芙蓉酥,得趁熱吃才好吃,你嚐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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