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也有好事的鄰居,過去查看,想要阻攔,但是看見寧國公夫人帶著烏泱泱的長隨小廝,一個個手裏都拿著武器,鄰居也不敢貿然上前,隻能當做什麽事情都不知道。


    唯有一個膽子大點的鄰居,心中不忍,便悄悄地,向京兆府報官。


    但等京兆府尹帶著人趕過去時,那外室早就一屍兩命,再無氣息。


    寧國公下朝後,得知此事趕過去時,更是無力迴天。


    看見外室的屍體時,寧國公當場便給了寧國公夫人幾巴掌,斥責她是毒婦。


    寧國公夫人卻像是瘋了一樣,直言誰讓她不好過,她就讓誰全家都不好過!


    還說,寧國公自己在外養外室,就該想到這種下場!


    寧國公氣個半死,看見京兆府尹在當場,便曾讓京兆府尹把寧國公夫人抓起來。


    但……


    這畢竟是家事。


    那外室又是賤籍,做了外室,被正室夫人打死,也不算是犯法。


    官府也不能做什麽。


    京兆府尹隻好打著哈哈,帶著人趕緊打道迴府。


    後來,寧國公和寧國公夫人似乎又鬧了一場,成了全京城的笑話。


    之後他們是怎麽迴去的,京兆府尹就不知道了。


    不過,看得出來,蔣子英出事之後,寧國公和寧國公夫人,應該發生了許多的齟齬,兩個人的關係差到極點。


    “本來,我便聽說過,寧國公和寧國公夫人本身感情便不怎麽和睦,現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情,若不是寧國公夫人有娘家撐腰,隻怕寧國公夫人已經休妻了……”


    京兆府尹長歎一聲。


    宋時蘊以往倒是也聽說過,寧國公夫人性子潑辣、要強,並不是什麽溫柔小意的女子。


    而寧國公,是個文官,自認為肚子裏有點墨水,特別喜歡可以和自己談論風花雪月的女子。


    他家裏幾個小妾,據說都是頗有才情的那一款。


    寧國公夫人從頭到腳,都不是他喜歡的那一款。


    當初寧國公還是世子,和寧國公夫人成親,好像並不情願,而是他的父母,為他選擇了這門婚事。


    平新王氏和寧國公府,自然算是門當戶對。


    但似乎,門當戶對有時候,也沒有用。


    起碼在寧國公夫人和寧國公身上,這四個字起不到任何作用。


    兩個人一直是麵和心不和,貌合神離的夫妻。


    現在接連出事,寧國公夫人唯一的嫡子還出了事,難怪她無法接受。


    宋時蘊想著寧國公夫人身上的煞氣,皺了皺眉。


    那名外室和屈婉婷死時差不多,都是一屍兩命。


    本來嬰孩死後,就容易帶著戾氣。


    現在又是一屍兩命,難怪會纏上寧國公夫人。


    隻不過,寧國公夫人身上的影子,還不明顯,應該和屈婉婷差不多,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一旦她清醒過來,恢複意識,隻怕寧國公夫人就必死無疑了。


    屈婉婷聽見宋時蘊和京兆府尹的話,愣了愣,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肚子。


    宋時蘊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但也沒說什麽,終止了這個話題,“原來是這樣……”


    京兆府尹卻好奇地問:“不過,宋小姐怎麽想起來,問寧國公府的事情?”


    宋時蘊淡笑,“沒什麽,就是之前離開的時候,在京兆府的大門口,看見了寧國公和寧國公夫人,兩個人似乎鬧得很不愉快。”


    京兆府尹捋了捋胡子,“八成是為了休妻,又或是為了追究寧國公夫人的罪責。”


    他有些頭疼地道:“但這事兒,我們京兆府真的管不了啊。”


    外室本來就於禮法不容,那女子又是賤籍。


    說難聽點,寧國公夫人將其打死,至多是落個悍婦的名聲,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上兩句罷了。


    要說犯了什麽律法,那確實是沒有的。


    屈婉婷聞言,眼神卻暗了暗。


    宋時蘊見此,便溫聲道:“算了,別人的家務事,我就不插手了,隻是隨口一問,大人不必放在心上。”


    京兆府尹點點頭,反正寧國公和寧國公夫人並沒有進來尋找他。


    可能是私下裏,有其他想法了。


    隻要沒來找他,便算了。


    京兆府尹也懶得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家務事。


    宋時蘊也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反而有意無意地暗示京兆府尹,如若有什麽事情,就先去忙吧,她自己在這裏等待也無事。


    敬家的案子,正好還差一個結案的卷宗。


    京兆府尹方才忙活到一半,聽聞宋時蘊來了,便將卷宗丟下。


    聞言,想著還剩下一點公務,便也沒再多留,他便起身先行離開。


    目送他走出去,宋時蘊才轉頭望向屈婉婷,“想說什麽?”


    屈婉婷卻摸著肚子,反問道:“那個人……那個外室,她也是一屍兩命嗎?”


    宋時蘊頷首,“好像是這樣的……”


    屈婉婷苦笑,“真是跟我一樣慘啊……不過,她為何要去做外室?”


    宋時蘊微微搖頭,“具體為何,我也不知道,我不能說她是全然的好人無辜者,也不能說她是全然攀龍附鳳的壞人,但她是一個賤籍女子,又如何拒絕得了寧國公?”


    屈婉婷一頓,緩緩地點頭:“也是,有時候很多事情,由不得我們選……”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眼圈卻漸漸紅了。


    過了一會兒,她抬頭望向宋時蘊,“宋小姐,如我們這般,一屍兩命的,孩子該當如何?它還能夠去投胎嗎?”


    宋時蘊頷首,“自然,待你怨氣消退,心願得償,入了地府後,會有人告訴你,該怎麽辦的。”


    屈婉婷聞言,稍稍地鬆了一口氣,貪戀又舍不得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真的很對不起這個孩子和文玉……”


    文玉,就是那個窮秀才的名字。


    她以為父母不在意自己,也不會管自己,她隨心所欲,想怎麽做就怎麽做。


    她滿心以為,自己已經想好了後路。


    卻沒想到,還是連累了孩子和文玉。


    她自己也就算了,一想到孩子和文玉,她心裏的不甘和憤恨,便再次翻湧起來。


    宋時蘊看見她身上再次激蕩起來的陰氣,聲音溫和許多地開口,“對了,文玉的屍體,在何處,屈小姐知道嗎?”


    屈婉婷微微搖頭,“我隻知道,屈家的人把他的屍體運了出去,說是要丟進河裏,但具體是哪條河,我就不知道了。”


    畢竟她當時被困在妝奩匣子之中,無法脫身而出,也沒辦法跟過去。


    如若她當時能夠脫身的話,就不會看著文玉被人害死。


    想到這裏,她心裏便忍不住自責。


    宋時蘊聞言,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沒事,知不知道都無所謂,隻要到時候,你和天司局的真人,如實說明,天司局自然會去查,到時候兩條人命,屈大人更跳逃不掉刑罰。”


    屈婉婷聽見這話裏,心裏多少有些安慰。


    兩條人命,足夠讓屈大人得到更大的刑罰。


    更重要的是,文玉的死,也會隨之大白天下。


    無論是官府出麵,還是屈家出麵,到時候應該都會給文玉,體麵下葬。看書溂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總好過文玉一個人,不知道葬身何處,變成孤魂野鬼。


    想到這裏,屈婉婷心裏好受了一點,忍不住說:“文玉很心疼我從小到大的經曆,但其實,他的經曆,更不好過,可他對所有人,都很溫柔平和。”


    文玉是和屈婉婷完全不同的兩種人。


    屈婉婷心裏不服父母偏心,把自己活成了一朵燦爛的小玫瑰。


    文玉則是溫柔平和的月光。


    文玉家裏本來也算是耕讀世家,家裏有田有地,雖然不如豪門世家,但日子也算是過得不錯。


    可惜,文玉剛出生不久,父親就病倒了,母親一個人苦苦撐著家,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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