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夫人請鄭娘子幫忙套好馬車,才能夠追過來,便晚了宋時蘊好些時候。


    她沒想到,自己剛下馬車,便瞧見宋時蘊和心梨,扶著桓庭,站在大門口。


    她大吃一驚,連忙讓身邊的婆子過去幫忙。


    宋時蘊樂見其成,將桓庭交給賀家的人。


    賀夫人這時候,也快步走到宋時蘊麵前,問道:“宋小姐,這是怎麽了?”


    “現無大礙,桓庭就是病了,你們可以當成他是傷風發熱,迴去後,找個躺椅,放在日頭下,讓他躺一個時辰,再去買一些滋補陽氣的湯藥,讓他連續灌上半個月。”宋時蘊囑咐道:“這半個月裏,每日正午前一刻,出來曬一刻鍾的日光,太陽落山後,便不要再出門,過半個月後,就好了。”


    賀夫人:“……”


    這是治什麽毛病的方子?


    麵對賀夫人一臉疑惑,宋時蘊沒有解釋,“我這邊還有點急事要處理,賀夫人就先帶桓大人迴去吧,有什麽事情,等我去接母親時,再行說明。”


    賀夫人聞言,見她神色匆匆就往之前坐著來的賀家馬車走,便以為宋時蘊真要去做什麽急事,賀夫人便也沒再追問。


    而是吩咐身邊的人,趕緊把桓庭送上馬車。


    另一邊。


    屈婉婷跟著宋時蘊上了馬車,透過馬車,看著賀家人的忙活,她遲疑地問:“宋小姐,賀家人……好像沒看見我?”


    她方才站在宋時蘊身邊,但賀家人眼裏仿佛根本就沒有她。


    沒有一個人問她是誰,也沒有一個人將目光放在她身邊片刻。


    好像,她真是透明人。


    宋時蘊解釋道:“他們身上沒陰氣,我暫時封住了你的陰氣,遮天耳目,避免你被日光曬傷,他們自然也就看不見你。”


    “至於方才在檔案庫裏,屈大人等人能夠看見你,是因為檔案庫裏充滿陰氣,他們每個人身上都沾染上了陰氣,有片刻的通靈之效,也就能夠看見你了。”


    屈婉婷恍然,“原來如此……”


    說著,她又對宋時蘊道了一聲謝,“我方才知道,你姓宋,我的事情,還要麻煩宋小姐。”


    宋時蘊聞言,自我介紹道:“我叫宋時蘊,其實是受賀家所托,來幫桓大人的,屈小姐應該知道,賀家和桓家有姻親關係。”


    屈婉婷點頭,“我知道。”


    這個,她倒是聽屈夫人說過。


    宋時蘊:“賀家上門相求,我去了賀娘子的屋裏瞧見那妝奩匣子,才懷疑上屈家的。”


    屈婉婷聞言,麵上有些歉疚,“我並非有意傷害賀娘子和桓大人,我隻是想為自己報仇……”


    宋時蘊溫聲道:“這一點我明白,任憑是誰被殺害,都想要報仇,隻不過我倒是好奇,屈小姐之前是怎麽附身在那妝奩匣子上的?”


    馬車緩緩地駛動,宋時蘊方才已經吩咐過,去京兆府。


    她沒辦法直接聯係上天司局的人,隻能通過京兆府尹幫忙。


    屈婉婷聽見宋時蘊的話,有些茫然地道:“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在馬車吱呀吱呀的聲音中,屈婉婷迴憶起來自己生前的事情。


    屈婉婷在父母麵前不受寵,經曆過屈大人生辰宴那件事後,她就隨心而活。


    反正無論她做什麽,父母都不待見,她就索性自己怎麽高興怎麽來。


    外人知道她的,說好聽點,誇她一句活潑開朗。


    說不好聽,就覺得她有點瘋癲,沒有大家閨秀的風範。


    她自己的父母,也常這樣說。


    可她也不在乎。


    反正,她不犯什麽大錯,祖父祖母對她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家裏給她的月銀也不少,足夠她自己肆意瀟灑生活。


    她也不再學習什麽琴棋書畫針織女紅,每日就是出去參加各種雅集花會,肆意玩樂。


    有一次,屈婉婷在外逛燈會時,就遇上了一個賣字畫的窮秀才。


    她當時和小姐妹在燈會街道上,四處亂逛,不小心碰掉了那窮秀才的字畫。


    她連忙道歉,又要賠償,那窮秀才卻隻是出來,把字畫撿起來。


    她那時候才注意到,那窮秀才長得十分清俊出塵,雖然衣著樸素了點,但氣質非凡,一看就和別人不一樣。


    幾乎是一見鍾情。


    從那之後,她就惦記著,趁著每次出去玩的時候,她就四處打聽,那窮秀才在哪裏。


    找到那個人固定擺攤的位置後,她便每日去報到。


    她的心思太過明顯,眼神太過直接,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她有什麽心思。


    窮秀才自然也看出來了,所以在她連續去報到幾日後,窮秀才忽然就不見了。


    屈婉婷幾番打聽之下,才知道,他換了個地方擺攤。


    她氣唿唿地追過去,堵著人就問,為什麽要躲著自己?


    對方一臉的無奈,向她拱了拱手,好言好語地,謝她的青眼相待,旋即直說,他們倆門第有差,門不當戶不對,不合時宜。


    他雖然不知道,屈婉婷的真實身份,但從屈婉婷衣著華麗,首飾衣服每日換個不停來看,就知道,屈婉婷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而他隻是一個落魄秀才,家裏連二兩銀子都拿不出來。


    所以,他和屈婉婷並不相配。


    屈婉婷卻是個火辣活潑的性子,一聽這話,她就揪著窮秀才問,隻說不相配,那是不是他也喜歡她?


    窮秀才不知道是被說中了心思,還是沒見過這麽直接的姑娘,一時間啞口無言,反而羞紅了臉。


    見他如此,屈婉婷一下子就明白,對方肯定也喜歡她!


    隻不過兩個人,身份天差地別,所以才躲著她!


    屈婉婷一下子便樂開花來,跟秀才說,以後不準再躲著她了,他就算躲,她也一定會把他找出來!


    往後的日子,正如屈婉婷所言的一樣。


    她每日都會去找那窮秀才。


    他後來也換了幾個地方,可每次都會被屈婉婷找到。


    大約是被屈婉婷不服輸的精神感染,又或者架不住這麽陽光熱烈的一個小姑娘,窮秀才後來沒再換地方。


    他日日就坐在那裏,好像在等屈婉婷去似的。


    兩個人就這麽相處著,感情也在心照不宣之下,悄然生長。


    屈婉婷本來就是一個不服輸的性子,若不然,她也不會在父母的輕視下,活成這樣的性子。


    她也不是一個多麽守規矩的人,和窮秀才漸漸地,兩情相悅後,便有了關係。


    窮秀才並不願意,甚至提出,要先上門提親。


    無論屈婉婷的父母是否同意,得先把事情定下來。


    但屈婉婷攔住了他。


    因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父母是什麽性子。


    以屈大人好麵子的程度和屈家的地位,屈大人就算再不喜歡她這個女兒,也絕對不可能同意她嫁給一個窮酸秀才。


    他去,隻會讓自己的父母奚落,連帶著她都要被訓斥。


    趁著那個機會,她就跟窮秀才說起自己從小到大受的委屈,以及她並不看重自己的父母。


    她現在不想再為任何人的眼光而活,隻想為自己而活。


    反正不管父母願不願意,她是跟定了他。


    待後來,她想辦法離家出走就是了。


    以父母的性子,若她離家出走了,父母八成也不會找她,隻會對外宣布她死了。


    那樣,他們倆就能在一起了。


    知道她從小到大的經曆,又在屈婉婷的主動之下,兩個人不可避免發生了關係。


    沒想到,屈婉婷就懷孕了。


    得知屈婉婷懷孕,窮秀才便要立即帶著她遠走高飛,兩個人一起去鄉下躲起來,過他們自己的小日子,哪怕再不來京城也好。


    屈婉婷自然甜甜蜜蜜地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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