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蘊卻沉默下來。


    謝如故說得確實有道理。


    但是不是假死,在玄門中人麵前,還是很容易暴露的。


    就算李家人不擅長修煉,但畢竟有這個基礎優勢在,自然還是能夠看出來的。


    如若李雲鶴真的探查過李長寧的屍體,這件事應該不會出什麽意外。


    如若李長寧是真的死了,汪京還會懷疑有知情者,暴露了他,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就和謝如故說的一樣,汪京是懷疑,李長寧死之前,將養屍的事情,告訴了別人嗎?


    不對……


    宋時蘊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她抬頭盯著謝如故,狐疑道:“謝如故,汪京死之前,是不是說過這樣一句話?如若我沒記錯的話,他當時說過,還有一些人知情?”


    她重重地咬著‘一些人’這三個字。


    如若隻有李長寧一個人知情,那麽沒必要說這三個字。


    這隻能說明,知情的人,確實不止李長寧一個人?


    “是。”謝如故也想起來了,頷首道:“汪京確實這麽說過,他也隻說過,李長寧來找他,威脅和說服他合作,與他一同布置養屍陣,但沒來得及說,後麵有沒有其他人的加入,又或者,李長寧有沒有邀請過別人。”


    宋時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也就是說,很有可能,從一開始,布置養屍陣這件事,就不僅僅隻有李長寧和汪京兩個人知道,也許還有第三個,或者第四個?更或許,後麵又加入了不少人?”


    謝如故嗯了一聲,“也有這個可能。”


    李雲鶴聽他們一句一句的,忍不住辯駁:“可是,宋小姐,世子爺,你們現在的猜測,都是建立在,確實是我祖父和汪京聯手的情況下,可我相信,我祖父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也就是說,宋時蘊和謝如故的猜測前提,從一開始就不成立。


    宋時蘊看了看李雲鶴,能夠理解他的心情,便道:“汪京沒有說話,你也沒有說謊,就當是,這個李長寧是別人冒名頂替的,並非指你祖父,我們先把事情捋一下。”


    李雲鶴聞言,緊抿著唇,便沒再說什麽。


    宋時蘊又道:“但,如若是當初聯手布置養屍陣的人,那為什麽要出賣汪京?”


    出賣了汪京,不就等於出賣了他們自己?


    除非是,兩方人馬鬧翻了,出現內訌?


    可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宋時蘊又想不通了。


    謝如故沉默著,似乎也沒想到更好的解釋。


    宋時蘊摸著下巴,思忖片刻,抬頭看了看李雲鶴。


    也有可能是,觀念出了問題。


    也許,當年的事情,李雲鶴確實不知道,也相信是自己的祖父沒有問題。


    而他無意中察覺西平官道山坳中的養屍陣,所以按照窺探,查到了汪京頭上。


    但又怕自己一個人,對付不了汪京。


    正好在這時候,出現了敬元義等人遭遇襲擊的事情。


    他借力打力?


    “宋小姐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李雲鶴注意到,宋時蘊一直看著自己,看得他有點發毛。


    宋時蘊聞言,直接開門見山,“李家主,你早就發現了西平官道山坳中的養屍陣,那你之後,是不是也曾經看見過,汪京去養屍陣附近做了什麽?”


    如果是這樣,倒也是一個解釋。


    李雲鶴聞言,卻擰起眉來,“宋小姐是懷疑,是我發現了這一切,然後借機除掉汪京嗎?”


    “也不是這樣。”宋時蘊解釋道:“我隻是在猜,李家主或許早就知道了這些,但沒辦法處理這件事,所以借此引起天司局的注意,也未可知。”


    李雲鶴聽見這話,倒是沒生氣。


    畢竟這也算是一個合理的猜測。


    可是,李雲鶴卻搖了搖頭,“並不是,我確實早就發現,西平官道山坳中有些異常,但我在術法方麵並不精明,險些觸發陣法,後來,我也確實關注過養屍陣,可我隻遠遠地看見過一個影子靠近過。”


    李雲鶴確實碰見過,有人去養屍陣。


    但那時候,那個人穿著黑色的長袍,麵上蒙著厚厚的紗巾,就連身形都看不清楚,更別說五官容貌。


    李雲鶴在修煉方麵,較為薄弱,他更不敢靠近。


    稍微靠近一點,他就有可能被人發現。


    一旦被那人發現的話,以他的修為,想要逃掉,那定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李雲鶴隻能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很遠很遠地看著那個人。


    而且,他隻撞見了一次。


    畢竟他不清楚那個人去查看養屍陣的頻率,不可能每次都掐著點趕上。


    他也可以保證,自己並沒有撒謊。


    宋時蘊一直盯著李雲鶴,也在觀察李雲鶴的氣息,在這點上麵,她願意相信李雲鶴沒有撒謊。


    那麽,事情又繞了迴來。


    又迴到原本的死結上。


    “除非這件事,確實另有人知情。”謝如故做了一個短暫的總結。


    宋時蘊腦子裏一團亂,捋不出來一個頭緒。


    她深吸一口氣,望向李雲鶴,道:“方便讓天司局的人,在李家檢查一番嗎?”


    李雲鶴:“……”


    他能拒絕嗎?


    不管怎麽樣,汪京在死前,咬住了李家。


    他現在如若拒絕,那豈不是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李雲鶴想要自證,那就隻能同意。


    他便沉著臉,點了點頭,“你們想查就查吧。”


    宋時蘊和謝如故聞言,並沒有片刻的輕鬆。


    因為他們倆都知道,距離李長寧的死,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就算當初李家真的參與了什麽事情。


    現在也早就,抹除掉了一切痕跡。


    可有線索,總比沒線索好。


    也總比坐在這裏,什麽都不管好。


    宋時蘊便去找了雷山,請天司局的人幫忙,在李家摸查起來。


    同一時間,宋時蘊又去看了看汪京的屍體。


    汪京死的時候,魂魄跟著碎了。


    因果是他這些年,魂魄不斷換身體的緣故。


    想要從汪京身上,再查出來什麽,已然是不可能。


    現在隻知道,李長寧知道這件事,汪京知道這件事,還有那位海外的仙人,無名。


    可前兩人已經死了。


    隻剩下一個無名。


    可沒有名字,不知長相,茫茫人海,上哪裏去找這麽一個人?


    線索到這裏,算是徹底斷了。


    周真人得知消息,趕過來時,傷勢已經暫時被穩住,隻是臉色還有些發白,看上去有些虛弱。


    他在客房裏找到宋時蘊,開門見山便問道:“二小姐,汪京已經死了?”


    宋時蘊嗯了一聲,先看向周真人,“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周真人幹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沒事,二小姐別擔心,當務之急,是汪京的事情,我從雷山那聽到了一些事情,不知道是真是假?”


    宋時蘊淡聲道:“是真的。”


    周真人臉色就變了,“難道說,李長寧一事,也是真的?”


    “汪京是這麽說,但是李家主並不這麽認為。”宋時蘊微微皺眉,“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誰說的是真的,現在隻能看雷山他們能不能在李家搜到什麽線索。”


    盡管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還是得試一下。


    周真人捂著腹部,緩緩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李長寧?怎麽會是他?”看書溂


    宋時蘊聽出來他語氣裏有些異樣:“這話是什麽意思?真人認識李長寧?”


    “我年輕時,曾經來過榆陽縣,當時李長寧還活著,我確實與他見過麵,但接觸不多,隻是在那僅有的幾次接觸之中,讓我覺得,李長寧不是什麽壞人。”


    周真人記得,他認識李長寧的時候,李長寧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待人接物很是溫和慈祥,對周真人也是有說有笑,很願意和周真人分享自己年輕時的所見所聞,也願意提拔後輩。


    而那時候,他遇見的人,幾乎都會誇讚李長寧。


    盡管後來,周真人迴到京城後,再也沒見過李長寧,但在他心中,李長寧算是也承恩很不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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