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蘊淡聲道:“我有天司局的人陪同,隻不過天司局人力有限,顧得上我,就未必顧得上你們,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去得太多,反倒給天司局添麻煩。”


    聽聞天司局也要去,秋白噎了一下,稍稍地放心一些。


    有天司局的人在,應該安全點。


    但秋白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想爭取一下,“要不然,讓春曉同小姐一起去?”


    她聽春曉說過,春曉好像會一點蠱術。


    秋白和霜重是普通人,不太懂這些玄奧之事。


    但春曉算是半個內行人,她去應該能夠給宋時蘊打個下手。


    宋時蘊聞言,倒是思忖了一下。


    她之前都把春曉給忘了。


    不過,這件事跟蠱術沒什麽關係,帶上春曉,也隻是多一個人而已。


    思及此,宋時蘊還是拒絕了,“不必,我自己和天司局的人去就好,你們都在家裏等著就是。”


    話音落,兩個人剛好走到雅軒院門口。


    宋時蘊徑直提步走迴房間,去收拾東西。


    秋白跟在宋時蘊身後,想去幫個忙,都插不上手。


    宋時蘊一個人,做起事來很是利落。


    秋白隻能站在那裏幹看著。


    宋時蘊並不打算帶多少過去,隻帶了兩件換洗的衣物,和一遝符紙朱砂銅錢。


    收拾好東西,宋時蘊便提步往外走去。


    秋白見此,急忙攔在宋時蘊麵前,“小姐現在就要出去?”


    宋時蘊嗯了一聲,“我和天司局的人,約好了時間,得快些趕過去了。”


    秋白一聽這話,不由咬了咬唇瓣,還是想跟宋時蘊一起去。


    宋時蘊知道她想說什麽,搶在她前麵開口,“秋白,你是大丫環,你比霜重和春曉都大一些,我出去後,雅軒就交給你了,照顧好她們和雅軒,別等我迴來,家裏就翻天覆地了。”


    說著,宋時蘊對她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便提步走了出去。


    秋白被‘委以重任’,望著宋時蘊的背影,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麽,最後又沒說出口。


    宋時蘊從屋子裏出來時,霜重和春曉剛好也過來了。


    看見宋時蘊帶著包袱,霜重和春曉眼裏都有一絲茫然。


    沒等她們倆開口詢問,宋時蘊便道:“我得出去一趟,有什麽事情,你們去問秋白就好,我已經同她說清楚了。”


    語畢,宋時蘊便快速地走了出去,唯恐她們幾個再攔著自己。


    霜重和春曉一聽這話,對視一眼。


    還以為宋時蘊隻是出去辦點事情,並不是要出遠門,沒多想,便進屋去找秋白。


    等她們從秋白口中得知,宋時蘊是要出遠門,再想要追出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宋時蘊已經離開了平寧侯府。


    其實宋時蘊和周真人約好的時間還早。


    現在也不過辰時,距離午時還在。


    宋時蘊從平寧侯府出來,便隨意在街上找了一家客棧,打算休息一會兒,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去城門口等周真人。


    本來,她是可以在平寧侯府內等時間到的,但她怕自己待得越久,知道她要出遠門的人越多,到時候少不得受到的阻力就越多。


    若是讓宋清遠知道了消息,自己想要出去,恐怕就更困難了。


    考慮到這些,宋時蘊便早早地出了門。


    到了客棧後,她點了一些飯菜,讓人送到房間裏。


    趁著時間還沒到,她就先吃了點飯,又小憩了一會兒。


    等她神清氣爽地從客棧出來時,距離午時就差了一刻鍾的時間。


    她趕到城門口時,時間剛剛好。


    幾乎宋時蘊剛站在城門口,她就聽見一陣馬蹄聲。


    抬頭看過去,便見謝如故和周真人縱馬而來,兩個人身後還帶著一輛馬車。


    宋時蘊望著謝如故,不由一愣。


    謝如故今日穿著一身緋色的窄袖長袍,縱馬而來,少年恣意。


    而那抹紅色,也在謝如故身上,為他增加了幾分豔色。


    宋時蘊都不由看愣了。


    她覺得,這個世界上,紅色大抵是與謝如故最為相配的。


    就在宋時蘊發愣的時候,謝如故和周真人已經縱馬到了宋時蘊跟前。


    瞧見宋時蘊怔怔地看著自己,謝如故對她笑了一下,眉眼彎彎,眼角的紅痣熠熠生輝,“二妹妹這是看我看入神了嗎?”


    宋時蘊聞言,猛地迴過神來,臉上飛過一抹紅暈,她惱怒地瞪了謝如故一眼,“你怎麽來了?”


    謝如故眨眨眼,“自然是為了二妹妹。”


    宋時蘊:“……”


    她臉色更燙了。


    她低估了謝如故厚臉皮的程度。


    這人說話,是從來不看場合,不看有沒有其他人在的。


    她忘了這一點。


    謝如故見她紅了紅臉,臉上的笑意更濃,他坐在馬上,微微俯下身來,望著宋時蘊,“看樣子,我這張臉,還算是能入二妹妹的法眼?”


    宋時蘊張了張口,想要反駁,但又有點心虛,反駁的話,一時間有些說不出口。


    謝如故見此,唇角輕揚,“嗯,長得漂亮點,確實有好處。”


    宋時蘊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惱羞成怒地罵:“你這人怎麽那麽喜歡自誇?”


    謝如故盯著宋時蘊,反問:“我這是自誇嗎?二妹妹難道不是這樣想的嗎?”


    宋時蘊:“……”


    宋時蘊心虛,被噎住了。


    謝如故眉眼裏的笑意,愈發地濃烈,整個人更加熠熠生輝。


    這時候,一旁傳來一道煞風景的咳嗽聲。


    宋時蘊和謝如故同時看過去,便見周真人一臉尷尬地坐在馬上,如坐針氈一樣。


    見他們倆看過來,周真人訕訕一笑,下意識地道:“要不,我走?”


    宋時蘊:“……”


    謝如故:“……”


    宋時蘊的臉更紅了。


    謝如故卻爽朗地一笑,“算了,還要周真人這張招牌呢,怎麽能讓你走呢。”


    周真人:“……”


    感情他就是個工具人唄?


    如果不需要他這個招牌,就讓他走了唄?


    周真人望著這兩人,內心無語加崩潰。


    他就知道,謝如故突然提出來,也要一同跟著來,肯定有其他打算!


    看著他們倆剛才的打情罵俏,周真人算是徹底明白了!


    這倆人哪裏是去查案的,分明是小情侶去踏青遊玩!


    而他,就是那個多餘的!


    周真人感覺,他不應該在這裏,而應該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宋時蘊麵對周真人那打量的目光,渾身都有些不適,有點尷尬得無法自處。


    她頭一次有這種感覺,全都是拜這個人所賜!


    宋時蘊不由狠狠地瞪了謝如故一眼。


    看出來她的惱怒,謝如故笑了笑,難得做了一件人事,開口給宋時蘊解圍,“時間不等人,我們既然會合了,二妹妹就先上馬車吧,我們得趕緊出發了。”


    宋時蘊聞言,才明白謝如故和周真人怎麽帶了一輛馬車來。


    宋時蘊有點遲疑,“你們都騎馬,就我一個人坐馬車嗎?”


    她又不是不能騎馬。


    謝如故聞言,卻彎唇一笑,“莫非,二妹妹不願意坐馬車,想與我同乘一騎嗎?”


    宋時蘊:“……”


    “你想多了!”


    宋時蘊臉一沉,拔腿快步走到馬車邊,手一撐,飛快地鑽進馬車,一點也不想和謝如故同乘一騎似的。


    謝如故見此,了然地一笑,望向周真人,“害羞了。”


    周真人:嗬嗬。


    您能不能別一副,驕傲炫耀的樣子?


    謝如故此時滿臉都寫著,我娘子真棒。


    周真人真是不能理解,謝如故都被甩了臉子,為何會有這種反應。


    現在的小年輕,真是讓他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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