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宋時蘊便提步向楊氏和宋清遠住的正院走過去。


    秋白緊隨其後。


    宋時蘊一邊走一邊問道:“對了,父親出門了嗎?”


    秋白迴答道:“侯爺一早就去上朝了,現在還沒迴來呢。”


    宋時蘊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很快,她便帶著秋白,進入正院。


    張媽媽就站在廊下,應當也是在等她。


    瞧見宋時蘊過來,她便打起簾子,道:“二小姐進去吧,夫人已經等了多時。”


    宋時蘊幾不可見地一皺眉,道了一聲謝,便提步走進去。


    楊氏一個人坐在拔步床上,手裏還拿著一個小繡繃,似乎在繡荷包。


    聽見腳步聲,她抬頭看了一眼。


    瞧見是宋時蘊,她便低下頭去,“迴來了?”


    宋時蘊走到跟前,“是,方才迴來,聽說母親想要見我,我就過來了。”


    楊氏聽見宋時蘊那淡淡的語氣,歎了口氣,將繡繃放下來,無奈地望向宋時蘊,單刀直入地問道:“今日,你天不亮就出門了?這是去了哪裏,要那麽早?”


    那個點出門,自然不是去國子監。


    更何況,宋思文要出發去國子監前,還特意去找了宋時蘊。


    顯然,他也不知道宋時蘊出門了。


    也就是說,宋時蘊出門的事情,沒有告訴任何人。


    宋時蘊還以為是什麽事情,鬧得那麽嚴重。


    聞言,她直截了當地道:“京兆府來了一個新案子,我去幫忙。”


    楊氏一愣,想到昨天的事情,幡然醒悟,“所以昨天京兆府尹來找你,是為了案子?”


    宋時蘊頷首,“正是。”


    楊氏不解地問:“那你昨日,為何不同你父親說清楚?”


    宋時蘊麵不改色地道:“京兆府尹吩咐我,這案子另有隱情,還在調查,不可公開。”


    那自然就不能告訴別人了。


    楊氏本來還想再問問什麽案子的,也被宋時蘊這話堵了迴來。


    她蹙了蹙眉,“那你今日一早出去,也是為了那個案子?”


    “是的。”宋時蘊點點頭,並且把自己後麵的計劃,也給說了,“而且,我今日下午,可能要離開京城。”


    楊氏猛地一愣,“離開京城?”


    宋時蘊嗯了一聲,“這件事,涉及京城外的地方,我會和天司局的周真人一起,去外麵調查,具體歸期未定。”


    楊氏一直覺得,宋時蘊有這樣的能力,應該去做點什麽,她一向挺支持宋時蘊的。


    但一聽說,宋時蘊要和那一堆男人,出遠門。


    楊氏不由皺了皺眉,“時蘊,你就不能不去嗎?”


    宋時蘊望進楊氏的眼裏,直接問:“母親為何不想讓我去?”


    楊氏想了想,拉過宋時蘊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來,苦口婆心地道:“你有這個能力,母親是支持的,這你也是知道的,但你畢竟是個女子,總和男子一起出門,還要出遠門,是否不太得當?若是傳出去,外麵那些人,即便不當著你的麵,說什麽難聽話,私下裏也會影響你的清譽,時蘊,你到底是女兒家,對於女兒家而言,清譽就是最重要的,你應該知道的。”


    “我與母親有不同的想法。”宋時蘊聞言,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不卑不亢地道:“我知道清譽重要,但清譽對每個人都很重要,不僅僅是女兒家,而且清譽應該是清在自己心裏。我出門是為了辦正經事,如若外麵的人,真要說三道四,那隻能說是他們的錯,錯不在我,即便被所謂的影響清譽,對我而言,那也就不重要了,我不在乎他們口中的清譽。”


    楊氏愣了一下,她盯著宋時蘊,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但,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可以清者自清,你應該知道人言可畏。”


    宋時蘊知道,楊氏說這番話,自然是為她好,但她不認可楊氏的道理,“隻要我不把他們的話當一迴事,那麽人言對我而言,便不可畏。”


    楊氏沒想到宋時蘊這麽執拗,有些頭疼,“你長久這樣,和男子成雙成對地出入,甚至相伴出遠門,若是傳出去,你將來還要不要嫁人了?”


    宋時蘊聞言,卻不把這件事當成一個問題,想也不想地便道:“若他們真的認為我清譽有損,那就證明,他們確實不堪與我相配,我嫁給這樣的人,不是給自己找罪受嗎?更何況,誰說女子非要嫁人的?若我有能力,將來位列朝堂,又有誰敢在我麵前說個一字半句?”


    楊氏被她的話堵了迴來。


    她怔怔地望著宋時蘊,有些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緩了一會兒,她才吸了一口氣,盯著宋時蘊,認真地問道:“時蘊,你是想將來位列朝堂嗎?本朝雖然開放……但還未出現過女官……”


    天司局裏雖然有女徒弟,但並沒有名正言順,有官職的女官。


    楊氏一直以為,宋時蘊是想進入天司局即可。


    卻不想,宋時蘊的誌向,遠比她想得更遠大。


    宋時蘊聞言,麵不改色地道:“未嚐不可。”


    楊氏被她的淡定給震驚了。


    她盯著宋時蘊,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母親,我對我的事情,心裏有數,我該怎麽辦,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我都知道,旁人的言論無法傷害我,更沒辦法攔阻我。”


    宋時蘊望著楊氏的眼睛,語氣淡淡的,但眼神異常的堅定。


    “我自有我的打算,還望母親不必擔心。”


    語畢,她便站起身來,對楊氏福了一禮。


    “我今日下午便要出遠門,現如今需要迴去收拾東西,就不陪母親閑聊了。”


    話音落,宋時蘊便告辭離開。


    楊氏望著宋時蘊的背影,久久說不出話來。


    宋時蘊走過不久,張媽媽就進來了,便見楊氏一個人坐在那裏發呆。


    張媽媽試探地喚了一聲,“夫人?”


    楊氏一個激靈,猛地看向張媽媽。


    張媽媽見她神色不對,關切地問道:“二小姐同夫人說了什麽,老奴瞧著夫人的臉色好像不大對?”


    楊氏聞言,沉沉地出了一口氣,“這個女兒,與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我竟一點也看不透她。”


    張媽媽不解地望著楊氏,“夫人為何這樣說?”


    楊氏望向旁邊的繡繃,“因為她方才說,她想將來有一日,位列朝堂。”


    張媽媽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張了張嘴,過了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二小姐……好骨氣。”


    楊氏盯著自己的繡繃,卻沒說話。


    另一邊。


    宋時蘊從正院出來,便徑直向雅軒走過去。


    秋白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後,緊張地問道:“小姐,夫人是不是訓斥您了?”


    宋時蘊沒有說話。


    秋白又擔心地道:“夫人應當也是為了小姐好,若是說了什麽重話,小姐莫要往心裏去就是了。”


    宋時蘊聽到這句,才淡淡地開口,“母親倒是沒說什麽,隻是我有事情,接下來可能需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


    秋白聞言一愣,“小姐要出京?”她下意識地,一顆心提了起來,“是因為夫人說了什麽嗎?”


    宋時蘊聽出來她誤會了,解釋道:“這件事與母親無關,我是要去處理一個案子,所以得出去一趟,你們別胡思亂想,在家裏好好等我迴來就是。”


    秋白一聽這話,有些著急了,“小姐的意思,不帶我們去?”


    宋時蘊嗯了一聲,“這次路途遙遠,事情也比較複雜和危險,你們去不合適。”


    一聽有危險,秋白更急了,臉色都有些發白,“既然有危險,小姐為何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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