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僅僅一封信,任憑是誰,也看不出什麽門道來。


    宋時蘊和謝如故進來時,周真人正愁眉緊鎖。


    聽見腳步聲,周真人和京兆府尹才抬起頭來。


    周真人看見宋時蘊出現在這裏,並沒有什麽意外之色。


    顯然,謝如故已經跟他打過招唿。


    此時,他看見宋時蘊,反而鬆了一口氣,主動跟宋時蘊打起招唿,“二小姐——”


    宋時蘊提步走過來,瞥了一眼周真人手裏的信件,問道:“這封信,周真人你怎麽看?”


    周真人老實巴交地搖搖頭,“看不懂,毫無線索。”


    他旋即望向宋時蘊,反問道:“二小姐之前也曾經見過這封信吧?我聽府尹大人說,二小姐曾經算了一卦,算出來淮南道會有危機?”


    宋時蘊糾正道:“不是危機,而是大兇,淮南道恐生異樣,但是你們天司局不是都沒監測出來嗎?”


    周真人道:“這個確實。”


    天司局是朝廷建立的,大本營是在京城中皇宮內,但各地都有天司局的分局,由各地的玄門世家或者門派,代為掌管和監測各地的異動。


    一旦有異動的話,都會立即上報給天司局。


    他們有專門送信的渠道以及傳音符,隻要有發現,消息立即就會傳到天司局,都不需要片刻的工夫。


    可是,從敬元義的死音傳來到現在,天司局並未收到任何,關於西平官道或者淮南道異樣的消息。


    各地沒有消息,那便是平安。


    這是大家默認的規矩。


    到現在都沒有消息,隻能說明,當地的玄門並未在此事上,察覺出來絲毫的異動。


    宋時蘊也清楚這一點,但她感覺這件事很不對勁。


    西平官道不可能出現猛獸,她更傾向於,敬元義的死,未必是意外。


    可能真是碰上了什麽詭異的東西。


    隻是不清楚,當地玄門怎麽會沒有發現?


    宋時蘊和周真人等人,麵麵相覷,都在斟酌此事時,外麵傳來一道擊鼓的聲音。


    緊接著,衙役便快步從外麵走進來,通報道:“大人,敬家將屍首送過來了!”


    京兆府尹一聽這話,來了精神,立即安排道:“將屍首送去後院的檢驗房,把何仵作請過去!”


    衙役應了一聲是,便飛快地跑出去,安排一切。


    京兆府尹望向宋時蘊和謝如故等人,“世子爺,二小姐,周真人,我們一塊過去看看吧。”


    宋時蘊等人點點頭,跟在京兆府尹身後,一並去了後院的檢驗房。


    靠近院子角落,背光的地方,有兩間小屋子。


    那就是京兆府內,平時驗屍的地方。


    宋時蘊和謝如故等人到達檢驗房時,衙役和押送棺槨的人,剛把棺材送過來。


    當著他們的麵,棺材被送進了檢驗房。


    望著那幾口棺材,京兆府尹拿出帕子,抵住口鼻,對旁邊的衙役使了個眼色。


    衙役們便快步上前,將每一口棺槨都打開來。


    當看清楚棺材裏麵的東西時,那些衙役的臉色都變了。


    還有人麵皮一陣扭曲,下一秒,捂著嘴就跑了出去。


    宋時蘊和謝如故等人雖然站得有些遠,但是棺槨一打開口,那一股撲麵而來的腥臭味,他們都聞到了。


    那股味道,直衝頭頂。


    就連周真人都不由皺了皺眉,捂著口鼻,聲音有點嗡嗡的:“這什麽味兒啊?”


    一旁押送棺槨過來的人,神色凝重地解釋道:“迴大人的話,這些屍體……都很殘破不堪了,上麵還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血跡,應該是襲擊他們的猛獸的血,那味道很難聞,我們已經放了蘇合香,可還是沒什麽用……”


    京兆府尹捂著口鼻,聞言對衙役吩咐道:“把屍體取出來。”


    衙役們聞言,卻很是為難。


    還是一旁押送過來的人,訕訕地道:“恐怕沒辦法拿出來,隻能倒出來了……”


    京兆府尹聞言,愣愣地看過去。


    押送棺槨入京的,有不少人,他們索性對視一眼,一行人幫助他們,將棺槨翻過來,將裏麵的東西,分別倒在旁邊一張張空的檢查床上。


    咚咚咚——


    伴隨著裏麵的東西,砸在木板床上,京兆府尹的瞳孔猛地一縮,下一秒他猛地偏開頭去,險些吐了出來。


    周真人望著那些東西,也眯了眯眼睛。


    那些……根本不能被稱之為屍體。


    隻是一塊塊屍塊。


    而且,每一塊殘留的屍塊,都沒有多大。


    看上去,就如同一堆亂七八糟的石頭似的,乍一看,都很難看出來,那些是屍塊。


    而且,數量並不多。


    看樣子,每一個人的屍體,都沒有殘存多少,隻有少部分保留了下來。


    這零零碎碎的……


    怪不得說是拿不出來了。


    宋時蘊和謝如故望著那些屍塊,兩個人齊齊地一皺眉。


    “這些就是所有屍塊了嗎?”宋時蘊提步走過去,直接問道。


    押送棺槨來的人,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宋時蘊,旋即詢問地望向京兆府尹,似乎不知道宋時蘊是誰,更不知道她一個小姑娘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京兆府尹對上他們的目光,強忍著胃部的翻湧,解釋道:“她,她是天司局的人……她問什麽你們答什麽就是……嘔——”


    一句話還沒說完,餘光瞥見了那些屍塊的京兆府尹,衝到門口扶著門框,便吐了起來。


    押送棺槨的眾人:“……”


    京城裏的官兒,膽子還真小。


    還沒個姑娘的膽子大呢。


    他們看了看宋時蘊,一臉淡定,倒是看不出來有絲毫的害怕。


    就在他們盯著宋時蘊看得時候,宋時蘊也向他們看過去,她輕輕地皺了一下眉,重複地問:“屍塊隻有這麽多嗎?”


    押送官才反應過來,向宋時蘊抱了抱拳,才繼續說道:“迴姑娘的話,確實隻有這麽多了,我們當時已經在附近方圓二裏,全部做了搜查,隻找到這麽多屍塊。”


    宋時蘊聞言,將目光重新放在那些屍塊上。


    她拿出一張帕子來,包住手後,伸手翻了一下上麵的屍塊。


    見此,謝如故和周真人都走上前,望著那些屍塊。


    押送人員望著宋時蘊的一舉一動,都有些驚訝。


    沒想到現在的小姑娘膽子都那麽大。


    宋時蘊隨意拿起來一塊屍塊,檢查了一下,沒有感覺到上麵有陰氣,卻感覺到一種很奇怪的氣息。


    那氣息恨但恨但,似有若無,不是陰氣,倒像是腐爛的屍臭。


    可這些屍塊,看上去還挺新鮮的,並沒有腐爛的跡象。看書溂


    畢竟這些人剛死不過兩天,即便是在夏初,也不可能在那麽快的情況下腐爛。


    宋時蘊將屍塊放下,又問:“你們怎麽區分這些屍塊是屬於誰的?”


    押送官迴答道:“一開始找到這些屍塊時,上麵都有一些衣物殘留,我們就是從衣物的材質,分辨出來的。”


    畢竟,敬元義是獨身一人,帶著下人去赴任的,隻有他是有身份有體麵的,穿著自然與其他人不同。


    從衣物的材質,便可以區分出來,哪些是屬於敬元義的。


    至於其他人……


    那確實是沒辦法分辨了。


    他們隻能囫圇地分了一下,裝了起來。


    宋時蘊卻皺了一下眉,“沒有衣物包裹的地方呢,全都被吃了?”


    押送官愣了一下道:“好像是這樣的,我們沒找到相關的屍塊。”


    “哦對了……”他又補了一句,“隻有頭顱,但頭顱就比較好分辨了。”


    他指了指放在最上麵的頭顱。


    宋時蘊抬眼看過去,敬元義的頭顱上,雙眼一片血肉模糊,眼珠子似乎都不在了。


    其他地方,也不成人形,隻能艱難地分辨出來,他原本的樣子。


    其他長隨小廝的模樣,更慘,幾乎都沒辦法分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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