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人連連賠罪,“二小姐說的是,是我的錯,二小姐放心,這話以後在下,再也不胡說了。”


    宋時蘊聞言,冷冷淡淡地嗯了一聲。


    張真人幹笑一聲,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那個,那二小姐還有別的吩咐嗎?”


    宋時蘊聞言,沒有低調下來,反而依舊大膽高調地道:“你們盯梢的時候,記得小心點,還有,記得挑選一下厲害的人過去,我總覺得,如若白骨案真的和千錦閣禮記糕點鋪子有關係的話,那背後的人,應當是個厲害的,你們派一些小兵過去的話,說不定隻有給他們收屍的份兒。”


    張真人聞言,點了點頭,“那我這邊迴天司局吩咐下去。”


    宋時蘊擺擺手。


    張真人對她拱了拱手,便率先提步走出去。


    待走到門口時,他跟吐得正歡的京兆府尹,也打了一聲招唿,沒等到京兆府尹的迴應,他就先走了。


    臨走時,張真人還吩咐了衙役,去照顧京兆府尹,免得讓他出什麽事。


    待離開京兆府,坐在馬車上,張真人便緊皺起眉頭來,迴想著剛才宋時蘊的一舉一動。


    說真的,在某個時刻,他確實在宋時蘊身上看見了時玉公主的身影。


    後來告罪後,他又問宋時蘊有沒有其他吩咐,其實也有點試探的樣子。


    如若心虛的話,很大概率,會裝聾作啞,略過那個問題,不作迴答。


    但宋時蘊表現出來一副,絲毫不慌的樣子,大大方方地給了迴答,好像身正不怕影子斜似的。


    倒讓張真人沒辦法確定了。


    就在張真人離開的同時,宋時蘊心裏稍稍地放鬆下來。


    她現在還不想在任何昔日故人麵前,暴露出來自己的身份。


    老實說,她現在分不清任何人,是敵是友,隻能全部當成敵人來小心防備。


    宋時蘊望著張真人徹底離開京兆府尹,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瞥了一眼還在吐的京兆府尹,她提步走過去。


    京兆府尹本來是扶著柱子在吐,現在則是虛脫無力的,靠在衙役的身上,借著衙役的力氣勉強站著吐。


    宋時蘊走過來,聞到那刺鼻的氣味兒,抬手捂住鼻子,聲音有些甕聲甕氣的,“大人——”


    京兆府尹勉強地抬起頭來,望向宋時蘊,臉色一片青白,眼神都有些渙散,快要虛脫了似的。


    他勉力地想要對宋時蘊笑一下,卻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然後一張嘴,他又忍不住低下頭,去吐了起來。


    宋時蘊無語。


    這是打算吐到什麽時候?


    莫要說,她隻是說千錦閣內的米肉糕是人肉做的,京兆府尹吃的還不一定是。


    就算京兆府尹吃的,確實是人肉,吐到現在也差不多了吧。


    宋時蘊很是無奈,也不等京兆府尹緩過來,便直接問道:“白骨案的詳細卷宗,不知可否讓我看看?”


    京兆府尹無力地一擺手。


    那就代表著同意了。


    旋即,他又看了一眼旁邊的衙役。


    衙役很快就迴過神來,便對宋時蘊做了個請的姿勢,“小姐跟我來。”


    宋時蘊頷首,對京兆府尹道了一聲謝,便跟在衙役身後,向審訊大堂的後院走去。


    卷宗庫,就在後院。


    是一處精鐵打造的屋子,四周都有人看守,以免有人潛入。


    衙役拿著對牌,做了三道檢查,才帶著宋時蘊進入卷宗庫裏麵。


    衙役帶著宋時蘊一邊往裏走,一邊解說道:“整個卷宗庫內,有五間房,按照年份、案件類型不同,分放在不同的房間裏。這天字一號的庫房裏麵,放著的,就是和天司局有關,衙門無法輕易告破的案件,白骨案的原始卷宗,就在這裏麵。”


    宋時蘊點點頭,被衙役帶著,進入天字一號庫房裏麵。


    庫房麵積不小,比宋時蘊的臥房還要大,左右前後分為四塊。


    左右兩側是類似書案的地方,後側是一大排的架子,密密麻麻的,擺放著不少的卷宗在上麵。


    前麵是一塊放著書案,有人坐在那裏,專門看守。


    進來的人,都要在他這裏登記,如若看了什麽卷宗,看了多久,也需要此人專門記錄。


    而一般坐在這個位置的人,都是府尹大人一定信得過的心腹。


    宋時蘊做完入門登記後,衙役便帶著她,向架子深處走過去。


    因為全是精鐵打造的庫房,隻留了一扇小小的氣窗,房間裏昏昏暗暗的,隻能在旁邊的牆壁上,點滿燈火,勉強照亮整個屋子。


    衙役帶著宋時蘊,翻了翻,在相對應的年份架子上,將白骨案的原始卷宗,翻了出來。


    這是當時,第一反應記錄的卷宗,沒有謄錄過。


    幾乎第一次發現時,所有的有用沒用的細節,全部記錄在冊。


    京兆府尹今日翻看的,就是摘抄過謄錄過的新卷宗。


    而張真人之前在這裏查看的,便是原始卷宗。


    衙役拿著原始卷宗,先去找登記的文書,做過登記後,才把卷宗,遞給宋時蘊,“二小姐,天字一號房內的卷宗,按照規矩是不可帶出這裏的,請您到旁邊的書案前查看。”


    他指了指兩邊的位置。


    兩側的書案,現在都是空著的,隨便宋時蘊選。


    宋時蘊選了一個靠氣窗更近的左邊位置,便坐了下去,將卷宗放在桌案上,翻看起來。


    這個卷宗,確實是原始卷宗,上麵還有不少錯字後的塗改痕跡。


    宋時蘊皺著眉,仔細看了看,勉強分辨清楚。


    不過這上麵記錄的,確實更清楚。


    幾乎現場當時,有一根針一根頭發,所在的位置和形狀,都寫得清清楚楚。


    宋時蘊仔仔細細地查看著。


    翻著翻著……


    宋時蘊發現,這個案卷裏麵,在每一個現場裏,都提到過一個細節。


    那就是,每個案發現場,都有掉落的頭發和皮屑。


    記錄的數量都不太多,符合一個常人每日掉落的頭發和皮屑的數量。


    可能正是因為如此,後續謄錄的時候,就把這個細節給刪掉了。


    但是……


    宋時蘊卻覺得不對勁。


    那些人都是豪門女眷,屋子裏自然隨時隨地都有人打掃,不說一塵不染,也不可能每一家都掉落著頭皮和皮屑,讓人發現。


    那數量雖然也不太多,但也不可能所有現場都有啊。


    宋時蘊摸了摸下巴,覺得這個點可能是一個關鍵。


    隻不過,案發都太久遠了,即便現在去查現場,也找不到頭發和皮屑。


    畢竟宋時蘊昨天去現場的時候,就沒看見過那些東西。


    但……


    宋時蘊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


    不對啊!


    她想起來一件事。


    除卻呂玉的房間,日日都由母親呂夫人打掃外,有兩家的人,在女兒出事後,直接將女兒生前所住的房間封存了。


    裏麵還保持著案發時的樣子,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但是。


    宋時蘊當時去查時,卻沒有看見所謂的皮屑和頭發。


    就算皮屑和灰塵融為一體了,頭發呢,不會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就化為灰燼了吧?


    這倒像是有人特意迴去,將那些頭發收走了。


    而且,宋時蘊想起來,海棠的房間裏,也沒發現任何頭發和皮屑。


    也像是被特意打掃過。


    但是,於媽媽也說過,她們發現屍骨後,就立即報官了。


    在京兆府趕去之前,根本沒有人進去過,更別說打掃了。


    那為什麽之前的案發現場都有皮屑和頭發,海棠的房間裏麵沒有?


    總不能說,海棠不掉頭發和皮屑吧?


    哪有那麽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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