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從屋子裏爬出去,疼得倒在地上,半天不得動彈。


    旁邊一個大丫環有些看不過去,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瞧見沒有被屋子裏的人看見,她連忙扶起小丫環。


    看見她一身的傷,大丫環有些心疼,“春曉,怎麽就弄成了這樣?疼不疼啊?”


    春曉沒吭聲,隻是渾身哆嗦。看書喇


    大丫環見此,連忙將她送迴耳房,又拿出來自己以前是剩下來的燙傷藥,給她清理傷口。


    脫下衣服後,看著身上燙脫皮的一大片大片肌膚,春曉低著頭,狠狠地握緊雙手。


    大丫環好不容易給她處理好傷口,看著她那大片大片的傷口,有些為難地道:“這點藥可能起不到什麽作用,春曉,你還是出府去藥鋪看看吧?”


    春曉卻不顧傷口,將衣服重新穿上,“不用了,雲禾姐,我還得伺候小姐。”


    雲禾聞言,詫異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是別去了吧……”


    春曉苦笑,“我不去,小姐也會喊我去的。”


    雲禾為難地抿了抿唇。


    但不得不承認,春曉說的是實話。


    葉明珠的性子一向不好,如若生氣的話,就會逮著一個人刁難。


    春曉如若借口受傷,不去照顧也窺視,葉明珠肯定也會讓春曉過去,到時候隻會更加百般刁難。


    她們都是這麽被刁難過來的。


    跟在葉明珠身邊的丫環婆子,隻有奶娘的日子稍微好受點,其他人都被刁難過。


    雲禾也隻能歎了口氣,“那你小心點,如若小姐刁難,你便立即低頭認錯,或許可以好受點。”


    春曉僵硬地一笑,嗯了一聲。


    雲禾歎息道:“那我先出去守著了,你收拾好再出去吧。”


    春曉點點頭,道了一聲謝。


    雲禾這才提步走出去。


    看見雲禾走出去,春曉坐迴床邊,她伸手,從枕頭下麵,拿出一個小盒子。


    望著那盒子,春曉眼裏,閃過一絲同歸於盡的狠色。


    ……


    宋時蘊和楊氏等人,在西昌侯府逗留至下午時分,才從西昌侯府離開。


    現如今大家辦宴席,也不敢辦的時間太晚。


    幾乎都是早早結束。


    宋時蘊和宋時柔,跟在楊氏身後,從後院出來的時候,便看見謝如故正好也到了門口。


    遠遠地瞧見他,宋時蘊便皺了一下眉。


    謝如故卻不知道似的,瞧見她們,便過了打了一聲招唿。


    楊氏現在看見謝如故,也有些尷尬,“世子爺還沒走?”


    謝如故拱了拱手,“正打算走,瞧見伯母似乎也要離開,便過來同伯母打個招唿。”


    楊氏幹笑,“世子爺真是客氣了,那世子爺先走吧,我們稍候。”


    謝如故知道楊氏也有心避開他,無奈地想,還真是操之過急了。


    他瞥了一眼旁邊的宋時蘊。


    宋時蘊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謝如故失笑,轉而又對楊氏欠了欠身,這才提步離開,沒有再做出什麽有失分寸的事情。


    楊氏見此,也鬆了一口氣,便看向宋時蘊和宋時柔,“走吧,我們也迴去了。”


    宋時蘊和宋時柔齊齊點頭,跟在楊氏身後,上了平寧侯府的馬車。


    謝如故也是坐著馬車來的。


    瞧著定國公府的馬車先走了,楊氏才放下簾子,轉而看向宋時蘊,猶豫地問道:“時蘊,你和世子爺如今可是有了情愫?”


    她也不想問的那麽直白。


    但今日,謝如故在堂上的反應,太奇怪了。


    再加上,楊氏想起來,宋時蘊迴來後,好像確實和謝如故走得親近。


    兩個人幾乎常常出雙入對,雖說每次好像都有旁人在側。


    但仔細一想,都是適婚的男女,總這樣好像確實有點不正常。


    宋時蘊聽到楊氏的話,心下有些無奈,“母親,這是沒有的事情,世子爺隻是性子頑劣,喜歡開玩笑罷了。”


    楊氏打量著她,試探地問:“真的?”


    宋時蘊點頭,“千真萬確。”


    瞧著宋時蘊也不像是撒謊似的,楊氏又問了一句,“那你對世子爺可有愛慕之心?”


    宋時柔聞言,也不由看向宋時蘊。


    宋時蘊有些不解似的,“母親為何這樣問?”


    楊氏試探地道:“我也是覺得,世子爺一表人才,定國公府的門第也夠高,以他的家世人品,定然愛慕者眾多。”


    宋時蘊想了一下,撇開她的偏見來看。


    謝如故的各方麵條件確實不錯。


    他在京城中,愛慕者從來不少。


    宋時蘊記得以前,她還是時玉公主的時候,便聽說,有不少女方家,不顧習俗,請了媒婆去定國公府家說親的。


    可是,謝如故一向都是隻有拒絕的份兒。


    還有傳言說,他之所以進入天機門,就是為了避開那些媒婆冰人。


    至於是真是假,宋時蘊沒去求證過。


    她想起來,謝如故那張足以禍國殃民的臉,確實挺招人喜歡的。


    可惜……


    她沒這個心思。


    “母親多慮了。”宋時蘊淡然地迴答道。


    瞧見她好像真的沒什麽想法,楊氏便緩聲道:“既然你沒有這個心思,往後還是和世子爺走遠一些好,若是世子爺真的上了心,請了人來說親,咱們家就不好辦了。”


    定國公府事大,皆是如若拒絕,都是一件麻煩事。


    宋時蘊了然,“母親放心,我省得了。”


    她也覺得,謝如故如今有點奇怪。


    還是遠離比較好。


    宋時柔聽著宋時蘊和楊氏的對話心裏也悄然地鬆了一口氣。


    她的夢境應該不會成真了。


    ……


    就在宋時蘊和楊氏等人迴平寧侯府的時候,孟知鬆跟著母親,也迴到了衡陽王府。


    衡陽王府雖然是宗親,但乃是旁支的旁支,本府邸是在衡陽,京中的府邸,如今是主支一脈的二房做主。


    孟知鬆便是二房的長孫,也算是尊貴。


    不然,西昌侯夫人也不會想要,撮合他和宋時蘊。


    宋時蘊身份特殊,如若找了個身份家世普通的人家,西昌侯夫人也怕楊氏多想,以為他們是有意折辱。


    他們想給宋時蘊說親,意在拉攏,如若不是他們西昌侯府沒有適齡的男子,他們便早已上門說親。


    無奈才隻能想著,給宋時蘊說給別家。


    既然要說,自然要說好的。


    可誰知道,宋時蘊竟然看上了門第更高的定國公府。


    西昌侯夫人私下裏,沒少和許夫人賠罪。


    許夫人倒是沒往心裏去。


    畢竟,這件事本來就沒說開。


    西昌侯夫人也隻是跟她私下裏,暗示了一下,和宋時蘊那邊也沒說過。


    既然沒挑明,對誰都沒有什麽損失,又何必往心裏去。


    不過,見過宋時蘊之後,許夫人還挺可惜的,“我瞧著宋小姐,倒是個人物,若是能夠配你,也是相配,可惜人家眼光更高。”


    許夫人跟孟知鬆說著話。


    孟知鬆卻低著頭,眼神恍惚,好像一直在走神。


    許夫人說完片刻,也不見他開口,不由看過去,便見他眼神直愣愣的,許夫人不由伸手拉了拉他的胳膊,“知鬆,你這是怎麽了?”


    孟知鬆一個激靈,像是被嚇到了一樣,“怎麽了,母親?”


    許夫人被他過激的反應,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麽了?從西昌侯府出來,你就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孟知鬆支支吾吾,“沒……”


    許夫人打量著他,猜測道:“莫非,你也瞧上了那位宋小姐,舍不得?”


    孟知鬆聞言,終於分出來些許的神識,哭笑不得:“母親這說的什麽話,宋小姐看不上我的,我心裏清楚,又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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