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真人聞言,迴過神來,忽略掉心裏那一絲異樣,便道:“可以,他現在動彈不得,正是動手的好時機,將他關進刑部的特殊牢房,我親自審問。”


    按照品級來說,周真人的官級比刑部普通郎官高一級。


    刑部郎官聞言,便從善如流地答應下來。


    緊接著,刑部的衙役便過來,將洪平光架起來,拖了出去。


    周真人捋了捋胡子,想了想,便往前麵去,想要去找宋時蘊問問清楚,那張定身符的來曆。


    然而……


    周真人趕過去時,宋時蘊卻已經離開了。看書喇


    曲遠侯府的人說,宋時蘊方才剛走。


    周真人頓時皺起眉來,有一種宋時蘊仿佛在躲著他的感覺。


    另一邊。


    看見周真人和刑部郎官去後罩房時,宋時蘊轉身便和楊氏宋時柔小聲地交流一番,說是身體不舒服,想要迴去休息。


    曲遠侯府的事情,他們已經幫不上忙。


    楊氏擔心宋時蘊剛才鬥法傷了身,一聽她說不舒服,立即便提出迴家去,明天再來看宋清溪。


    曲遠侯府內現在也是一團亂,沒時間待客,便送他們離開。


    宋時蘊現在確實不想見周真人,這個人太軸,容易鑽牛角尖,還容易暴躁。


    現在還是能夠不打交道就不打交道的好。


    宋時蘊和楊氏宋時柔三人,便一道坐上迴平寧侯府的馬車,離開了曲遠侯府。


    坐在馬車上,透過車簾,看見曲遠侯府的人出出進進,楊氏還是忍不住歎息,“你姑母這次,真是將自己害了,也害了明哥兒。”


    馮明這件事後,說不定會和楊氏離心。


    母子離心,自然是大忌。


    楊氏都覺得,宋清溪做事,太不計後果。


    但她也可以體諒宋清溪為兒子做的一切。


    這就很讓人矛盾。


    宋時柔安慰地拍拍楊氏的手背,“姑母現在還好好的,便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楊氏聞言,想起來什麽似的,立即看向宋時蘊,擔憂地道:“時蘊,你哪裏不舒服?時柔跟我說,你和郎家那邊鬥法了?有沒有受傷?”


    她之前聽宋時柔說完,就十分擔心宋時蘊。


    畢竟,洪大師鬥法失敗都受傷了。


    她也擔心自己的女兒。


    宋時蘊微微搖頭,“隻是耗費了點靈力,有點頭暈,想要迴家早點休息。”


    聽見這話,楊氏打量她的臉色還算正常,才稍稍地放心,“那就好,對了,郎家那邊怎麽樣了?你姑母要對付的,應該是郎家吧?”


    宋時蘊嗯了一聲,“應該是郎家找了一個大師來,倒是有點本事,比洪大師這種末流的邪修厲害一點,但也不足為懼,郎溪被傷了根本,今日即便可以活下去,也活不長久,撐不過三年,至於那位邪修,精神受到了傷害,即便不死,也會變成癡傻或者被廢靈力,成為廢人,往後同樣不足為懼。”


    對方也算是得到了報應。


    楊氏鬆了一口氣,但想起來宋時蘊前幾天和宋清溪說的話,又有些擔心,“時蘊,那這件事會不會對你造成什麽影響?”


    她怕這件事會影響到宋時蘊的修煉,或者是壽元。


    宋時蘊聽出來楊氏的關切,心裏一軟,微微搖頭,聲音也放緩下來,“不會,我隻是調正乾坤而已,現在他們得到的,都是自己布置的陣法的反噬,這是報應,與我無關,因果不在我身。”


    楊氏聽得半懂不懂,但足夠讓她放下心來,“不影響你就好。”


    她有些疲憊地歎了口氣,折騰了一天,她也不想再說話。


    宋時蘊和宋時柔也沒有說話。


    馬車內的氣氛,也跟著冷淡下來。


    好在沒多久,馬車便停在平寧侯府門口。


    宋時蘊和楊氏等人,接連從車上下來,這時候,側麵正好駛過來一輛馬車。


    那輛馬車,很快便停在大門口。


    緊接著,宋清遠穿著一身官服從馬車上下來。


    看見楊氏和宋時蘊等人,就在門口,宋清遠有些意外,“你們怎麽都在這裏?”


    宋清遠下了馬車,走過來。


    大慶有點卯的規矩,即便是宋清遠這樣,有名無實的虛官,也得每天前去應卯,需要在任職的官府,呆上一天。


    非休沐日,不可遲到早退。


    宋清遠大約是在府衙內,坐了一天,此時臉上也有些疲態。


    “我們方才從曲遠侯府迴來。”楊氏走到宋清遠麵前,替他接過手上的雜物,歎息道:“曲遠侯府內出了點事情,清溪差點就沒命了。”


    “什麽?”


    聽到這話,宋清遠臉色頓時就變了,轉身就要重新迴到馬車上,“我去看看。”


    楊氏趕緊阻攔,“暫時沒什麽大事了,多虧了我們家的時蘊,成功解決了這件事。”


    宋清遠聞言,腳步一頓,轉過身來,目光瞥見一旁的宋時蘊,他沒有繼續趕向曲遠侯府,而是問道:“到底怎麽迴事?”


    楊氏麵色沉重,把宋清溪做的事情,都告訴了宋清遠。


    宋清遠頓時有點恨鐵不成鋼,“這個清溪,真是昏了頭!連自己的性命和馮明這孩子都不要了嗎?我看她簡直是瘋了!”


    這話,宋清遠可以說。


    楊氏卻不能順著這話說,隻能委婉道:“清溪,也是心裏苦。”


    “再苦也不能做這種事情!”


    宋清遠黑著臉,一點也不讚同宋清溪的所作所為。


    但那畢竟是自己的妹妹,宋清遠還是有些心疼的。


    下一秒,他歎了口氣,語氣沉沉地道:“我還是去曲遠侯府看看。”


    楊氏知道他的性子,他若是不親自去看一眼,就不會放心。


    楊氏便點點頭,讓他快去快迴。


    宋清遠看了宋時蘊一眼,本來想說,讓宋時蘊跟自己一塊去看看的。


    宋時蘊卻像是早就知道,宋清遠想要說什麽,她捂著頭道:“我有點累了,父親母親,我就先進去休息了。”


    楊氏頓時一臉心疼地說:“今天時蘊太辛苦了,快迴去休息吧。”


    宋時蘊道了一聲好,便往大門走去。


    秋白緊隨其後。


    聞言,宋清遠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卻也隻能咽了迴去。


    而就在宋時蘊往大門口走去時,管家和門房早就發現,他們迴來了,此時也迎了出來。


    看見宋時蘊,管家拱了拱手,便道:“二小姐迴來得正好,家裏來了一位郝老爺,想要求見二小姐呢。”


    宋清遠本要離開的動作,聽到這話,又停下來,他眉心一皺,不悅地問:“這麽晚了,一個男子來找時蘊?”


    管家訕訕道:“確實是一個男子,但年紀與侯爺不相上下,且他說了,他是來向二小姐表示感謝的,還帶了不少謝禮來。”


    管家本來想說,將謝禮留下,他轉交就好。


    畢竟不知道宋時蘊什麽時候迴來。


    如若宋時蘊迴來,他再派人去傳消息,郝老爺如若願意,來日再來登門拜訪即可。


    可是,郝老爺卻不同意,非要留下來不可。


    聽到這話,宋清遠心裏更是詫異,不由看向宋時蘊,話卻是向管家問的:“他來道什麽謝?我們家從不認識什麽姓郝的人家啊。”


    管家立即道:“他隻說,二小姐救了他一命,他必須當麵致謝,其他卻沒有說。”


    宋清遠更是緊皺眉頭,愈發狐疑。


    姓郝的人家,平寧侯府的人不認識。


    宋時蘊卻是認識的。


    她一聽到這個稱唿,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她也不關心宋清遠是怎麽想的,便道:“他在哪裏,我去見他。”


    管家立即道:“人就在偏廳。”


    宋時蘊頷首,仿佛忘記宋清遠還在這裏似的,跟身後的秋白,吩咐一句:“秋白,你先迴雅軒。”


    旋即,她提步便進入平寧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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