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蘊吩咐過外麵的下人,不管怎麽樣,都不準理會洪平光。


    吩咐完之後,她便去了宋清溪的屋子。


    此時,宋清溪已經醒了過來。


    曲遠侯府也請來了其他的大夫查看。


    宋時蘊提步進來時,大夫正好檢查完。


    曲遠侯夫人急忙問道:“大夫,我兒媳的病勢如何?”


    大夫拱了拱手,神色有些凝重:“夫人身體受損得厲害,即便日後好好養護,隻怕也撐不過天命之年。”


    聽到這話,曲遠侯夫人臉色一白。


    曲遠侯也重重地歎了口氣。


    楊氏跟著紅了眼圈,望著宋清溪,神色也有些複雜。


    宋清溪自己卻呆愣愣地站在那裏,好像傻了一樣,沒有什麽反應。


    馮明紅著眼,哽咽著,餘光瞥見宋時蘊進來,他就像是溺水的人,看見了一隻木筏似的,頓時兩眼放光。


    他立即衝過來,一把拉住宋時蘊的手,顫抖地道:“表妹,表妹……你行行好,救救我娘吧?求求你了,我知道以前是我娘做得不對,但表妹您宰相肚子裏能撐船,你就抬抬手,救救我娘這一次吧!”


    宋時蘊卻巋然不動地,抽出自己的手,望向宋清溪,冷淡地道:“我幫不了。”


    馮明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


    宋時蘊打斷道:“這是天命,她用血咒,是以自己的性命為咒,如若成功,對方就會沒命,而她的壽命也會大打折扣,如若沒有成功,就會直接喪命,我想,洪大師應該跟姑母說過這些吧?”


    一直呆愣的,沒有神智似的宋清溪,聽見這話,突然動起來,她平靜地看向宋時蘊,開口。


    聲音沙啞得厲害。


    “是……他跟我說過……”


    這件事畢竟是要命的玩意。


    宋清溪又是平寧侯府的小姐,曲遠侯府的未來主母。


    洪大師自然不可能,也不敢隱瞞,肯定跟宋清溪坦白過。


    隻不過,宋清溪為子報仇心切。


    根本不在乎這些。


    血咒即便成功,宋清溪也活不長久。


    如今更是沒有成功。


    如若不是宋時蘊出手,扭轉了乾坤,那麽宋清溪現在就已經沒命了。


    她已經保住宋清溪的命,就算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想要長命百歲,那真是強人所難。


    馮明聽見這話,雙手猛地垂了下去,含淚地望向宋清溪,哽咽道:“娘,大哥是你的兒子,我也是你的兒子啊……為了大哥,你連我都不要了嗎?”


    一直平靜的宋清溪,聽見這話,神色終於有了些許波動,她突然就紅了眼圈,低著頭,說不出話來。


    馮明望著宋清溪,失望又心疼。


    從小到大,宋清溪就喜歡大哥超過他。


    馮駿出事後,馮明甚至在午夜夢迴惡劣地想過,以後宋清溪心裏就他一個孩子了。


    每次這樣想後,他都會萬分唾棄自己。


    可無論如何,他如今都是宋清溪唯一的孩子,他以為宋清溪會為了他,好好地活下去。


    畢竟馮駿還沒成年,也沒議親,還需要親生母親的關懷。


    可誰知道,即便到了現在這種地步,宋清溪依舊更喜歡馮駿。


    寧願用自己的性命,給馮駿報仇,也從未想過,她這個親娘一旦死去,他這個兒子會落得什麽樣的下場。


    一旦宋清溪死了,馮駿的父親還算年輕,自然要娶續弦。


    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如若續弦再生個嫡子,那馮駿將來能否繼承爵位,都是未知數。


    更別說娶親這種大事,能否找到靠譜的親家,都很困難。


    這一切一切的後果……


    馮明一個年輕的男生,都能夠考慮到,何況宋清溪?


    可是為了馮駿,她卻是什麽都顧不上了。


    人都說,總要顧著還活著的人。


    馮明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的母親,卻一點不記掛他。


    看到馮明失望難過的神色,宋清溪心裏也很難過。


    可她就是想不通,為什麽別人害了自己的孩子,還能逍遙法外,痛痛快快地過日子。


    她就是想要報仇。


    別的……


    她確實顧不上了。


    曲遠侯和侯夫人也算是聽明白了全過程,望著孫子,再看看宋清溪,他們的心情也十分複雜,對宋清溪也有些失望。


    畢竟宋清溪是未來的當家主母,什麽事情都不顧大局,不顧念侯府,這樣對侯府來說自然不是一件好事。


    楊氏對宋清溪有些感同身受,但也不讚同宋清溪拿命去博一個機會,這對馮明太不負責。


    可是,看見宋清溪那副羸弱的模樣,楊氏作為娘家人,此時也不好說什麽。


    此時此刻,站在宋清溪房間內的人,心思各異。


    唯一相同的,便是大家的心情都十分複雜。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時柔趕了迴來,同時趕過來的,還有刑部和天司局的人。


    天司局來的人,又是周真人。


    周真人沉著臉進來,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宋時蘊。


    他不由皺起眉來。


    宋時柔沒看見他的神色,快步走到宋時蘊麵前,道:“二姐姐,刑部和天司局的人來了。”


    宋時蘊頷首,目光從周真人麵上劃過,便落在旁邊的,刑部郎官身上,“洪大師洪平光,就在後罩房中,人已經捆綁住,我也用了定身符,你們可以去抓人了。”


    周真人聞言,詫異道:“定身符?”


    宋時蘊直接道:“是,你們趕緊過去吧。”


    周真人沉沉地看宋時蘊一眼,有些好奇,宋時蘊這麽小的年紀,竟然連定身符都會用。


    不知道是自己畫的,還是從外麵買來的。


    周真人思及此,便轉過身去,和刑部郎官一塊跑去後罩房。


    一進去,他們就看見了五花大綁的洪平光。


    洪平光被綁在那裏,一動都不能動。


    頗為滑稽。


    看見周真人和刑部郎官進來,洪平光本來還想用眼神求救,但一注意到周真人身上的道袍,他的眼神立即便垮下來,充滿害怕。


    周真人卻沒看見似的,快步走過去,盯著洪平光額頭上的定身符去看。


    定身符,顧名思義,就是控製人的移動,類似點穴。


    但是,定身符也會好壞。


    也要看畫符人的能力。


    如若靈力不夠,定身符時間會很短。


    普通玄門之人,畫就的定身符時間,也隻有半個時辰。


    好一點的,不過一個時辰。


    從宋時柔跑去刑部,刑部郎官再跑去天司局請人,來來迴迴,已經超過一個時辰。


    可是,洪平光還是僵硬著,不能動。


    這樣隻有兩個原因。


    要麽是,這符紙剛用不久。


    要麽就是……


    宋時蘊比一般人厲害。


    周真人急於研究這一點。


    他仔細辨認著,洪平光額頭上的定身符。


    筆順幹脆流暢,一筆而就,無論畫符之人是誰,這基本功都很不錯。


    是周真人看見,都得自愧弗如的。


    且上麵靈氣充沛四溢,一眼看過去,便有一種讓人清醒的力量。


    從定身符質量來看,定身時長完全是可以超過一個時辰的。


    可是……


    從如今玄門登記的名錄來看,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定身符的人不多了。


    周真人皺了皺眉,他記憶中,自己認識的人中,隻有時玉公主和張真人,可以畫就那種強度的定身符。


    然而,從這張符的筆順來看,絕不是張真人的手筆。


    但是……


    也不像是時玉公主的。


    時玉公主的筆順更加平滑飽滿平和。


    但這張符上麵的筆順更加鋒利,靈氣也更加凜冽。看書溂


    可以說,和時玉公主的筆順完全相反。


    但周真人又感覺有些熟悉。


    “周真人,您檢查得怎麽樣了,現在是否可以將他帶迴刑部?”


    刑部的郎官,見周真人過去半天也不吭聲,隻能開口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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