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朗手裏的木棍,頓時仿佛如有神助一樣,畫的愈發輕鬆起來。


    沒一會兒,他竟然便畫完了。


    高大朗望著自己畫好的陣法,大喜過望地看向宋時蘊和錢武義,激動地道:“我,我畫好了!”


    錢武義早就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讚歎:“大朗,你好厲害啊!”


    高大朗激動不已,“多,多虧了宋小姐的教導!”


    他說著,興奮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汗。


    才發現,畫完陣法的他,身上已經出了一層大汗。


    汗水都浸透了他的衣服。


    他反應過來後,身體好像也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突然被掏空了似的。


    他現在雙手都有些綿軟,甚至輕輕地顫抖著。


    眼前也是一陣陣暈眩。


    見他身子晃了一下,錢武義連忙過去扶住他,關切擔憂地問:“大朗,你沒事吧?”


    高大朗緩了一會兒,聲音還有點虛,“我,我就是感覺……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


    “很正常。”


    錢武義還沒說話,宋時蘊聞言便淡淡地開了口。


    “你天資還可以,但靈氣不夠,方才畫陣是突然開了靈竅,用精神力強撐,才能畫完陣法,畫完後,體力過度消耗的你,當然會感覺到疲憊。”


    錢武義一聽,緊張地道:“那會不會對我師弟有什麽影響?”


    宋時蘊一臉淡定,“不會,迴去休息兩天就好,但開了靈竅,對你往後的修煉,是一件好事。”看書溂


    高大朗還有點暈乎乎的。


    但他明白宋時蘊這話是什麽意思,喜不自勝地點頭,“多謝宋小姐!!”


    他明白,是宋時蘊在旁邊指導,才會讓他靈光乍現,突然開了靈竅。


    宋時蘊沒當迴事兒,便看向郝青山夫婦道:“家裏有花瓶嗎?”


    郝青山夫婦,一直沉浸在,宋時蘊等人畫陣法的震撼中。


    聽見這話,他們才終於迴過神來。


    郝青山忙不迭地道:“宋小姐要花瓶?”


    宋時蘊頷首,“幫我找八個花瓶,大小要差不多的。”


    郝夫人聞言,快速在腦海裏過了一遍,然後忙不迭地點頭道:“有的有的,我這就去讓人準備!”


    宋時蘊頷首,“盡快。”


    郝夫人一口答應下來,找來貼身伺候的掌家婆子,讓她帶著人去找花瓶。


    偌大的郝家裏,想要找出來八個花瓶,不是什麽難事。


    沒一會兒,八個花瓶就湊齊了。


    雖然不是一套,但大小和花樣都差不太多。


    宋時蘊看了一眼,便沒有說什麽,而是拿出一把銅錢,沿著招魂陣外圍八個角,分別放下去。


    她一邊往,還不忘一邊指揮起錢武義,“把花瓶一一放在我放好的銅錢上麵。”


    錢武義扶著高大朗,還在擔心高大朗。


    聽見這話,他忙不迭地將高大朗扶到旁邊的花壇邊,讓他坐下來休息。


    隨後,錢武義不敢有違,拿起花瓶,便緊跟在宋時蘊身後,將花瓶一一放在對應的位置上。


    布置好之後,宋時蘊還沒有停歇,而是拿出早就準備好的棉線,在朱砂裏浸染。


    待棉線浸透朱砂後,她又拿著棉線,圍繞著花瓶,綁了起來。


    高大朗和錢武義緊盯著宋時蘊的舉動。


    他們隱約能夠感覺到,宋時蘊還是在布陣。


    但又看不出來,宋時蘊在布置什麽陣法。


    宋時蘊也沒有解釋。


    布置好之後,她擦掉手上的朱砂,道:“好了,準備香案。”


    郝青山迴過神來,連忙讓人將準備好的香案搬了過來,放在院中。


    待他們放好,宋時蘊看向高大朗:“緩過來了?”


    高大朗休息了一會兒,感覺舒服多了,連忙點頭,“好了。”


    宋時蘊頷首,“曹大師教過你們招魂咒嗎?”


    高大朗和錢武義兩個人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教過的。”


    這是基礎,他們剛入門沒多久,就學過各種咒語。


    招魂咒就是其一。


    宋時蘊聞言,心想,還好曹大師沒有那麽不靠譜。


    緊接著,她便說:“那你們倆開始吧。”


    高大朗和錢武義有點懵逼。


    錢武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遲疑:“開始……什麽?”


    宋時蘊眉心一皺,“招魂啊。”


    錢武義瞪大眼睛,難以置信,聲音都結巴起來,“我,我們倆來招魂啊?”


    宋時蘊沒什麽表情地道:“不然呢,你們師父讓我教你們,現在東西都準備齊全了,讓你們倆念個招魂咒,還不行嗎?”


    高大朗和錢武義哪敢說不行?


    高大朗連忙拉住錢武義的胳膊,“我,我們可以的!”


    宋時蘊頷首,“那你們開始吧。”


    語畢,她就走到了一側,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別說高大朗和錢武義了。


    看見宋時蘊要撒手不管,郝青山和郝夫人都有些緊張。


    “那個,宋小姐,您不管了?”


    郝青山忐忑地望著宋時蘊,唯恐宋時蘊撒手的模樣,和之前的態度,完全不同。


    宋時蘊卻一臉散漫地道:“我這不是還在這裏嗎?”


    郝青山和郝夫人一愣。


    高大朗和錢武義腦子一轉,旋即明白了宋時蘊是什麽意思。


    宋時蘊嘴上說,是讓高大朗和錢武義去招魂。


    但她人在這裏,便相當於給高大朗和錢武義兜底的。


    一旦高大朗和錢武義那邊出事,宋時蘊都可以第一時間接手。


    這就相當於一個保障。


    意識到這一點,高大朗和錢武義鬆了一口氣。


    兩個人有了點底氣,立即去香案前,準備開始招魂。


    宋時蘊便在旁邊看著。


    郝青山和郝夫人更是緊張地站在旁邊,手心裏都在冒汗。


    高大朗和錢武義很快便開始招魂。


    香案上的蠟燭,也在瞬間亮了起來。


    看見那突然亮起來的蠟燭,郝青山和郝夫人心裏更是一緊。


    此時,天色愈發暗沉,天上滿是烏雲,連一點月光都沒有。


    那星星點點的蠟燭光,卻像是鬼火一樣。


    “屋至東方起,弟子出門去,黑夜夜叉鬼,神水吞下去,萬物化成水,太上老君快顯靈,急急如律令!”


    錢武義搖晃著手裏的招魂鈴,唱念聲在夜色中,如同鬼哭。


    郝青山和郝夫人聽得一身冰寒。


    就在這時,香案上的蠟燭光,忽然抖了一下。


    郝青山和郝夫人唰的一下看過去。


    便見那金紅色的燈光,倏地變成一道幽藍的光芒,影影綽綽。


    郝青山和郝夫人心裏猛地一跳。


    兩個人急吼吼地去看宋時蘊。


    宋時蘊站在那裏卻巋然不動。


    “來了來了!”


    郝青山正緊張著,旁邊的郝夫人,卻猛地抓緊他的胳膊。


    郝青山聞言,順著郝夫人的目光,唰地一下看過去。


    宋時蘊之前在地上鋪了一層香灰,鋪成一條小路。


    郝青山等人都站在香灰路的旁邊,不敢靠近。


    可此時。


    那香灰路上,卻出現了一個一個的腳印。


    看到那上麵不斷出現的腳印,郝青山和郝夫人臉色瞬間慘白。


    “鬼,鬼,他來了,他來了!”


    郝青山忍不住哆嗦著大叫起來。


    宋時蘊不耐地一皺眉,看了他一眼,“低聲。”


    郝青山猛地噤聲,渾身顫抖得愈發厲害。


    郝夫人緊抓住他的胳膊,害怕地閉上眼。


    高大朗和錢武義也看見了香灰上出現的腳印。


    那腳印越來越多,且正在向招魂陣走過去。


    高大朗和錢武義一顆心髒也提了起來,兩個人對視一眼,嘴裏的口訣越念越快,手裏的招魂鈴也在不斷地作響。


    院子裏,也在此時,吹起一陣陰風。


    香案上的蠟燭,顫動得愈發厲害。


    院子裏的氣溫,唰的一下,降低不少。


    四周的郝家人都不由得抱緊了胳膊,蜷縮起身體。


    宋時蘊感覺到這絲變化,猛地一皺眉。


    低頭一看,便見香灰路上的腳印,忽然變得淩亂,正在快速變化,好像加快了速度,衝向高大朗和錢武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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