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口中的她是誰,不言而喻。


    她是真的害怕了李姨娘。


    偏偏李姨娘又是自己的親婆母,她沒辦法反抗李姨娘。


    本來她和方氏都沒懷孕,也就罷了。


    可方氏進門沒多久,就懷孕了,還一舉得男。


    李姨娘對她便愈發不滿,天天拿著她和方氏對比。


    還說,方氏兩口子都那麽笨蛋木訥,還沒自己的兒子聰明,偏偏他們命不好,攤上一個連蛋都不會下的母雞,至今連個一男半女都沒有。


    曹氏天天接受著李姨娘這種辱罵。


    她哪能受得了?


    她曾經確實想過,如若方氏這個孩子沒了就好了……


    隻要沒了這個孩子,她和方氏就是一樣的,李姨娘心裏就能舒服點,對她好一點。


    她隻是想要自己的日子好過一點而已。


    可是,她也看見了方氏有多在乎自己這個兒子。


    她心裏清楚,如果這個孩子沒了,方氏隻怕熬不住。


    所以,她猶豫再三,找了個相熟的術士,隻要了一張離魂符。


    這離魂符隻會讓孩子生病、魂魄不全而癡傻,不會要孩子的性命。


    她再三確認過,這符咒不會要孩子的性命,才用了這符咒。


    她就是想著,如果這孩子,一直纏綿病榻,不好將養,讓李姨娘瞧見了,她心裏會舒服點。


    李姨娘心裏舒服點,曹氏的日子,自然就會好過一點。


    她想要的,也不過僅此而已。


    所以,一聽說孩子夭折了,她才這麽害怕,這麽驚恐,前來查看符咒有沒有什麽問題。


    “如梅,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沒想過要孩子的性命……”


    曹氏淚眼婆娑地望著方氏,跪了下來。


    方氏望著曹氏,說不出話來。


    她心疼自己的孩子,但她也知道曹氏是個可憐人。


    罪魁禍首就是李姨娘。


    徐氏也看清楚了這一點,不等李姨娘反應過來,又給了李姨娘一巴掌。


    然後,火速吩咐身邊的婆子,把李姨娘捆了,送去莊子上,再也不準迴來。


    李姨娘還想求饒、掙紮。


    徐氏不耐煩地道:“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旁邊的婆子,立即手腳麻利地脫下自己的襪子,塞進李姨娘的嘴裏。


    那臭氣衝天的襪子,險些讓李姨娘直接暈死過去。


    李姨娘一個柔弱的女子,哪裏是那些五大三粗的婆子的對手,根本掙脫不開,就被拖出了後院。


    徐氏麵色沉沉,迴頭又瞪了一眼曹氏。


    雖說心疼曹氏的經曆,但想到曹氏對自己的親孫子下手,徐氏還是有點沒辦法接受。


    她直接道:“這事,等四老爺迴來,讓他親自處理吧。”


    方氏聞言,愣了一下,哀求地看向自己的婆母。


    徐氏知道她想要說什麽,眼睛一瞪,“天色太晚了,帶著孩子先迴去吧。好端端的孩子,非要說是夭折了,你也不怕真出什麽事情,還在這站著做什麽?”


    這話的意思,顯然是不想讓方氏插手。


    方氏也明白,這麽大的事情,從來沒有她說話的餘地。


    她迴頭望了曹氏一眼,還是抱著孩子,先行離開了。


    徐氏轉而又對郭氏和曲遠侯老夫人道了一聲謝。


    她聽方氏說了,是郭氏和老夫人幫忙,才抓出了內鬼。


    隻不過,這畢竟是旁支這一脈的私事,說出去多少沒臉。


    徐氏還是懇求老夫人幫忙隱瞞,不要傳出去,讓闔府皆知。


    老夫人自然答應下來,也讓她處理好這件事。


    他們西昌侯府上,可不能出這種內鬥害死人的事情。


    徐氏知道這是在點她,連忙答應下來,也覺得沒臉。


    畢竟,曹氏名義上的正頭婆母是她。


    曹氏也算是她的兒媳,結果弄出來這種事情。


    徐氏臉上也是無光。


    但隻能壓抑著怒氣,先將其餘人送走了,再去想辦法處理曹氏。


    郭氏扶著老夫人從旁支的偏院出來,一路往正院去。


    剛走了幾步,老夫人忽然問道:“今日之事,也是請平寧侯府那位二小姐幫忙?”


    郭氏既然請了老夫人幫忙,自然是跟老夫人說過詳情的。


    不知老夫人為何又突然問起,郭氏還是老實巴交地應了一聲是。


    老夫人慢悠悠地撥弄著手裏的佛串道:“那位二小姐,倒是個有本事的,即便今夜,她沒有來府上,但西昌侯府內發生的事情,她未必猜不到。明日,你帶人去送一份厚禮給她,也請她務必替西昌侯府保守秘密。”


    郭氏連忙答應下來。


    同一時間。


    宋時蘊坐在雅軒的正屋裏,還在等宋思文那邊的消息。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天色已經徹底黑下來。


    院子裏都掌上了燈。


    忽然有兩個人影,噔噔噔地從外麵跑進來。


    秋白和霜重守在廊下。看書喇


    提著燈一瞧,正是宋思文和書童慎言。


    看見他們,秋白和霜重剛要彎腰行禮。


    宋思文已經跟一陣風似的,掠過她們,一邊往屋裏去,一邊喊:“時蘊,時蘊,出事了!”


    宋時蘊在屋裏坐著,房門敞開著。


    聽見動靜,她剛走出內室,便見宋思文顧不上禮儀,已經帶著慎言衝了進來。


    宋時蘊看見他們倆的神色,麵色一沉,“賀業平出事了?”


    宋思文眼裏閃過一絲詫異。


    但想到,是宋時蘊派人,讓他去打聽賀業平的情況的。


    宋時蘊猜到這些也不意外。


    宋思文這才道:“對,我剛派慎言去了一趟賀家,可是賀家人說,沒瞧見業平,說是業平還沒迴去!”


    宋時蘊一頓,暗暗地算了一下,“賀家距離曲遠侯府,不過兩條街而已,按說這個時候,早該迴去了。”


    宋思文沒注意到一個細節。


    那就是,本該對京城事務毫不了解的宋時蘊,卻明確知道曲遠侯府和賀家之間的距離。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賀業平的事情,未曾注意到這一點,便問:“對啊,我原本也以為,業平應該早就迴去了。可慎言到了賀家後,賀家人卻說,根本沒瞧見賀業平迴去。”


    慎言連忙點頭,又把賀家人跟他說的,原話複述給宋時蘊和宋思文聽。


    宋時蘊皺眉道:“賀業平今日出行,可帶了馬夫或者書童?”


    “有馬車夫。”慎言連忙道:“但車夫也沒迴去。”


    他去賀家問的時候,就順帶問過這件事。


    宋時蘊眉心一皺,“車夫也沒迴去?”


    “是啊,業平和車夫都沒迴去,賀家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還以為業平今日在外頭有什麽詩會,若不是我派人去問,他們還不知道業平不見了。”


    宋思文急得直跺腳。


    京城,天子腳下,才子頗多,加上明年又是春闈日,近一年裏,京城內聚集著各路的才子文人。


    各種詩會雅集,也是接連不斷。


    如若不是碰上時玉公主的喪儀,如今京城正是熱鬧的時候。


    即便趕上國喪,文人私下也有聚會。


    所以賀家人瞧見賀業平沒迴去,還以為賀業平是去哪個同窗家裏,參加什麽詩會去了,並未想到,賀業平是失蹤了。


    “好端端的,人怎麽會失蹤呢?”


    宋思文急得團團轉,“時蘊,你說,業平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你之前讓我派人去找業平,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宋時蘊抿了抿唇道:“我感覺到,賀業平動用了我的護身符,一定是碰上事情了。”


    宋思文一聽,心裏咯噔一聲,“那怎麽辦啊?業平……不會真出了什麽大事吧?”


    宋時蘊微微搖頭,“現在不好確認,賀家去找人了嗎?”


    宋思文點頭,“賀家那邊已經派人去四處找人了,我也派了人去找,隻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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