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蘊有點想不通。


    “二姐姐……”


    宋時柔解釋了半天,見宋時蘊也不理會,心裏愈發忐忑。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說錯了話,得罪了宋時蘊。


    宋時蘊聽到她那怯生生的聲音,迴過神來,道:“沒事,我隻是在想,這個夢境的事,與你無關,你不用擔心。”


    宋時柔聞言,卻並未完全放下心來,“二姐姐,我那個夢境,定然是假的……”


    “是不是假的,我心中有數,放心吧。”


    宋時蘊對她安撫地一笑,不再說這件事,提步便再次向大門走去。


    宋時柔見此,抿了抿唇角,隻能將心裏的忐忑壓下來,和宋時蘊一道進入平寧侯府的大門。


    然而,宋時蘊的右腳,剛邁過門檻,踏入大門內,腳步便是一頓,保持著一腳門外一腳門內的模樣,沒有再動。


    宋時柔跟過來,見此不由問道:“二姐姐怎麽了?”


    宋時蘊不說話,隻是盯著大門內的地麵看。


    宋時柔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卻見大門內的地麵上,不知道為何,鋪了一層紅色。


    宋時柔遲疑地道:“這是……有人突然在家裏換了地磚顏色嗎?雖然時玉公主的五七過了,但大紅色……是不是有點太紮眼了?”


    宋時蘊麵無表情地糾正道:“不是地磚漆,而是……朱砂。”


    宋時柔不由一愣,“朱砂?”


    宋時蘊扯了一下唇角,“還是上好的丹辰砂。”


    宋時柔更是茫然了,“幹嘛用朱砂鋪地麵啊?”


    她忽然一頓,又繼續:“就算家裏前幾天,沾染上了一點陰氣,也不至於弄成這樣吧?”


    宋時蘊聞言,卻冷笑一聲。


    宋時柔聽到她的笑聲,有些迷惑和害怕,“二姐姐,你……笑什麽?”


    “沒事,進去吧。”


    宋時蘊微微搖頭,行動自如地繼續往前走。


    宋時柔不明所以,但也跟了進去。


    宋時蘊踩在那一地的朱砂上,瞥了一眼,朱砂的下麵,其實還藏著一些暗紋。


    像是某種陣法的符文。


    這陣法,根本不像是宋時柔口中,針對前幾天平寧侯府上出現的陰氣而來。


    恐怕……是針對她來的。


    思及此,宋時蘊麵上愈發沒有任何表情波動,好像沒看見那些朱砂似的,繼續往前走。


    宋時柔跟在宋時蘊身後,也在盯著地麵上的朱砂,都沒有看見,自己一路跟著宋時蘊迴到了雅軒。


    而那一路的朱砂,直直地鋪進了宋時蘊的雅軒裏。


    其餘地方卻沒有了。


    宋時柔再遲緩,此時也反應過來,“這朱砂……怎麽鋪進了雅軒?”


    宋時蘊無聲地扯了一下唇角,甫一踏入雅軒,便看見秋白和霜重,靠著院牆,站在一側,兩個人身上掛著一圈一圈的大蒜,麵上和身上,還抹了一層朱砂。


    兩個人俱是一臉敢怒不敢言。


    而在院中,還有人在鋪灑朱砂。


    帶著人鋪灑朱砂的人,正是徐媽媽。


    宋時蘊見此,臉色一沉,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徐媽媽猛地轉過頭去,瞧見宋時蘊迴來,她神色也有些尷尬,快步走過來,福了一禮,“二小姐迴來得這麽早?”


    宋時蘊皮笑肉不笑,“已經是傍晚了,還算早嗎?看來,平寧侯府內,有的是人不想讓我迴來。”


    徐媽媽臉色一變,“老奴不是那個意思……”


    宋時柔站在宋時蘊身邊,看著院中的狼藉,也忍不住道:“徐媽媽,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啊?這是二姐姐住的地方,你們弄成這樣,讓人怎麽住?”


    徐媽媽尷尬地一笑,解釋道:“這是……老夫人的意思。”


    “祖母?”宋時柔有些不解,“祖母這是要做什麽?”


    宋時蘊盯著徐媽媽。


    徐媽媽被盯得心口發涼,急忙道:“老夫人也是為了二小姐好,府中的陰氣重,二小姐又是剛迴京,水土不服,老夫人是怕二小姐體虛,被陰邪之物鑽了空子,所以就弄了點朱砂和桃枝,辟辟邪——”


    聞言,宋時蘊毫不留情地拆穿道:“是怕陰邪害我,還是擔憂我才是陰邪?”


    “不……”


    徐媽媽一怔。


    宋時蘊直接打斷她的話,“朱砂從大門口,一路鋪進雅軒,表麵上看著是一層的朱砂,實際下麵卻是鎮祟陣,老夫人真是當真疼愛我。”


    徐媽媽臉色有些發白,握緊手指,沒想到,一下子就被宋時蘊看穿了。


    這是老夫人昨天迴到慈安堂後,想出來的招數。


    她迴去之後,越想越覺得,宋思文家裏那個是陣法,覺得是宋時蘊在害宋思文。


    同時,她還覺得,宋時蘊不正常,不像是個普通的鄉野小姑娘,懷疑宋時蘊是招惹了什麽髒東西上身。


    所以,讓徐媽媽私底下,找了一位大師支招。


    這些都是大師吩咐做的。


    說是這麽做之後,如若宋時蘊身上真有邪祟,必定會顯出原形。


    徐媽媽一開始,是真心想要勸說老夫人的。


    可是,老夫人不聽,她一個下人,也隻能唯命是從。


    徐媽媽思及此,苦不堪言,張了張嘴,剛想說話。


    宋時蘊又冷淡地開口,“我不想同你們再廢話,鎮祟陣是用來逼迫邪祟露麵,鎮壓邪祟的,如今我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裏,我是不是邪祟,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可以迴去複命了,便別在雅軒裏再折騰了,我沒空陪你們鬧著玩。”


    語畢,宋時蘊冷著臉,從徐媽媽身邊徑直走過。


    那一瞬間,徐媽媽感覺冷氣撲臉。


    四周的氣溫,仿佛都下降了好幾個度。


    她的身軀忍不住抖了一下,轉頭看過去,便見宋時蘊瞥向一側的秋白和霜重。


    “迴屋收拾一下,下次若是再碰見這樣的事情,直接拿棒子打出去,打出事情,算我的。”


    語畢,宋時蘊便推門,進了房間。


    秋白和霜重應了一聲是,隻覺得心中暢快,飛快地拿到身上的大蒜,便各自迴屋去收拾。


    徐媽媽見此,有些牙疼,隻能看向一旁的宋時柔,“三小姐,您看著……”


    宋時柔也有些無語,低聲問:“祖母這麽做,父親和母親可知道了?”


    徐媽媽搖頭,“侯爺還沒迴來,夫人還在養病,並不知外頭的事情。”


    宋時柔聞言,頭疼地道:“祖母這辦的什麽事兒,若是讓父親和母親知道了,怎麽辦?”


    徐媽媽不敢說話。


    這種話,她們做下人的,注定沒辦法接。


    宋時柔見此,掃了一眼院子裏的狼藉,無奈道:“趕緊收拾了吧,迴頭讓父親母親知道了,又要與祖母置氣,到時候家裏又不得安寧了。”


    徐媽媽呐呐的,隻能應下來一聲是。


    宋時柔搖搖頭,先走了。


    目送她離開,徐媽媽隻能讓帶來的下人,把東西都收拾一下。


    她自己則快速地迴到慈安堂,把事情告知老夫人。


    老夫人見她迴來,還有些意外:“你怎麽現在就迴來了?宋時蘊那小賤人迴來了嗎?”


    徐媽媽臉色不佳地道:“二小姐已經迴來了。”看書喇


    老夫人一聽這話,有些激動,“怎麽樣?可看出來什麽問題?”


    徐媽媽哭笑不得,“老夫人,可別提了!二小姐踩著朱砂,一路迴到雅軒,什麽事兒都沒有,老奴瞧著,二小姐定然不是什麽邪祟附體。”


    老夫人聞言,麵上的期待,頓時一掃而空,不悅地道:“沒事?怎麽可能!”


    徐媽媽無奈道:“是真沒事,老夫人,或許是咱們想岔了。”


    “不可能!我問過大師,大師說,宋時蘊那丫頭的生辰八字,早就是個死人了,不可能活著,她現在一定是被邪祟附體了!”


    徐媽媽倒覺得這話不可信。


    宋時蘊有體溫有心跳,怎麽可能是早死之人?


    她張了張嘴,剛想要繼續勸說。


    老夫人卻忽然道:“去,把曹大師請到府上來,我得讓他再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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