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故還沒說話,宋時蘊便道:“既然天司局的人來了,我略略隻懂皮毛的黃毛丫頭,便不過去湊熱鬧了。”


    謝如故笑眯眯地點頭,表示他不去了。


    京兆府尹倒是沒其他想法,便跟著張真人師徒,趕緊走了。


    目送他們走向山道,謝如故便看向宋時蘊,笑吟吟地道:“不若,我送二妹妹迴去?”


    宋時蘊立即拒絕,“多謝世子好意,我與二夫人一道前來,自然要一道迴去,都是女眷也方便一點。”


    潛台詞就是,你這個外男,就別跟著女眷瞎攪和了。


    謝如故揚了揚眉。


    宋時蘊便對郭氏和宋時柔說道:“二夫人,我們先迴去吧。”


    郭氏和宋時柔早就想走了,兩個人點點頭,旋即對謝如故福了一禮,算是打過招唿,便和宋時蘊一道離開。


    柳太傅見此,便也跟著走了。


    見宋時蘊走得頭也不迴,謝如故麵上的笑意漸漸擴大。


    西昌侯府的馬車,在不遠處等著她們。


    坐在馬車上,郭氏還有些心有餘悸,“方才真是嚇死我了,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父母,女兒也是自己的孩子,怎麽可以如此殘忍?”


    一想到那些屍體的慘狀,郭氏感覺,自己可能要失眠好一陣子了。


    幾乎一閉上眼,就是那幾具屍體的慘狀。


    她忍不住在心裏念起佛經來。


    宋時蘊聞言,想起來謝如故的話,淡聲道:“大約,天下父母著實不同。”


    郭氏卻有些憤憤不平,她覺得,都是自己的孩子,都是為人父母,怎麽都不應該對自己的孩子下毒手。


    宋時蘊聽著她的抱怨,不置可否,腦海裏卻浮現出,父皇拿劍刺向她的那一幕。


    正想著,旁邊忽然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她轉頭看過去,便見是阿花。


    阿花坐在她旁邊,於無人看到的地方,握了握她的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隻是覺得,剛才的宋時蘊好像很悲傷,和她那一日被父親帶走時的母親,一樣悲傷。看書喇


    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隻能下意識地握住宋時蘊的手。


    宋時蘊看了看她,對她淡淡一笑,想著這馬車裏,還有兩個普通人,與鬼魂待在一起久了,對生人來說,都是非死即病的,便拿出來一張養魂符,先將阿花收了進去。


    養魂符和拘魂符不同。


    拘魂符內有鎮壓禁錮,魂魄在其中會受到捆縛之感。


    養魂符雖然也可以讓魂魄暫居,但對魂魄來說,便是字麵上的意思,可以養護其魂魄。


    兩者之間的差距,就相當於從水牢換到了安逸舒適的偏院。


    “二姐姐……”


    一旁,宋時柔將宋時蘊的舉動,看在眼裏,不由一愣,忐忑地問道:“那個,阿花姑娘是不是真的出現了?”


    郭氏聞言,想起來剛才孫老五那驚恐的模樣,又想起來宋時蘊那一連串奇怪的舉動,也猛地瞪大了眼睛。


    宋時蘊將她們倆的驚懼,看在眼裏,道:“不用擔心,她方才是在這裏沒錯,但她也是受害之人,不會害人,而且我現在已經將她收了起來,你們盡管放心好了。”


    郭氏麵皮一抖,握緊雙手,“鬼,鬼不會害人?”


    那妙兒為什麽一直生病?


    這話,她委實有點不相信。


    宋時蘊解釋道:“鬼也有不同,和人一樣,無論是什麽樣的群體,都有好有壞,鬼也一樣。阿花不是什麽惡鬼,如若真是惡鬼,那妙兒小姐這麽長時間下來,就不僅僅是生病,你們西昌侯府便應該為她準備後事了。”


    郭氏:“……”


    這話,好像有點道理。


    妙兒遇到阿花,已經是一個月前的事兒了。


    真要出事,便是九條命,也都用光了。


    思及此,郭氏想到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孫老五,又覺得,那個叫做阿花的小姑娘,確實可憐,便長歎一聲,沒再說什麽。


    幾個人坐在馬車裏,氣氛一下子有些凝固住,幾個人都不知道該再說什麽。


    好在馬車沒一會兒,便迴到了平寧侯府大門外。


    郭氏先將她們送到了平寧侯府。


    瞧見宋時蘊和宋時柔下了馬車,郭氏打起簾子,望著宋時蘊道:“今日多謝二小姐了,待此事平息,我們西昌侯府必定要設宴,感謝二小姐的救命之恩。”


    宋時蘊欠了欠身,“二夫人不必如此,我也沒做什麽,二夫人早些迴去吧。”


    郭氏隻當宋時蘊是客氣,抬頭看了看天色確實不早,她便點點頭,將簾子放下,馬車很快便從平寧侯府大門口離開。


    柳太傅的馬車,一直跟在後麵,他並未立即離開,而是打起簾子,跟宋時蘊客套地說了幾句話,無外乎是道謝。


    宋時蘊寒暄了幾句,才將人送走。


    待馬車一一離開,宋時蘊揉了揉有些笑僵的臉頰。


    心想,這與人寒暄,也真是令人疲憊。


    她轉過身,瞥了一眼身側的宋時柔,道:“走吧,迴去休息了。”


    宋時柔跟在宋時蘊身後,一邊往大門內走,一邊偷偷地看了看宋時蘊,幾番欲言又止。


    餘光瞥見她的神色反應,宋時蘊直接道:“是不是有什麽想問的?”


    宋時柔怯生生地望了望宋時蘊,猶豫著開口,“二姐姐和世子爺關係很好嗎?”


    宋時蘊聞言,頓了一下,直直地望著她。


    宋時柔一下子有些被嚇到了,握緊手中的帕子,呐呐地道:“我,我是不是不該問這話?”


    宋時蘊轉過頭去,繼續向前走,“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宋時柔斟酌著開口,“我,我就是覺得,世子爺對二姐姐挺好的……”


    宋時蘊意有所指地道:“恐怕沒那麽簡單吧?到底是為什麽,直接說吧。”


    宋時柔聞言,咬了一下唇瓣,道:“我…………”


    她聲音越來越低。


    “我曾經做過一場夢,夢境裏,我……我記得二姐姐和世子爺關係不怎麽融洽…………”


    宋時蘊眉梢一挑,“然後呢?”


    她總覺得沒那麽簡單。


    如若隻是夢境中,看見宋時蘊和謝如故關係不好,宋時柔也不至於這麽緊張,目光裏還有些害怕……


    宋時柔忐忑地抬起頭來,看了宋時蘊一眼,又飛快地低下頭,聲音小得跟蚊子一樣。


    但宋時蘊五感異於常人,倒是聽得清清楚楚。


    她聽見宋時柔害怕地說:“還,還有……在我的夢境裏,二姐姐你……你最後死了……而,而且你的死因,好像還和定國公世子,也,也就是謝如故有關係……”


    宋時蘊聞言,倒是猛地一怔。


    在宋時柔的夢境裏,她最後……死了?


    害死她的人,還有可能是謝如故?


    宋時蘊不由盯著宋時柔皺起眉來。


    宋時柔的夢境,應該不全是假的,她看得出來,宋時柔開了一點點靈竅。


    相當於半個預言家,會夢見一些未來的事情,這不奇怪。


    那,宋時柔夢境裏的宋時蘊,到底是她,還是原本的宋時蘊?


    難不成,她重新迴來一趟,最後還是會慘死嗎?


    謝如故……又為什麽跟她的死,扯上了關係?


    “二姐姐……”


    見宋時蘊盯著自己不說話,宋時柔有些害怕地縮了縮脖子,解釋道:“我,我的夢境,也不一定是真的,說不定我,我就是做了噩夢,二姐姐,你……你別當真,我看世子爺,如今對二姐姐挺好的,我那個夢,定然是假的——”


    宋時蘊抿了一下唇角。


    宋時柔說得其他話,她不太認同。


    但,不得不認同,宋時柔後麵那一句。


    現如今的謝如故,雖然看起來很欠揍,但對她……確實還算不錯。


    他怎麽會跟自己的死扯上關係?


    就算宋時柔夢境裏的宋時蘊,是原來的宋時蘊,謝如故也不應該跟她一個小姑娘,有什麽仇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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