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夫人當時隻覺得惡心不已,既震驚又憤怒,她終於明白薛振身邊為什麽不要女人伺候。


    不是為了她,而是因為薛振好男風!


    而且,還喜好年紀小的孌童!


    她就是薛振的遮羞布!


    認清楚這一點,薛夫人便在憤怒之下,要求和離,要迴娘家將這一切告訴柳太傅。


    薛振急急忙忙上來阻攔,拉拉扯扯間,薛夫人就動了胎氣。


    薛振便急忙請來穩婆。


    薛夫人原本以為,虎毒不食子,薛振還有點良心。


    卻不想,薛振卻是買通了穩婆,在她生產的時候做手腳。


    她本來就是難產,宮位不正,穩婆又不斷揉搓她的肚子,導致孩子更下不來,最後母子倆雙雙殞命。


    薛夫人慘死,又是一屍兩命,不願意離去。


    但恰逢,時玉公主喪命,大慶國喪,她的喪事注定不能大操大辦。


    加之她是難產而死,便是柳太傅夫婦來了,也看不出什麽問題,隻能草草處理她的後事。


    薛夫人那時不知怎麽,被封在棺材內,無法脫身,送她棺槨出城的隊伍,又撞上了平寧侯府的馬車。


    她就聽見,平寧侯老夫人說她晦氣不祥,她怒氣大增,竟掙脫了束縛,一下子鑽進平寧侯老夫人體內,隨她們來到平寧侯府。


    “我真的無意害人,隻是老夫人欺人太甚!她不積口德,怪不得我!你不能為了給她出氣,便要我的命。”薛夫人說到這,委委屈屈地看了宋時蘊一眼。


    宋時蘊扯了一下唇角,“為她出氣?你看我像嗎?”


    薛夫人嘟噥了一聲,好像還真不是……


    而就在宋時蘊了解薛夫人死因的時候,慈安堂裏,終於安靜下來。


    在大夫給老夫人開藥的時候,徐媽媽幫老夫人換了一身衣服。


    換衣服時,徐媽媽意外發現,老夫人身上一點抽打過的痕跡都沒有。


    她不由驚訝。


    當時宋時蘊打得兇,她也以為,宋時蘊是挾私報複。


    但現在看來,那些抽打好像隻落在了那女鬼身上,半點也沒傷害老夫人?


    徐媽媽正想著,昏迷中的老夫人,忽然抽了一口氣,顫巍巍地醒過來。


    徐媽媽立即驚唿起來,“老夫人,你醒了?”


    站在屏風外的宋清遠,聽到這話,立即湊近屏風,問道:“母親如何?”


    徐媽媽大喜過望道:“老夫人醒了!侯爺!”


    宋清遠聞言,立即繞過屏風走進來,見老夫人醒過來,氣色也恢複不少,他鬆了一口氣,感慨道:“母親,你總算是醒了!”


    老夫人扶著額頭,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眾人,“我這是怎麽了?”


    宋清遠關切地道:“母親全然忘記了嗎?方才若不是時蘊,您可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醒過來呀!”


    老夫人一聽到這個名字,腦海裏迴想起宋時蘊抽打自己的模樣,頓時炸開鍋來。


    “宋時蘊!那個小賤人,她就是挾私報複!”


    宋清遠麵上喜色消退,皺眉道:“母親,話不能這麽說,如若不是時蘊,興許您已然沒命了,她……”


    “如若不是她,我怎麽可能遇到這種事情?”老夫人驟然打斷宋清遠的話,掙紮著坐起來,雙眼噴火,“她就是個災星!我早就說了,她八字太硬,不能讓她迴來!你們偏不信!還沒迴家來,就克了楊氏,現在又來害我!你,你立馬拿著大棒子,把她給我打出去!打出去!”


    宋清遠麵色一沉,怎麽都沒想到,老夫人醒來竟然是這個態度。


    “母親,時蘊不是災星,我還是那句話,如若不是她,您現在也許便不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裏了。我不管您是怎麽想的,她是我的女兒,不可能離開平寧侯府。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您身體不好,大夫已經開了藥,等下服過藥,便先休息吧。”


    語畢,宋清遠冷著臉,轉身就走了。


    他是孝順孩子,但也不能容忍母親,這麽詆毀自己的孩子。


    更何況,宋時蘊的所作所為,他都看在眼裏。


    雖然手段是過激了一點,但也確確實實救了老夫人。


    他還是挺喜歡這個女兒的。


    “這,這個孽子!”


    老夫人見他甩臉走人,氣得臉色發黑,渾身顫抖。


    徐媽媽趕緊扶住她,有些猶豫:“老夫人,二小姐……也許真不是什麽惡人,您別看她之前狠,方才老奴瞧了,您身上一點傷都沒留下……”


    “你這個老娼婦,也幫她說話?!”


    老夫人不等徐媽媽說完,眼睛一瞪,狠狠地推了徐媽媽一把。


    徐媽媽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


    到底也是一把年紀,半天沒爬起來。


    老夫人惡狠狠地盯著她,啐了她一臉:“你們是不是還想說,是我私德不修,所以那女鬼才纏上我?她宋時蘊救了我,我還得感激她?我告訴你,老東西,如若不是她克了我,我絕對不會受這一遭!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見老夫人滿臉怒氣,徐媽媽又疼又慫,不敢再說什麽。


    另一邊。


    宋思文在家裏猶豫了片刻,還是跟謝如故張真人一起離開了平寧侯府。


    從平寧侯府出來,張真人與謝如故並肩,捋了捋胡子,他瞥著謝如故的神色,問道:“世子有沒有覺得,平寧侯的那位二小姐有些奇怪?”


    謝如故眉梢一挑,“哪裏奇怪?”


    張真人捋胡子的動作微微一頓,眯起眼來,“貧道總是覺得,仿若在哪裏見過她,如若蒙上臉,方才那一瞬間,貧道還以為是公主再世。”


    謝如故輕笑一聲,“真人說的是哪位公主?”


    張真人一頓,哈哈一笑,“世子就不要打趣我了,我朝還有哪位公主,可不是時玉公主嗎?”


    “時玉公主——”


    謝如故聲音微沉,又搖了搖頭,“我與她接觸不多,並不太了解,倒是覺得這位二小姐十分有趣,是個妙人。”


    張真人聞言,思忖片刻道:“也是,二小姐的性子,要比公主更加……有人氣一點。”


    張真人也不想用這個詞,但他記憶中的時玉公主,真是刻板到過分。


    一點也不像是活人,更不像是嬌生慣養的公主。看書喇


    謝如故淡淡地笑開,沒有說話。


    張真人又歎了口氣,“大約真是貧道看錯了吧,公主已逝,怎麽可能迴來?”


    張真人歎息著擺擺手,便和謝如故告辭,分道揚鑣。


    謝如故望著張真人的背影,麵上笑意漸漸消失。


    “不能迴來嗎——”


    “如故兄在說什麽?”


    謝如故聲音未落,宋思文的聲音,便在旁邊響起。


    謝如故迴頭看過去,帶著淺淡的笑意,“沒什麽,不是要去城郊嗎?一道去吧。”


    宋思文聞言,點點頭,跟謝如故一邊往城郊去,一邊在心裏犯嘀咕。


    不知道宋時蘊那些話,會不會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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