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大夫,聽到召喚,這才跑過來,一檢查,他也嚇了一跳,從未見過這樣的病症,根本無從下手。


    他隻能一臉無奈地望著宋清遠,搖搖頭。


    宋清遠臉色發黑。


    宋文思見此,忍著疼道:“再去請其他大夫!我才不相信有什麽神神鬼鬼的話!”


    話音未落,徐媽媽便尖叫起來,“有,真的有!請大夫沒用,去,去請二小姐!二小姐說不定能救老夫人!”


    宋文思不由一愣,這跟宋時蘊又有什麽關係?


    宋清遠聞言,腦海裏卻忽然閃過,宋時蘊之前在大門口跟老夫人說的話。


    她讓老夫人小心血光之災,老夫人就出事了……


    那她口中的,小心後背,又是怎麽迴事……


    宋清遠心髒猛地跳了跳,快速對旁邊的丫環吩咐道:“快去請二小姐!”


    丫環還未說話。


    宋清遠又不耐地一擺手,“算了,我自己去請。”


    語畢,他便快速地提步走出慈安堂。


    宋文思看到這一幕,完全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看書喇


    不由看向一側的謝如故,仿佛在問謝如故,你懂這是發生了什麽嗎。


    謝如故一臉風流佻達的笑,“我早就說過,你這個二妹妹很有趣。”


    宋文思狠狠皺起眉來,這些人是不是都吃錯藥了……


    另一邊。


    宋清遠從慈安堂出來,便急吼吼地往後院走。


    管家正好迎上來,“侯爺這是要去哪兒?”


    宋清遠立即問道:“二小姐如今去雅軒休息了?”


    管家點頭,“正是,方才三小姐帶過去的,老奴也親自送了些東西過去。”


    宋清遠腳步一轉,便徑直向雅軒走去,他一邊走一邊吩咐道:“你帶上我的腰牌,去宮內請個禦醫來,順便去天司局請一位能工來,或許派得上用場。”


    管家不由詫異道:“請能工?”


    大慶的天司局,便是官方的道門,裏麵全是各地的大師,是有真本事的人,非尋常江湖騙子可比。


    大慶尚道,陛下還給他們賞賜了職位,便全部稱之為能工。


    尋常這些人,是不到外頭來的,隻為皇家辦事。


    以往時玉公主在的時候,天司局的人,便以時玉公主馬首是瞻。


    現在則全部歸陛下直接管轄,想要請來,恐怕不容易。


    宋清遠何嚐不知,但他一則不相信這些鬼神之說,二則也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思及此,他便道:“嗯,你快去請請看,能請來便好,請不來也不強求,再去寺廟裏請一個大師來就是。”


    聞言,管家應下一聲是,便去取來宋清遠的腰牌,直奔皇城。


    宋清遠則快速趕到雅軒。


    一進來,便聽霜重說,二小姐已經睡下了。


    這丫頭,倒是睡得著!


    宋清遠皺著眉,背著手,麵色沉沉地走過去。


    但他方才一到廊下,秋白就攔住了他。


    宋清遠挑起一側的眉頭,“這是什麽意思?”


    秋白福了一禮道:“二小姐方才吩咐過奴婢,說是她已經休息,不準任何人前來打擾,包括——侯爺您。”


    秋白覷著宋清遠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將宋時蘊的話說出口。


    宋清遠眉心狠狠一皺,什麽意思,這丫頭是早就知道他要來,特意在這等他?


    難不成……她早就知道慈安堂要出什麽事情,她是想要報複老夫人?


    宋清遠望著緊閉的房門,沉默片刻,沒有理會秋白的話,伸手徑直推開房門,走進去。


    甫一進去,宋清遠便看見宋時蘊坐在屋子裏的桌前,麵前擺放著不少的黃表紙和朱砂,應是方才讓下人準備的。


    她坐在那裏,正在畫符,根本就沒有睡下。


    宋清遠心下明白,宋時蘊就是故意的。


    宋時蘊聽到開門聲,頭也沒抬,便道:“您怎麽過來了?”


    她顯然是知道,來的人是誰。


    宋清遠聞言,望著這個剛找迴來的女兒,有些愧疚又有些‘近鄉情怯’的尷尬,不由得氣短,神色緩和許多,沒有方才的生硬。


    宋清遠咳了一聲,走過去,“時蘊啊,你祖母病了,父親想請你過去瞧瞧,你看成嗎?”


    宋時蘊抬頭,詫異地看了宋清遠一眼,“老夫人病了,自然應該去找大夫,找我作甚?您是不是找錯人了?”


    宋清遠聽到她對老夫人的稱唿,就知道她有心結,他歎息道:“時蘊啊,你不是不知道,你祖母那不是普通的病,方才她在慈安堂裏一直在喊鬧鬼,人都被嚇暈了過去,我想著,你或許懂點什麽,能不能過去給你祖母瞧瞧?”


    宋時蘊淡淡一笑,“您真是高看我了。”


    宋清遠不由皺眉,“時蘊,我知道,祖母刁難你,你心裏有氣,父親都能夠理解,但你祖母畢竟是長輩,哪有小輩跟長輩計較的?你就當看在父親的麵子上,別計較這件事了,先去給你祖母看看,慈安堂裏是不是鬧鬼,成嗎?”


    宋時蘊畫完最後一筆,將筆放下來,望向宋清遠,起身道:“既然您都這麽說了,那我就過去瞧瞧,但若是我治不好,還希望您不要見怪。”


    宋清遠聞言,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滿心歡喜,滿臉堆笑地道:“怎麽會呢?就算不成,你祖母和父親都不會怪你的,隻要你肯過去看一看就好。”


    他也沒有全部寄希望於宋時蘊身上,已然派人去請了能工。


    縱然宋時蘊不成,還有能工在。


    他現在請宋時蘊過去,隻是因為宋時蘊就在家裏,比較省時間,以免夜長夢多。


    若是宋時蘊能夠治好老夫人的毛病,那就更好不過。


    宋時蘊聞言,微微頷首,道:“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宋清遠連連點頭,便帶著宋時蘊直奔慈安堂。


    他們趕到慈安堂的時候,聽到消息的宋時柔也來了。


    她和宋思文、謝如故齊刷刷地站在院子裏,憂心忡忡地望著正屋。


    看見宋清遠帶著宋時蘊進入院子,宋時柔便忍不住低下頭來,不敢去看宋時蘊。


    然而,宋時蘊和宋清遠都沒顧上他們。


    父女二人徑直進入正屋。


    就在踏入慈安堂的那一瞬間,宋時蘊便察覺到一抹濃重的陰氣,在屋子裏飄蕩著。


    她走進來,鼻翼微動,循著陰氣看過去,便見那團陰氣,纏繞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此時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臉上和露在外麵的皮膚上,皆是一片凍得發紫的顏色。


    見此,宋清遠著急得不行,急吼吼地看向宋時蘊,“時蘊,你看著……”


    宋時蘊聞言,徑直走到床邊。


    她伸手探了一下老夫人的脈息,眉心微動,單手捏訣,在老夫人頭頂的百會穴和雙肩上,各自輕輕敲擊一下。


    隨後,宋時蘊轉頭對不遠處一位老者說道:“有銀針嗎?”


    那老者正是宋清遠之前請過來的大夫,現下還沒走。


    聽到宋時蘊的話,他微微一愣,顧不上驚訝,連忙道:“有的。”


    老者走到旁邊的桌前,從上頭的藥箱子裏麵,拿出來一包銀針,遞給宋時蘊。


    宋時蘊接過來,取出來一根銀針,就著旁邊的蠟燭,在上麵過了一下火,便拿起老夫人的手掌,將銀針刺入她的食指指尖中。


    一滴血便冒了出來。


    宋清遠在旁邊看著,眉心緊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過了一會兒,一直昏迷不醒的老夫人,眼皮忽然抖動了幾下。


    緊接著,她便猛然睜開眼來。


    宋清遠見此,還沒來得及高興,一睜開眼就看見宋時蘊的老夫人,臉色猛地黑下來,她一把推開宋時蘊,看到指尖的血液,她氣不打一處來,顫抖著就罵起來。


    “你就是個災星!還沒迴來,就克了你母親,現在還要害我!誰讓你進來的,你給我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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