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探出頭的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原身的繼姐。


    少女探出半個頭來看著越容因,她雖然生的不如越容因冠蓋京華,可到底也是清麗脫俗,活脫脫一個美人胚子。


    少女雖然生的確實美麗,可是眉眼間總透露著一股算計的意味。


    越容因看著不遠處的少女,順著她的視線,小丫頭平兒也看了過來,隨即柔和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就要關門。


    小丫頭嘴裏嘟囔著:\"不知表小姐為何突然來找我們小姐,要知道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們小姐怎麽會投湖,你怎麽還有臉來。\"


    眼前所謂叫做表小姐的少女,姓白名春柯,看著眼前奢華的裝飾,眼底閃過一次豔羨,隨即麵上帶著楚楚可憐的意味,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說道:\"妹妹我也不知你竟然會如此莽撞的投湖自盡,我雖然有錯,可到底我與白表兄是真心相愛的,求你成全我們吧。\"


    說完,她立刻在門口跪了下去,啜泣的聲音比黃鸝鳴叫還好聽,婉轉帶了點兒腔調,不愧是下作姨娘調教出來的好女兒。


    可是這種的把戲越容因在宮裏見多了,別說是在宮裏,哪怕是在越府,這樣的人也不用她出手,嫡母早就出手料理了,哪裏還留著在府裏興風作浪。


    雕蟲小技罷了。


    越容因沒有像少女想象中的那樣動怒,春柯眼底閃過一絲震驚和詫異。


    按道理來講,眼前的人早該動怒了,如今怎麽神色淡定。


    她停止了哭泣的動作,臉上也有一些茫然,越容因隨機勾了勾唇角。


    少女雖然麵色蒼白,可本身的容貌就足夠清麗脫俗,在這麵容更加蒼白之下,更顯得幾分楚楚,宛如天上的仙娥一般。


    活脫脫的把跪在門口的少女比了下去。


    如果說春柯是潔白的茉莉,那麽床榻上的少女便是水仙,格外的清麗脫俗,瞧著把茉莉都襯得有幾分市儈了。


    越容因沒有說話,看像為自己打抱不平的平兒說道:\"讓她進來吧。\"


    眼見小姐都開口了,平兒也不好阻攔,氣憤的讓少女走了進來,不耐煩的給她指了指遠遠的座位:\"表小姐別靠我們家小姐太近了,省的小姐聞了味兒想吐,就坐在這就好了。\"


    見著連丫鬟都敢這麽嘲諷自己,春柯的臉色瞬間變得平白,可很快又隱了下去,看著越容因淚眼婆娑的說道:\"不知我剛才說的話,妹妹可否聽得進去。若是你能成全我們,想來將來會有更好的夫婿等著妹妹。\"


    越容因抬頭,氣定神閑的正視著她。


    隻是不知為何,春柯卻總感覺眼前的少女不再是從前那個喜怒不定,表現都浮現在臉上的單純少女了。


    如今的嶽鶯兒雖然容貌未變,可是神色裏透露著一股深沉,她竟然是那種看不出少女到底是喜還是怒。


    越容因居高臨下的看著少女,點頭:\"你放心,這婚我一定是退的。\"


    春柯鬆了口氣,無論麵前的人到底怎麽變,隻要能把婚也退掉,自己嫁給白表兄就行,她從此就能平步青雲了。


    越容因本來就沒打算和這些人糾纏,她想來少女投湖自盡之前,自然也對所謂的未婚夫死心了,又何必架著婚約繼續侮辱死去的鶯兒呢。


    可是到底也不能便宜了這兩個賤貨,害得原身白白沒了大好的性命。


    越容因看向平兒,隨即說道:\"把我的婚約取來。\"


    平兒不理解她的意思,不過還是乖乖的從書櫥上的暗格拿出了早就寫好的婚書。


    越容因任由平兒攙扶著,打開了婚書。


    修養了這些日子,她也是時候該出去走動了。


    眼見少女拿出婚書,春柯的眼底都冒著綠光,終於,她夢想成真了。


    隻要這婚書互相交換,那麽到時候婚約就能徹底的取消了,自己就能嫁給白表兄了。


    越容因看著她渴望的眼神和伸出的手,卻把婚書拿到了一邊兒去,皮笑肉不笑著說道:\"可是我可不能這麽白白的就斷了婚約,要知道婚約解除對我可是有害無益呀,所以說為了我自個兒考慮,姐姐還得讓我自己來安排。\"


    春柯哪裏還顧及得了這麽多,聽少女說她要自己安排,隻要能解除婚約怎麽樣都可以。


    春柯連忙點頭爽快的答應:\"妹妹想怎麽辦都可以,隻要能解除婚約就好,到底是我和白表兄欠了你的。\"


    越容因點頭說道:\"好。\"


    隨即她讓平兒伺候著更衣,笑著說道:\"既然要解除婚約,那姐姐與我同去吧。\"


    春柯本就怕女子突然反悔,聽到這麽好的消息還能讓自己跟隨著,為防止她反悔,春柯連忙笑著點頭:\"好,妹妹身子剛痊愈,我自然願意得跟隨著照顧你。\"


    平兒翻了個白眼,說的倒是好聽。


    越容因任由平兒伺候著換了衣裳,隻穿了一身素淨的外袍,頭上斜斜的拆了一朵碧玉的簪花,看起來更加如出水芙蓉一般了,惹得身旁的春柯眸底閃過一絲豔羨。


    要她說來,自己這妹妹到底是生的命好,出生便是嫡女的身份,然後生的還是絕色出眾,隻是可惜了。


    再好的命配上她這麽個蠢腦子,也是毀了。


    沒想到自己能奪走了少女的未婚夫,嫁給世家門閥的公子哥,春柯的心底得意無比。


    幾人同坐馬車來到了白府的門口,春柯迫不及待的扶著她下了馬車,甚至還想推動了她進門去,可是越容因才不會如她的願。


    越容因站在門口,突然大聲的主動開口:\"今日我嶽府嫡長女前來,特意來向白府解除婚約。\"


    少女的聲音清亮動耳,引得周邊的百姓紛紛湊進來看這出好戲。


    越容因這一突然的舉動,嚇了春柯一跳,她連忙摁住少女的手臂,企圖把她拖進白府,著急忙慌的說道:\"妹妹你在這兒喊什麽,不是要解除婚約嗎,有事進府裏來說。\"


    越容因卻一把推開她,讓平兒摁住不許她多說,隨即看著侍衛打開白府的門,一字一句的衝著門內走來走出的俊美青年說道:\"我越容因特此來解除婚約,君若無情我便休。雖然我嶽府與白府有多年的情誼,可是未婚夫與我表姐糾纏在前,辜負於我,此為一:二人害我差點溺亡,此為二,以上種種,皆是我提出解除婚約之緣由。\"


    此不仁不孝不敬之人,如何能做我的夫君呢?因此今日我特來解除婚約,隻願相互交換婚書,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百姓一聽到少女說出的話,自然明白了一切,隨即眾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其中一個少女忍不住開始鼓掌叫好:\"姑娘做的對,這樣的夫君還要他來做什麽!\"


    見有人掀開了頭,其他的人也紛紛叫好說道:\"姑娘做的對,自然有大好的公子哥,何必糾纏於這麽一個心有所屬的男兒!\"


    還有老婦人在一旁歎氣。


    白仁剛聽到有侍衛傳報說嶽家小姐來了,他以為是嶽鶯兒又來糾纏自己,煩躁的很,可是聽說春柯跟著,他生怕未婚妻傷害心愛的人,於是連忙走出來,卻親眼見證著所謂的未婚妻看起來清素絕色的站在門口說著要和自己解除婚約,甚至還列舉著自己的罪行。


    白仁被氣到目眥欲裂,看著眼前的少女開口說道:\"如果你在這裏再大放厥詞,小心我不願娶你。\"


    越容因終於看到了原身所謂的未婚夫,生的還算是板正,可到底不是個好東西,何必苦苦執著於這樣的人呢。


    越容因勾唇一笑,隨即把婚書到他的臉上,毫不客氣的睨一眼旁邊的春柯說道:\"你們一對狗男女才是絕配,把我的婚書取來,我自然不願意再嫁你這種人,從此你我二人恩斷義絕。你願娶她便娶,隻是我與白府再沒了任何關係。\"


    男人見少女動作如此粗俗貿然,把婚書扔在自己臉上,他終於意識到少女跳湖自盡是徹底對自己絕了心思了,心底突然生出了一絲慌亂。


    要知道,父親當年可和他說過一定要娶嶽家之女的話,如今隻怕他爹要打斷他的腿。


    他從前許諾春柯,也不過是情動之時說的情話,自然當不了真。哪怕是娶春柯,也得從姨娘做起,到時候慢慢的提拔。


    他從前一直自信少女絕不願意辜負於他,一定會一直心甘情願的站在他身後,無論他喜歡誰,無論他做了什麽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少女經此跳湖一事,竟然全然想開了,看著他的眸色再也沒有了從前一絲愛意。


    白仁感覺到心頭突然有什麽東西流失一般,引來了一絲劇烈的刺痛,他甚至一時之間都不能做出任何的反應,隻覺得心痛無比。


    看著少女冷漠的眼睛,他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人好像不是從前的鶯兒了。


    在府內竟然能聽到門口傳來這麽大的動靜,因此白家老爺和白家夫人也趕了出來。


    眼見的少女一身素衣麵色蒼白,他們也有些心虛。


    到底是自己兒子差點害得自己未來的兒媳婦沒了命,尤其是白家夫人和原身的娘親關係向來親密,如今鬧出了這麽一番事,她自然無顏麵對嶽府的夫人了。


    白夫人連忙扶起了越容因,想把她扶進屋裏,順便音色溫柔的勸她:\"我知道鶯兒心裏還有氣,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家仁哥兒做的不對。你放心,我一定安排他給你賠不是。白家夫人的位置隻能是你的,絕不能是什麽狐媚子的人能當上的。\"


    白夫人說著此話,順便還睨了一眼旁邊的春柯,她自然不允許兒子娶這樣的女子為正室。


    受嶽家夫人的恩惠,還妄圖奪走嶽家嫡女的位置,簡直是忘恩負義、恩將仇報。


    這樣的人若是做個通房或者是妾室,勉強還算打發樂子,可是要想做正室,是萬萬不可以的。


    此時春柯的神色也有些激動,哀求的看著白仁說道:\"白表兄,你替我說句話呀,也是你說過要娶我的,與妹妹斷了婚約之後,咱們就能在一起了呀!\"


    不明白為什麽,她看著白表兄竟然猶豫不決。


    明明當初他也說過不願意娶妹妹為妻,不願娶嶽家的嫡女為妻。


    白仁連忙看向春柯,神色上透露了一絲不耐示意她連忙閉嘴,隨即看向了越容因和娘親,神色有些忐忑不安的說:\"先進府裏來吧,別在門口站著了。\"


    越容因本不想為難白夫人和白老爺,於是連忙率先走進了府裏,順便還踩了扔在地上的婚約一腳,見此白仁的臉色更加鐵青了。


    隨著眾人走進屋內,越容因坐在左邊的位置上喝了口丫鬟遞來的茶,神色淡定的看向白夫人說道:\"白夫人,小女並非是一時之間做的決定,而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想出的。或許我與白公子並不合適,既然他喜歡表姐,那麽我也願意成人之美。\"


    白夫人見少女麵色坦蕩毫無留戀之情,動作之間也是灑脫,她突然意識到壞事了,看樣子少女確實被兒子傷透了心,她連忙用眼神示意白仁說好話挽留,可是白仁到底也是強骨頭一個。


    見少女執意要取消婚約,他也不願再說些什麽,沉默著。


    隻是心底到底不痛快,和他從前預想的那樣截然不同。


    而春柯則直接不允許進入正廳,被小廝安排站在門口日曬著等待,一心屈辱的她淚眼婆娑的等待著,卻不敢有其他的動作。


    見兒子不願說話,白老爺哀歎了一聲,知道此事挽留不得了,未來真的逼兩個小年輕成親,隻怕這嶽府的少女還能做出更多絕情的舉止來。


    白老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隨即讓管家去書房取來婚書,哪怕夫人的目光中有阻攔之意,可是他仍然堅定的讓人取來了婚書遞到了少女的手上說道:\"我知道此事到底是我白府對不起你,姑娘你放心便是,此事傳出來,對外便是你主動取消婚約,絕不會再讓你的名譽上有損傷。\"


    可是不用白老爺承諾,隻怕門口的百姓很快就將此消息傳的人盡皆知,知道是這白家公子與嶽府的表小姐有所勾結,白白傷害了未婚妻的心。


    白家老爺到底沒做錯事,越容因還是尊重他,點了點頭說道:\"您放心,便是此事已解決,我絕不會再刻意外傳,就到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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