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巨輪如同滔天的巨獸,企圖吞噬著眼前渺小的幾人。越容因生怕它撞了上來。


    越容因的心裏升起了一絲絕望之情,可看著懷裏的腓腓,她還是不停的哀求著巨輪上的官員:\"求求你了,大人,放我們一馬吧。我不過是個普通的寡婦,如今喪夫後難免想去島嶼上休養一段時間,如何能是你所謂的賞金令上的貴人呢?\"


    誰料巨輪上的官員絲毫不受影響,自顧自的負手俯瞰著眼前的一切。


    他本就是精明派的官員,自然明白若該女子真的是皇榜懸賞令上的人,那他來日討要封賞指日可待,即使不是,一個小小的寡婦又怎麽能奈何得了他呢?


    怎麽算,自己的這筆賬都不會虧損。


    意識到這一點,官員連忙抬手讓人放下長長的木梯,打算把幾人都逮捕上來查問一番。


    漁夫一看到巨人上的官員企圖逮捕自己,於是他連忙跪地求饒,連手上的船筏也扔了:\"求大人饒命啊,是這個女子讓我連夜前往島嶼的,具體的事情和草民無關,草民不過是個小小的漁夫罷了,求求您放過我吧。\"


    說完他不停的在地上磕頭。


    官員反而是懶得搭理,聽這一群人說話連忙把所有人都逮捕了上來。


    小船晃晃悠悠的飄蕩在海上,像巨浪中的一顆浮萍。看起來可憐又可悲,漁夫悲痛的養身哭喊說:\"這是草民的船呀,這是草民一輩子賴以為生的東西,實在不能就這麽丟在海上了。求求各位官老爺讓我下去把這船弄上來,實在放心不下,不舍的扔下呀。\"


    官員一看竟然是一個老頭上來,連忙煩躁的大手一揮讓他下去。


    漁夫見狀連忙欣喜的作揖,隨即連忙爬下去迴到小船上了,逃也一樣的把船給劃走了。


    這樣子想迴到岸上都不能迴了,隻能在聚輪上了。


    恨恨的在心裏罵了漁夫一百遍,可越容因麵上還是得表現的無辜可憐的樣子,扶著肚子看向官員歎氣:\"您是官老爺,也是一方父母官,我也說不過你,隻是老爺你看能不能讓我找個地方坐下來,我身子骨實在承受不住。\"


    況且大家有目共睹,她瘦弱的懷裏還抱著個沉甸甸的孩子。


    官員見她的懷裏的確是孩子,於是讓人搬了幾個板凳過來,隨即看著她開始不停的審問。


    詢問的問題無非就是年齡幾何,家住哪裏,夫君到底去了哪裏。家中還有其他人嗎?


    越容因順著他人的提問就開始編造一一迴應著親生爹娘早逝,丈夫出海發生了意外生死不明,也發發海說自己懷念親人。


    除此之外,她的家產就是自己坐在鎮上的一座宅院,還有另一個是丈夫留下來的一塊田地,用來收租補貼家用。


    一聽越容因說的話語言流暢,挺起來似乎也毫無破綻,為首的官員倒也挑不出什麽刺兒來,隻是揮揮手讓她閉了嘴。


    自己反複琢磨了半天,女人說的倒也對。


    如果隻是一般容貌的長相,便也罷了,可能世界上總有相似長相的人。可是這賞金令上的女子生的貌美、絕色動人,而眼前的人更有著比畫麵上更要美上幾分的容貌,幾乎讓人魂牽夢,縈堪稱國色,這個世界上不可能會有如此相像的兩人,還是絕色的那種。


    如果這女子當真是失蹤的越貴妃,那可真是厲害了,演的竟然毫無破綻,差的讓他信以為真,以為是冤枉了她。


    —


    船很快就駛向了岸邊,巨船停靠在岸的時候,越容因被侍衛狠狠的壓製著走了下去,幾人輾轉著又上了一輛新的馬車。


    馬車緩緩行進的方向正是前往京州的路,越容因因孕吐,導致麵色蒼白,福娘連忙詢問在頭的馬夫這車是要往哪裏。


    馬夫自然知道此車要前往哪裏,他連忙迴複著貴人:\"這車自然是要前往京州了,您還不知道自己的去處嗎?\"


    左右兩邊兒都有侍衛騎馬把守著,越容因愁眉不展,即便是她想要趕緊逃怕也逃不及。


    一路上腓腓還以為坐馬車是鬧著玩兒的,興高采烈的在馬車上伸展著胳膊。


    到京州的路程極其的漫長,因此哪怕是日夜兼程的趕路,到中間地帶時也天黑了,隻能在驛站休息一晚上。


    眼看到了驛站已經是到傍晚了,越容因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逃生路徑。


    趁著侍衛們湊在一起吃飯時,她從驛站的屋子後窗望出去,發現外麵是一片樹林。


    樹林外有一顆寬大的枝幹,如果是自己能踩到上麵固然是好的,哪怕是摔傷也可以逃走。


    可是如今自己身懷有孕,哪怕是不顧及自己,也得顧及自己腹中的孩子。


    他想看看有沒有可以安穩下腳的地方,結果失望的發現除了有一顆寬大的樹幹,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落腳點。


    除非有個木梯,可自己若是搬了梯子進來豈非就暴露了。


    夜裏的時候驛站的侍女端來了晚膳,不過是幾個清口小菜,還有些實心的果脯之類的,算不得多好。


    她勉強吃飽後看著福娘,突然心頭有了個念頭。


    這屋中的帳幔是素紗的,如果想要撕,需要用釵子輕輕的一扯即可撕開,若是成條的綁在一起則可以捆成繩子。


    長度夠了,那麽就可以順著窗戶外往下溜下去,二樓的高度不算高,隻要這個繩子不斷就不會出什麽問題。


    想到這裏,她連忙偷偷的告訴福娘,然後兩人趁著深夜的時候連忙把賬幔用釵子拆下來,撕成一條一條的。


    在燭光的照耀下,把它捆綁成繩子,直接用麻花辮的形式綁成,然後再把不同長度的繩子捆在一起,那麽就形成了一個三人高的粗繩。


    但有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繩子有了,但是繩子的一端要綁在屋內的固定位置,才能保證落下去的時候不會突然脫落。


    在合適的位置隻有床才能固定,可是若是沿著這個二樓的窗戶下來,一定會拖動床發出聲響,因此這一個計劃還是有風險。


    其他的物體雖然說可以綁上去,但是重量不夠,若是她下來必然會導致這個物體隨之移動。


    因此這個屋中必須留一個人,讓這個人身上綁著另一段繩子,另一個人順著窗戶慢慢的往下溜下去。


    她抱著肥肥也不算安全。必須有人在上,有人在下,輕輕的把腓腓係上後背,順著溜下來。


    越容因想到這裏,思來想去還是需要她自己先下去,然後讓福娘這偏瘦弱的體型想辦法綁住床的一端溜下來,下方墊上褥子減少摩擦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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