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女子給庶女行禮,溫玉痕神色更加鐵青,連日常麵上的溫和也不想再維持,擦拭了剛喝完藥的唇漬,看向越容因。


    \"聽說娘娘對周嬤嬤動手,我竟不知娘娘入宮當了皇妃竟然這麽有本事,不敬我身邊的嬤嬤,也不尊重我這個嫡母。我安排皇後娘娘生前的院落,娘娘竟然還不滿意,想來皇上若知道,不過一個小小昭容、皇後庶妹這樣大膽,會作何感想?\"


    她特意拉長了皇帝二字,企圖震懾庶女,誰料越容因絲毫不懼,不像上次見麵時那樣怯弱。


    想起宮中探子夏嬤嬤來報皇帝頗寵愛庶女,即便公主生辰宴出了那檔子事,庶女過敏毀容了一段時間,也絲毫不減皇帝熱情,她目色愈發幽深了起來。


    越容因...這是恃寵而驕,仗著皇帝寵愛,全然忘記了自己從前的身份了。


    \"母親折煞本宮了。阿姐即便仙去,也是堂堂正正的皇後,本宮如何敢不敬重。隻是那閹髒老婦張口閉口,說的卻是讓本宮住阿姐侍女的住處。要知道天子妃嬪住一個侍女的住處,豈不是紮煞了皇帝,侮辱天子。如此大的罪過,讓這老婦挨幾巴掌算是輕的了。\"


    說完,見溫玉痕麵色不虞,越容因扯了扯唇角,捂嘴自歎了兩聲,又自顧自的提點著:\"母親年紀大了,本宮知您仁善,可身邊留個不知輕重的老瘟婆,隻會影響您呐。\"


    左一口\"年紀大了\",又一口\"老瘟婆\",明擺著是罵她的,溫玉痕冷哼一聲,索性也不遮掩,懶得再虛與委蛇,直白道:\"若不住瀟湘閣,娘娘就住迴原來的地方吧。府中忙碌,無暇再顧及。\"


    看她抱著某人的牌位,又抿了點惡意的笑,提醒著:\"娘娘再思念你小娘,卻別忘了她是通奸而死,留她牌位已是天大的仁慈了,至於放在何處,娘娘就別管了。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小娘,讓她的牌位流落在府外,供奉長年。\"


    \"母親善心,本宮一向曉得。\"越容因迴複,笑容不改。


    \"那周嬤嬤?\"見震懾住了越容因,溫玉痕更加氣焰囂張,意有所指。


    \"母親放心,侍衛掌捆完,她自然會迴到母親身邊。雖然罪孽深重,可她是母親身邊的奴婢,本宮也不會多加苛責。\"


    越容因迴的很快,同時把她小娘的牌位放在了桌上,自顧自的坐下,飲了杯淡味兒到了極點的白茶,見溫玉痕表情不耐,想要轟她離開,先行一步開口:\"母親怎麽樣安排小娘牌位,本宮都聽從。畢竟本宮不過是庶女出身,身份卑微如塵,想來查驗昔年下毒害死姐姐之人,本宮也再難幫上什麽忙,萬一對太子下手,也隻能靜觀其變了,真是可惜了。\"


    \"不過,\"迎上溫玉痕眸中的怒火,她的杏瞳裏確實寒到了極點的陰涼刺骨,笑著,唇邊的弧度也凝結的同冰一樣僵硬,\"本宮會和三妹好好相處的,母親特意送了三妹入宮,她對您的恩情沒齒難忘呢,本宮亦是如此。\"


    聽完越容因的話,表麵是體貼入微,細細聽來,全是謀逆她的反骨和仇恨。


    溫玉痕心間忽然湧起一陣異樣的感覺,這個庶女,果然是今時不同往日了,她想開口威脅些什麽,可牽扯嫡女留下的唯一龍子、兩個庶女聯手、嫡女去世的真相,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她記掛在心的大事,讓她一時凝噎,不知怎麽開口。


    想再說些威脅的話,溫玉痕卻看著越容因猛然摔碎了她小娘的牌位,守著她的麵,毫無保留,用盡了全力,帶了憤恨和全然癲狂的力度,讓自己也感到一陣毛骨悚然的寒毛直立。


    陶瓷的碎片,一片片四散飛濺開來,甚至劃破了她的臉,留下血印。


    越容因到底要幹什麽?溫玉痕搞不懂,她不是最在乎自己小娘嘛?莫不是瘋了。


    見溫玉痕驚疑的目光對焦自己,溫玉痕從容的笑了笑,抹去臉上的血珠,淡定道:\"母親不必害怕,既然本宮小娘做了不好的事,那麽牌位也不必留了。留在犬舍,她的魂魄也不得安息,不如再入輪迴,罪罰恩賜由天定。\"


    同時,她沒說的是,她剛才也安排侍衛把小娘葬在莊子上的墳遷走,遷到裴宴禮特意安排的農區一塊空地處,山清水秀,得以真正安息。


    她不信牌位,卻也不能讓人踐踏了小娘去。索性毀掉,不再留讓人桎梏、威脅自己的把柄。


    \"你——\"


    如此驚世駭俗的舉止,溫玉痕也從未見人做過,不知開口說什麽。


    哪怕她不喜阿敷,也從未想過阿敷所生的庶女竟然自己摔了親娘的牌位。


    是瘋了罷,還是在宮裏待久了被逼到言行無狀。


    越容因卻不再看她,而是旁若無人,氣定神閑的讓人掃了牌位的碎片,接下來,該她出招了。


    \"本宮竟不知如此大的喜事,姨娘身懷有孕,可要給父親再添個哥兒了。\"


    她笑著轉移話題,速度之快讓福娘也愣了幾柱香的時間。她看向絕麗的女子,女子摸了摸腹部,靦腆的笑著舒眉:\"妾身名阿柳,娘娘入宮後進的府裏,想來娘娘不甚熟悉,不打緊的。初次有喜,也不知是哥兒還是姐兒,多虧了夫人仁善,多讓我來一同說話,解解悶,孕中反應才消了些。\"


    倒是個性格大方的宮女,又生的這樣貌美,怪不得越長山喜歡。越容因多看了幾眼,隻覺得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也透露了些古怪。不是審視,也不是探究,更不是恨意,而是...有些莫名的關心。


    ......或許是她多想了。


    \"自然是個哥兒吧。\"越容因打趣道,隨即看向溫玉痕,加深了唇邊的弧度,\"母親說是不是,府中唯有阿兄太過寂寞了,若是柳姨娘給父親添個哥兒,這才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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