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亓兒接過,很是感激,四下一看,見虞連起正在給族人鬆綁,便問:“可有一戰之人?”


    蘇荷為難:“你知道鍾流離下手有些狠,逃跑都費力。”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還有個事,姚月寧不見了。”


    “跑那麽快?”


    “不是,我和虞連起出來就沒有看到她了,其他人都在。”


    “她自己走的?”


    “她沒有這種膽子。”


    “那就是還有人,不是說進來十六個人嘛,不對,林見月是後麵進來的,還落了一個人。”


    “現在隻能萬事小心了。”


    藍亓兒點點頭。


    虞連起給他的族人鬆綁,不斷催促他們離開,讓可以走動的帶上不能動的,趕緊跑。


    藍亓兒得了刀,心裏踏實不少,又擔憂鍾流離的情況,正準備與蘇荷一起去支援,剛往前跑了幾步,便見到鍾流離和長蟲打了出來。


    洞道狹小,兩人若是上前,定然礙手礙腳,便雙雙後退,退到寬廣的洞腔中,伺機動手。


    深水湖到洞腔不下十幾米,它一路尾隨眾人到此,卻還隻見身體,不見其尾,可見其身軀之龐大。


    鍾流離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傷,巨蛇雖身軀巨大,卻極為靈巧,扭著碩大的頭部,張著巨口,不斷朝鍾流離咬去,無論他如何閃躲,均能準確的知曉尾隨攻擊。


    全身布滿厚厚的鱗片,頭部的口中雖無,卻滿是一圈圈的利齒,真是毫無破綻,鍾流離的刀無論砍到哪裏,都傷不了對方半分。


    藍亓兒看這狀況,覺得加入戰局也幫助不大,腦中飛速轉動,思考其他破局方法。


    巨蟲瘋狂扭動攻擊,使得周圍塵土飛揚,嗆得藍亓兒咳嗽不止,正沒有頭緒之時,見到洞道內因著巨蛇的擺動,不少泡礐石從岩壁上落下,掉落在巨蟲上,隻見本應刀槍不入的鱗片被砸破了,血流了出來。


    藍亓兒忽然之間有了主意,抓住想要上前幫助鍾流離的蘇荷,指了指洞道內的泡礐石,道:“就是這東西產生的毒霧,具有腐蝕作用,能傷長蟲,鍾流離尚能阻擋一二,你隨我來,我們尚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然後她遠遠對虞連起喊道:“虞連起,別瞎忙了,不想死的話,讓能動的人均過來幫忙!”


    她真是豬腦袋,早該想到,這些長蟲可離開水麵,爬到岸邊,說明跟魚不一樣,離水可活,那為何隻有深水湖中獨有,定然是被這泡礐石產生的毒霧困在其中!


    天不絕我,有救了!


    蘇荷這一路見識了藍亓兒的過人之處,但有吩咐,無不行動。


    虞連起那邊人都跑的差不多了,隻剩林見月,尚能行動,便帶著過來,藍亓兒看了也不說什麽。


    藍亓兒吩咐眾人用衣服包著手腕,避免手被腐蝕到,將泡礐石撿了給她,人多力量大,很快泡礐石就堆了一堆,便讓他們遠離,而她則使用暴力,抱起石頭對準泡礐石,將其砸碎。泡礐石脆而不堅,倒也不費多大力氣,碎裂產生的粉塵彌漫在她四周,將她裸露在外的皮膚燒傷,如今沒有痛感,感覺不到疼痛,心下覺得這也是好事。


    接下來的事,誰也幫不上她,她也不想讓別人幫忙,泡礐石的腐蝕,對於她身體來說,總會愈合,可若其他人沾染上半分,可就是一輩子都無法消除的傷疤。


    她讓幾人脫下外衣,一一包住泡礐石,小心翼翼的遞給他們,再三叮囑,拿住衣角,不要碰到泡礐石,然後靠近巨蟲,等她吩咐,一起動手。


    眾人點頭應下。


    藍亓兒脫下外衣,如法炮製。


    鍾流離一直注意著這邊,藍亓兒帶人去找泡礐石時,便明白了她的謀劃,引著巨蟲往右側移動,將左側它的身軀露出大片來。


    藍亓兒手拿泡礐石,靈活閃躲挪到鍾流離身後,瞅準巨蟲張大嘴巴咬鍾流離的空隙,大叫一聲:“就是這個時候,動手!”


    早就移到巨蟲身體左側的眾人將手中的泡礐石往巨蟲身上倒下,藍亓兒則對準那布滿銳利牙齒的大口,將手中泡礐石甩了出去,泡礐石粉末盡速落入巨蟲口中,在粉塵四起之前,鍾流離摟住藍亓兒的腰,向後起跳,安全落地。


    蘇荷幾人也是相同做法,泡礐石一倒下,趕緊就退。


    泡礐石的毒性何其霸道,巨蟲一沾上,直接鱗片都腐蝕了,露出鱗片下的殷紅的血肉,緊接著血肉開始融化,深可見骨,最嚴重的地方是口中,隨著泡礐石落下,口中不斷傳出呲呲的腐蝕聲,巨蟲瘋狂扭動身軀,發出低沉而痛苦的嗥叫聲。


    鍾流離瞅準時機,一個縱身跳起,對準巨大長蟲的頭部,揮下手中彎刀,彎刀砍在一側,手上不鬆,握緊手中的刀,半空中扭動身體,手中彎刀隨著身體繞著一人合抱粗的巨蟲頸部一圈,巨蟲直接被割下頭部,身體砸在地上,蕩起一地灰塵,頭部落地還在抽動,半天之後才不動了。


    鍾流離落地,端得是行雲流水,身姿雅致。


    可謂英姿颯爽鬥昂揚,麵如玉盤身玉樹,惹眼得很。


    藍亓兒一時間竟看的呆住,等反應過來時幾步奔到鍾流離跟前,激動不已,對其極力追捧:“鍾流離你怎得如此厲害,真是令我大開眼界!”


    “不過我也不差!”藍亓兒像是個得勝的將軍,誌得意滿,手舞足蹈:“如果不是我發現了泡礐石,咱們還不那麽容易取勝呢,我也是不可或缺的,今後不能再有事就讓我先走了!”


    相較於藍亓兒的亢奮,鍾流離顯得平靜許多,一番激烈的戰鬥並非擾亂他的氣息,他見藍亓兒如此快活,嘴角也不免沾染了笑意,他執起藍亓兒的手,溫柔似水的望著她:“謝謝你不離不棄。”


    “無妨,無妨,我藍亓兒不是那等危急時刻,置朋友於不顧,臨陣脫逃之人,夠義氣吧。”


    鍾流離默默的放下手,一副不耐煩聽的樣子,察言觀色她倒是厲害,見此模樣,趕緊閉嘴。


    鍾流離這邊情深似海,藍亓兒那邊兄弟義氣,蘇荷在一旁看得皺著眉頭,一副不甚明了的樣子。


    難道這就是夫妻相處之道?


    巨大長蟲的絞殺,給眾人帶來了期望,至少它們並非戰無不勝。幾人圍聚在一起,商量之下,都認為可以撤了,藍亓兒倒是想繼續深入,最好能直接出去,但實乃幻想。雖然發現了泡礐石乃長蟲的克星,但依靠她獨自的力量消滅那麽多長蟲,根本不可能,且洪水馬上就要到,為今之計,最好是先離開此地,待洪水過去,籌備人馬再探。


    林見月熟悉此地,有他的加入,想來出去花不了多長時間,但藍亓兒想起此人之前扮作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來欺騙大家,便覺不可信。


    “那便你們走你們的,我走我的,”林見月臉上哪見之前少年人的乖巧模樣,一臉兇相:“蘇荷姐,你跟我走,我將你安全帶出!”


    蘇荷態度很堅決的道:“我要與藍亓兒一起走。”


    虞連起一路上均在勸架:“咱們也不要爭了,一起走吧,”然後轉頭對林見月說道:“鍾流離和藍亓兒非等閑之人,你隻管帶路,切勿生出其他心思。”


    林見月冷哼一聲:“若如此在意,便莫與我一道。”


    藍亓兒不受其威脅:“那你便走吧,來路我已記下,並非非你不可。”


    “我是要與蘇荷姐一起走,並非與你一起!”


    “她不會與你走。”


    “好了,好了,”蘇荷攔住藍亓兒,讓她不要再多說,輕聲哄道:“今日便當給我個麵子,見月也是聽命行事,過了的事便算了,剛剛不也竭盡全力相助嘛,我知你本事大,自然能帶我們出去,可洪水不知何時便到,安全起見我們應盡快離開此地。”


    蘇荷說話好聽又在理,藍亓兒不想拂了她麵子,點頭同意。


    蘇荷又對林見月道:“見月,我知你領命行事,身不由己,但藍亓兒他們並非壞人,對族人沒有惡意,反而族長因一己之私,置族人生死不顧,你如今也大了,也該明辨是非。”


    “好,知道了。”林見月撇撇嘴道。


    姚族人已被虞連起遣散,藍亓兒幾人合計完也打算盡快離開,虞連起想帶上姚震雲的屍身,被蘇荷勸服,洞道艱難險阻,幾人尚且寸步難行,更談何帶上早已石化之人。


    虞連起深知有理,卻難過心裏那道坎,藍亓兒安慰道:“你無須如此,我們並非不進來,現下不讓你帶,是時機不合適,你想想,我們一路需要過狹窄的洞口,需要淌水,你帶上它如何出去。”


    虞連起終於被說服,將姚震雲的石化像安置在洞腔角落中,又以石塊將其圍住,方便下次進來找。


    各自利落的拿好自己的東西,便離開此地。鍾流離帶頭,虞連起墊後,沿著來時的路往迴走,前行幾米,鍾流離突然站定,頭扭往後,厲喝:“什麽人!出來!”


    話音剛落,手中的彎刀已往後朝著一個方向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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