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亓兒喝了藥,拓跋也問她接下來的打算,在他看來,她已經被譚楚離盯上了,那個男人出手狠毒,目標明確,不像會輕易罷手的人。他還告訴藍亓兒,生死蟲具有擾亂心智的作用,即使遲夜受到影響,進而對藍亓兒產生愛慕珍視之情,也存在為了抹殺這種牽製,而下手殺死藍亓兒這種可能。


    藍亓兒疑惑為什麽拓跋也和遲夜有些不一樣,比如她的死可以造成拓跋也的直接死亡,遲夜卻沒有什麽影響,而兩人卻是對她口裏說出的話無法違抗?


    拓跋也告訴她,他和遲夜最本質的區別,他是靠藍亓兒的血為聯係來達到牽製的作用,主仆地位很明顯;生死蟲是靠著蠱蟲來達到牽製的作用,是低級的複製品,牽製作用不如血之羈絆,他的原話是這樣的:“區區劣質品,居然妄圖褻瀆,產生不堪的愛慕及獨占之情。”


    拓跋也將利弊分析給藍亓兒聽,也無非是讓她下定決心離開,卻見藍亓兒無任何表示,隻聽她喃喃自語:“是因為生死蟲的緣故呀,可譚楚玥為什麽要說從小到大呢,想來也是,遲夜怎麽可能喜歡自己,對自己冷言冷語不說,還經常用盡手段折磨自己在乎的人。可為什麽聽譚楚玥說他從小喜歡自己的時候,心口在微微顫抖,巴巴的跑去印證,為什麽聽到他跟別的女人歡好的時候,會那麽氣憤,僅僅是因為被騙了,難道不是因為失望嗎,甚至還遷怒為遲夜說話的觀月,自己,在期待他的愛情嗎?”


    “你說什麽?”


    藍亓兒迴神,見拓跋也直直的望著自己,這才想起來,還跟拓跋也談著事,搖搖頭將腦中那亂七八糟的想法趕走,她問:“你剛才說什麽?”


    “我問你要走還是要留,如果要走,走之前要不要殺了譚楚離?”


    藍亓兒搖頭:“當然是走,你忘了我跟你說的了,另外殺譚楚離就算了,你應該也見識到了,他貼身死侍的厲害,我們沒有那麽容易得手的,再者,即使僥幸得手,也躲不過譚家的追殺令,從此居無定所,生死難料。算了,這譚楚離說到底也是個可憐人,當年在長安也算是個隻手遮天的人物,如今為個女人,如此癡狂,情之一字,害人不淺。”


    “他想得到影子蠱。”拓跋也提醒道。


    “我知道,我們不會在這裏待太長時間的。”


    “那你胸口的傷是誰傷的?”


    藍亓兒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直愣愣的看著拓跋也,隻聽拓拔也道:“劍鋒淩厲,帶有倒刺,再有半寸就傷及心髒,時間上也並非是譚楚離下的手,這人絕對不能放過。”


    她難得惆悵的歎息一聲。


    譚楚玥,她胸口的傷是譚楚玥給傷的,她實在不想提起這個人,一想到他就想到遲夜,想到那七裏香中,吳連若那令人惡心的嬌喘聲,很容易就能聯想到兩人糾纏在一起的畫麵,又不是小孩子,裏麵正在發生什麽,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了。


    當時是什麽心情來著,痛心,絕望,難受,自己難道從心底對遲夜是抱有幻想的嗎?是了,小時候是有過憧憬的,模糊的記憶中,他是寵過自己的,若有所求,必定應從,無法無天的性子也是那時養成的。自己對他也是有過依賴的,可是什麽時候兩人的關係變的淡漠的,貌似是落雪兒出現之後,寵愛轉移他人,留給自己的隻是厭惡,也抗爭過,祈求過,之後隨著年紀漸長,慢慢的便淡了,如今,對落雪兒也厭倦了,變成吳連若了嗎?


    仔細想想,她有時對遲夜的挑刺,冷言相對,也不過是因為心裏有所期盼。今天發生這樣的事情,倒是讓她想通一些事情,雖說世間男子皆薄情,但她渴求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彼此忠誠愛慕,她因著婚姻的關係也曾考慮過遲夜,但如今看來卻並非自己的良人,麻姑也曾告誡過自己,自己的相公絕對不能是宇文家的人。


    既然如此,應該摒除過往的那些私念,以一個朋友的角度來看待他,不要太過苛刻,這樣一想,有一種撥雲見日的感覺,心裏的症結也解了。


    “正麵被襲擊,也不知道是誰動得手嗎?”


    拓跋也的聲音將藍亓兒從思緒裏麵拉了迴來,心緒發生改變,她精神為之一振,擺擺手道:“胸口的傷沒關係,不要再追究了,眼下我兩要好好養傷,然後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陣風拂過,微弱的燭火搖搖曳曳,掩映著藍亓兒一雙明亮的眸子,她的聲音嘶啞卻充滿堅定:“不過在走之前,我們要帶上一個人。”


    兩天之後,藍亓兒的傷漸好,卻過的並不太平,遲夜寢宮這兩天歌舞不斷,如何寵愛吳連若的消息不斷的傳來。落雪兒終於跳腳了,抱著彼之敵人我之朋友的心思,來拉攏她,她一個頭兩個人,一開始還敷衍幾句,後麵直接閉門不見,她現在哪有時間管這些拈風吃醋的破事。


    她和拓跋也正在為離開洛陽做準備,但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容易。首先,府邸內的守衛增加了不隻兩倍,特別是她的院內,連出入的侍從丫鬟均仔細盤問,簡直就像提前知道了藍亓兒要離開一樣。再者,最令人頭疼的是,要帶走的那個刀疤男,是死士十一番隊的隊長,隻知道姓鍾,人稱鍾十一,下了牢底內的黑洞,四天過去了,至今沒有出來,聽聞所有下了黑洞的人都沒有消息,生死未卜。


    鍾十一的生死身係明修,藍亓兒已決定將這個人放在身邊,直到想辦法解除兩人的聯係為止,如今聽聞人生死難料,豈會坐得住,當下著手準備進入黑洞救人,拓跋也授藍亓兒意從觀月那裏偷來了嬰孩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及用於祛除蠍蛭的靡離香,然後在這天的深夜,夜色正濃的時候,擊昏守衛黑洞的護衛,站在了黑洞麵前。


    地牢之中,牆麵開了一個口子,可容五六人通過,漆黑一片,兩人站在洞口之前,探頭往下望去,黑漆漆的,不見深淺。拓跋也丟一個石頭下去,半天不見迴聲,藍亓兒臉都白了。


    他伏在洞口牆麵,低聲數著:“一,二---三十一-----五十---六十一”數完之後直起身來猶豫片刻後道:“你在這裏等著就好,我會把人好好的帶上來的。”


    藍亓兒看他樣子不對,便問:“怎麽了?”


    “將近兩千米的樣子,我一個人行動更為方便。”


    藍亓兒一聽有兩千米,腳都軟了,心裏直唿我的天哪。


    思前想後藍亓兒堅持道:“我必須跟著去,你不認識他。”


    其實她沒說明白的是,她擔心拓跋也不會真心想救鍾十一,畢竟在胡山的時候他想殺了明修,盡管她是願意相信他的,並且現在受她驅使,無法違背她的意願。但隻有明修的生死她不想拿來做賭注,而且她的心裏還有微微的期盼,希望自己能夠為明修做些事。


    拓跋也想了想點頭道:“這樣也好,我也不能超過你一定距離,但我希望下了洞之後一切聽我安排,你能給我承諾嗎?”


    “我知道,我說話會注意的,不會讓你覺得是在命令你,事關生死,以你為主,你按照自己的意誌行動。”


    拓跋也點頭,藍亓兒接著問道:“不能超過一定距離是什麽意思?”


    “超過一定距離牽製的作用就會消失,則視為背叛,背叛者死。”


    藍亓兒驚恐:“那明修?”


    “他不會有事的。”


    他將夜明珠交給她,包袱什麽的重物均掛在自己胸前,遲夜的人馬之前就下去過,洞口旁還留有繩梯,這倒便宜了藍亓兒他兩,拓跋也將藍亓兒背上,並仔細用布條綁好,還特意囑咐她要抓好自己,然後兩人便下了黑洞。


    一下黑洞,在夜明珠的照耀下,藍亓兒才看清楚,這貌似是一處深崖,石壁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呈現深黑色,且棱角尖銳,觸手冰冷,空間廣闊,深度驚人。


    離洞口越來越遠,明亮漸漸的隻剩下手中的夜明珠,再往下,藍亓兒便被眼前的場景驚住了,隻見夜明珠照亮之地,星星點點,如螢火蟲的海洋般幽藍醉人,好似夜的星辰伸手可及,她正感歎如斯美景之際,隻聽拓跋也的聲音傳來:“點靡離。”


    什麽星的海洋,幽藍的唯美世界,頓時間煙消雲散,隻聽唏唏噓噓聲響不斷,並且有靠近的趨勢,她心口一跳,趕緊將準備好的靡離香點燃,響聲更加躁動,卻是遠離而去,知道是靡離香起了作用,蠍蛭不敢近身,饒是如此,想到蠍蛭那令人惡心的身軀,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靡離香的香氣太過霸道,很是嗆鼻,藍亓兒連打幾個噴嚏,拓跋也安撫她再忍一忍。其實她覺得這實在算不得一個忍字,比起蠍蛭,這刺鼻味簡直可愛多了,她覺得拓跋也把她想的太過嬌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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