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藍亓兒撲倒按住,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刀鋒淩厲,比不上他的眼神:“我日日為你肝腸寸斷,你卻與其他男人歡好纏綿,顧言,你好狠的心!即使你不愛我,這顆心也隻能為我而疼痛。”


    當時她第一個感覺就是這男人魔怔了,之後才知道他的目標是影子蠱。


    他手中的刀要劃開自己的骨肉取出影子蠱,好在最後關頭,拓跋也趕來了,兩人纏鬥在一起,雙雙下的都是狠手,幾番打鬥下來,要不是貼身保護譚楚離的那幫人出現,譚楚離是討不了好的,自己也不會落水。


    眼前模糊一片,一摸之下才知道纏著東西,隻聽觀月的聲音在耳旁響起:“你眼睛傷了,不要拿下來,你可還感覺哪裏不舒服?”


    透過錦緞,能夠看到眼前人影憧憧,她不答話,緊緊抓著抱著自己的男人,輕聲道:“拓跋也,帶我迴去。”


    有拓跋也在,她安心不少,也不想跟他們多做糾纏,她心裏已經起了一個念頭,這種地方一刻都不想待了,剛剛在遲夜門口所見的那幕,不斷在腦海中迴放,隻覺得胸口仿佛開了一個口子,獵獵冷風不斷往裏麵吹,她不知道為何,總感覺心頭難受得緊。


    這全然陌生的體驗,讓她心生逃避。


    男人的懷抱很踏實,還散發著不知名的清香,極為清冽好聞,藍亓兒靠在他的胸口,被小心翼翼的對待著,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安心,心裏也著實感激,迴去的路上,藍亓兒跟他說話:“拓跋也,還好你即時趕到,你有沒有受傷?”


    沒人迴答自己,她倒也習慣了拓跋也一向的冷淡,也不在意,迴到一萼綠,藍亓兒剛被放在床上,男人雙手剛離開藍亓兒的身體,她似有所感,扯著他道:“先不要走,我心裏難受的緊,我現在隻有你能夠信任了,我想跟你說說話。”


    溫熱柔軟白嫩的青蔥手指抓著自己,遲夜心口一陣悸動,是了,就是這樣的感覺,隻要她隨便的觸碰或者隨便一個眼神,便能主導自己的情緒,遲夜討厭這身不由己的感覺的同時又極度渴望著,無論如何都想令它為自己所有。


    遲夜的表情一瞬間柔和下來,安撫的拍了拍藍亓兒的手,難得溫和的表情卻在瞬間龜裂,他幾乎是顫抖的伸出自己的手。


    那白玉般的脖頸上,布滿青青紫紫的痕跡,他的手幾乎是顫抖的拉開她的衣領,然後-----


    遲夜愣愣的望著她瑩白的臉孔,窗外耀眼的陽光仿佛也不能驅散心中的黑暗與絕望,過往的一切顯得那麽可笑,心口的絕望快要令自己窒息,他全身的血液都叫囂著疼痛。


    那些痕跡,不過是歡好之後的青紫。


    “拓跋也,等我再好些,我們就離開這裏,我們去找明修,我想他了。”


    遲夜身軀一顫,疼痛排山倒海襲來,隻覺得喘氣艱難。


    明修?明修是誰?!可是與他歡好的男人?!


    遲夜剛要開口,口中一腥,竟吐出一口血來,


    剛到門口的拓跋也見了,嚇了一跳,看到遲夜陰鷙的眼神,不自覺的暗中握緊短匕,戒備的望著他,腦中思量著若發生變故,自己有幾分把握將人帶離白府,又有幾分把握解決掉暗中的護衛。


    卻沒想到什麽也沒有發生,遲夜失魂落魄的往外走,跟拓跋也對上,擦身而過,眼神半分幾乎未落在他的身上,拓跋也疑惑剛才又發生了什麽,看著對方單薄且孱弱的身軀,帶著孤獨感,毫無生氣,他突然有種感覺,他的生命似要燃燒殆盡了。


    藍亓兒在自己會不會瞎了的不安中沉沉睡去。


    卻說觀月一群人,遲夜抱著藍亓兒離開後,觀月給譚楚離做了簡單的治療,吩咐了近期注意的事項,一切打點好,見譚楚玥沒什麽精神,便開口勸道:“不要放在心上。”


    譚楚玥露出一抹苦笑,低聲念道:“早知道就下手殺了藍亓兒。”


    觀月聽了吃驚不小,譚慕白照看譚楚離,沒注意兩人的談話,觀月皺著雙眉:“我聽穆青說你對藍亓兒動了殺意?”


    譚楚玥不置可否,觀月徒然生出一股怒意,聲音不自由的染上了絲怨怪:“遲夜和藍亓兒的事你少插手,你以為你是在做好事,再依著你的性子,搞不好我們幾個兄弟都沒得做。枉你自詡聰明過人,白鴉就比你清楚明白藍亓兒在遲夜心中的地位,從不插手他們之間的糾纏,你若真的為遲夜著想,就不要多管閑事。”


    譚楚玥自是不服,道:“你可知藍亓兒她----”


    話被觀月搶去:“你換位思考一下,你容不得別人動你弟弟一根毫毛,卻不想想,遲夜容不容得了,若換做有人動了你的小離又怎麽說?”


    譚楚玥神色愣怔的道:“定是抽筋剝皮也不解我心頭之恨。”


    “這不就得了。”


    這一刻,譚楚玥的臉上才出現一絲懊惱之情,觀月唿出一口氣,兄弟之間,還是不要有隔閡的好,他果然不擅長處理這種事情啊。


    層層烏雲蔽日,中午之後開始落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有人在這雨景不安的入睡,如藍亓兒,觀月;有人的心口如這天一樣淅淅瀝瀝的下著雨,如遲夜,譚楚離;有人苦惱親情與友情,如譚楚玥,譚慕白。世間人皆苦,紅塵萬丈,愛不得,恨別離,佛陀難渡,誰盼誰拯救誰?


    月光皎潔如洗,已是深秋的時節,下了一陣大雨之後,氣溫驟然變低,空氣中帶著沁人的寒意。


    藍亓兒醒來的時候發現夜已經深了,錦羅紗帳中,她睜著雙眼,半晌才迴想起自己做了什麽夢,羞憤之餘,才覺得事情有些嚴重了。


    她又夢到吳道了,她已經想不起來這是第幾次了,這次尤其令人難以啟齒,兩人相擁躺在華麗的羅帳中,夢裏天色未亮,卻依稀可見天邊的魚肚白,窗外白雪皚皚,將一切印的亮堂,藍亓兒見一夜之間積雪已深,剛要起身查看,腰上卻纏上一隻手,驚唿一聲,她已經被翻身壓倒,男人俊美的臉孔呈現在眼前,一雙血紅色的雙眸熠熠生輝,竟如上好的血玉般迷人,嘴角的笑容奪人心目,隻單薄的著一件外袍,露出健美腹肌而與窗外白雪不相上下的肌膚,吐出的聲音性感低沉:“要做什麽,再陪我睡會。”


    藍亓兒覺得自己耳暈目眩起來,愣愣的道:“我想看雪。”


    男人低低的笑聲傳來,吐出極度曖昧的話語:“娘子昨夜不是說累了嗎,今日倒有精神,為夫以後可不敢再相信了,任你再哭喊也不心疼了。”


    藍亓兒聽完,臉紅的如滴血。


    吳道湊近藍亓兒,細細的吻印在她的嘴角,眉間,耳畔,往下-----


    然後藍亓兒就醒了。


    一場春夢。


    屋內一片黑暗,藍亓兒覺得自己的臉頰都燒了起來,同時疑惑頓生。


    天天夢到吳道,還是春夢,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麽迴事?難道他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虜獲了自己的心,自己早已對他情根深種?騙鬼呢,總共就沒見過幾麵,還是自己偷偷垂涎他的美色,但說到美色,玉堂春的那個媚兒更是萬中無一的極品,怎不夢到他?


    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操控著自己。


    為什麽會這樣呢?


    她出神的望著屋頂,毫無頭緒,思緒漸漸恍惚起來,不經意間翻身,胸口頓痛,她驚唿一聲,直喊疼,屋內亮堂起來,繡花蠶絲紋帳被人掀開,拓跋也那俊秀的臉龐便映入眼簾。


    “您醒了,傷口疼了是不是?”他一臉關切,一手執著藥碗,一手伸進被子中,將藍亓兒單薄的身軀摟進懷裏,這一切做的極為熟練,好像演示了無數次,之前碰觸藍亓兒的時候他身軀還會微微顫抖,如今,這一切做完,無絲毫尷尬之情,是因為摒棄了自我的私念,漸漸往完美的奴仆轉變了嗎,真是可怕的血之羈絆。


    “這藥一直用小火溫著,大夫說您醒來要喝,止痛。”


    藍亓兒依在他的懷裏,或許是剛醒來的緣故,一雙眸子濕潤而清澈,直勾勾的望著拓跋也,喉嚨腫痛,她嘶啞著聲音道:“你呢,還好嗎?”


    如今兩人一體,她的死活,已經不在是她一個人的事情了,拓跋也與她承受相同的痛苦,雖然她無法感知,他看起來也似乎沒什麽異常,但還是無法置之不理。


    “我無礙,你先把藥喝了。”


    “那你喝過藥了嗎,你的胸口也跟我一樣疼痛,喉嚨也一樣難受嗎?”


    “喝過了,您放心,這藥很有用,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


    藍亓兒輕笑,為他這拙劣的謊言,她雖然無法感知他的疼痛是否如她一般,但還是知道,血之羈絆由她主導,她若不好,他喝藥也是沒用的。


    藍亓兒就著他的手將散發著苦澀藥味,顏色難看的藥喝下去,然後道:“你不用用尊稱,直接叫我藍亓兒便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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