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楚玥給進來的譚慕白一個擁抱,“慕白,見到你,真令人開心啊。”


    “老二那瘋子來了嗎?”譚幕白極不耐煩的推開譚楚玥問道。


    “來了,找顧言去了。”


    “顧言那妖孽也來了?”


    “嗯,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楚離欺負你的,可是你臉上這傷怎麽弄的?”


    “你問老三!”譚幕白見有人撐腰,頓時膽氣大增,將矛頭直指烏鴉。


    烏鴉淡淡的瞅他一眼:“我不清楚,你問藍亓兒。”


    頓時藍亓兒的眼睛不知道往哪裏放:“額,似乎-----是因為吃壞了東西-----”


    “咳咳--咳咳--”好在那個叫小離的丫頭吃糕點的時候噎著了,她長籲一聲,譚楚玥是出了名的護弟。


    那丫頭咳嗽的聲音將譚楚玥吸引了過去,可是烏鴉比譚楚玥動作更快,他趕緊將茶遞過去,譚楚玥也趕緊去順她的背,將烏鴉遞過來的茶試了溫度,這才喂給她喝。


    眼神尖銳的藍亓兒看出烏鴉的臉有些陰沉。


    “她是沒長眼睛,還是沒長手,”刻薄的話從他的嘴裏吐出:“還是譚家家風向來如此,跟乞丐一般無二。”


    他這是諷刺剛才譚楚玥喝過喂給那丫頭的茶,真是為了試一試溫度?沒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吧,剛才那丫頭吃糕點的時候也是,譚楚玥吃過的也才遞給她,難道是為了試毒?這丫頭什麽來曆啊?


    譚楚玥的話證實了藍亓兒的猜測,譚楚玥道:“前幾天她被人下毒了。”


    烏鴉冷哼一聲:“沒有銀針嗎,還是買不起?”


    譚楚玥笑得溫柔:“我就喜歡她喝我喝過的東西。”


    烏鴉的臉好像更黑了。


    看著這暗潮湧動,藍亓兒湊近譚幕白的問:“這丫頭是誰呀?”看譚楚玥的樣子似乎極為寵她。


    譚慕白咬耳道:“譚小離,我大哥的童養媳。”


    譚小離?哦!怪不得剛才譚楚玥叫她的時候覺得熟悉,想起來了,這丫頭是譚家的小女兒,以前就見過,小時候參加宴會,跟在譚楚玥身後,扯著他的衣服哭的滿臉鼻涕,那時候譚楚玥幫她擦鼻涕,看著她笑得一臉溫柔,好似滿天的晚霞都印在他的眼裏,那種溫柔寵溺的眼神就連旁人看了也一陣悸動。


    這譚小離是譚夫人去寺裏為譚木鬆祈福時候寺門口撿到的,那時候譚木鬆正為病痛纏身,他生病的來由很是怪誕,說是有一夜,他夢見一條白蛇向他求救,說是隻要救了它,便許他一生榮華,譚木鬆二話不說便在夢裏將他殺了,沒想到第二夜,它依然夢到那條白蛇向他求救,這次許的是黃袍加身,譚木鬆以瀝膽墮肝著稱,當即又將白蛇殺死,至此為止,他已經將白蛇在夢中殺死兩迴了,可是事情還沒有完,但第三天夜裏他依然夢見那條白蛇的時候,他就有些害怕了,這次白蛇不再以利相誘,它恐嚇他如果再不救它,它就令他家破人亡,斷子絕孫,譚木鬆被嚇醒了,醒來之後立馬就病倒了,這病來得及來的兇,眼看生死之際,譚夫人篤信鬼神,覺得惹了不幹淨的東西,趕緊去寺裏祈福驅魔,就撿到了譚小離,哪想到撿迴來之後,這譚木鬆的病立馬好了,當即收為養女,視如掌上明珠,到了適嫁年齡,卻因為生得癡傻,提婚之人屈指可數,無奈之下,將她許給了譚楚離,也就是譚慕白的二哥,隻是後來為什麽又改為許給譚楚玥,這就不甚了解了。


    藍亓兒打量著那丫頭,此時她正吃著糕點,吃完孩子氣的舔著手指,譚楚玥拉過她的手幫她擦著。


    “你有沒有覺得烏鴉今天有些奇怪?”譚幕白小聲的問藍亓兒。


    她從剛才就一直有這種感覺,隻是沒想到一向遲鈍的譚幕白也察覺到了。


    “是有些奇怪。”但究竟是哪裏奇怪她也說不上來。


    “你說,”譚幕白一臉糾結的道:“他是不是垂涎我家的小傻子?”


    她有些奇怪的瞅著譚幕白,這判斷從何而來,我怎麽看不出來烏鴉對譚小離有意,還有怎麽看啊?


    “不至於吧。”她沒有打擊報複之意,那丫頭生的蠢笨,跟孩子一般,烏鴉眼睛瞎了吧?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譚幕白輕聲感歎道。


    等譚楚玥伺候完那丫頭吃完東西,他似乎才想起藍亓兒,知道她受過傷,便問了她近來身體情況,吃住方麵有沒有什麽問題,好似一個兄長一樣細細詢問,特別是知道今天是藍亓兒的生辰的時候,還特意在送了一個玉佩給藍亓兒,見譚幕白看著眼睛都直了,她就猜想價格不菲,藍亓兒對他的好感頓時上升。


    “我年長於你和遲夜,遲夜性格別扭,嘴硬心軟,還希望你多擔待。”


    “嗯,嗯--”收到禮物的藍亓兒心情大好,一個勁的點頭:“當然,當然。”


    譚楚玥像個老媽子一樣將那叫譚小離的丫頭哄睡著了,便與烏鴉有一茬沒一茬的聊著天,白鴉句句話帶刺,而遇上譚楚玥那性子,好似尖刀刺進棉花,不能傷其分毫。


    兩人繞了半天,才說到正題,烏鴉問譚楚玥:“你怎麽來洛陽了?”


    “因為吳道來了,我就來了。”


    聽到吳道,藍亓兒來了興趣,稍微湊近些,聽他們說話,隻聽見譚楚玥接著道:“隻是比他早了一點而已,我給他設了點路障,隻能拖他一天,所以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我自是有我的打算,那麽,你是見過王爺了?”


    “還沒呢,我也是才到的洛陽,直接就過來西皖這邊了,觀月跟我聯係過,他說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我心裏雖然掛念他,也明白這邊的事更要緊些,隻能先壓下心裏的擔憂之情,先將這邊的事情解決,希望他不會因此感到寂寞。”


    “你想多了,”白鴉不耐煩道:“不用去看他也是可以的,誰會在意?”


    “你這話說了真令人傷心。”譚楚玥道:“小三,雖然呢,我想以更為婉轉的方式跟你說,才不至於傷到你,但是想到你一向臉皮厚,我還是決定直言了,你們這次實在太大意了。”


    烏鴉輕哼一聲,迴嘴道:“這話跟遲夜說去,誰會愚蠢到這種地步,明明知道裏麵有問題,還喝下去,受罪也是活該,就當給他一個教訓,看下迴還會不會如此一廂情願,”說完,轉過頭對著藍亓兒道:“是吧,藍亓兒。”


    藍亓兒正聚精會神的偷聽,白鴉轉過身來正好逮到,藍亓兒一陣尷尬,趕緊轉過頭去,當做沒有聽見,心裏卻覺得不是滋味。


    離白鴉他們遠了,就聽不見他們說些什麽了,因為還沒開始,藍亓兒百無聊賴的伏在柵欄上看著人來人往,譚楚玥挑的這個包間視野很好。


    西皖的最頂層分為兩層,一樓,二樓,所有的客人都被安排在了二樓,二樓上全是隔間包房,一麵是對著中央的戲台,另一邊是對著街,一樓完全是個戲台子,特別寬敞,聽說每次開場都有美人現舞,交易就算開始了,此時美人還沒有來,隻有一個大鐵籠子,用黑布遮起來,旁邊有類似打手的人守護者,她問過譚幕白,譚慕白說過,那鐵籠子裏麵可能裝著老虎或是獅子,可能會來一場血淋淋的人獸大戰,前迴裝的是豹子,連吃了三個人都沒有把它馴服,這迴應該會換一隻其他動物,總一樣多沒意思。


    藍亓兒直唿:“太殘忍了,咬死人難道沒有人管嗎?”


    “幾個奴隸而已。“


    藍亓兒立馬就怒了:“奴隸也是人!你有沒有同情心?!”


    “你吼個屁!又不是我安排的!你他媽的給我裝什麽天真善良!”


    氣極之下,藍亓兒給譚幕白一腳,譚幕白舉起手來正想還手,後麵想想又將手放了下來,咒了一聲:“悍婦!”便一邊呆著去了。


    她懶得搭理譚慕白,譚幕白更懶得搭理她,他遠遠的坐往一邊瞪著藍亓兒,他想不通,這關他鳥事?


    其實她心裏也明白,她這火發的有些沒由來,奴隸這種製度在先秦早已存在,曆代王朝,部落都力爭在戰爭中擒獲戰俘並掠取對方人口,供給貴族驅使,長安四大門閥所養的奴隸就不在少數,甚至哪家不養幾個都覺得丟人,奴隸低廉到能用任何物品交換,一隻羊就能換到四五個奴隸,因為太普遍了,普遍到像譚幕白這些貴族子弟都麻木了嗎,都忽視了一個問題,他們也是人啊。


    逃亡的時候曾經見一群一群衣衫襤褸的奴隸被當街叫買,其狀淒慘,令人為之惻然,其實她知道長安還算好些,至少不像鄴城,人殉人祭恐怖異常,簡直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整個西皖,絲竹長奏,一樓的戲台上已經有舞女翩翩起舞了,藍亓兒離開包間,開始在二樓間穿梭,她得先熟悉環境,再看看有沒有明修或者拓跋也的影子。


    不知道從哪裏傳來女人們的驚唿聲,她循著聲音走去,卻見是幾個穿著富貴,模樣嬌俏的姑娘聚在一起私語,眼中羞赧顯而易見,藍亓兒正要走開,卻聽其中一個姑娘手舞足蹈,神情甚是激動:“真的,我確定真的是斛律四少爺,我偷偷看了,絕對錯不了的,他的風采我不會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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