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三,一場罕見的大雪突如其來,早上起床的人們都毫無準備地麵對那足有尺把厚的雪。瑞雪兆豐年,雖然人們穿著嶄新的皮鞋出來,但不因擔心這雪會損壞皮鞋而討厭雪,仍然是滿懷新年的喜慶的情懷,拿著工具出來打掃積雪,為歡度春節的人們出來放鞭炮、為孩子們玩花炮打掃一片幹淨的地方。大人們喜笑顏開掃著雪,把原有的厚雪堆起來用鍬排出一個美觀的形狀,再把又飄下來的輕雪輕輕一掠到另一個地方。孩子們朝氣蓬勃玩著雪球,堆雪人,打雪仗,再盡興地仰頭把臉對準那從高處飄下來的雪花,給它來個落花到此無蹤影。總之,這場大雪給這個年又增加了一種別樣的快樂。


    王健因為掛記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早早地醒來,出於無計可施而心癮難耐,躺著成為一種遭罪。她一骨碌爬起來,穿好衣服到大廳裏拉開窗簾,哇!眼前一片白茫茫不說,大片的雪花還在往那上麵覆蓋。看來今天出行可是個困能,可是,這事必須和她們每個人麵談,電話裏隻會壞事。老天爺好像和我作對,非要讓我這麽憋悶著,就算你再大的雪也有個完,我就是再心煩也得忍著等待你停的時候。


    王健邊幹活邊注意著外麵,她等來的是清風推雲吹雪花。天空漸漸晴朗起來,可滿世間的白毛糊糊攪和起來能見度超值低,王健低聲自歎:天呀!誠心氣我。


    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出去,要不捂在醫院裏的人也在著急上火,呆在家裏的人沿著她們規劃的路線還要繼續前行,給將來造成更加難以挽迴的局麵,甚至有一個可怕的後果出現。她越想越擔心,越有走出去的信心,站在窗前直勾勾地觀望外麵那沒有情麵的天氣。突然,她的雙腳像兩個超級重物砸向地麵,“咚咚咚”地一連串,向衣櫃、向鞋櫃,響了一陣,家門開了,她出來了。


    一出單元門,她被過路的風頂了個大喘氣,大咳兩聲,然後雙手捂著麵部,眯縫著個眼,沿著大風掃開的地片,不規則地一路小跑出了大門。她想在去往公交站牌的路上碰一輛出租車就近而上,結果一路也沒有相互看到。大道上的厚雪已被風移走不少,再加上順風推著,她的速度還挺可觀。所以也給自己迎來了一個好運氣,正好她沒站幾分鍾就來了公交車,她高興極了。她在內心裏說了一句“有懶人沒懶天”。


    王健走到安亞萍的街門口給安亞萍打電話讓開門,這是一個接近午飯的時間,安亞萍在廚房裏忙乎,楊博文要替母親出來開門。


    王健本來想利用安亞萍出來開門的時間和她說那事,結果她沒有出來,這下難辦了。


    楊博文非常擔心這事敗露,鬱鬱寡歡,忐忑不安,焦慮促使他試探性地對王健說:“王姨,您這麽辛苦,風雪無阻,為了任姨家想出什麽好法子了。”他害怕王健當著他的麵對大家提及任潔家的事。


    王健稍帶安慰地說:“沒什麽,為了讓迎春和她母親盡快好起來,你和婷婷的事先擱置一下,過段時間在談論,我先和你金梅阿姨單獨談。”楊博文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


    王健一進屋,安亞萍、金梅都迎接在門口,安亞萍感動地說:“哎喲,我的真誠的朋友,快請進屋。”


    金梅感激地說:“忠誠的‘共產主義’戰士,我太愛你了。親愛的讓你遭罪了,這麽大風雪天。”


    王健的內心裏是無怨無悔,她微笑著說:“今天真正的考驗了一下。”


    梁婷婷站在後麵也深受感動,聽完她們說話,她抬起眼皮看了看楊博文,二人對視都抿嘴一笑,之後隨大家一起往裏走。


    安亞萍把王健安頓到炕上,著急地說:“你好好坐在這熱炕上暖和暖和,我前到廚房看鍋去,鍋裏燉著排骨,快沒湯呀。”其她三個人都掙著要去,同時說:“我去吧。”


    安亞萍誰都不讓去,說:“還是我去吧,送便還有其它事。”她的話音剛落,王健就盯著楊博文說話了。


    她略有些奇怪地問:“博文,你昨天幾點迴來的?”


    楊博文迴答:“我是今天上午十點多迴來的。”


    王健很吃驚,正要再問,楊博文接著告訴說:“我到我爸哪裏睡了一晚上。”


    安亞萍聽了一陣心酸,兩個人一張床上擠了一夜。其她人都不了解什麽情況,也沒有發出一樣的歎息。


    安亞萍給客人們吃什麽都是樂不得的,她不管外麵怎樣的天氣,都與自己無關,自己隻在家裏繞鍋頭轉,享天賜之福,聞鍋中之香,這個年過的太開心快樂了。


    金梅和王健在炕上,聊家常。楊博文和梁婷婷在椅子上仍然是低頭看著手機捎帶的說笑。


    王健總想完成她的任務,不管誰隻要先告訴一方知道,就可以控製住她們“前進”的步伐。但是也不能以同樣的方式去告知,金梅這裏還得需謹慎。她與金梅聊著聊著想將話題代入,她謹小慎微地說:“任潔家原來是她姑娘鬧事,導致的。”


    金梅好奇地問:“姑娘怎麽啦?”


    王健左思右想,盼望能突然蹦出一個妙想,能把這話說圓了,可是怎麽也想不出一個理想的高招來,金梅的問題迫在眉睫,先就用現在最理想的想法和她說吧,道:“聽她說,她姑娘好像也看上博文了,怪她媽沒拿她當迴事,把她喜歡的人推到別人那裏了,氣的尋死彌活呢。”


    金梅沒拿這當迴事,接著又問:“那任潔怎麽也受傷了。”


    這樣開了頭,王健也有法再往下告訴了,說:“任潔看到女兒跳了樓,感覺她沒法活了,在家裏尋死。”


    “那朗晴又是怎麽迴事?”


    “朗晴是接女兒被衝撞的小胳膊骨折。唉,看這一家子。”


    金梅心裏特別過意不去,歉疚地說:“唉,好好的一家子,一會兒功夫就那樣了,謝天謝地,幸虧她們安然無恙,否則我會自責一輩子。”


    “你自責啥呢,她媽還不知道呢,這兩個孩子麻煩呢,這個博文這幾天和婷婷處的怎樣?”


    金梅迴答:“我看他們就那麽不冷不熱的,我認為是剛開始的過。”


    金梅迴想著:這個博文看來和朗迎春關係也挺近的,否則他怎麽能留下來為人家服務呢,我還誇他挺仁義。那他為什麽又要和婷婷張羅呢,可能是拿兩個姑娘比較呢,是不是安亞萍也這樣呢,我倒要看看他們這戲怎樣演下去,估計安亞萍是喜歡我姑娘的,看她那高興樣。任潔肯定估計安亞萍對她姑娘沒有那個意思才做媒的,就看這楊博文了。為了顧全大局,為了朗迎春能在醫院安心養傷、為了任潔能在女兒麵前有個交代今天就這天氣也得走了,況且此來也不是人家特邀的。但願我姑娘的愛情一帆風順,沒有外間幹擾;但願朗迎春悄悄地從這荒唐的暗戀中順利走出來。


    為了怕地下的孩子們聽到,她們的議論就此打住,又轉向別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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