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上二樓之後,莊子周發現這裏的藏書似乎比一樓要少很多。當然了,因為兩側開了窗戶,所以從這裏看過去,會發現視野更開闊一些。


    二樓的書籍涉及到的多是一些修行和武技方麵的內容,雖然這些修行方麵的內容對於世間大多數的修行者來說都是難得的珍品,但對於莊子周來說卻不算什麽。


    或者可以說,因為莊子周不修這個世界的法,所以這裏麵的修行知識對他來說作用很有限。


    當然了,一些符道知識莊子周琢磨琢磨,興許能夠融進自己的符陣之中。而一些劍術,興許也能讓莊子周觸類旁通之下有所感悟。


    因此,從書架旁邊走來走去,莊子周時不時看到一本書籍,然後將其從書架抽出。


    靠窗而坐,莊子周將幾本書放在閱覽桌一側,將《吳瞻煬論浩然劍》這本書翻開閱讀了起來。


    這些時日寧缺進步斐然,有先前的底子存在,似乎已經悟透了浩然劍意,哦不,或者說他悟出了屬於自己的浩然劍。


    每次看到寧缺,雖然他並未將浩然劍意展露出來,而是藏鋒於內,但莊子周都能清晰的探知到,那種深沉內斂的鋒芒。


    索性,莊子周也來看一看,體悟一下柯浩然的浩然劍意到底如何。


    待看向第一行字,莊子周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倒也不是因為字裏行間充斥的筆意劍鋒能對他造成什麽傷害。


    這以浩然劍演化的筆意不間斷的跳躍著,湧入莊子周的眼簾,充斥在他的心間,在五髒六腑間不斷衝刷。


    對於旁人來說,這可能是一件要命的事情。但對於莊子周來說,雖然驚訝於筆意鋒芒,但深入感知下便能感受到,那筆意模擬的浩然劍意似乎有點流於表麵了。


    而隨著莊子周不斷地翻頁閱讀,那無盡鋒芒劍意化作筆意在他體內縱橫交錯,但尚未對他造成什麽傷害,便被盤踞在五髒生生不息的五行劍氣給直接消磨掉了。


    眉頭微微舒展開來,莊子周將書籍合上,又看了看封麵的《吳瞻煬論浩然劍》幾個大字,臉上流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將書籍擱在桌子一側,莊子周將左臂擱在窗沿上支起下巴,望著窗外清幽的林間盛景,用手指敲著桌子,發出了“咄咄”的聲音。


    這聲音打破了舊書樓二樓的安靜,引起了盤坐在遠處認真看書的寧缺的注意,也引起了樓下餘簾的注意。


    不過,莊子周確實陷入了思考之中,並沒有在意這些。


    窗外林深幽靜花草繁密,窗內時有咄咄之聲,咋聽之時覺得有些擾人,但細細品味卻發現這種韻律似乎映合內外,和整片天地都融為了一體。


    倏爾,莊子周手上動作停歇,舊書樓二樓重新變得安靜了起來。


    莊子周收迴視線,看著攤開的手掌,意念轉動間,一抹燦如白金的劍光憑空浮現。


    這一抹劍光好似世間最明亮的昊天神輝一般,甫一出現,便將整個二樓照得通亮。


    同時,這一抹劍光出現的同時,一股無窮無盡的凜冽、鋒芒之意衝霄而起。無盡鋒芒過處,給人一種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的淩厲感。


    一瞬間,這股劍意衝破舊書樓的束縛,撕裂高空凝聚在一起的雲團,裂開天地元氣,衝入無盡星空。


    這股劍意貫穿整座書院,橫亙在天地間,被長安城的修行者感知到,被大唐之外的修行者感知到,甚至是被其他不可知之地的修行者感知到。


    這股劍意好似能夠斬天,能夠裂海,似能夠斬星,能夠裂山。任誰麵對它,都有一種被斬滅的驚懼感。


    ……


    極西之地某處。


    一輛馬車停駐,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正在仰望天空,似乎在觀望那一抹漆黑如何往這邊移動。


    一個手持書卷的中年男子靜靜地站立在馬車一側,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此兩人正是遊曆到此的夫子和李慢慢。


    突然間,夫子似乎感受到了什麽轉頭向東看去,臉上露出了驚異之色。而李慢慢也在下一瞬看了過去。


    “老師,那是小師叔的浩然劍?”


    “不,那是比浩然劍更厲害的劍!嘶——,想不到,這世間竟能有如此淩厲的劍!”夫子這般說著,臉上卻是有了一絲笑意。


    “能使出這劍的,莫非是老師之前說的那位高人?不知這劍比南晉劍閣柳白的劍如何?”李慢慢眼神極為凝重。


    “柳白的劍啊?想來是不如這劍的!”


    ……


    南海某處。


    一葉小舟隨潮水不斷地起伏,似乎有一種力量會使它朝岸邊驅趕,但不知為何它一直漂在海上無法上岸。


    小舟上有一道人,微閉著眼睛背負著雙手似乎在體悟天地自然,又似乎在靜靜地積蓄著力量。


    此道人便是知守觀觀主陳某,乃是一位世間最頂尖的大修行者,甚至可以說,他是僅在夫子和柯浩然之下的第三人。


    按理說這樣一位大修行者,無論在那裏都是能混得開的。


    但可惜,由於柯浩然的原因,陳某跟夫子對上了。結果,自然是夫子更勝一籌,而陳某就比較悲劇。


    因為夫子太過強大,所以陳某終日漂泊在海上不敢上岸。


    某一時刻,陳某好似發現了什麽,眼睛猛然睜開看向某處,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一變,眼神中透露出無盡的駭然之色。


    “柯浩然的劍!”


    ……


    南晉劍閣。


    這是一處幽寂的山穀,山穀中樹林綠意盎然。林間一處小道延伸向外通到一處水潭。


    柳白盤膝坐在潭邊,身上淡淡劍氣彌漫,大河劍意自身上透體而出,映照在那波光粼粼的潭水中,交相輝映起來。


    周圍有落葉從林間飄來,尚未落到柳白身上,便頃刻間化作粉末。


    柳白號稱劍聖,可不是寡廉鮮恥的自稱,而是被世人公認為劍聖。


    早年,柳白修行有成初露鋒芒便勝了南海劍神,奠定劍聖名號的基礎,後來跟神符師顏瑟一戰,更是讓他的名聲達到了鼎盛。


    其強大之處,被人稱為人間第一強者,名號多年來一直位於天書明字卷第一可見一斑。


    當然了,柳白之所以強大跟當初和顏瑟那一戰也不無關係。


    當時雙方對戰,柳白一劍千裏隔空傷了顏瑟,但顏瑟同樣隔空一道符落在柳白臉上。於是,柳白悟了“縱劍萬裏不及身前一尺”的道理。


    這道理是對是錯,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不過,此時此刻,柳白雖然依舊並未破五境,但他一直在此處潛修。如此已然能夠說明他確實走出了自己的路。


    觀其形,便能察覺其體內的大河劍意,如同這一汪深潭一般,醞釀著無窮的力量。


    可見,這麽多年,柳白的修為越發精深了。


    倏爾,柳白似乎感受到了什麽,睜開眼睛站起身來,一股滔滔不絕的大河劍意自身上奔湧而起。


    這劍意牽引這一汪深潭,卷起一圈圈巨浪炸裂出點點水花飛射四濺。天地間無窮無盡元氣被攪動,震懾方圓數十公裏的修行者。


    “如此淩厲的劍意,那是大唐的方向?”柳白抬頭望向某個方向,臉上流露出吃驚之色:“想不到這世間除了柯浩然之外,竟有人掌握此劍。”


    說完之後,柳白身上大河劍意衝霄而起,無盡戰意在心頭醞釀,似乎恨不得與此劍意的主人一戰。


    ……


    書院後山。


    一處樓閣台階下,靠近水池邊的草甸上。


    一個手持長劍,麵如冠玉、頭戴高官的青年,正冷著臉訓斥一位身材敦實的胖子。


    “皮皮,這些日子你怎麽一直往前院跑?跟你認識的那位前院同窗有關?”君陌一臉正色。


    “二師兄,作為一個天才,跟另一位天才走得近一點也不算什麽吧?”陳皮皮說話間臉上流露出一抹異色。


    “數科方麵的天才嗎?”說起這事,君陌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也不知道這陳皮皮什麽時候認識了一位奇怪的同窗,問了些書院後山弟子都解不開的數科題目。


    想想之前某些夜裏,他麵對著那些數科問題整夜抓耳撓腮的模樣,頓時都有一種氣息不暢的感覺。


    “二師兄我沒說嗎?他最近能修行了!”陳皮皮小心翼翼地說。


    “修行方麵的天才?”君陌眼神中閃過一絲訝色。


    “據說是因為觀看舊書樓二樓的一本書,領悟了小師叔的浩然劍,再加上一位高人相助,強行通了他體內氣海雪山堵塞的諸竅所致。”陳皮皮在池邊來迴踱步,但臉上盡是不解之色。


    一道劍吟聲陡然響起,君陌臉色一變,似乎感受到致命危機一般,身體緊繃著不自覺的握緊手中長劍,看向了舊書樓的方向。


    “那是舊書樓的方向!”陳皮皮似乎同樣感受到了那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力量,說話間身子顫抖了起來。


    ……


    嗖——


    莊子周並不知道他這一道金之劍意震驚了昊天世界許多大修行者。不過就算知道,他也不怎麽在意。


    心神微動間,莊子周手中綻放無盡鋒芒的白金劍光倏爾消失不見,那一股衝霄而起的劍意也瞬間被收斂了起來。


    哢嚓哢嚓——


    便在這時,整座舊書樓二樓的書架一瞬間全部坍塌了,好似受到了劍意餘波的衝刷一般,無數書籍被切割成了齏粉。


    而坐在遠處先前還驚疑不定的寧缺,此刻身上似乎像是受了重創一般,絲絲縷縷血跡從全身灑落,混合著劍意的鮮血從口中吐出之後,寧缺歪倒在一邊,臉上流露出駭然之色。


    蟬鳴聲乍然響起,一抹倩影倏爾閃爍,從樓梯入口處登上來,正是書院的三弟子餘簾。


    她似乎知道先前那一道無堅不摧、淩厲無雙的劍意來自於莊子周。隻是看到二樓一片狼藉的模樣,臉色一時間變得蒼白了起來。


    “不好意思,動靜確實有點大了!”莊子周起身朝寧缺走去,一邊走著一邊用略帶歉意的語氣朝餘簾說道。


    雖然莊子周表麵上不動聲色,但行走間已經催動體內魔力,施展起了修複如初魔咒。


    雖然效果不如在原世界那麽完美,但一來莊子周實力足夠強大,二來體內魔力足夠磅礴,因此全力催動之後,效果還是能達到一半的程度的。


    如此,餘簾和寧缺就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隨著莊子周緩緩地邁步,每一步落下抬起間,就能看到四周的書架和那已經成為齏粉的書籍,似乎是受到了莫名偉力的影響一般,被束縛起來定在了那裏。


    緊接著,莊子周一步一步來到寧缺身旁,那些被固定起來的粉末,仿佛時間倒流一般,慢慢的恢複了原來的樣子。


    已經塌陷的書架恢複了原樣,已經化作齏粉的書籍,又變得完好無損起來。待到莊子周微笑著蹲在寧缺麵前時,整個舊書樓又變得跟先前沒有什麽區別了。


    好似先前衝宵的劍意從不曾存在一般。


    莊子周蹲下來看到寧缺的慘狀,嘴角微微一翹,並指一彈將一抹青綠色光華投入他體內。


    寧缺體內充斥的劍意似霜雪遇到朝陽,一瞬間被盡數驅散。緊接著寧缺體內一股生機勃發,周身傷勢盡複。


    “沒事了吧!”伸手將寧缺拉起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莊子周微笑著說。


    “沒事!”寧缺臉上表情很複雜,有震驚,有呆滯,還有難以置信,聽到莊子周的話,才如夢初醒一般趕緊拱手作揖道。


    “莊子先前使得,似乎不是浩然劍?”這時候,一旁的餘簾似乎恢複了過來,而後想到了先前那衝入蒼穹的劍意,上前幾步恭敬的行了個書院禮,謹慎的開口道。


    隻是,莊子周發現餘簾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點奇怪,是驚疑,還是敬仰,亦或者是其他?


    “浩然劍是柯浩然的劍,我使的自然是我的劍!”莊子周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隻不過,方才那一番折騰造成的動靜,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尷尬。


    這事吧,剛才確實有一點點草率了。


    方才他看《吳瞻煬論浩然劍》自然不是要悟浩然劍,而是觸摸其中的劍意,然後以自身的五行劍意來進行一番模擬。


    不想,莊子周掌控了五行法則後,有五行法則的加成,催動一縷金之劍氣,便自有無堅不摧、無物不破的金之劍意縈繞。


    這一番模擬似是而非,雖說莊子周將浩然劍的一些精華化為己有,但金之劍意本就超然其上,自然看不出幾分浩然劍的影子。


    【人物】:莊子周


    【功法】:不滅體lv67


    【技能】:劍術lv82、煉器術lv30、符陣lv25、移魂術lv10


    【神通】:遊神禦氣、潛淵縮地、正立無影、胎化易形、大小如意


    【法則】:五行法則


    【不滅體lv67】【】【】


    打開金手指界麵,莊子周看到其他並未有什麽變化,但其中的劍術卻提升了一級,達到了lv82的程度。


    劍術等級提升到如今的程度,莊子周原本是有所猜測的。


    估計是掌握了五行法則之後,將五行法則融合到劍術的時候,劍術才一下子提升到了lv80的程度。


    然後,經過這些時間的慢慢鑽研,劍術等級才提到了lv82的程度。


    不過,看著金手指上lv67等級的不滅體,莊子周卻是有些思慮。


    因為這段時間莊子周發現,似乎又有一條路擺在了他的麵前。譬如說,他可以朝著“身化五行,我即五行”的方向走一走。


    若真的能達到這種程度,那莊子周就算是非常牛逼了。


    因為身化五行,我即五行,無論放在任何世界,實際上都算是一定程度上達到了“不死不滅”“萬劫不磨”的高度。


    莊子周畢竟掌握了五行法則,若真的朝這個方向努力,基本上是能夠一步登天的。


    不過,讓莊子周疑慮的是,這種境界雖然很厲害,但有些世界它是不講道理的。


    比如說,有些世界搞不好它就不存在五行。甚至說,有些世界要歸於寂滅,要重演混沌,五行不存什麽的。


    若是遇到類似的世界,或是有大佬能達到令五行不存的程度,那莊子周就算是達到了“身化五行,我即五行”的境界依然不夠看。


    隻能說,走“身化五行,我即五行”的路確實能一步登天,能在諸天萬界橫行。但是達不到頂尖的程度。


    emmm……細細思索一番,莊子周發現這種境界確實不如他認知當中的大羅境界。


    “所以,要同時走兩條路嗎?”莊子周心中暗自嘀咕著,卻是下了決定。


    沒錯,既然單走“身化五行,我即五行”的路有一定的局限性,那莊子周走這條路的同時,繼續提升《不滅體》就好了。


    不滅體繼續提升下去,莊子周掌握的神通變化就越來越多。隻要繼續下去,莊子周有把握,總有一天能夠達到“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境界。


    沒準,有不斷提升的不滅體作為支撐,未來某一天莊子周的“身化五行,我即五行”之路,還能跳出樊籠,走到五行逆演陰陽,陰陽複歸混沌的程度。


    嘖嘖,這麽看來,所謂的局限性,所謂的有路無路,其實都隻不過是存乎一心?


    不錯,身上有掛底氣充足!


    長舒了一口氣後,莊子周心中暗暗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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