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次悟道


    自此世間,少了一位英雄,而多了一位英烈。


    秦川透過燕小二的視角,都能感受到現場的悲壯。


    曹無傷一劍,斬掉了十萬匈奴大軍,就算匈奴人變成行屍走肉,都能憑借本能從而心生退意。


    猶如潮水一般的匈奴軍隊開始無序的撤退。


    遍地的屍骸,記錄了這兩日戰爭的殘酷。


    燕小二望著依舊站在城頭上,身軀不曾倒下的曹無傷,心中無限感慨。


    耗盡所有生命力所斬出的劍道,直接就斬開了燕小二心中的枷鎖。


    原本產生自我懷疑的劍心,也在這一刻逐漸變得透亮。


    燕小二沒有挪步,而是直接盤膝坐下緩緩閉上雙眼。


    屬於燕小二的悟道,才剛剛開始。


    秦川看到此處景象,心中也是欣慰。


    神道,是一條直通頂峰的大道。


    在這條道路上,注定了會存在很多的血淚和故事。


    這些故事並不是由一個人構成的,而是一群人。


    一群為了心中所念所想,能為了心中的道理舍去生命的人。


    “恩公,你在想什麽?”


    秦川稍稍迴神:“沒什麽,咱們繼續,剛剛說到哪了?”


    ……


    戰場之上,濱葉城中。


    獲得勝利的狼軍戰士並沒有感受到勝利的喜悅。


    在他們的心中,早已是悲傷彌漫。


    收拾戰場,重整部隊。


    看著昔日的同袍在短短的時間內變成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但凡是個正常人,他的內心都會有所動容。


    曹無傷的屍體沒有被挪動,依舊矗立在城頭。


    濱葉城中無百姓,百姓的命在這兩天的時間裏被當成了命。


    而不是碌碌無為的草芥。


    秦川嚐試查看燕小二所悟的劍道。


    很可惜,燕小二尚處在悟道狀態中,他查看不了。


    打掃戰場用了兩日時間,燕小二也已經整整兩天沒有張開眼看外麵的世界。


    第三日,十三王爺郭奉賢的軍隊到來後,才將曹無傷的屍體從城頭接下來。


    第五日,郭奉賢單騎來到濱葉城下,進城後吩咐的第一件事,就是為曹將軍立功德碑,建立廟宇。


    一所位於濱葉城正中央的將軍廟慢慢出現。


    廟中供奉的正是之前悍不畏死保衛濱葉城的曹無傷。


    曹無傷,一生功績全身帶傷。


    無傷,心中道義無傷,心中品德無傷。


    猶如一塊羊脂白玉,來這世間走了一趟。


    “王爺,接下來怎麽辦?”


    “軍隊修整一下,派出三十萬人馬剿滅匈奴殘餘部隊。”


    匈奴人被曹無傷消耗了一波,但仍然有很多。


    這群匈奴人,此時已經不能再算作是人,但他們依然具備一定的危險性。


    如果這群人依舊留在大奉北境的犄角旮旯的話,大奉北境將永無寧日。


    所以,匈奴人必須被剿滅。


    “不論在何處何地發現匈奴人的蹤跡,一律采用遠攻,采用火攻。”


    “我郭奉賢的人,不允許死在這群沒有智慧的行屍走肉身上。”


    “是!”


    頭領退下後,郭奉賢的眼神才逐漸變的陰沉。


    現在這個世道,當真是多事之秋啊。


    “阿大,那個小子現在怎麽樣了?”


    “依舊盤膝坐在城外,尚無蘇醒的征兆。”


    “王爺,要不我們將他喊醒,讓他進來見你?”


    “不必了,等他蘇醒後再將他帶來見我就好。”


    “是,王爺。”


    郭奉賢坐到自己的位子上,一手扶著額頭。


    先是廣鄴城劍道傳播,莫家被滅。


    然後是劍道傳播,現在已經有很多的劍道種子散播在燕然道各處地界。


    再然後就是匈奴人入侵,一連破了自己十二座城池,讓自己所轄勢力元氣大傷。


    “十二座城池,一千七百萬人口,五十萬北境大軍。


    前後不過兩周的時間,就全都變成過眼雲煙了。”


    郭奉賢心中甚是感慨和無奈,原本自己坐擁北境邊塞大軍,自己是有實力爭取一下未來的皇位的。


    現在看來,就完全沒必要了。


    “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過好消息是,濱葉城中還剩下的六千軍士,現在全都成為了超一流高手。


    據他們口述,他們之所以能從一個三流高手和不入流之列的小嘍囉快速成為一名超一流高手。


    完全是因為修習了劍道的原因。


    這是福,也是禍。


    對他們自身是福,對燕然道安穩是禍。


    再加上之前在廣鄴城中修習劍道的,現在如此多的超一流高手全都紮堆燕然道。


    燕然道必將會發生一定的動亂。


    “多盯著點燕然道的江湖勢力,如果有動亂的跡象,招安為主。”


    黑暗中,傳出一聲悶哼:“是,王爺。”


    身為燕然道的天,郭奉賢需要考慮太多太多的事情。


    都說生在帝王家,掌握一方勢力。就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人。


    但尋常百姓又怎麽知道。


    從古至今,隻有長命的宰相沒有長命的帝王。


    但凡是曆史上能數的過來的兢兢業業的皇帝,都會落得一個早死的下場。


    同樣的道理,也適用於兢兢業業管理封地的王爺。


    恰巧,郭奉賢正好就在此列。


    又一天過去,城外才傳來通報。


    “稟王爺,燕小二醒來了。”


    “好,帶他來見我。


    還是算了吧,本王這就去看看他。”


    燕小二盤膝坐在原地,周圍的屍體已經被打掃幹淨。


    他口中吞吐白起,如一條潔白如霞的玉帶。


    猛地睜眼,雙眸中劍光淩冽直衝雲霄。


    一道細不可聞的枷鎖斷裂聲在他的身上響起,周遭出現細膩的微風。


    “當你站在山下時,看不到山上的風景。


    當你一直注意山上的風景時,又會忘記腳下的路。”


    燕小二認識到自己在戰場中出現的錯誤。


    生死之間,自己考慮的不是用劍法能多殺幾個敵人,而是如何能像秦川一樣瀟灑。


    一個凡人看神仙,神仙哪哪都好。


    可惜自己不是神仙。


    “見識的太多了,就會忘記自己腳下的路。”


    關於秦川給自己展示的眾多花樣,燕小二已經自動屏蔽掉了大半。


    現在的他,隻忠於自己手中的劍。


    “黑龍劍,未來我們會在一起走很遠很遠。”


    燕小二提起橫放在自己膝蓋上的黑龍劍,黑龍劍不再發出嗡嗡的聲音。


    “燕公子,我家王爺有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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