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會當擊水三千裏


    燕小二一劍,威力巨大,斬敵過千。


    但是他一劍過後,就再無後繼之力。


    整整三十萬的匈奴兵,殺掉一兩千名根本對整場戰爭的全局起不到一絲影響。


    秦川也在時刻注意著這邊的戰局。


    當他看到燕小二一劍揮出後,心裏隻有止不住的歎息。


    錯了,你的道路走錯了。


    秦川為燕小二掩飾了劍道的種種應用。


    但是那些應用的手段,在日常戰鬥中的實用性並不大。


    木劍穿越人群,斬殺人數是不少。


    但是飛劍殺人,也要考慮使用者的實力不是?


    當你實力弱小時就羨慕實力強大者耍的帥,然後你就貿然去模仿而忘記了自己一直走在腳下的路。


    那隻能很遺憾的說,你錯了。


    你迷失在自己的內心當中,而再次讓劍心蒙塵。


    劍心蒙塵這件事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主要是對劍道天賦的影響。


    像燕小二這種的,秦川也隻能盡量去幫他,而不能事事都為他做好。


    “希望你早日發現自己的錯誤吧。”


    秦川搖頭歎息。


    此時搖頭歎息的不隻是秦川,坐在中軍大帳的曹無傷,曹將軍也在搖頭。


    他感覺燕小二講的話很有道理。


    但是當他看到燕小二在戰場中施展劍術的威力後,他就感覺燕小二有點問題。


    究竟是哪裏不對。


    曹無傷緩緩的垂下了腦袋。


    為國為民正確。


    能以一人之軀生生殺掉數千匈奴人可以稱得上是英雄。


    但是這種英雄經不起推敲。


    因為燕小二從未有過膽量向比自己強大的人拔劍,所以在他出劍時透露出膽怯。


    還有一點,那就是燕小二心中不明白。


    他不明白究竟什麽是國,什麽是家?


    國和家又有什麽聯係?


    你又能為你的國奉獻出什麽?


    所有的問題,在燕小二心中就是一筆糊塗賬。


    但是曹無傷想到了,他全都想到了。


    他戍守邊境為的是國也是家。


    他珍惜愛護的是國也是家。


    千千萬萬個家組成一個大大的國。


    一個大大的國中又藏有千千萬萬個家。


    家國天下,這個概念從未出現過任何單獨的解釋。


    這兩個詞,他們自古就生活在一塊。


    還有一個概念。


    你舍得為你的國家獻出什麽?


    獻出你的時間,還是獻出你的體力或者智力?


    又或許你什麽都不願意獻出?


    而在國家中,恰恰是那些什麽都不樂意奉獻的人罵的最兇。


    曹無傷捫心自問,自己究竟能為自己的國家做些什麽?


    苟活十六年,他能拿的出手的,隻有一條賤命。


    “嗬嗬,我願意獻出我的生命,解濱葉城之圍!”


    苗無傷全身上下纏著繃帶。


    其中有些繃帶還在向外滲血,傷口開裂疼的他齜牙咧嘴。


    帶傷戰鬥,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事情。


    就連身經百戰的曹無傷,都險些罵娘。


    媽的,太疼了。


    現在燕小二在戰場中力竭了,那麽濱葉城就必須有人在此站起來。


    哪怕要付出自己的生命。


    曹無傷想的明白。


    隻見他一步三跨越,就已經來到了不遠處的城樓。


    “兄弟們,別慌也別怕。


    咱們狼軍的名聲,能再次打出來了。”


    曹無傷說著話,從腰間拔出屬於他自己的佩劍。


    此劍用精鐵打造,平日裏他隻是隨身攜帶,卻並沒有用這把劍殺過人。


    今天,他就要染血了。


    曹無傷唉聲一歎。


    原本烏黑靚麗的頭發在眨眼間變得灰白,又變得斑白。


    “我願用我餘生所有的生命,來完成我心中的劍道!”


    曹無傷眼神堅定無為,臉上皺紋細密不多時已經爬滿了他的麵頰。


    手上,手臂上。無不在彰顯著歲月的痕跡。


    長歎息以掩涕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片刻之間,時間飛轉。


    曹無傷身形速度逐漸加快,兩鬢白發也在運動中蔓延。


    身上的繃帶慢慢鬆弛也不再流血,因為他的血液即將幹涸。


    等他走到戰場最前方的時候,他的腦袋上已經沒有了一根黑頭發。


    滿頭銀絲,未老先白。


    曹無傷眼神清澈,手中精鋼劍揮出,其劍式如大江大河波濤洶湧。


    相比燕小二還要更勝一籌。


    無數匈奴兵向曹無傷圍過來,卻由於一股特殊力量的限製,讓他們始終無法靠近。


    這是曹無傷領會到的精華和力量。


    當他以生命為代價施展時,就已經是戰場上的無敵存在了。


    “保家衛國,大丈夫何屈一死?。”


    “會當擊水三千裏!”


    又是一劍揮出,曹無傷身前一片匈奴人全都被如水的劍意衝刷成渣。


    如水的劍意可以像溪流般平靜。


    它也可以驚濤駭浪。


    當他驚濤駭浪時,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擋他。


    曾經有位偉人說過這麽一句話。


    水,利天下萬物而不爭。


    曹無傷一劍結束,斬敵二萬三。


    “我好像抓到什麽是劍道的訣竅了。”


    曹無傷雙眼綻放光芒,不再去理會周遭萬物。


    所謂劍道,其實就是劍心一道。


    劍心非常強大也非常脆弱。


    強大到無可匹敵,脆弱到無法容納一粒沙塵。


    需要時刻照看,使得劍心純淨。


    曹無傷再次提手,原本斜插在腳下的兩柄木劍插的更深。


    等兩柄木劍再次出現時,已經在地底儲藏了足夠多的能量。木劍和鐵劍同時出鞘,曹無傷消失在人群中。


    “此劍無愧天下有愧人,此劍當平天下不平事。”


    “眾將士,謹記!”


    或許是感受到自己時日無多,曹無傷已經開始了最後價值的釋放。


    曹無傷躲在角落裏,默默的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


    當最後一絲生機從曹無傷身上汲取而出後,他的強大已經超越了絕大多數人。


    曹無傷衝到敵方陣營中間,將本就淩亂的方陣鑿的遍體鱗傷。


    一劍揮下,三十萬匈奴的大軍有一半化為烏有。


    另外一半也被劍光波及。


    早已經力竭多時的燕小二看到此番景象後,也是震驚的長大了嘴巴。


    如果當真能用加油的錢來做事情的話,所有的事情都能出現。


    “大奉,我們再見了。”


    曹無傷以劍駐地,手指顫顫巍巍的握著手中寶劍。


    困死了,困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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