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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去見大成時,早已沒有了一直以來的隨性,一路打著腹稿,心下一直思考著該如何麵對他。麗雲遠比她來得輕鬆,看得出來,有她陪著的打心眼裏激動的。這個小女孩的確是深愛著他的。她相當理解麗雲的這種心情,因為,這麽些年,她就是以這樣一種心情麵對東方煜的。


    憶往昔,春華秋月如過眼煙雲,風光不再;憧將來,人生之路究竟在何方,一片茫然。經曆一場情感劫難之後,再麵對大成時,想法複雜了,改變了,身子是陪著麗雲的,心思卻落到了大成身上。


    詩慧終於還是拗不過麗雲的苦苦哀求,違心地陪著一同前來。按照麗雲的意思,是要讓她對著大成一通責難,最好外加一通戲弄,讓大成徹底死心,轉而把心思投放到自己的身上。她知道這是個餿主意,可麗雲哪能聽勸的,為不至於讓麗雲有更大刺激,她打算一路上勸說著來。可是,麗雲執迷不悟,一條死胡同走到底,非得讓她陪著的落實不可。她著實為難了,越是臨近時,越覺渾身的不自在,她現在的確無法麵對大成,的確不願再次傷害這個無辜的男人,傷害這個對自己忠貞不渝的男人。她不得不為這個男人著想,他實在太可憐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還要承受來自心上人的戲謔、嘲弄,及至侮辱,於情於理都是說不過去的。要說以前她對這一點沒有多少顧忌的話,那麽現在完全不是這種想法了。她真切地體驗過了這種感受,深知這種情感的珍貴,又何忍胡亂嚼舌的。


    這份情感十分珍貴,她毫不懷疑大成會一輩子對自己好的,可是,自己早已是個破爛了的貨色,是從骨子裏壞出來的賤貨,根本配不上他的。她衷心地希望麗雲能同他成功,攜手步入婚姻殿堂。麗雲的確是個無可挑剔的好姑娘,一個如她當初********愛戀著東方煜一樣愛著大成的好女孩,經曆了劫難的她衷心希望大成獲得幸福。她知道,這個時候麵對大成,肯定悲喜交集,十有**會失控的,她不想有這樣的場麵發生。


    或許天遂人願,或說是無巧不成書,就在這個關節眼上,她的手機響了,並且是辦公室主任打來的,問她在哪兒,叫她趕快迴辦公室,有一份急件必須馬上整理出來。放下電話,她那懸著的心隨即放了下來,她望著麗雲顯現一臉無奈,她選擇了無語,她知道,此時無聲勝有聲。果不其然,麗雲領著頭折返迴來,她一聲不響地緊隨其後,這是無言的結局。


    第二天上午,她在辦公室裏整理著資料,麗雲也在一旁忙碌著,似乎誰也沒有顧及到誰。她生怕麗雲又提出來去大成那兒,正絞盡腦汁編排著由頭,手機再次響起來。她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居然是大成打來的,她不覺一驚,本能地抬頭望了一眼麗雲。那麗雲聽到手機響,正盯著的一臉茫然。她指了指手機對麗雲說,是大成打來的。說著的便拿起手機接通了。話筒裏即刻傳來孱弱的聲音,她一聽是大成的聲音,卻對這種聲音十分奇怪,趕忙問是怎麽了。她聽了半天才明白,原來,大成說他在外地出差時發生了車禍,正在醫院裏接受治療。她不知道怎麽地了,聞訊之後,淚水瞬間流了下來,帶著哭腔問他怎麽樣了,究竟在哪個醫院裏,怎麽會是這樣子。那麗雲聽出了什麽來,推開手頭上的事務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連聲問是怎麽了,並且不顧一切地搶過了手機,連珠炮似的發問,那淚水是嘩嘩地流淌著,整個辦公室成了兩個美麗女性淚的河流,悲傷的海洋。她倆哭過之後,隨即決定親赴。


    她轉身聯係了陳春,說明情況之後要求他安排車子。陳春大吃一驚,並當即表示,這個不用多說的,他自會安排,不僅要安排車子,而且,還要一同前往。他親自駕駛車子,他說了,明知這是違反規定的,但他顧忌不了許多了,說這是必須的。詩慧自是感激不盡,一時半會兒也沒弄清楚這件事情究竟該誰感謝誰。總之,她把這當成自個兒的事,潛意識裏把大成視為自己人。其實,陳春也是這麽去想的,顯然,他把大成和詩慧都視為自己的人,視為必須付出所有的主兒。


    一早動身,跑了一天的車程,總算到達了目的地。一路上,她與陳春幾乎沒有顧及嘮上什麽貼心的話。這也可以理解,畢竟每個人心裏都裝著事兒,當然,同身旁有個麗雲這樣的燈泡不無關係。麗雲並不知道自己是燈泡,若說平日裏還有幾分天真的話,此時早已蕩然無存。她總是自問自答,生怕大成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這是一個人成熟與否比較典型的標誌。詩慧為大成身旁有這樣一個女孩高興,同時為自己的倒敗命運暗自神傷。


    病榻上的大成頭上包裹著白色的紗布,隻露出眼睛和鼻孔,連嘴唇都在紗布內若隱若現,難怪電話裏的聲音含混著的。他們是在前往一個觀摩點路上,遭遇車禍的。


    “當時,我滿身是血,都還以為自己不行了,要掛了,之後經檢查,頭顱內沒有大礙,算是不幸之萬幸了。不過,據醫生說,必須在醫院裏躺上十天半個月的。”大成朝著病榻前的陳春他們如是介紹起來,“整個專車裏,缺胳膊少腿比他傷勢重的,大有人在。他是平日裏經常鍛煉的,有較好身體素質,在那一刹那,沒有被巨大慣性完全摔趴掉失去控製,依靠肢體的力量有所支撐和把控。”


    據說,當時是為了避讓一輛突然偏離車道的轎車而失控的。發生事故後,那輛惹禍的轎車見勢不妙自顧自地開溜了,幸虧施救及時,否則,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後果。


    唉,算是老天保佑了。


    病榻前,內心最覺尷尬的莫過詩慧。眼前兩個男人,同自己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都在一定程度上牽掛著自己,很難說清楚誰在乎自己,誰不在乎自己。她無法厘清自己的感情歸屬,或者說到底,自己的感情其實不在這兩個男人身上。但她無法否認,自己同這兩個男人實際上已經扯清楚的了。大成雖說什麽也沒有得到,卻一直癡心不改,直至危難之際,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在乎的是自己,你能大言不慚地說這個男人同自己無關嘛;陳春更不用說了,他幾乎占有了她的身心,把她掏幹殆盡,好事讓他一個人占盡了。若將她置於道德法庭接受道德的審判,是一件令人多麽唏噓不已的事情。


    如樣虧心的還有麗雲,傾注了全部的愛,卻什麽也沒有得到,你說這是何苦。他倆都是在做著虧本的買賣,都是飛蛾投火,是自取滅亡。可有誰說得清楚,這是該,還是不該。在這場人生遊戲中,她無疑是主角,是非成敗係於一身,她最清醒,但同時也是最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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