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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不得不說詩慧現在的思緒是相當混亂的。其實,自從與陳春有了那一層關係之後,她便遊移在**和情感之間難以抉擇,她希冀永遠是這樣的生活氛圍。現在,顯然這種平衡被打破,她不得不麵臨雞飛蛋打的嚴酷狀況,不知將來何去何從。同玫芳關係鬧僵了,也不清楚喬麗近況究竟如何,一天到晚在辦公室裏萎靡不振。她同麗雲倆人是大眼瞪小眼同病相憐,是一對名符其實的怨女。


    當然,麗雲並不知道她苦衷,也沒有問她個究竟,或許自顧不暇。她忽然理解了麗雲的專情,同時也讀懂了大成的情感。若說幫不了麗雲尚可理解,卻無法原諒自己對大成的忽視。因為,她真切地感知到了這份情感的珍貴。現在,上哪兒找得到這麽好的男人,唉,世上沒有後悔藥。她自知之明,自己早已配不上大成,想到自身的破碎,更是無顏迴首。她盯著近在咫尺的麗雲,那一臉清純,那紅顏素裝,如同從前的自己,她覺得,隻有這樣的女孩才能配得上大成。她是多麽地想迴到從前的歲月裏,迴到校園的時光,迴到河畔上的嬉戲。哪怕是倆人在河中遊泳時的情境也比現在好得多,也有迴旋餘地,現在,她早已被過往的浪花無情地拍到了沙灘上,早就靠了邊。


    “詩慧姐,你說女人幹嗎非得要找男人哪,”望著沉悶的詩慧,麗雲忽然抬頭問起來,“找了他還不領情,把你撂在那兒痛苦著,沒有一點憐惜。”


    “啊,”詩慧一楞,然後急速思考著如何應答,“噢,是啊,古往今來,有多少女人為情所困,是一個永遠解不開的心結。有道是,‘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曉風幹,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寫得多好哇,唉,這是無解。麗雲,你,你剛才不是有所指吧。”詩慧忽然猜忌麗雲是不是暗指自己,這個小姑娘是不是發覺什麽了。


    “指什麽,我不明白。唉,我就是想啊,大成哥的心思,怎麽始終被你栓住,忠貞不渝,我怎麽也無法攫取他的心呢,我不明白,也無力自拔。你說,這豈不是故意找茬和我過不去嘛!詩慧姐,你難道對大成哥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嘛!”


    “這……,”詩慧顯然是被問住了,這個問,若是擱在以前,她會毫不猶豫地一個肯定迴答,沒有一點感覺,可是現在,到了這節骨眼上,她還真是說不出口了的。不為別的,單就他對自己的那份專情,她也不忍心再說那樣的話來。她現在覺得,這份情感無比地沉重,無比地有份量,稍有恍惚,都有輕率、怠慢之嫌。“麗雲,我對你說,大成的的確確是個好男人,是世上難得的好男人,這個男人,無論屬於誰,都是福氣,都是比金子還珍貴的無價之寶。麗雲,你千萬要把握這個機會,誰都要把握這個機會。”


    “難道你就沒有留戀……,”麗雲似乎是在試探,“嗐,你看我問了癡話,你當然是不留戀的嘍,你手上有那麽好的一個男人等著,都是深閨待嫁的無尚幸福的女人,哪還顧及這片旮旯裏來。”麗雲趕緊替詩慧說了,生怕說慢了被詩慧搶了去似的。


    詩慧沒有接過她的話茬,她陷入了沉思。她懂得這個女孩的心思,麗雲的確是擔心別的女人搶了這個她心目中的男人。雖然說,這個男人其實地離她十萬八千裏,但無法改變她心目中的想法,她的內心早已將這個男人納入自己的懷抱。詩慧知道,同持有這種心理的女孩談論這個話題,肯定沒有出路的。她哪裏知道自己的心思正發生著微妙變化,自己的境遇破爛不堪。


    “詩慧姐,我怎麽覺得你有心思呢,一天到晚悶悶不樂的。你和我不一樣,你是快做新娘的人了,還有什麽不開心的事兒。”


    “唉,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不是一成不變的。”詩慧沉默許久說道,“好了,不說了,小姑娘,你有真愛就大膽去追求吧,人生是有無數個站點組成的,把握好每個站點,可別耽擱了。”


    “詩慧姐,你在說什麽啊,謎語啊,我聽不懂呢!”


    “要聽懂幹嗎,你隻要走好自己的每一步,比什麽都重要的。”


    “我知道你所說的話的意思,你放心,我會小心走好人生每一步的。”麗雲認真地迴複,“詩慧姐,我呢,還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有點難為你。”


    “你說好了,隻要我做得到就行,沒有什麽好為難的。”詩慧完全理解和同情麗雲的心情。


    “我也不想同你瞞想法。你知道,大成哥的心思完全地在你身上的。隻要讓他對你徹底死心了,覺得一點指望沒有,我便有希望。”麗雲懇切地說道。


    “他不是知道我有婚約了嘛,難道現在還沒有死心嗎?”詩慧對著麗雲謹慎地問道。


    “沒有呢,我跑了去找他,並且不止一次的,可他就是認了一個死理兒,他說,一天不見你穿上婚紗,一天不死心。你說我能怎麽辦啊!”


    聽了麗雲這麽說,那語氣中帶有一責備,眼神中帶有怨恨,她的心情越發糾結起來。她不是替麗雲抱屈,而是為大成哭泣,替自己喊冤。自己好端端的放棄了這麽好的一個男人,現在,又因為自己的這種選擇,陷入了這般的痛苦和無奈中,真是咎由自取。她能怎麽樣啊,隻能無語。她不可能在這種情形下,主動跑到大成那兒顯擺或是有個什麽表白的。即使大成沒有什麽的,她也受不了自己的,她無法給自己的良心有一個交待。像她這種女人,就應該遭受上蒼的懲罰,要用鞭打棒喝警醒自己。


    “那你讓我怎麽做呢!”詩慧似乎是問麗雲,又象是自言自語,“可是,我哪有那樣的臉麵說出這種傷天害理的話來。我……,我是混蛋,我不是人啊!”詩慧說到這兒,早已泣不成聲。


    “詩慧姐,你,你這是怎麽啦!”輪到麗雲大驚失色。


    詩慧的這種情緒是在情理之中,卻在麗雲的預料之外的。是完全可以理解,卻讓麗雲無法接受的。詩慧肯定沒臉麵在大成麵前說出任何繼續傷害他的話來。不僅沒有這個臉麵,她甚至迫切地想在大成麵前懺悔,要將這麽些年來所有針對他的“罪過”如泄洪般地一次性泄個幹淨,讓自己的心靈積淤得以徹底釋放。否則,那將是難以承載之重,她會整個地垮塌下來。


    麗雲遞上了餐巾紙,繼續是一臉的迷惘。她無法理解詩慧的這種情緒,在她看來,這個時候的這種情緒,隻會同精神病聯係起來。可詩慧顯然不是精神上有問題的人,她隱約感覺到了某種變故。這是什麽樣的變故,她無從知曉,心下還是希冀有一個良好的狀況讓她如願以償。


    “沒怎麽的,剛才,我忽然想到了以前的傷心事兒了。”詩慧強忍著傷心掩飾著,“要不這樣吧,改日,我陪你找他去。我要和他當麵交談,讓他給你一個交待。你必須當麵,要讓這事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真羨慕你,真的。”


    “啊,”麗雲十分驚訝,盯著詩慧嘴都合不攏來,“我的苦無處訴說了,羨慕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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