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行的侍衛和侍女依次跪在台階邊,周靈帝帶領著眾人拾階而上,在一座以紅玉雕琢的蓮花墓碑前止步。


    明德長公主生前極好奢華之風,死後的葬禮和陵寢在周靈帝的主持下,也是極盡奢華。明德長公主一人的墓塚,就占了這上數第一百二十四環山的十分之一,一眼看去是紅蓮花狀的燈盞,臨山崖壁上也繪著紅蓮花的圖案,陵墓周圍修建了不少樓閣謝台,其中最高的一座樓閣,凰卿一眼看去以為那是容華殿。


    周靈帝帶著眾人走近陵墓,在墓碑前眾人止步行禮,其他人隻是俯身拜禮,涼雪和溫蘊連靠近此處都不能,隻有凰卿雙膝跪地,拜祭亡母。


    “凰卿,拜見母親。”凰卿磕頭。裏麵埋著的人,是她這具身體的生身之人,對她也有再造之恩。


    墓碑上有明德長公主的簡單雕刻出來的畫像,周靈帝看著墓碑上的人,道:“皇姐,我帶凰卿來看你了。”


    此次來祭拜的人,都是傾盡大周的尊貴,卻沒有興師動眾,幾個人給明德長公主上了香,便在旁邊的亭子裏坐了下來,朝著墓碑的方向,說一些近事或者往事給墓裏的人聽。


    “凰卿的病已經好了,她現在很聰明勇敢,皇姐泉下有知,也當寬心一些吧。”


    百獸之禍中,凰卿收納百姓與百獸違抗的事情,已經有人詳細地匯報給他聽了,凰卿如今這個年紀,能果斷勇敢又決絕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錯了,對得起她明德長公主的女兒的身份。


    看著明德長公主氣派的陵墓,凰卿眼中卻是隱不去的惋惜和悲傷,這麽一個奇女子,以性命救了自己的女兒,也就是救了她,這樣的結局不說值不值,隻能說太不盡人意了。


    “母親太優秀了,凰卿自愧不如。”據說,明德長公主是一個慈悲為懷的人,光著一點情操,她就比不上。她內心的黑暗,就是她自己都覺得不堪入目。


    “聽說母親已經修有神格,但是為何母親最後沒有入神界呢?或許母親早些晉神,脫離塵事,便不會發生後麵那些變故了。”凰卿皺眉道。


    周靈帝看著明德長公主的陵墓,沉默著,隻好由冥寒王來接續這個問題了。


    “起初皇姐未入神界,是因為那荒謬的命理與神界運勢相悖的讖言,後來則是因為皇姐看透了神界的冷漠無情,而拒絕進入神界。神界,在許多人修者眼中,那是高不可攀卻又夢寐以求的所在,可是當經曆了所謂的命中注定之後,才知道神界,遠不如人界來得逍遙快活。”


    “嗯?那神界究竟是個怎樣的地方?那些神又是如何的?為何有人說當神還不如做人好?”


    無心閣內,沈木深和她的妻子柒音,便是這個當神不如做人的態度。


    冥寒王看巫遺歌,道:“神界的話,遺歌比較了解,就由他給你說吧。”


    冥寒王轉向周靈帝,約那個正在走神的帝王,出去走走。看來,他們是有一些需要躲避的事要討論了。


    凰卿目不斜視地看著巫遺歌,巫遺歌的聲音很清澈,也很溫柔,就像溫泉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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