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假期結束，顧菘藍走進教室的時候，被文晗與湊上來的何季團團圍住。
兩人對著她一陣瞅看，看得顧菘藍臉都抽了：“你倆幹嘛呢？”
文晗拍拍她的肩：“看到你這麽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顧菘藍語塞了半天，“你們為啥會覺得我會沒精神？”
這倆人笑得別有意味，何季說：“十一那天池曄來找文晗問你成績之類的，我們就以為你遇到什麽麻煩了。”
“嗯？”顧菘藍猛地怔住，“十一那天？”
“是啊，他走得時候臉色可難看了。”文晗戲謔地湊上來，“然後呢，那之後你倆就沒發生什麽事？”
顧菘藍心頭突地一跳，臉上一時竟也沒能維持住那厚臉皮的雲淡風輕。
“那啥，我人都迴鄉下了，還能發生啥。”她伸手將兩人一一推走，“馬上上課了，該幹嘛幹嘛去。”
見她臉紅，何季與文晗了然地對視一眼，咽下了這口隱晦的狗糧。
事實上，顧菘藍迴頭反複琢磨了池曄那番話很久，覺得他既然到最後都沒徹底點破，她就依舊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好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自那之後，再看到滿桌的卷子，她就沒覺得那麽討厭了。
＊
高三的日子在滿天飛的題海中溜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十一月的盡頭。
最近江北的風頭有點盛，自從他參加了那個國大賽之後，他的作品得到了不少業內人士的認可，再加上他尚幼的年紀、不錯的外表以及不一樣的家室，一下子引來了不少關注。
除了在社會上收獲了一票粉絲之外，校內許多本來對他頗有偏見的學生也粉上了他。
一時間，不論江北走到哪裏都有很高的迴頭率。
校高三自習室內，池曄停了筆，將手裏的卷子扔到對麵那人跟前，語氣不善：“你自己看看錯了多少，我覺得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江北低頭看了眼滿卷子的紅色問號，不解：“問號，啥意思？”
“你錯過的題還錯的意思。”
“我錯過？”江北更詫異，“不可能，我肯定不認識這題。”
池曄不以為然：“這題是沒做過，但相似的題你已經做過了，這是舉一反三的問題。”
“……”
江北拿著卷子半晌無語，這tm到底是誰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啊？
高智商會舉一反三了不起？
他很想這麽懟迴去，可想到自己之前在他麵前表現地那麽反感學習，現在還指望著這尊大佛罩著帶他考央音，生生將這口氣咽下去了。
不知為何，突然很同情老是在他麵前吃癟的林墨遠。
兩人在那兒坐了會兒，邊上似有若無飄過來的視線就越來越多，相關的議論聲也越來越響，還有人居然拿出了被禁止攜帶的手機偷偷拍照。
池曄歎了口氣，傾身向前從江北脖子上取過了那個藍色耳機，順手罩到了自己耳旁：“隨便給我放點歌吧。”
江北瞟了眼遠處倏而騷動的人群，笑：“你這樣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池曄挑眉：“誤會我蹭你熱度？”
“哈哈哈哈。”
江北笑了兩聲，真的打開3給找了首輕音樂給他單曲循環。
兩節自修課很快過去，美幻的畫麵也到此為止了。
池曄跟著江北走出圖書館，才把耳機還給他：“馬上要出名了，你有什麽打算？”
“哈哈，謝謝恭維。”江北聳了聳肩，“沒什麽打算。”
“我可沒在恭維你。”池曄背上包，將手伸進口袋裏，側過身來看他，“而是給你提個警醒。”
“警醒？”
“成了公眾人物，很多事就身不由己了，特別是你這種靠近娛樂圈的身份。”池曄表情嚴肅，“如果你一直站在幕後，那還好。但如果你被人包裝到了幕前，靠著人氣和粉絲值來獲得各種機會，那你就得留心了。”
聽他故弄玄虛地賣關子，江北皺了皺眉：“留心什麽？”
“做被萬人矚目、津津樂道的公眾人物，被消費的其實遠不隻是才華或相貌，而是他們原本平凡的人生。”
他深幽動聽的聲音入耳，江北心頭一沉，各種滋味泛上來，惹得他整個人都不太舒服。
池曄拍拍他的肩：“時刻保持清醒，不要忘了你為什麽能才從江叔叔那裏獲得走這條路的機會，別被一時的風頭和追崇蒙蔽了眼。”
江北怔了怔，想到自己近來飄忽忽的心態，突然有些難堪。
他平靜了一下情緒，笑著反手搭上池曄的肩：“多謝警醒，以後不論我寫多少首曲子，你都是第一個聽眾。”
“第一個就算了吧。”池曄笑了笑，“我可不想被各種亂七八糟的醋壇子淹死。”
江北哈哈大笑：“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用幽默懟人的時候跟板藍根還挺像。”
“是麽？”池曄淺淺勾唇，沒再言語。
＊
十二月底，一模考試前，林墨遠拿著一份卷子，急匆匆地從教室外走進來，幾步停在正埋頭寫字的少年麵前。
“我聽玉女姐姐說你申請t大保送，真的假的？”
林墨遠的聲音裏透著震驚，池曄卻答得雲淡風輕：“是啊，怎麽了？”
“你不去北京？”
“為什麽要去北京？”
“因為……”
被他這麽一問，原本理直氣壯的林墨遠一時啞然。
為什麽去北京這還用問麽？
可一想到t的建築學的確也在國內頂尖，他又覺得可以接受。
“我還一直以為你會和我一起去北京，感情兒就我一個人一廂情願啊。”林墨遠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引來周圍的一陣偷笑聲。
“其實這事兒還不確定。”池曄無奈地放下筆，看著他坐下來，“這本是半年前做的決定，去哪兒讀都一樣，選擇保送t大，我就有半年的時間可以去做其他事情，入學之後還能考本碩連讀，很省時間。隻不過，現在有點猶豫了。”
林墨遠聽他一陣分析覺得頗有道理，難得國物理競賽得了一等獎，不保送可惜了。而且於他而言，與其浪費幾個月的時間準備高考，不如省出半年來做其他有意義的事情。
但聽到猶豫兩個字，他又覺得新鮮：“猶豫？你這家夥也會有猶豫不決的時候？”
“是啊。”池曄突然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有些事情一直沒想清楚，所以我不打算輕舉妄動。”
林墨遠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確定現在坐在他邊上的這人是池曄？
“不管怎麽樣，你該高興才是。”池曄淡淡一笑，“高考理科狀元，歸你了。”
邊上旁聽的眾人：“……”
林墨遠莫名地開心了一會兒，然後伸長了脖子去看池曄桌上攤著的本子，這本子沒見過，上麵的字跡也一點不像他的。
他想了想，隻想到一種可能：“這是板藍根的筆記本？”
“嗯。”池曄正拿著一支鉛筆在上麵圈圈畫畫，“昨天在圖書館的時候拿錯了，順便打開來翻了翻。”
林墨遠看了眼他在上麵寫的備注、思路解析還有一些錯誤修改，突然意味深長地搖搖頭：“你啥時候對我有對板藍根十分之一的用心，我就知足了。”
池曄聞言手一抖，鉛筆芯斷了。
兩人對著她一陣瞅看，看得顧菘藍臉都抽了：“你倆幹嘛呢？”
文晗拍拍她的肩：“看到你這麽有精神真是太好了。”
“……”顧菘藍語塞了半天，“你們為啥會覺得我會沒精神？”
這倆人笑得別有意味，何季說：“十一那天池曄來找文晗問你成績之類的，我們就以為你遇到什麽麻煩了。”
“嗯？”顧菘藍猛地怔住，“十一那天？”
“是啊，他走得時候臉色可難看了。”文晗戲謔地湊上來，“然後呢，那之後你倆就沒發生什麽事？”
顧菘藍心頭突地一跳，臉上一時竟也沒能維持住那厚臉皮的雲淡風輕。
“那啥，我人都迴鄉下了，還能發生啥。”她伸手將兩人一一推走，“馬上上課了，該幹嘛幹嘛去。”
見她臉紅，何季與文晗了然地對視一眼，咽下了這口隱晦的狗糧。
事實上，顧菘藍迴頭反複琢磨了池曄那番話很久，覺得他既然到最後都沒徹底點破，她就依舊當做什麽都不知道好了。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自那之後，再看到滿桌的卷子，她就沒覺得那麽討厭了。
＊
高三的日子在滿天飛的題海中溜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十一月的盡頭。
最近江北的風頭有點盛，自從他參加了那個國大賽之後，他的作品得到了不少業內人士的認可，再加上他尚幼的年紀、不錯的外表以及不一樣的家室，一下子引來了不少關注。
除了在社會上收獲了一票粉絲之外，校內許多本來對他頗有偏見的學生也粉上了他。
一時間，不論江北走到哪裏都有很高的迴頭率。
校高三自習室內，池曄停了筆，將手裏的卷子扔到對麵那人跟前，語氣不善：“你自己看看錯了多少，我覺得我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江北低頭看了眼滿卷子的紅色問號，不解：“問號，啥意思？”
“你錯過的題還錯的意思。”
“我錯過？”江北更詫異，“不可能，我肯定不認識這題。”
池曄不以為然：“這題是沒做過，但相似的題你已經做過了，這是舉一反三的問題。”
“……”
江北拿著卷子半晌無語，這tm到底是誰的智商受到了侮辱啊？
高智商會舉一反三了不起？
他很想這麽懟迴去，可想到自己之前在他麵前表現地那麽反感學習，現在還指望著這尊大佛罩著帶他考央音，生生將這口氣咽下去了。
不知為何，突然很同情老是在他麵前吃癟的林墨遠。
兩人在那兒坐了會兒，邊上似有若無飄過來的視線就越來越多，相關的議論聲也越來越響，還有人居然拿出了被禁止攜帶的手機偷偷拍照。
池曄歎了口氣，傾身向前從江北脖子上取過了那個藍色耳機，順手罩到了自己耳旁：“隨便給我放點歌吧。”
江北瞟了眼遠處倏而騷動的人群，笑：“你這樣很容易引起誤會的。”
池曄挑眉：“誤會我蹭你熱度？”
“哈哈哈哈。”
江北笑了兩聲，真的打開3給找了首輕音樂給他單曲循環。
兩節自修課很快過去，美幻的畫麵也到此為止了。
池曄跟著江北走出圖書館，才把耳機還給他：“馬上要出名了，你有什麽打算？”
“哈哈，謝謝恭維。”江北聳了聳肩，“沒什麽打算。”
“我可沒在恭維你。”池曄背上包，將手伸進口袋裏，側過身來看他，“而是給你提個警醒。”
“警醒？”
“成了公眾人物，很多事就身不由己了，特別是你這種靠近娛樂圈的身份。”池曄表情嚴肅，“如果你一直站在幕後，那還好。但如果你被人包裝到了幕前，靠著人氣和粉絲值來獲得各種機會，那你就得留心了。”
聽他故弄玄虛地賣關子，江北皺了皺眉：“留心什麽？”
“做被萬人矚目、津津樂道的公眾人物，被消費的其實遠不隻是才華或相貌，而是他們原本平凡的人生。”
他深幽動聽的聲音入耳，江北心頭一沉，各種滋味泛上來，惹得他整個人都不太舒服。
池曄拍拍他的肩：“時刻保持清醒，不要忘了你為什麽能才從江叔叔那裏獲得走這條路的機會，別被一時的風頭和追崇蒙蔽了眼。”
江北怔了怔，想到自己近來飄忽忽的心態，突然有些難堪。
他平靜了一下情緒，笑著反手搭上池曄的肩：“多謝警醒，以後不論我寫多少首曲子，你都是第一個聽眾。”
“第一個就算了吧。”池曄笑了笑，“我可不想被各種亂七八糟的醋壇子淹死。”
江北哈哈大笑：“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用幽默懟人的時候跟板藍根還挺像。”
“是麽？”池曄淺淺勾唇，沒再言語。
＊
十二月底，一模考試前，林墨遠拿著一份卷子，急匆匆地從教室外走進來，幾步停在正埋頭寫字的少年麵前。
“我聽玉女姐姐說你申請t大保送，真的假的？”
林墨遠的聲音裏透著震驚，池曄卻答得雲淡風輕：“是啊，怎麽了？”
“你不去北京？”
“為什麽要去北京？”
“因為……”
被他這麽一問，原本理直氣壯的林墨遠一時啞然。
為什麽去北京這還用問麽？
可一想到t的建築學的確也在國內頂尖，他又覺得可以接受。
“我還一直以為你會和我一起去北京，感情兒就我一個人一廂情願啊。”林墨遠故作委屈地撇了撇嘴，引來周圍的一陣偷笑聲。
“其實這事兒還不確定。”池曄無奈地放下筆，看著他坐下來，“這本是半年前做的決定，去哪兒讀都一樣，選擇保送t大，我就有半年的時間可以去做其他事情，入學之後還能考本碩連讀，很省時間。隻不過，現在有點猶豫了。”
林墨遠聽他一陣分析覺得頗有道理，難得國物理競賽得了一等獎，不保送可惜了。而且於他而言，與其浪費幾個月的時間準備高考，不如省出半年來做其他有意義的事情。
但聽到猶豫兩個字，他又覺得新鮮：“猶豫？你這家夥也會有猶豫不決的時候？”
“是啊。”池曄突然伸手按了按太陽穴：“有些事情一直沒想清楚，所以我不打算輕舉妄動。”
林墨遠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確定現在坐在他邊上的這人是池曄？
“不管怎麽樣，你該高興才是。”池曄淡淡一笑，“高考理科狀元，歸你了。”
邊上旁聽的眾人：“……”
林墨遠莫名地開心了一會兒，然後伸長了脖子去看池曄桌上攤著的本子，這本子沒見過，上麵的字跡也一點不像他的。
他想了想，隻想到一種可能：“這是板藍根的筆記本？”
“嗯。”池曄正拿著一支鉛筆在上麵圈圈畫畫，“昨天在圖書館的時候拿錯了，順便打開來翻了翻。”
林墨遠看了眼他在上麵寫的備注、思路解析還有一些錯誤修改，突然意味深長地搖搖頭：“你啥時候對我有對板藍根十分之一的用心，我就知足了。”
池曄聞言手一抖，鉛筆芯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