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堅笑著說道:“哎呀,真稀奇啊!你拓跋珪竟然會主動找我!”


    柵欄區內,拓跋家和漢化胡人陣營的皇帝正在開會。


    拓跋珪和苻堅麵對麵地坐著,兩個陣營的皇帝各自站在他們的後麵。


    而元宏則站在兩人的中間。


    拓跋珪擺著一幅職業假笑,“你說笑了。我最近思考了很多,之前的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更何況,我也得接受後人的意見。”


    “人間的變化這麽大。我也承認,我確實是落伍了。”


    李雄心裏想著,“得了吧,你有這麽高風亮節?”


    “鍾離之戰後,北魏不僅統一沒有可能了,國力還越來越低,各種矛盾全出來了。估計也就這幾十天了。”


    “你擔心之後,大家發現你們拓跋家的勢力沒那麽強,會有人趁機落井下石,清算你之前的叛亂。”


    李雄迴頭看了看他身旁的其他皇帝,差不多也是這樣想的。


    國家衰落的時候你倒是想來了,想為自己留一條後路吧。


    苻堅咳嗽了兩聲,然後說:“嗯,確實,你作為祖宗,也得聽取你後人合理的意見。”


    “現在,不管是出於什麽原因,你們想來,我們自然歡迎。”


    拓跋珪:“哦,有這樣的共識,之後我們的交流會更容易些。”


    “我就直說了,我們拓跋家並不是無條件加入你們。”


    漢化胡人陣營這邊有11個皇帝有戰鬥力:漢趙3個、後趙石勒、成漢李雄、前秦5個,後秦姚興。


    拓跋家目前有4個:拓跋珪、拓跋嗣、拓跋燾、元宏。


    元宏站苻堅那邊,但拓跋家還沒有來齊,所以這個數目應該還會增加。


    那麽,這樣算來,兩方勢均力敵,誰都沒有壓倒性優勢。


    拓跋珪想談條件在意料之中。


    苻堅擺了擺手,“無妨,說說你的條件。”


    拓跋珪:“你們的決策方式我已經了解了。你們各家聯係緊密,並且也都認同苻天王的領導,甚至還把各自的權力交上去了。”


    石勒:“你想幹什麽?想挑撥我們的關係嗎!”


    “並不是。我隻是想說,我們拓跋家可以與你們結盟,但不能時時刻刻都服從你們。”


    “當然,這也包括我拓跋家的後代。他們首先要維護我們自家的利益。”


    元宏:“您說‘拓跋家’,那我是不是不在這個範圍之內呢。”


    拓跋珪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苻堅:“哦,我明白了。這個條件可以接受,那我們宣誓吧。”


    石勒:“前秦天王,這樣真的好嗎?”


    苻堅:“沒事,我都看清楚了。拓跋珪不過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台階下罷了。他這樣做也能堵住拓跋嗣等人的口。”


    “再說,拓跋家在名義上加入了我們,實際上我們的勢力也擴大了。”


    談判結束後,元宏走在苻堅的旁邊。


    元宏:“這下子,我祖宗那邊就算在正確的道路上了。但我看他們的樣子,也就是傾向於我們這邊,並不想徹底加入。”


    苻堅:“沒事,這樣就足夠了。拓跋家的實力較強,肯定不想屈膝於這邊的。”


    元宏:“嗯,我會讓我兒子元恪也來這邊。唉,他該幹的事情沒怎麽幹,不該幹的事倒是幹了很多。”


    “再不處理剩下的矛盾,大魏可真的就要完了。”


    ……


    元恪重用自己的舅舅高肇,高氏外戚勢力掌權。


    然後,元恪猜忌宗室,處死了很多宗室藩王,其中包括元宏的弟弟元勰。


    高肇誣陷元勰,元恪信以為真,詔元勰入宮,賜下毒酒。


    元勰在宮中被毒死時,他的妃子正在臨盆。


    北魏的上層就此陷入內鬥之中。因此,北魏的朝政愈發黑暗,朝廷無心處理元宏改革留下的問題。


    鍾離之戰後,北魏和南梁的邊境摩擦從未中斷。


    508年,義陽三關向南梁投降。元英迅速攻克義陽三城,本想繼續南下,但蕭衍派韋睿北上救援,隻好作罷。


    這段時間,南梁開始了自己的改革。


    此時距離劉淵稱漢王已經過去了206年。長時間的亂世使得當時的社會混亂,思想道德滑坡。


    劉裕開創先例,殺掉前朝禪位君主,宋齊兩朝昏君不斷,這些都反映了當時人們精神信仰缺失,道德水平滑坡。


    而且,宋齊讓寒門掌權,但寒門很快又會成為新世家,迅速腐化。


    因此,蕭衍不斷拆分州郡,讓新晉世家掌權。但世家已經腐朽到無力掌權,因此他們有官職卻無實權,寒門便充當了其他要職。


    這樣,蕭衍通過這種方式,“和稀泥”,緩和了寒門和世家的矛盾。


    同時,蕭衍推行儒學,設立五館。


    五館也成為了朝中選拔官員的機構,這便是隋唐科舉製的源頭之一。


    但是,蕭衍有件事卻犯了大錯。


    他有感於宋齊兩朝宗室內鬥,於是寬待宗室大臣,甚至為其包庇罪行,而對待百姓卻極為嚴苛。


    蕭衍成功緩解了南朝的矛盾,南朝政治較為穩定,史稱“天監之治”。


    但是,這些被壓製下去的矛盾遲早有一天會爆發。南朝看似穩定,卻危機重重,國力正在緩慢下滑中。


    ……


    劉裕看著報告,又歎息了幾次。


    “南朝的社會積弊就解決不了了嗎?沒有一個穩定的後方,北伐終究是無根之木。”


    “鍾離之戰到現在有幾年了,壽陽還在北魏手裏,戰線沒往前推多少啊。”


    劉義隆:“父親,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強行北伐,轉移國內的矛盾。隻是,隻是風險很大,玩脫了反而完得更快。”


    劉裕:“誒呀,你這不是辦法,這是豪賭,還是沒多少贏麵的賭博。這不就是你那三次北伐嗎?”


    “算了,現在沒到時機,北魏的實力還在呢,再等一等。”


    這時候,通訊器上顯示出了王莽的畫麵。


    “通知你們一聲啊,三艘飛船已經徹底修好了。你們派個人過來吧,現在要討論探索的方向。”


    是的,王莽是特地卡在這個時間修好三艘飛船的。現在,也可以揭示感染者讓王莽拖延時間的目的了。


    劉邦現在想不到,劉義隆竟然是感染者的一員,是藏身於劉氏集團的臥底。


    確實,劉邦對劉宋那邊的了解低於漢朝,也不能直接控製他的旁支。


    劉義隆把他知道的情況全部托出,再加上孫權等人的推理,劉氏的謀略就這樣幾乎完全透明了。


    當然,這隻能保證感染者集團自保有餘,進攻是遠遠不夠的。他們才幾個人啊,兩次胡人叛亂的教訓還在那擺著呢。


    ……


    時間倒轉到幾天前,除了拓跋珪終於妥協之外,空間中還有很多事。


    這天晚上,司馬懿要和感染者集團直接接觸了。


    司馬懿站在窗戶前麵,對著司馬炎說道:“你看,你不找他們,他們也會找到你。”


    “現在,我們司馬家竟然成為了各方勢力明爭暗鬥的焦點。”


    司馬炎:“是啊,我們司馬家以前從來沒有受到過這個待遇。”


    “可是,這樣做風險太大了,我們就平平安安的過日子不好嗎,按部就班的生活難道不可以嗎?”


    司馬炎拿起桌上的書本,翻到相關的頁數。他想再勸一下自己的祖父。


    “祖父,這段就已經明確說明了:這種由空間重疊產生的精神汙染能量會隨著時間推移逐漸加強。”


    “您想奪取那個陣營的控製權,可那個陣營的皇帝一定接觸過這些能量很長時間了。你會被反噬,然後喪失自己的意誌的!”


    司馬懿:“你多慮了,銘刻在內心深處的想法是不會改變的。況且,任何謀略都是有風險的。”


    “感染者集團應該能成事。這段時間的調查已經說明了很多。”


    司馬懿采取了“反向調查”的方法。他選擇調查嬴政集團、劉氏集團等陣營。


    很簡單,其他皇帝對感染者知道得越少,不就說明感染者陣營隱藏得越好,他們也就越有可能成事嗎?


    果然,除了劉氏那邊對王莽一直的懷疑還有現在調查到司馬家之外,其餘皇帝沒有什麽動作。


    就算司馬家暗中調查的事被發現了,他們也會認為司馬家想對他們搞什麽陰謀。沒關係,這已經是大家對司馬家的刻板印象了。


    司馬懿接著說道:“孫子,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我和姚萇會一起加入他們。你就留在外麵,負責觀察我們的狀態吧。”


    敲門聲從外麵傳來,先是兩聲長,再是五聲短,這是他們的暗號,每次都不一樣。


    “是姚萇啊,進來吧。”


    姚萇帶著司馬紹走了進來。


    姚萇剛要說話,卻被司馬紹阻止了。


    雖然早有預料,但司馬懿依然很是驚訝,他沒想到對方會派司馬紹過來。


    司馬紹率先說話:“祖宗,我是來向你表明我的態度的。您迴迴頭吧,我們司馬家不能再靠陰謀手段了。”


    “這些天來,您到處調查,不就是想渾水摸魚嗎!”


    “武帝想要躺平,您想要搞陰謀,其他人沒有存在感,我們司馬家到底是怎麽了!”


    一邊說著,司馬紹在身上到處尋找,然後找到了身上的竊聽器。


    司馬懿心領神會,先配合司馬紹演戲。


    司馬紹心裏想著,怪不得今天訓練的時候劉秀他們表現得有些奇怪,原來如此啊。


    還好劉義隆送出了情報,不然這些事早就暴露了。


    此刻,劉秀等人正在監聽著司馬家那邊。


    劉秀:“這樣啊,司馬懿調查其他的陣營,司馬紹與他意見不合。真的這樣簡單嗎?”


    耳機中傳出了新的信息:為了吸引注意力,保證調查的成功,司馬懿竟然使用苦肉計,在東晉皇帝的食物中下藥。


    這樣,劉氏果然派人去那邊查看,司馬懿可以趁機調查到更多信息。


    劉詢:“這樣的話,之前他們那邊怪異的行為全都得到解釋了,但真的奇怪啊。”


    劉秀沒有說話,在一旁思考著。


    差不多演完後,司馬懿假裝發現了竊聽器,並宣布要重新計劃,接著毀掉了竊聽器。


    司馬懿:“很好,可以進入正題了吧。”


    “沒想到是你呀。你後方的人物真是小心謹慎。在明麵上,我和我的後人見麵沒有任何問題。”


    司馬懿的話鋒一轉,“可是,你們也太沒有誠意了吧!你們是想要挑起我們司馬家內鬥嗎!”


    司馬紹:“非也。祖宗,其實,現在吳大帝孫權可以直接與您通話。”


    “什麽!”


    很簡單,感染者集團可以意識通信,那麽孫權與司馬紹心靈交流,然後司馬紹再把孫權的話轉述出來就行了啊。


    ……


    另一邊,劉恆以監工的名義監視王莽。


    劉邦和劉徹現在和嬴政待在機房,他們要穩住嬴政。


    劉邦:“政哥,我跟你交底吧。不管你信不信,這些就是我們的懷疑。”


    嬴政想了想,“哦,這樣啊。對付司馬家我沒意見,但你們最好不要把事情弄得太過了。”


    “有些事差不多就行了。如果你們破壞了空間大局,影響了我們集團的利益,那就是另一迴事了。”


    “對付司馬家我沒意見”,潛台詞是“對付我方勢力的人,我有很大意見”。


    劉邦:“政哥,你放心,我們今天所作所為,都是對空間有利的。”


    “王莽能更快地修飛船,也能早日進行探索啊。”


    嬴政:“這我倒是同意,王莽最近仗著自己是重要的技術人員,有些驕橫了,應該敲打敲打他。”


    嬴政不願意懷疑王莽,他隻當王莽是在偷懶。


    司馬紹(孫權):“首先,你已經知道了,我們能夠心靈通信,這是我們的一個優勢。”


    “其次呢,我們早就料到你的動機不純,接近我們是想奪取陣營的領導權。”


    “不過,我們依然可以同意你的加入。現在我能與你說話就說明我有這個打算。”


    司馬懿:“哦?你不會是想先利用我的能力,到最後再把我踢開吧。”


    “哈哈,我們的年齡相仿,竟然也都看穿了彼此的心思。”


    “我就明說了,我們就是這樣想的。不過,如果你能加入,我們就是有了共同的敵人,到時候我們可以晚一些再互相對付。”


    “你覺得如何呢?”


    姚萇和司馬炎兩人感到了強烈的怪異。


    雖然對麵是孫權,但這些話可是從司馬紹的嘴裏說出來的。


    司馬懿:“很好,那要是我不加入呢?”


    “你一切都準備好了,我不信你不來。況且,我也留了後手。”


    司馬紹掏出兜裏的手槍,對準了司馬懿。


    司馬紹本人:“這隻是普通的手槍而已,擊中頭部也隻會昏迷幾個小時。”


    司馬紹(孫權):“但是,我們知道你是在反向調查,手上沒有多少證據。”


    “而且,為了防止你現在在偷偷錄音,我們會把這個房間也炸掉。”


    司馬紹本人:“祖宗,還記得我們在竊聽器麵前說的那些話嗎?


    “這裏炸掉之後,你的所有證據湮滅。在劉氏看來,不過是我和您起了內部衝突。然後,以您的名聲,沒人會相信你說的話的。”


    司馬懿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


    “孫權,你們真是算無遺策呢。但是,劉秀他們直接派人過來怎麽辦呢?”


    此刻,劉秀摘掉耳機,站了起來。


    “我還是覺得不對,那邊一定有問題。但這不過是我的直覺,沒有證據,邏輯也不充分。”


    “算了,保險起見,我還是過去看看吧。”


    司馬紹(孫權):“這個時候,王莽會弄出一些事故,從而轉移注意力。”


    遠處傳來了爆炸聲,然後便是一群人的唿喊。


    “著火了!快救火啊!”


    劉賀:“胡亥,你把這個地方弄錯了!都怪你!”


    胡亥:“行了行了!大家的身體不是都能恢複嗎!受點傷沒什麽!”


    “你怪我幹什麽!還不是因為王莽把圖紙畫錯了。”


    “喂,我能畫錯圖紙還不是因為工作量真的很大,文帝還一直在後麵催……”


    “什麽?你敢賴在我身上!”


    ……


    劉秀他們大概是過不來了,那麽司馬懿便開始了自己的選擇。


    司馬懿:“哦,真不錯。那麽,我們就互相利用吧,孫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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